第二章 那个姐姐哭了
被追债的人发现后，苏妍在第二天就搬离了原来的住所。
为了补贴家用，她不得不找一份兼职，虽然每个月，在外当兵的哥哥都会给生活费，但苏妍却从未花过那些钱。
……
这天，苏妍穿着玩偶服装来到商场门口，手里拿着今天要发的传单，左右看了看。
商场是一栋高级写字楼，周围绿化做的很好，苏妍抬头仰望这幢建筑物时，眼底流露出了一丝向往，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她整理好了情绪后，将玩偶头套戴上，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七月末的天气很热，她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脸蛋晒的通红，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脖颈，但却依旧挡不住热浪袭来。
她咬紧牙关继续发放传单，因为太阳实在太大，所以没一会儿她的脸颊就泛起了一层粉红色的薄晕。
苏妍将手里的传单一张张发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虽然会被人拒绝，可她并没有退缩的打算，她的目光落在手里的纸张上，忽然看见一张白色的宣传海报。
海报中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背景是蔚蓝的大海，海浪翻滚，她微微扬着嘴角，似乎在笑，而她身边站着的男生则是穿着黑西裤，带着墨镜。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看见海报，苏妍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酸涩。
在记忆里，小时候家里似乎也放着一副类似的照片，那是父母年轻时候的合影，父亲英俊潇洒，母亲漂亮温柔。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照片早已模糊了。
她的手指在海报上摩挲着，最终，却无力收回，而是默默地将宣传单折叠好，塞入怀中。
"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到有人说话，苏妍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是一名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老者。
她赶忙跑了几步，捡起地上的传单。
"谢谢爷爷！"苏渺礼貌地道谢，然后将纸张重新放进包中，转身离去。
她的背脊挺的直直的，一直到走远，才缓慢的垂下脑袋，将头低的更低，双肩也跟着瑟瑟发抖，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苏妍离开后没多久，便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爷爷，刚才那个姐姐哭了。"小男孩仰着头看着老人，声音稚嫩而清脆。
老人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别担心。"
小男孩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爷爷，那个姐姐怎么哭了？"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妍发传单的手像是被什么粘住，一刻也挪动不了。
她的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之中，却依旧不能阻止心里的痛苦和难受。
老人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老人消失后，苏妍才抬起头，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她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就溢了出来。
她咬了咬唇瓣，将泪珠逼回眼眶内，然后用力将眼泪抹干净。
她的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必须坚强。
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软弱！
苏妍吸了吸鼻子，将传单叠好，塞进包里，继续工作。
传单大部分被人嫌弃地扔掉了，只剩下少数人愿意接。
苏妍将最后几张传单递了出去，这时，忽然有个人抱住了她的腿。
"妈妈，这个熊会动？"
苏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苏妍停下脚步，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妈妈，我喜欢这只熊，可不可以把它买给我？"
闻言，苏妍沉默了，小男孩的妈妈也沉默了。
见妈妈不说话，小男孩急了，抱着苏妍的腿不肯松开，"妈妈，我要这只熊！"
"小宇，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女人蹲下身，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柔声哄道。
苏妍看见他们母子俩如此相处，不由感慨万千。
这时，小男孩忽然看向了苏渺手中的传单。
"妈妈，那是什么？"
"这个……"女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这是传单。"
"我不信，传单是什么？"
小男孩一把抢过苏妍手中的传单，仔细观看，最终，将传单撕碎，然后撒了满地。
"小宇，你做什么？"女人吓坏了，急切喊道。
"妈妈，我讨厌传单！"小男孩的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看起来委屈至极。
女人慌乱地将他拥入怀中，拉着小男孩，匆匆离开。
苏妍看着地上狼狈的传单，再看看被女人牵着的小男孩，心里一阵酸涩。
她蹲下身，将散落的宣传单全部收拾好，然后丢在垃圾桶中。
做完这一切后，苏妍才抬头朝着商场的门口望去，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空像是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云彩，将整座城市衬托的越发神秘莫测。
一天没吃饭的苏妍，穿着厚重的衣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了商城。
来到经理办公室时，苏妍已经将玩偶服换下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撑着啤酒肚玩手机的男人时，苏妍还是害怕的不敢往前。
沙发上的男人看见苏妍后，立即放下手机，一脸堆笑的朝苏妍走过去。
“来了，小妍，快快快，来这边坐。”
苏妍下意识的躲开男人伸过来的手。
“不用了，汪经理，我来结算工资，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经理似乎对苏妍刚刚躲开的动作不满，刚刚还挂着笑的脸，立马变得阴沉，他将手插进口袋里，语气也变了。
“怎么？那么着急……”
苏妍虽然心里害怕，但此时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是，汪经理，我家里人还等我回家吃晚饭，麻烦你把我的工资结了。”
经理突然大笑起来，语气越发恶心。
“苏妍，你撒谎，你家里根本没人。”
苏妍被男人的话吓的抖了下，但还是很快调整好心态，努力让自己保存绝对的冷静。
“你，你调查我。”
经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的更大声了。
“苏妍，你太单纯了，你觉得，一个未成年，我敢随随便便就用你吗？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父亲，苏烈龙，早就已经将你的消息卖给我了，至于为什么他会愿意，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原因。”
苏妍没想到苏烈龙会做到如此地步，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你……你刚刚说什么。”
经理收住笑容，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你知道的，我在说什么。要不你考虑跟我，这样你也不用年轻轻轻的就出来打拼了。”
说着，经理又朝苏妍的位置走去。
苏妍吓得直接推门跑了出去。
一路上，苏妍一点都不敢停留。
风吹着她的发丝，因为白天穿玩偶的原因 此时她的头发已经结丝了。
脸上的痕迹也早已经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她的眼泪。
就这样她跑了一路。
她早已顾不上位置，等她实在累到跑不动的时候，她大口喘着粗气的停在路边，再抬头是，发现已经来到了公园。
相比中午的时候，公园并没有多少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散步的老人和来这里约会的情侣。
苏妍随便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刚坐下，手机里便不停的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苏妍摸出手机，里面全部是哥哥发来的消息。
【妍妍，你现在在哪？】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妍妍，你还好吗？】
【妍妍。】
苏妍盯着一个个未读消息，思绪一下有些混乱，都还是贵苏浩辰回了消息【哥，我没事，刚刚手机静音了。】
那边立马回了消息。
【那就好。】
【对了，最近部队给我安排了新任务，可能要好久都不能联系你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等我回家。】
为了让哥哥能够安心，苏妍并没有把今天这些遭心的事情说过苏浩辰。
【好，哥，我等你回家。】
发完消息后，苏妍将手机关机了。
微风将她的发丝胡乱的吹到她脸上，看着不远处散步的一家三口，苏妍眼眶逐渐湿润，眼角也因为隐忍而变得发红。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拍照的瞬间，苏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她没有压抑着情绪，而是放声大哭。
此时的她早已经顾不上形象，已经路人讶异的眼光，她越哭越大声，最后直接骂了起来。
“该死的生活。”
“该死的钱。”
“该死的小孩。”
“该死的死肥猪。”
统统去死。
不知哭了多久，苏妍逐渐安静下来，而她也将眼泪擦干，站起来，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然后朝门口离开了。
而此时，石蹲后面突然探出已经长像清秀，但又极具攻击性的男生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在一本高二化学书。
看着苏妍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脸是那样完美的无可挑剔，高冷矜贵的气质让他的脸接近完美，加上鼻梁上若隐若现的痣，为他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性感。
……
为了补贴家用，她不得不找一份兼职，虽然每个月，在外当兵的哥哥都会给生活费，但苏妍却从未花过那些钱。
……
这天，苏妍穿着玩偶服装来到商场门口，手里拿着今天要发的传单，左右看了看。
商场是一栋高级写字楼，周围绿化做的很好，苏妍抬头仰望这幢建筑物时，眼底流露出了一丝向往，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她整理好了情绪后，将玩偶头套戴上，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七月末的天气很热，她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脸蛋晒的通红，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脖颈，但却依旧挡不住热浪袭来。
她咬紧牙关继续发放传单，因为太阳实在太大，所以没一会儿她的脸颊就泛起了一层粉红色的薄晕。
苏妍将手里的传单一张张发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虽然会被人拒绝，可她并没有退缩的打算，她的目光落在手里的纸张上，忽然看见一张白色的宣传海报。
海报中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背景是蔚蓝的大海，海浪翻滚，她微微扬着嘴角，似乎在笑，而她身边站着的男生则是穿着黑西裤，带着墨镜。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看见海报，苏妍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酸涩。
在记忆里，小时候家里似乎也放着一副类似的照片，那是父母年轻时候的合影，父亲英俊潇洒，母亲漂亮温柔。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照片早已模糊了。
她的手指在海报上摩挲着，最终，却无力收回，而是默默地将宣传单折叠好，塞入怀中。
"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到有人说话，苏妍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是一名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老者。
她赶忙跑了几步，捡起地上的传单。
"谢谢爷爷！"苏渺礼貌地道谢，然后将纸张重新放进包中，转身离去。
她的背脊挺的直直的，一直到走远，才缓慢的垂下脑袋，将头低的更低，双肩也跟着瑟瑟发抖，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苏妍离开后没多久，便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爷爷，刚才那个姐姐哭了。"小男孩仰着头看着老人，声音稚嫩而清脆。
老人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别担心。"
小男孩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爷爷，那个姐姐怎么哭了？"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妍发传单的手像是被什么粘住，一刻也挪动不了。
她的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之中，却依旧不能阻止心里的痛苦和难受。
老人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老人消失后，苏妍才抬起头，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她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就溢了出来。
她咬了咬唇瓣，将泪珠逼回眼眶内，然后用力将眼泪抹干净。
她的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必须坚强。
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软弱！
苏妍吸了吸鼻子，将传单叠好，塞进包里，继续工作。
传单大部分被人嫌弃地扔掉了，只剩下少数人愿意接。
苏妍将最后几张传单递了出去，这时，忽然有个人抱住了她的腿。
"妈妈，这个熊会动？"
苏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苏妍停下脚步，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妈妈，我喜欢这只熊，可不可以把它买给我？"
闻言，苏妍沉默了，小男孩的妈妈也沉默了。
见妈妈不说话，小男孩急了，抱着苏妍的腿不肯松开，"妈妈，我要这只熊！"
"小宇，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女人蹲下身，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柔声哄道。
苏妍看见他们母子俩如此相处，不由感慨万千。
这时，小男孩忽然看向了苏渺手中的传单。
"妈妈，那是什么？"
"这个……"女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这是传单。"
"我不信，传单是什么？"
小男孩一把抢过苏妍手中的传单，仔细观看，最终，将传单撕碎，然后撒了满地。
"小宇，你做什么？"女人吓坏了，急切喊道。
"妈妈，我讨厌传单！"小男孩的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看起来委屈至极。
女人慌乱地将他拥入怀中，拉着小男孩，匆匆离开。
苏妍看着地上狼狈的传单，再看看被女人牵着的小男孩，心里一阵酸涩。
她蹲下身，将散落的宣传单全部收拾好，然后丢在垃圾桶中。
做完这一切后，苏妍才抬头朝着商场的门口望去，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空像是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云彩，将整座城市衬托的越发神秘莫测。
一天没吃饭的苏妍，穿着厚重的衣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了商城。
来到经理办公室时，苏妍已经将玩偶服换下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撑着啤酒肚玩手机的男人时，苏妍还是害怕的不敢往前。
沙发上的男人看见苏妍后，立即放下手机，一脸堆笑的朝苏妍走过去。
“来了，小妍，快快快，来这边坐。”
苏妍下意识的躲开男人伸过来的手。
“不用了，汪经理，我来结算工资，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经理似乎对苏妍刚刚躲开的动作不满，刚刚还挂着笑的脸，立马变得阴沉，他将手插进口袋里，语气也变了。
“怎么？那么着急……”
苏妍虽然心里害怕，但此时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是，汪经理，我家里人还等我回家吃晚饭，麻烦你把我的工资结了。”
经理突然大笑起来，语气越发恶心。
“苏妍，你撒谎，你家里根本没人。”
苏妍被男人的话吓的抖了下，但还是很快调整好心态，努力让自己保存绝对的冷静。
“你，你调查我。”
经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的更大声了。
“苏妍，你太单纯了，你觉得，一个未成年，我敢随随便便就用你吗？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父亲，苏烈龙，早就已经将你的消息卖给我了，至于为什么他会愿意，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原因。”
苏妍没想到苏烈龙会做到如此地步，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你……你刚刚说什么。”
经理收住笑容，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你知道的，我在说什么。要不你考虑跟我，这样你也不用年轻轻轻的就出来打拼了。”
说着，经理又朝苏妍的位置走去。
苏妍吓得直接推门跑了出去。
一路上，苏妍一点都不敢停留。
风吹着她的发丝，因为白天穿玩偶的原因 此时她的头发已经结丝了。
脸上的痕迹也早已经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她的眼泪。
就这样她跑了一路。
她早已顾不上位置，等她实在累到跑不动的时候，她大口喘着粗气的停在路边，再抬头是，发现已经来到了公园。
相比中午的时候，公园并没有多少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散步的老人和来这里约会的情侣。
苏妍随便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刚坐下，手机里便不停的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苏妍摸出手机，里面全部是哥哥发来的消息。
【妍妍，你现在在哪？】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妍妍，你还好吗？】
【妍妍。】
苏妍盯着一个个未读消息，思绪一下有些混乱，都还是贵苏浩辰回了消息【哥，我没事，刚刚手机静音了。】
那边立马回了消息。
【那就好。】
【对了，最近部队给我安排了新任务，可能要好久都不能联系你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等我回家。】
为了让哥哥能够安心，苏妍并没有把今天这些遭心的事情说过苏浩辰。
【好，哥，我等你回家。】
发完消息后，苏妍将手机关机了。
微风将她的发丝胡乱的吹到她脸上，看着不远处散步的一家三口，苏妍眼眶逐渐湿润，眼角也因为隐忍而变得发红。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拍照的瞬间，苏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她没有压抑着情绪，而是放声大哭。
此时的她早已经顾不上形象，已经路人讶异的眼光，她越哭越大声，最后直接骂了起来。
“该死的生活。”
“该死的钱。”
“该死的小孩。”
“该死的死肥猪。”
统统去死。
不知哭了多久，苏妍逐渐安静下来，而她也将眼泪擦干，站起来，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然后朝门口离开了。
而此时，石蹲后面突然探出已经长像清秀，但又极具攻击性的男生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在一本高二化学书。
看着苏妍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脸是那样完美的无可挑剔，高冷矜贵的气质让他的脸接近完美，加上鼻梁上若隐若现的痣，为他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