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关系决裂
期末考试的那天，天空飘来了细雨，不知何时，雨滴已经变得稀疏，天空也渐渐的昏暗下来。
教室里，同学们在紧张的检查考试用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
"考试时间到，考生准备！"监考老师站在讲台前喊道。
监考老师是一位女性，长相很甜美，身材火爆，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的目光环视着全班同学。
"这个考卷，是今年的期末考卷。大家可能都有所耳闻，我们学校的期末考试将直接影响下学期的分班以及同桌分配。"
听见老师的话，同学们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脸上都带着几分忧愁之色。
监考老师看着他们："安静！！现在开始答题。答错或者没回答上，就按照作弊处理。"说完便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了板书。
听见监考老师的话，同学们立刻闭嘴不言，拿起笔来，开始认真的填写答案。
许悦坐在第一个位置，而叶淮舟则是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两个人都没有抬头，但是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他们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许悦低垂着眼睛，盯着手中的卷子，眉头紧锁，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该如何解决问题。
叶淮舟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手不停的把玩着笔，但却始终没有动笔。
许悦看了叶淮舟一眼，他的表情显然是漫不经心的。
想了想，许悦抬起眼眸，朝他投去了目光，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许悦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上的笔上。
叶淮舟看了看她，微微皱起眉头，随即继续低头玩弄自己手中的笔。
考试结束了，许悦放下笔，走出教室。
"哎！你慢点儿啊！"
身边传来了叶淮舟的叫声，许悦停下脚步，侧目看向了他。
叶淮舟冲她笑了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走出教室门口，许悦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你考得怎么样？"她转过身来，询问道。
叶淮舟耸肩道："还行吧！是我平时的真实水平。"
许悦看了看他，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先去吃饭吗？"叶淮舟问道。
许悦摇摇头："不了，我回宿舍。"
说完，许悦便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叶淮舟见状，连忙跟上。
"我请客吧！"叶淮舟说道。
许悦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不用了，我不饿！"
叶淮舟闻言，有些沮丧，他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明天见。"
许悦朝他挥挥手："明天见！"
叶淮舟离开了后，许悦又回到教室，看着旁边叶淮舟的位置发呆。
叶淮舟……
许悦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叶淮舟的模样。
他是叶淮舟啊！
是被万人瞩目、被无数人羡慕的叶淮舟！
他那么优秀，而你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罢了。
许悦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对他产生任何幻想了！
他帮你也不过是出于同学情谊，并没有其他任何意图。
许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
他注定要站在高处俯瞰芸芸众生，而你只是一个渺小的尘埃，除了会拉低他的身份，你什么也做不了。
许悦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忘掉那个男人。
"叮铃铃铃~~~"
就在此时，一阵铃声突兀的打破了许悦的思绪。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许悦！是我。”
许悦愣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瞬间心跳加速的心冷静下来，她的手紧紧抓住包的背带，强压下心底涌起的波澜："你找我有事吗？"
电话另一端的许季语气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一块千年玄铁铸造的石头，毫无温度，让人心寒。
她的话语让许悦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怒气，从胸腔里升腾而起，直逼脑袋，让她感觉快要炸开一般难受。
"有什么事就说吧！"许悦冷淡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你赶紧下来！"许季语说完，挂了电话，根本不给许悦反应的时间。
"喂！喂！喂！"许悦连忙喊道，但是电话另一端早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许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电话扔在一边。
她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许悦的双拳握紧，指甲深深刺进肉中。
许季竟然在她的学校门口等她。
许悦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缓缓平息。
许季为什么会突然来学校门口等她，他究竟想干嘛？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许悦都要见他一面，弄个明白！
"许悦！"许悦的耳畔响起了叶淮舟的呼唤。
"嗯？"许悦转头看向他，疑惑的问道。
叶淮舟看了许悦一眼，说道："天色已晚，要不然……"
许悦摆摆手，打断了叶淮舟的话："没关系的，我马上就下去。我爸已经在下面等我了。"
"哦……好！"
许悦收拾东西，拿起快速离开了教室。
"许悦！"
"许悦！"
许悦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叶淮舟的呼唤声，她没有转头，径直朝着楼下跑去。
看见许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叶淮舟才收回视线，转身朝着教学楼走去。
许悦跑出学校后，在门口果然看见了许季。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非常疲惫的样子。
许悦快步朝着许季走去。
许季听到声响，抬起头，朝着她这边看来。
看见许悦跑了过来，许季连忙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
许悦看着许季，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许季看着许悦，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许悦，我来接你放学。"
许悦微微蹙眉，脸色有些阴郁："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小的时候没有关心，长大了就不要一副假惺惺的假装关心我。"
许季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许悦冷哼一声，"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许悦，你还是没有变。"许季淡淡的说道，"从小到大都喜欢和我作对。你的性格太倔了，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和我做对，我就越不想尽父亲的责任，更不愿承认有你这个女儿，所以才对你如此苛刻。"
许季的声音平稳而淡漠，仿佛说着与他无关的话题。
许悦抿唇，看着许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失望："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些吗？"
许季点头："我知道你讨厌我。"
"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对我自己的命运感觉到悲哀罢了。"许悦轻叹一口气，"许季，我不是你生命中的一颗棋子，你可以选择把我当做工具，也可以选择当成你的棋子。我希望你记住，我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儿，我需要疼爱，需要被呵护。可是你却不是。所以，我们两个之间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对彼此来说都好。"
许季沉默不语，他盯着许悦的脸颊，眸光复杂。
许悦的话语，让他无法辩驳，因为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从未尽到过做一个父亲的义务。
许悦垂着眼帘，没再看许季，只是轻轻地咬住唇瓣，不让自己流泪。
许季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伸手拍了拍许悦的肩膀，轻叹一口气："许悦，你不是你生命中的一颗棋子，也不是棋子，我是你爸爸，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你说什么？"许悦抬起头看向许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季的声音很轻，他的声音很温暖，可是他的话却是让许悦感到一阵寒意。
"我说我是你爸爸，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把你当成工具"许季认真的说道。
"可是……"许悦张嘴欲言，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许悦，别多想，跟我回家吧，我不想失去你。"许季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般飘忽。
许悦怔了怔，她看着许季："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许季！在我的记忆里，你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的存在！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承认了？
"许悦，我……"
"许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许悦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许季接下来的话。
许季被吓了一跳，他皱了皱眉，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为什么突然要改变态度？为什么？"许悦的声音颤抖着，"是因为我不是你的棋子，所以你不屑再利用我了吗？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吗？现在突然想要接受我了？"
"不是这样！"许季看着许悦，摇摇头，"许悦，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妈妈！"
许季看着许悦，目光里充满了内疚，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许悦看着许季，心中五味杂陈，有些酸涩，还有些不安。
她不敢看许季的眼睛，害怕看见里面藏着的情绪。
"许悦，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许季看着许悦，"可是我也不想的。我不想伤害我们的女儿，我……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保护你们母女俩。"
"保护我们母女俩？"许悦喃喃念着这四个字，突然冷笑起来。
"呵呵……"
"许季！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许悦瞪着许季，眼眶微红，"我不稀罕！"
许季抿着唇，脸色铁青，双拳紧紧攥着。
"许悦，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养育了你二十几年，你居然说不稀罕！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许季愤愤地说道。
"我没有！"许悦摇摇头，"我没有怨恨你，我只是觉得上帝特别不公平，妈妈明明是一个温柔善良，对人体贴细腻的女人，怎么会遇上你这种渣男！"
"你！"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那我先走了。"许悦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外走。
"站住！"许季大喊一声，拦住了许悦的去路，"许悦！你给我站住！"
许悦看着许季，眼眶通红，她咬紧牙齿，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你要干嘛！"
"你还记得当初妈妈从二楼摔下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吗？你在赌场赌钱，把妈妈的首饰卖掉，换取赌债，你知道吗？在我最需要爸爸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在和你的情妇卿卿我我！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恨死你了！我讨厌你！"
许悦大吼出声，歇斯底里，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整个人显得狼狈而凄惨。
"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弥补你妈妈了吗？况且我也已经一个月没有喝酒赌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我……"
"你闭嘴！"许悦怒吼，打断许季接下来的话，"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妈妈幸福快乐，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许悦！"许季大喊，"我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爸爸！"
"不要提爸爸，你不配做我的爸爸！"许悦的声音哽咽着，"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啪！！”许季一巴掌扇在了许悦白皙的脸蛋上。
许悦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许季看着许悦，眼神凌厉，脸上带着阴霾。
他看着许悦："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许悦被打的有些懵了。
"许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的父亲，你居然叫我走？你是想让我滚出去吗？"
许悦捂着脸，泪水簌簌落下，她抬头，看着许季，眼神倔强而坚定："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说，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请你马上离开。"
说完，许悦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冰凉的泪水滴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许季的手僵硬在空中，他看着许悦跑出去的背影，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脸色更加苍白。
他的身子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许季抬手，抹去眼角残余的眼泪，他低声自嘲一笑。
呵！许季，你真够悲哀的！
……
许悦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街道，跑进了人行横穿的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繁华，但许悦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她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仿佛天塌地陷。
许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泪水模糊了视线，也遮掩住了许悦眼中的恐惧和慌乱。
"小姐，请您不要乱闯，否则我就要报警了。"一位中年妇女挡在了许悦的身边。
许悦没有理会，径直绕开妇女走进了人群。
中年妇女被许悦的举动搞懵了，她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她追了上去，拉着许悦，急切地说道："小姐，你不要这样，这里是大街！请你马上离开！"
许悦看着拉着她胳膊的中年妇女，突然笑了："哈哈哈……好的，不好意思……我……"许悦指了指中年妇女，"抱歉。"说完，转身朝另外一条街上走去。
许悦的状态让中年妇女非常担忧，但依旧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叹气之后，便默默地走到一旁。
许悦在人群中乱窜，一边哭泣一边寻找方向。
"呜哇……"她蹲在了路边，双手掩面。
周围传来阵阵议论声和惊呼声。
许悦的眼泪越流越多。
"哎呀，看那女孩儿哭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家庭破裂了！"
"不知道是谁家孩子，这么可怜。"
"哎哟喂，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着都让人疼呢。"
"……"
许悦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心中的委屈更浓重，眼泪汹涌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黑色皮鞋停在许悦面前。
许悦一怔，缓缓抬起头来。
看见眼前出现的蒙永娜，她眼神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许悦？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怎么，被抛弃了？"蒙永娜看着许悦，语气中尽是轻蔑与讥讽。
蒙永娜的语气，就像是看着一只丧家犬。
许悦眼眶通红，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蒙永娜继续说着，“这样就受不了了？真没意思！许悦，你也太没用了吧，连一个男人都斗不过，真丢脸！"
蒙永娜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许悦心脏上。
许悦的手攥紧了拳头，她咬着嘴唇，倔强的抬起头。
“你……怎么知道刚刚我跟许季见面的事，你跟踪我。”
“欸，你可别乱说，我不过就是想你了，想找你聊聊天，哪知道就碰见了那么有趣的事。”
蒙永娜拍了拍手，嘲讽的说着。
许悦的手拽的更紧，“你想怎么样？”
蒙永娜靠近许悦说:“我听说你们班有一个叫叶淮舟的帅哥，怎么样？把他约出来，我们交流交流感情。”
听到叶淮舟的名字，许悦颤了一下。
“你……你说谁？”
蒙永娜一字一句的强调“叶！淮！舟！”
许悦后退一步，和蒙永娜拉开距离。
“我不会，做这种事的，你……”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蒙永娜打断。
“哟！不愿呀！好啊！许悦，你果然是长本事了，不过……你得好好想想，真的不愿意帮我。”
许悦摇头:“真的不行。”
蒙永娜突然大笑起来。
“好，许悦，是你自己说的，那居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明天晚上，老地方等你！”
蒙永娜便说便拍着她的脸，不轻不重的力道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红印。
等蒙永娜走后，许悦眼角不知何时挂着的泪珠一下掉下来。
许悦倔强的擦去眼泪，抬头看看天空，此时的天空更暗了些，雨也越来越大，打湿了许悦的脸。
她脸上的水也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
教室里，同学们在紧张的检查考试用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
"考试时间到，考生准备！"监考老师站在讲台前喊道。
监考老师是一位女性，长相很甜美，身材火爆，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的目光环视着全班同学。
"这个考卷，是今年的期末考卷。大家可能都有所耳闻，我们学校的期末考试将直接影响下学期的分班以及同桌分配。"
听见老师的话，同学们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脸上都带着几分忧愁之色。
监考老师看着他们："安静！！现在开始答题。答错或者没回答上，就按照作弊处理。"说完便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了板书。
听见监考老师的话，同学们立刻闭嘴不言，拿起笔来，开始认真的填写答案。
许悦坐在第一个位置，而叶淮舟则是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两个人都没有抬头，但是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他们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许悦低垂着眼睛，盯着手中的卷子，眉头紧锁，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该如何解决问题。
叶淮舟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手不停的把玩着笔，但却始终没有动笔。
许悦看了叶淮舟一眼，他的表情显然是漫不经心的。
想了想，许悦抬起眼眸，朝他投去了目光，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许悦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上的笔上。
叶淮舟看了看她，微微皱起眉头，随即继续低头玩弄自己手中的笔。
考试结束了，许悦放下笔，走出教室。
"哎！你慢点儿啊！"
身边传来了叶淮舟的叫声，许悦停下脚步，侧目看向了他。
叶淮舟冲她笑了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走出教室门口，许悦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你考得怎么样？"她转过身来，询问道。
叶淮舟耸肩道："还行吧！是我平时的真实水平。"
许悦看了看他，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先去吃饭吗？"叶淮舟问道。
许悦摇摇头："不了，我回宿舍。"
说完，许悦便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叶淮舟见状，连忙跟上。
"我请客吧！"叶淮舟说道。
许悦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不用了，我不饿！"
叶淮舟闻言，有些沮丧，他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明天见。"
许悦朝他挥挥手："明天见！"
叶淮舟离开了后，许悦又回到教室，看着旁边叶淮舟的位置发呆。
叶淮舟……
许悦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叶淮舟的模样。
他是叶淮舟啊！
是被万人瞩目、被无数人羡慕的叶淮舟！
他那么优秀，而你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罢了。
许悦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对他产生任何幻想了！
他帮你也不过是出于同学情谊，并没有其他任何意图。
许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
他注定要站在高处俯瞰芸芸众生，而你只是一个渺小的尘埃，除了会拉低他的身份，你什么也做不了。
许悦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忘掉那个男人。
"叮铃铃铃~~~"
就在此时，一阵铃声突兀的打破了许悦的思绪。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许悦！是我。”
许悦愣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瞬间心跳加速的心冷静下来，她的手紧紧抓住包的背带，强压下心底涌起的波澜："你找我有事吗？"
电话另一端的许季语气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一块千年玄铁铸造的石头，毫无温度，让人心寒。
她的话语让许悦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怒气，从胸腔里升腾而起，直逼脑袋，让她感觉快要炸开一般难受。
"有什么事就说吧！"许悦冷淡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你赶紧下来！"许季语说完，挂了电话，根本不给许悦反应的时间。
"喂！喂！喂！"许悦连忙喊道，但是电话另一端早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许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电话扔在一边。
她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许悦的双拳握紧，指甲深深刺进肉中。
许季竟然在她的学校门口等她。
许悦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缓缓平息。
许季为什么会突然来学校门口等她，他究竟想干嘛？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许悦都要见他一面，弄个明白！
"许悦！"许悦的耳畔响起了叶淮舟的呼唤。
"嗯？"许悦转头看向他，疑惑的问道。
叶淮舟看了许悦一眼，说道："天色已晚，要不然……"
许悦摆摆手，打断了叶淮舟的话："没关系的，我马上就下去。我爸已经在下面等我了。"
"哦……好！"
许悦收拾东西，拿起快速离开了教室。
"许悦！"
"许悦！"
许悦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叶淮舟的呼唤声，她没有转头，径直朝着楼下跑去。
看见许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叶淮舟才收回视线，转身朝着教学楼走去。
许悦跑出学校后，在门口果然看见了许季。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非常疲惫的样子。
许悦快步朝着许季走去。
许季听到声响，抬起头，朝着她这边看来。
看见许悦跑了过来，许季连忙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
许悦看着许季，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许季看着许悦，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许悦，我来接你放学。"
许悦微微蹙眉，脸色有些阴郁："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小的时候没有关心，长大了就不要一副假惺惺的假装关心我。"
许季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许悦冷哼一声，"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许悦，你还是没有变。"许季淡淡的说道，"从小到大都喜欢和我作对。你的性格太倔了，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和我做对，我就越不想尽父亲的责任，更不愿承认有你这个女儿，所以才对你如此苛刻。"
许季的声音平稳而淡漠，仿佛说着与他无关的话题。
许悦抿唇，看着许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失望："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些吗？"
许季点头："我知道你讨厌我。"
"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对我自己的命运感觉到悲哀罢了。"许悦轻叹一口气，"许季，我不是你生命中的一颗棋子，你可以选择把我当做工具，也可以选择当成你的棋子。我希望你记住，我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儿，我需要疼爱，需要被呵护。可是你却不是。所以，我们两个之间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对彼此来说都好。"
许季沉默不语，他盯着许悦的脸颊，眸光复杂。
许悦的话语，让他无法辩驳，因为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从未尽到过做一个父亲的义务。
许悦垂着眼帘，没再看许季，只是轻轻地咬住唇瓣，不让自己流泪。
许季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伸手拍了拍许悦的肩膀，轻叹一口气："许悦，你不是你生命中的一颗棋子，也不是棋子，我是你爸爸，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你说什么？"许悦抬起头看向许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季的声音很轻，他的声音很温暖，可是他的话却是让许悦感到一阵寒意。
"我说我是你爸爸，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把你当成工具"许季认真的说道。
"可是……"许悦张嘴欲言，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许悦，别多想，跟我回家吧，我不想失去你。"许季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般飘忽。
许悦怔了怔，她看着许季："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许季！在我的记忆里，你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的存在！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承认了？
"许悦，我……"
"许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许悦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许季接下来的话。
许季被吓了一跳，他皱了皱眉，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为什么突然要改变态度？为什么？"许悦的声音颤抖着，"是因为我不是你的棋子，所以你不屑再利用我了吗？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吗？现在突然想要接受我了？"
"不是这样！"许季看着许悦，摇摇头，"许悦，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妈妈！"
许季看着许悦，目光里充满了内疚，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许悦看着许季，心中五味杂陈，有些酸涩，还有些不安。
她不敢看许季的眼睛，害怕看见里面藏着的情绪。
"许悦，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许季看着许悦，"可是我也不想的。我不想伤害我们的女儿，我……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保护你们母女俩。"
"保护我们母女俩？"许悦喃喃念着这四个字，突然冷笑起来。
"呵呵……"
"许季！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许悦瞪着许季，眼眶微红，"我不稀罕！"
许季抿着唇，脸色铁青，双拳紧紧攥着。
"许悦，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养育了你二十几年，你居然说不稀罕！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许季愤愤地说道。
"我没有！"许悦摇摇头，"我没有怨恨你，我只是觉得上帝特别不公平，妈妈明明是一个温柔善良，对人体贴细腻的女人，怎么会遇上你这种渣男！"
"你！"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那我先走了。"许悦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外走。
"站住！"许季大喊一声，拦住了许悦的去路，"许悦！你给我站住！"
许悦看着许季，眼眶通红，她咬紧牙齿，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你要干嘛！"
"你还记得当初妈妈从二楼摔下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吗？你在赌场赌钱，把妈妈的首饰卖掉，换取赌债，你知道吗？在我最需要爸爸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在和你的情妇卿卿我我！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恨死你了！我讨厌你！"
许悦大吼出声，歇斯底里，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整个人显得狼狈而凄惨。
"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弥补你妈妈了吗？况且我也已经一个月没有喝酒赌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我……"
"你闭嘴！"许悦怒吼，打断许季接下来的话，"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妈妈幸福快乐，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许悦！"许季大喊，"我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爸爸！"
"不要提爸爸，你不配做我的爸爸！"许悦的声音哽咽着，"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啪！！”许季一巴掌扇在了许悦白皙的脸蛋上。
许悦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许季看着许悦，眼神凌厉，脸上带着阴霾。
他看着许悦："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许悦被打的有些懵了。
"许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的父亲，你居然叫我走？你是想让我滚出去吗？"
许悦捂着脸，泪水簌簌落下，她抬头，看着许季，眼神倔强而坚定："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说，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请你马上离开。"
说完，许悦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冰凉的泪水滴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许季的手僵硬在空中，他看着许悦跑出去的背影，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脸色更加苍白。
他的身子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许季抬手，抹去眼角残余的眼泪，他低声自嘲一笑。
呵！许季，你真够悲哀的！
……
许悦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街道，跑进了人行横穿的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繁华，但许悦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她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仿佛天塌地陷。
许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泪水模糊了视线，也遮掩住了许悦眼中的恐惧和慌乱。
"小姐，请您不要乱闯，否则我就要报警了。"一位中年妇女挡在了许悦的身边。
许悦没有理会，径直绕开妇女走进了人群。
中年妇女被许悦的举动搞懵了，她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她追了上去，拉着许悦，急切地说道："小姐，你不要这样，这里是大街！请你马上离开！"
许悦看着拉着她胳膊的中年妇女，突然笑了："哈哈哈……好的，不好意思……我……"许悦指了指中年妇女，"抱歉。"说完，转身朝另外一条街上走去。
许悦的状态让中年妇女非常担忧，但依旧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叹气之后，便默默地走到一旁。
许悦在人群中乱窜，一边哭泣一边寻找方向。
"呜哇……"她蹲在了路边，双手掩面。
周围传来阵阵议论声和惊呼声。
许悦的眼泪越流越多。
"哎呀，看那女孩儿哭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家庭破裂了！"
"不知道是谁家孩子，这么可怜。"
"哎哟喂，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着都让人疼呢。"
"……"
许悦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心中的委屈更浓重，眼泪汹涌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黑色皮鞋停在许悦面前。
许悦一怔，缓缓抬起头来。
看见眼前出现的蒙永娜，她眼神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许悦？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怎么，被抛弃了？"蒙永娜看着许悦，语气中尽是轻蔑与讥讽。
蒙永娜的语气，就像是看着一只丧家犬。
许悦眼眶通红，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蒙永娜继续说着，“这样就受不了了？真没意思！许悦，你也太没用了吧，连一个男人都斗不过，真丢脸！"
蒙永娜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许悦心脏上。
许悦的手攥紧了拳头，她咬着嘴唇，倔强的抬起头。
“你……怎么知道刚刚我跟许季见面的事，你跟踪我。”
“欸，你可别乱说，我不过就是想你了，想找你聊聊天，哪知道就碰见了那么有趣的事。”
蒙永娜拍了拍手，嘲讽的说着。
许悦的手拽的更紧，“你想怎么样？”
蒙永娜靠近许悦说:“我听说你们班有一个叫叶淮舟的帅哥，怎么样？把他约出来，我们交流交流感情。”
听到叶淮舟的名字，许悦颤了一下。
“你……你说谁？”
蒙永娜一字一句的强调“叶！淮！舟！”
许悦后退一步，和蒙永娜拉开距离。
“我不会，做这种事的，你……”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蒙永娜打断。
“哟！不愿呀！好啊！许悦，你果然是长本事了，不过……你得好好想想，真的不愿意帮我。”
许悦摇头:“真的不行。”
蒙永娜突然大笑起来。
“好，许悦，是你自己说的，那居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明天晚上，老地方等你！”
蒙永娜便说便拍着她的脸，不轻不重的力道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红印。
等蒙永娜走后，许悦眼角不知何时挂着的泪珠一下掉下来。
许悦倔强的擦去眼泪，抬头看看天空，此时的天空更暗了些，雨也越来越大，打湿了许悦的脸。
她脸上的水也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