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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沉迷他的笑

    魏然/文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心里都有月亮埋葬。”

    --摘自林清玄《我心光明》

    楔子

    二零一零年,法国巴黎黑云压顶,街道路灯的光影下,细雨飘扬。

    这里冬天并不怎么冷,也很少下雪,只有零星的雪花会伴随着雨天悄悄然的落下。路边的花店里也会随着天气的不同摆出各式各样的花,以供行人购买。

    桃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壁炉火苗生生不息的燃烧着。

    录制物品和导演工作人员占据了桃声家里几乎所有的位置。

    她所住的房子并不小,是巴黎最繁华的住宅区。自从进了娱乐圈后,之前不少的事情就被扒出来了。

    以及和蒋柏一高中那一年的一些事情,也被公之于众。

    访谈开始时,金发碧眼的女记者就用一口流利的法文开始介绍起了自己,”Bonjour à tous, je suis Kelly.(大家好,我是凯莉。)

    桃声朝着镜头挥了挥手,眉眼弯弯道:“Je suis une pêche.”(我是桃子。)

    两人双双介绍完后,凯莉开始了正式的话题:“C'est un honneur d'interviewer Mlle Peach aujourd'hui.”(很幸运今天能采访到桃子小姐。)她看向桃声,继续道:“Aujourd'hui, je vais vous poser des questions difficiles.”(今天我打算问你一些比较难回答的问题。)

    桃声跷着腿,手中拿着一杯倒了三分之一红酒的酒杯,倚在铺着红色沙发套的实木沙发上。她染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红唇淡然一笑,手中酒杯轻轻摇晃,气场强的根本不像一个刚刚迈入大一的学生。

    凯莉活跃着气氛,“En fait, ce ne sera pas très difficile, juste des questions très ordinaires.”(其实也不会很难,就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

    桃声不语,她对这种采访不太感兴趣。

    凯莉也不尴尬,开始问问题:“Quels films vous font pleurer en général?”(一般什么电影会让你哭?)

    桃声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回答道:“Printemps comme les vaches”(放牛班的春天。)

    凯莉看着她想要让她多说一点,桃声散漫的讲述着自己觉得最感人的点:“Je me souviens d'une intrigue où un petit gar?on détestait leur nouveau professeur et ne le respectait pas.  Plus tard, le professeur ne l'a pas laissé chanter pendant le ch?ur.  Mais à la fin du spectacle, il lui a quand même laissé sa place.  ”(我记得里面有个剧情是,有个小男孩很讨厌他们新来的老师,并且不尊重他。后来那个老师就不让他唱了,但是在演出的时候,他还是给他留了位置。)

    凯莉:“C'est à cause de l'empathie?”(您是因为共情了吗?)

    桃声笑着摇了摇头,“Non, je pense que l'opportunité est une chose très importante.  Si tout le monde pouvait être aidé par des gens nobles dans cette vie, le monde serait plus heureux et plus confortable qu'aujourd'hui.”(不,我是觉得机会这个东西太重要了。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在这一生中得到贵人相助,那这个世界也许会比现在更加的美好安逸。)

    凯莉赞同的点了点头,“En fait, je suis curieux, à qui avez-vous donné votre premier baiser?”(其实我很好奇您的初吻给了谁?)

    说到这,桃声嫣然一笑,“En fait, il n'y a rien à dire, cela fait deux ans que les choses se sont écoulées, et en fait, elles ont été soulagées.”(其实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已经释怀了。)

    她开始讲述曾经的感情,她说:“Quand j'étais à l'école dans le pays, j'ai aimé un gar?on et je l'ai embrassé pendant sa pause déjeuner.  Il ne sait probablement pas jusqu'à présent.”(我之前在国内上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我趁着午休睡觉的时候偷偷吻了他,他现在应该都不知道吧。)

    青春不就是装睡的那个人其实也在街角处为你留了一盏灯,你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惊叹一句:怎么只有这里有灯亮着。

    此时此刻另一边国内。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拿着酒杯,俯视着这个繁华的城市。

    身后的电视上播放着法国的访谈节目。

    听到那句“趁着午休偷偷亲他的”这句话时,男人喝了一口酒,微微勾唇。

    转过身,整个人懒散的靠着窗户站着,手里的酒杯被他轻轻摇着。

    在节目结束的时候,他薄唇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桃子。“

    随之是一声漫笑。

    他走到茶几上拿起手机,给那个备注青山的人发了一条:【我知道。】

    紧接着一句:【只是没戳破你。】

    国外收到消息的女人哼笑了一声,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息。】

    两人在同时间内都笑了起来。

    -

    其实桃声还是有些隐晦了。

    初吻真的是当时午休时候偷亲蒋柏一吗。

    记得高二那年,班里上体育课。

    体委在上面喊都出去上体育,不要总是待在教室里面。

    但是桃声最讨厌的就是上体育课,蔫蔫的刚要出去就被我身后人给拉住了手。

    那时候教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男孩坐在位置上,抬起头看她,宠溺的说:”不想去就不去。"

    桃声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看着他,“蒋少爷,您就放过我吧。这可是老姚的课,逃课的话被他发现肯定免不了叫家长。”

    桃声他们上的是北京最好的高中-京港学校。

    这里的老师一个比一个严,就算是体育美术这些老师,也不允许有人缺课逃课。

    班里只有蒋柏一有权利不去上体育,因为他需要参加市区的竞赛,比起他来说,桃声这种学渣就是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平时不惹事就已经很好了,要是还逃课的话,不是大概,是一定会被叫家长。

    听到他这么说,蒋柏一不以为意的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紧接着自己坐在同桌的位置上,让桃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说:“如果老师问起来,就说我在教室教你做题。”

    桃声:“?”

    她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疯狂的揉眼睛。

    蒋柏一见状,笑着调侃她,“你揉眼睛干嘛,听错了不应该揉你那两个尖耳朵吗?”

    桃声的耳朵比平常人的要尖一点,不大不小的,和动画片里面的精灵耳朵一样。那一阵子大家都叫她小精灵。

    桃声趴在桌子上,下午两点的阳光穿过窗帘中的缝隙照到她的脸上,一股暖意在脸上升起,这缕阳光还挺舒服。

    蒋柏一在旁边刷着题,时不时的斜睨她一眼,看看她现在在干嘛。

    桃声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张好看的没有一点毛孔和瑕疵的脸出现在眼前,男生被她突然的醒来吓得往后缩了回去,桃声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拽着男生的衣领往前一带,两人柔软的唇贴在一起。

    只是一秒她就松开了。

    蒋柏一呆住了,桃声害羞的将脸埋在双臂中,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蒋柏一,看他的反应。

    之见蒋柏一舔了舔唇,表情似乎有点……

    意犹未尽?

    果不其然,当桃声直起身子的时候,他靠前扣着她的头吻了上去。

    少年大概也是第一次接吻,不太懂的流程。

    唯一一次动了动嘴还把人咬了。

    桃声吃痛的啊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嘴,一脸怨恨的看着蒋柏一,“你咬我干嘛

    话音刚落,两人的脸都红了。

    桃声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啊。

    不过刚刚蒋柏一为什么不闭眼,就这样对视着好尴尬。

    桃声刚刚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平复好自己的心跳,依旧跳的很快很快。

    她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渐渐的她发现,这个心跳声不完全的出于自己。

    还有蒋柏一的。

    他们什么也没说,蒋柏一低头刷着题,耳朵红的厉害。

    教室内只剩下呼吸声,笔发出来的刷刷声,以及快要溢出的心跳声。

    这个场景桃声想过一万遍,她的初吻会在什么情况下失去。

    但是她从未想过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女生在遇见喜欢的人时,每每晚上睡觉前都会幻想自己和对方待在一起时候会发生的事情。

    她们会找各种各样的他不喜欢自己的理由,但同时还会抠出一些他喜欢自己的细节。

    女生就是一个复杂而又双标的生物。

    我可以假装放弃你,但你不能真的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