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名的小画家
孟云来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处在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之中。
而且周围没有声响。
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拼命地呼喊着，奔跑着，试图寻找出路。
终于，黑暗中出现一道裂缝，有光渗了进来。
她寻着光，走了过去……
孟云来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刚醒过来的几秒钟里，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是在大约半分钟后才回拢的。
“你醒了。”
身侧忽地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孟云来涣散的视线逐渐回拢，下意识的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了过去。
闫睿迎上她的视线，朝她咧嘴一笑，“孟小姐，你终于醒了。”
孟云来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开腔就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嗓音，“你是……”
“你别紧张，我是送你来医院的警察，我叫闫睿。”闫睿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警官证，打开给孟云来看了看，又收了回去。
听到“警察”两个字，孟云来闭了闭眸子，那些场面混乱的记忆碎片在一瞬间涌了上来，她急促的喘息了几声，硬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闫睿顺手搀了她一下，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孟小姐，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家人，他们在赶来的路上。”
闻言，孟云来动作一滞，紧接着直接掀开了压在身上的被子，扶着床面，作势就要起身下床。
但被闫睿抬臂拦住了，“等一下，你现在还不能走，医生说还有检查没做完。”
她略显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唾沫，稍稍缓解了喉间的干涩，“……闫警官一直留在这里等我醒来，想必是有事找我吧？”
闫睿点了点头，只是不等他再次开口，孟云来就打断了他：
“闫警官，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向你反映一下……”
*
傍晚七点晚饭时间，正是烧烤大排档开始热闹的时候。
一群男人走进了大排档里，老板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把菜单递给了为首的男人。
男人修身的黑衣包裹着他精壮高大的身躯，走到哪里都会吸引部分人的目光。
秦穆声神色自若，落座后随手把菜单递给了一旁的闫睿。
“今天我请客。”他撂下这句话，身形松懈的往椅背上一靠。
一群人里就属闫睿最兴奋，咧嘴笑着，嗓门也不小：“谢谢秦队！”
其他几人跟着纷纷附和着向秦穆声道谢。
秦穆声双手环在胸前，双眸微阖，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周围纷扰的环境所影响。
过几分钟，三道凉菜首先上桌，几个男人纷纷拿起筷子去夹，话题也同时打开——
“闫睿，你下午到底是怎么这么快锁定那个女嫌疑人的？我们之前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问道。
“对啊，一直知道是团伙作案，但就是没有锁定李维乾那个同伙，今天李维乾死了，差点以为线索又断了。”
“你快跟我们说说……”
闫睿嚼了嚼刚夹进嘴里的花生米，放下筷子，故作神秘的拉长了腔调，“那当然是因为……”
“一句话说完。”秦穆声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闫睿的装腔。
“秦队，你就不能让我装一装嘛。”闫睿瘪了瘪嘴，“好了那就告诉你们吧，有个目击者提供的线索。”
有人顺着问了下去：“目击者是谁啊？该不会是那个被李维乾劫持的人质吧？”
闫睿打了个响指，“你小子猜挺准啊，就是那个小画家。”
“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吧，她前几个月刚出名，主攻油画，现在美术圈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她的，所以她的画现在是一画难求。”
说着，闫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取开展示给众人看，“这是她画的嫌疑人肖像，她还留意到了嫌疑人逃跑的方向，所以才这么快追查到的。”
众人啧啧称赞：“就用铅笔，简单几笔就把长相和神态画得像，真是厉害啊。”
只有秦穆声依旧保持沉默，微闭的双眸还未睁开。
“话说回来，”闫睿打断众人，把视线落在秦穆声身上，“这个小画家和秦队还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
话音未来，男人倏地睁开了双眸，视线径直定在闫睿拿着的那张肖像画上。
闫睿敏锐的捕捉到了男人神色的细微变化，他挑了挑眉，问：“秦队，你对这个小画家有印象吗？她叫孟云来。”
秦穆声放下双臂，疏懒的活动着肩膀，拿起面前的易拉罐汽水，单手打开，扫了一圈众人，语气淡然：“把你们那些八卦的小心思收一收，我和她压根不认识。”
闫睿摇着头叹气，“可惜了，本想让秦队去靠靠近乎，请她给我们画张肖像画来着。”
秦穆声把易拉罐放在桌子上，心底莫名徒生一丝好奇，“……她画画真有那么厉害？”
“对啊！”闫睿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最近半个月内要在省美术馆办展，是现场售票，我打算带我们家那位小美术生去看看呢。”
闫睿口中的“小美术生”是他谈了两年的现任女友，也是因为她，他才了解到了这么多有关孟云来的事情。
说到闫睿的女朋友，大家纷纷开始八卦起哄，孟云来这个话题也就此被带了过去。
只有秦穆声沉默着，他对感情的事向来没兴趣参与，于是拿起筷子吃着菜。
——
那个案件过后，秦穆声几乎都快把孟云来这个人忘记了，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带着亲戚家的表妹出去玩……
上一个大案刚破，最近队里没什么案子，秦穆声也不用值班，也就迎来了难得的两天休假。
即使休假，他的手机也必须一直保持开机状态，为一切突发情况做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比局里电话先来的是舅舅家的表妹。
当秦穆声面对着这个抱着玩偶的小女孩时，他不禁扶额。
小姑娘长得可爱，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哥哥，我想出去玩，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秦穆声沉默了片刻，认命般上前一步，沉下身子蹲在她面前，“小莘想去哪里？”
俞莘抱紧了怀里的玩偶，转着那双大眼睛思忖了片刻，“上个星期爸爸妈妈带我去了游乐园，今天我想去公园划船！”
秦穆声也没别的头绪，便顺着俞莘的意愿带她去公园划船。
秦穆声把车停在公园的停车场里，熄火之后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后座宝宝安全椅上的俞莘，“小莘待着别动，等哥哥给你打开车门。”
他说这话时，小家伙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正扭头看着窗外，一脸入迷，自然没有回应他。
秦穆声的手刚搭在车门上，身后蓦然响起俞莘的声音：“哥哥，哥哥，你快看那边，那个牌子上的姐姐长得好漂亮，好像妈妈看的电视里的大明星一样。”
秦穆声停下动作，顺着俞莘所指的方向，透过车窗看了过去。
在看到LED广告牌里的女孩时，秦穆声微微一怔。
这张脸……他似乎之前就见过。
受职业影响，秦穆声开始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张脸的信息。
再结合LED广告牌里的画展信息，他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回想起来了这个女孩。
是孟云来。
果然在下一秒广告里就出现了有关孟云来的介绍，以及她的部分画作展示。
秦穆声正出神，俞莘稚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哥，过一会儿会不会下雨啊？”
她是在说天变阴了。
秦穆声沉默了片刻，又把安全带重新扣上，“小莘是不是喜欢画画？”
“是！”
后视镜里反射出男人在不经意间弯起唇角的模样。
“那哥哥带小莘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一个你应该会喜欢的地方。”
在梦里，她处在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之中。
而且周围没有声响。
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拼命地呼喊着，奔跑着，试图寻找出路。
终于，黑暗中出现一道裂缝，有光渗了进来。
她寻着光，走了过去……
孟云来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刚醒过来的几秒钟里，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是在大约半分钟后才回拢的。
“你醒了。”
身侧忽地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孟云来涣散的视线逐渐回拢，下意识的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了过去。
闫睿迎上她的视线，朝她咧嘴一笑，“孟小姐，你终于醒了。”
孟云来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开腔就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嗓音，“你是……”
“你别紧张，我是送你来医院的警察，我叫闫睿。”闫睿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警官证，打开给孟云来看了看，又收了回去。
听到“警察”两个字，孟云来闭了闭眸子，那些场面混乱的记忆碎片在一瞬间涌了上来，她急促的喘息了几声，硬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闫睿顺手搀了她一下，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孟小姐，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家人，他们在赶来的路上。”
闻言，孟云来动作一滞，紧接着直接掀开了压在身上的被子，扶着床面，作势就要起身下床。
但被闫睿抬臂拦住了，“等一下，你现在还不能走，医生说还有检查没做完。”
她略显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唾沫，稍稍缓解了喉间的干涩，“……闫警官一直留在这里等我醒来，想必是有事找我吧？”
闫睿点了点头，只是不等他再次开口，孟云来就打断了他：
“闫警官，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向你反映一下……”
*
傍晚七点晚饭时间，正是烧烤大排档开始热闹的时候。
一群男人走进了大排档里，老板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把菜单递给了为首的男人。
男人修身的黑衣包裹着他精壮高大的身躯，走到哪里都会吸引部分人的目光。
秦穆声神色自若，落座后随手把菜单递给了一旁的闫睿。
“今天我请客。”他撂下这句话，身形松懈的往椅背上一靠。
一群人里就属闫睿最兴奋，咧嘴笑着，嗓门也不小：“谢谢秦队！”
其他几人跟着纷纷附和着向秦穆声道谢。
秦穆声双手环在胸前，双眸微阖，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周围纷扰的环境所影响。
过几分钟，三道凉菜首先上桌，几个男人纷纷拿起筷子去夹，话题也同时打开——
“闫睿，你下午到底是怎么这么快锁定那个女嫌疑人的？我们之前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问道。
“对啊，一直知道是团伙作案，但就是没有锁定李维乾那个同伙，今天李维乾死了，差点以为线索又断了。”
“你快跟我们说说……”
闫睿嚼了嚼刚夹进嘴里的花生米，放下筷子，故作神秘的拉长了腔调，“那当然是因为……”
“一句话说完。”秦穆声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闫睿的装腔。
“秦队，你就不能让我装一装嘛。”闫睿瘪了瘪嘴，“好了那就告诉你们吧，有个目击者提供的线索。”
有人顺着问了下去：“目击者是谁啊？该不会是那个被李维乾劫持的人质吧？”
闫睿打了个响指，“你小子猜挺准啊，就是那个小画家。”
“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吧，她前几个月刚出名，主攻油画，现在美术圈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她的，所以她的画现在是一画难求。”
说着，闫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取开展示给众人看，“这是她画的嫌疑人肖像，她还留意到了嫌疑人逃跑的方向，所以才这么快追查到的。”
众人啧啧称赞：“就用铅笔，简单几笔就把长相和神态画得像，真是厉害啊。”
只有秦穆声依旧保持沉默，微闭的双眸还未睁开。
“话说回来，”闫睿打断众人，把视线落在秦穆声身上，“这个小画家和秦队还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
话音未来，男人倏地睁开了双眸，视线径直定在闫睿拿着的那张肖像画上。
闫睿敏锐的捕捉到了男人神色的细微变化，他挑了挑眉，问：“秦队，你对这个小画家有印象吗？她叫孟云来。”
秦穆声放下双臂，疏懒的活动着肩膀，拿起面前的易拉罐汽水，单手打开，扫了一圈众人，语气淡然：“把你们那些八卦的小心思收一收，我和她压根不认识。”
闫睿摇着头叹气，“可惜了，本想让秦队去靠靠近乎，请她给我们画张肖像画来着。”
秦穆声把易拉罐放在桌子上，心底莫名徒生一丝好奇，“……她画画真有那么厉害？”
“对啊！”闫睿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最近半个月内要在省美术馆办展，是现场售票，我打算带我们家那位小美术生去看看呢。”
闫睿口中的“小美术生”是他谈了两年的现任女友，也是因为她，他才了解到了这么多有关孟云来的事情。
说到闫睿的女朋友，大家纷纷开始八卦起哄，孟云来这个话题也就此被带了过去。
只有秦穆声沉默着，他对感情的事向来没兴趣参与，于是拿起筷子吃着菜。
——
那个案件过后，秦穆声几乎都快把孟云来这个人忘记了，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带着亲戚家的表妹出去玩……
上一个大案刚破，最近队里没什么案子，秦穆声也不用值班，也就迎来了难得的两天休假。
即使休假，他的手机也必须一直保持开机状态，为一切突发情况做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比局里电话先来的是舅舅家的表妹。
当秦穆声面对着这个抱着玩偶的小女孩时，他不禁扶额。
小姑娘长得可爱，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哥哥，我想出去玩，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秦穆声沉默了片刻，认命般上前一步，沉下身子蹲在她面前，“小莘想去哪里？”
俞莘抱紧了怀里的玩偶，转着那双大眼睛思忖了片刻，“上个星期爸爸妈妈带我去了游乐园，今天我想去公园划船！”
秦穆声也没别的头绪，便顺着俞莘的意愿带她去公园划船。
秦穆声把车停在公园的停车场里，熄火之后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后座宝宝安全椅上的俞莘，“小莘待着别动，等哥哥给你打开车门。”
他说这话时，小家伙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正扭头看着窗外，一脸入迷，自然没有回应他。
秦穆声的手刚搭在车门上，身后蓦然响起俞莘的声音：“哥哥，哥哥，你快看那边，那个牌子上的姐姐长得好漂亮，好像妈妈看的电视里的大明星一样。”
秦穆声停下动作，顺着俞莘所指的方向，透过车窗看了过去。
在看到LED广告牌里的女孩时，秦穆声微微一怔。
这张脸……他似乎之前就见过。
受职业影响，秦穆声开始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张脸的信息。
再结合LED广告牌里的画展信息，他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回想起来了这个女孩。
是孟云来。
果然在下一秒广告里就出现了有关孟云来的介绍，以及她的部分画作展示。
秦穆声正出神，俞莘稚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哥，过一会儿会不会下雨啊？”
她是在说天变阴了。
秦穆声沉默了片刻，又把安全带重新扣上，“小莘是不是喜欢画画？”
“是！”
后视镜里反射出男人在不经意间弯起唇角的模样。
“那哥哥带小莘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一个你应该会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