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吃醋
听到萧清欢这话，沈怀瑾顿时愣住了。
萧清欢刚刚是说，他很好？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
沈怀瑾越想越觉得心中燥热难耐，连心跳都加快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牵着萧清欢的手，见萧清欢没有要抽手的意思，便也装作不知道，继续牵着。
待萧清欢大脑逐渐清醒之后，她才又开口说道：“怎么感觉，将军今日说的话，比和我说一个月的还要多。”
沈怀瑾也不恼，反问道：“平日看你挺能说的，今日怎的就在那傻站？”
“我哪有在哪傻站！”萧清欢反驳道，“将军来之前，我早已同她们大战三百回合了。”只见沈怀瑾听了这话后，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哦，是吗？”
萧清欢叹了口气，低下头说道：“只不过，我时常自己跑回家，确实容易招人非议。”
沈怀瑾脸色一沉，说道：“你回府这事我都同意了，她们一帮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议论。尤其是那许家小姐，我早就烦透了。”
“许家小姐？”萧清欢似是抓到了重点，追问道，“将军怎知她是许家小姐？莫不是早就见过？哦，怪不得许家小姐揪着我不放，原来是因为将军。”
沈怀瑾见她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本还想辩解几句，现下却忍不住想逗逗她：“听夫人这语气，莫不是吃醋了？”
“我哪有！”萧清欢反驳道，“你少转移话题。”
沈怀瑾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不过是前两年顺手救了她一回，她便总想着嫁过来。许尚书不知同我提过了多少回，我硬是没理。”
萧清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说道：“啧啧啧，想不到英雄救美这种事也能发生在将军身上。我瞧着许家小姐模样也不错，将军怎么不娶她呢？”
“哼，她想要的，不过是定北侯夫人的身份罢了。”沈怀瑾沉声说道，“我刚袭爵那一年，不知有多少人想借着联姻来掌控沈家，真当我沈怀瑾软弱可欺？后来我干脆住到北境，将近两年没回来京城，这才断了他们的念想。”
说到联姻，萧清欢心中一凉，听沈怀瑾这语气，仍是对这事很是抗拒，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陛下赐婚时，将军怎么想的？”
“我……”沈怀瑾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她这话，正要开口解释，马车便突然在半道刹住了，萧清欢一个重心不稳就径直跌入沈怀瑾的怀中，被他顺势圈住。萧清欢顿时满脸通红，扶着车壁坐直后将脸别到一边。
沈怀瑾往外头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郑元解释道：“回将军的话，前方有捕快在缉拿盗匪，已经过去了。”
沈怀瑾想了想，还是接着回答萧清欢问的话，认真地说道：“你既然问我，我也不会瞒你。想来你父亲和你兄长都知道，陛下赐婚，是要将我留在京城。”
“如今党争激烈，与其放任我和别的党派去联姻，倒不如给我赐一门没有利益纠葛的婚事。你父兄在朝中皆无职权，又不涉党政，最重要的，是对陛下忠心。我知道陛下这番打算，但我并不怨他，这是为君者必须考虑的事情。”
“更何况，我觉得你，挺好的。”
言罢，又轻笑了一声，似是早已释然一般，对着萧清欢说道：“不是都说舞阳侯府的人看事情一向通透吗？怎么你倒钻进牛角尖了？左右嫁入定北侯府的人是你不是别人，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呢？”
听沈怀瑾这么一说，萧清欢也想明白了，说道：“也是，将军若是有心上人，早些去提亲，也不至于非娶我不可了。”
“本将军在外面可没有什么心上人啊，夫人可莫要污蔑为夫。”
“沈怀瑾你正经一点！”
……
马车外。
郑元：我是谁？我在哪？这是我能听的东西吗？
“等等，停一下车。”只听得马车内传来萧清欢的声音。
郑元吩咐车夫停下车后，又听沈怀瑾问道：“怎么了？”
然后便看到萧清欢掀开帘子，递给自己一袋银子，吩咐道：“那边有个卖炸三角的小摊，你去买两袋过来。”
待郑元买了两袋回来后，萧清欢留了一袋给他和车夫，一袋拿进去给了沈怀瑾。
“这家的炸三角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我每回路过都会买些来吃，我大哥也会买回去给我大嫂。真的可好吃了，将军也尝一尝吧。”萧清欢说道。
沈怀瑾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块，发现确实香酥可口。
“想不到你还会喜欢吃街头小摊的东西，我还以为你都是自己做的。”沈怀瑾说道。
萧清欢回道：“我虽然会做，也喜欢做糕点，但毕竟只是爱好，并不意味着事事都要自己动手。再说了，民间小吃皆有各自的独门秘方，又岂是我都能学来的。”
沈怀瑾越吃越觉得，自己真是愈发地有烟火气了。
回想一下，自己前些年过的究竟是些什么日子，除了上阵杀敌，便是操练士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淡乏味，日子过得自己都麻木了。可自从萧清欢来了之后，他的人生似是重新拥有了色彩，开始喜欢看花花草草，开始有喜欢吃的东西，开始有……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这难道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吗？
几日后，沈怀瑾难得地看见萧清欢在院中忙活。只见院中放着七八只檀木箱子，而萧清欢则站在一旁只会下人开箱整理。
沈怀瑾走了过去，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清欢见他来了，便解释道：“之前回去的时候又收拾了一些东西，今日正好都送过来了，还有我大哥添置的一些东西。他准备在西街开家珍宝阁，这几个月一直到处搜罗宝贝呢。他上回来说咱们府里挺空的，就顺便给我添了一些过来。我准备先归整一下，挑一些放到书房里，其他的就都放到杂物间去。对了将军，那末间我能用吗？我看那挺空的，也没怎么用过。”
沈怀瑾应声道：“嗯，你想怎么安排都行。”然后就四处看看萧清欢都带来些什么来，竟能装个七八箱的。粗略一看，挑出来的大都是她平时爱看的书和往日的画作，其余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小摆件。
这时，正好品红拿了一叠画稿出来，一下没拿稳，掉了几张在地上。
沈怀瑾俯身去捡，想借机看看，结果竟发现了一幅水墨画，画上有一披着长披风的男子骑在马上挽弓搭箭，英姿勃发。只可惜就画了个侧后方的背影，也不知生的什么模样。
“呵，这挽弓搭箭的侧影，倒是挺潇洒的。夫人的画，果真如外界传闻的那般生动传神。”
萧清欢正整理着书籍，便听到沈怀瑾这一声似笑非笑地称赞。她凑过去一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想抢过来，却又被沈怀瑾高举过头顶，让她怎么也够不着。
沈怀瑾见她不说话，又问道：“心上人？”
萧清欢当即摆手辩驳道：“没有没有，将军误会了！这不过是我前些年同母亲去礼佛时在半山腰看见的一个大侠罢了。”
只听这一句话，沈怀瑾便已浮想联翩：定是千金小姐上山进香，路遇劫匪，恰有大侠出手相救。于是千金小姐芳心暗许，相思成疾。
怪不得新婚那夜脸色那么难看。
想着想着，沈怀瑾脱口便道：“还真是烂大街的英雄救美话本。”
萧清欢知道他定是想岔了，便解释道：“我只说见过他，又没说他救过我。那时去进香，下山路上遇上了一帮山匪，我远远见到不对劲，便带母亲躲在草丛中。然后便看见那大侠百里之外一箭便取了山匪头子的首级，救下了好多人。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救完人就上山去了，我离得远，也没看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颇有侠者风范，有些钦慕罢了。”
“没看清？听着怎么有些遗憾呢？”沈怀瑾酸溜溜地说道。
萧清欢不太明白沈怀瑾今日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又道：“什么啊！我真没有！”
沈怀瑾越看越来气，心中十分不爽，嘴上却只是冷冷地说道：“不过是杀了几个山匪便能让你般敬佩仰慕。”
哼，本将军驻守北境杀敌百万怎不见你十分仰慕。
萧清欢何等聪明，知他向来孤傲，定然不能在他面前说别人如何好，如何比他强，便笑盈盈地说道：“当然了，将军您骁勇善战，未及弱冠便能担任北境大军主帅，二十二岁便能力挫北燕十八万大军，实乃护国柱石，国之栋梁！小女子也是十分地敬佩，十分地仰慕！”
“也是？”沈怀瑾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萧清欢立即改口：“小女子失言了。从今往后，便只敬佩和仰慕，将军一人。”
沈怀瑾忽地俯身凑到萧清欢面前，神色认真地问道：“此话当真？”
萧清欢突然被沈怀瑾这么撩了一下，小心脏扑通直跳，差点顶不住，小声应了句“当真”之后，便匆匆跑开。
见萧清欢一脸羞涩地跑开，沈怀瑾心情大好，又拿起手上的画仔细观摩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也不怎么样嘛。”而后递给了品红，自己也转身离去。
萧清欢刚刚是说，他很好？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
沈怀瑾越想越觉得心中燥热难耐，连心跳都加快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牵着萧清欢的手，见萧清欢没有要抽手的意思，便也装作不知道，继续牵着。
待萧清欢大脑逐渐清醒之后，她才又开口说道：“怎么感觉，将军今日说的话，比和我说一个月的还要多。”
沈怀瑾也不恼，反问道：“平日看你挺能说的，今日怎的就在那傻站？”
“我哪有在哪傻站！”萧清欢反驳道，“将军来之前，我早已同她们大战三百回合了。”只见沈怀瑾听了这话后，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哦，是吗？”
萧清欢叹了口气，低下头说道：“只不过，我时常自己跑回家，确实容易招人非议。”
沈怀瑾脸色一沉，说道：“你回府这事我都同意了，她们一帮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议论。尤其是那许家小姐，我早就烦透了。”
“许家小姐？”萧清欢似是抓到了重点，追问道，“将军怎知她是许家小姐？莫不是早就见过？哦，怪不得许家小姐揪着我不放，原来是因为将军。”
沈怀瑾见她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本还想辩解几句，现下却忍不住想逗逗她：“听夫人这语气，莫不是吃醋了？”
“我哪有！”萧清欢反驳道，“你少转移话题。”
沈怀瑾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不过是前两年顺手救了她一回，她便总想着嫁过来。许尚书不知同我提过了多少回，我硬是没理。”
萧清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说道：“啧啧啧，想不到英雄救美这种事也能发生在将军身上。我瞧着许家小姐模样也不错，将军怎么不娶她呢？”
“哼，她想要的，不过是定北侯夫人的身份罢了。”沈怀瑾沉声说道，“我刚袭爵那一年，不知有多少人想借着联姻来掌控沈家，真当我沈怀瑾软弱可欺？后来我干脆住到北境，将近两年没回来京城，这才断了他们的念想。”
说到联姻，萧清欢心中一凉，听沈怀瑾这语气，仍是对这事很是抗拒，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陛下赐婚时，将军怎么想的？”
“我……”沈怀瑾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她这话，正要开口解释，马车便突然在半道刹住了，萧清欢一个重心不稳就径直跌入沈怀瑾的怀中，被他顺势圈住。萧清欢顿时满脸通红，扶着车壁坐直后将脸别到一边。
沈怀瑾往外头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郑元解释道：“回将军的话，前方有捕快在缉拿盗匪，已经过去了。”
沈怀瑾想了想，还是接着回答萧清欢问的话，认真地说道：“你既然问我，我也不会瞒你。想来你父亲和你兄长都知道，陛下赐婚，是要将我留在京城。”
“如今党争激烈，与其放任我和别的党派去联姻，倒不如给我赐一门没有利益纠葛的婚事。你父兄在朝中皆无职权，又不涉党政，最重要的，是对陛下忠心。我知道陛下这番打算，但我并不怨他，这是为君者必须考虑的事情。”
“更何况，我觉得你，挺好的。”
言罢，又轻笑了一声，似是早已释然一般，对着萧清欢说道：“不是都说舞阳侯府的人看事情一向通透吗？怎么你倒钻进牛角尖了？左右嫁入定北侯府的人是你不是别人，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呢？”
听沈怀瑾这么一说，萧清欢也想明白了，说道：“也是，将军若是有心上人，早些去提亲，也不至于非娶我不可了。”
“本将军在外面可没有什么心上人啊，夫人可莫要污蔑为夫。”
“沈怀瑾你正经一点！”
……
马车外。
郑元：我是谁？我在哪？这是我能听的东西吗？
“等等，停一下车。”只听得马车内传来萧清欢的声音。
郑元吩咐车夫停下车后，又听沈怀瑾问道：“怎么了？”
然后便看到萧清欢掀开帘子，递给自己一袋银子，吩咐道：“那边有个卖炸三角的小摊，你去买两袋过来。”
待郑元买了两袋回来后，萧清欢留了一袋给他和车夫，一袋拿进去给了沈怀瑾。
“这家的炸三角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我每回路过都会买些来吃，我大哥也会买回去给我大嫂。真的可好吃了，将军也尝一尝吧。”萧清欢说道。
沈怀瑾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块，发现确实香酥可口。
“想不到你还会喜欢吃街头小摊的东西，我还以为你都是自己做的。”沈怀瑾说道。
萧清欢回道：“我虽然会做，也喜欢做糕点，但毕竟只是爱好，并不意味着事事都要自己动手。再说了，民间小吃皆有各自的独门秘方，又岂是我都能学来的。”
沈怀瑾越吃越觉得，自己真是愈发地有烟火气了。
回想一下，自己前些年过的究竟是些什么日子，除了上阵杀敌，便是操练士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淡乏味，日子过得自己都麻木了。可自从萧清欢来了之后，他的人生似是重新拥有了色彩，开始喜欢看花花草草，开始有喜欢吃的东西，开始有……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这难道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吗？
几日后，沈怀瑾难得地看见萧清欢在院中忙活。只见院中放着七八只檀木箱子，而萧清欢则站在一旁只会下人开箱整理。
沈怀瑾走了过去，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清欢见他来了，便解释道：“之前回去的时候又收拾了一些东西，今日正好都送过来了，还有我大哥添置的一些东西。他准备在西街开家珍宝阁，这几个月一直到处搜罗宝贝呢。他上回来说咱们府里挺空的，就顺便给我添了一些过来。我准备先归整一下，挑一些放到书房里，其他的就都放到杂物间去。对了将军，那末间我能用吗？我看那挺空的，也没怎么用过。”
沈怀瑾应声道：“嗯，你想怎么安排都行。”然后就四处看看萧清欢都带来些什么来，竟能装个七八箱的。粗略一看，挑出来的大都是她平时爱看的书和往日的画作，其余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小摆件。
这时，正好品红拿了一叠画稿出来，一下没拿稳，掉了几张在地上。
沈怀瑾俯身去捡，想借机看看，结果竟发现了一幅水墨画，画上有一披着长披风的男子骑在马上挽弓搭箭，英姿勃发。只可惜就画了个侧后方的背影，也不知生的什么模样。
“呵，这挽弓搭箭的侧影，倒是挺潇洒的。夫人的画，果真如外界传闻的那般生动传神。”
萧清欢正整理着书籍，便听到沈怀瑾这一声似笑非笑地称赞。她凑过去一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想抢过来，却又被沈怀瑾高举过头顶，让她怎么也够不着。
沈怀瑾见她不说话，又问道：“心上人？”
萧清欢当即摆手辩驳道：“没有没有，将军误会了！这不过是我前些年同母亲去礼佛时在半山腰看见的一个大侠罢了。”
只听这一句话，沈怀瑾便已浮想联翩：定是千金小姐上山进香，路遇劫匪，恰有大侠出手相救。于是千金小姐芳心暗许，相思成疾。
怪不得新婚那夜脸色那么难看。
想着想着，沈怀瑾脱口便道：“还真是烂大街的英雄救美话本。”
萧清欢知道他定是想岔了，便解释道：“我只说见过他，又没说他救过我。那时去进香，下山路上遇上了一帮山匪，我远远见到不对劲，便带母亲躲在草丛中。然后便看见那大侠百里之外一箭便取了山匪头子的首级，救下了好多人。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救完人就上山去了，我离得远，也没看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颇有侠者风范，有些钦慕罢了。”
“没看清？听着怎么有些遗憾呢？”沈怀瑾酸溜溜地说道。
萧清欢不太明白沈怀瑾今日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又道：“什么啊！我真没有！”
沈怀瑾越看越来气，心中十分不爽，嘴上却只是冷冷地说道：“不过是杀了几个山匪便能让你般敬佩仰慕。”
哼，本将军驻守北境杀敌百万怎不见你十分仰慕。
萧清欢何等聪明，知他向来孤傲，定然不能在他面前说别人如何好，如何比他强，便笑盈盈地说道：“当然了，将军您骁勇善战，未及弱冠便能担任北境大军主帅，二十二岁便能力挫北燕十八万大军，实乃护国柱石，国之栋梁！小女子也是十分地敬佩，十分地仰慕！”
“也是？”沈怀瑾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萧清欢立即改口：“小女子失言了。从今往后，便只敬佩和仰慕，将军一人。”
沈怀瑾忽地俯身凑到萧清欢面前，神色认真地问道：“此话当真？”
萧清欢突然被沈怀瑾这么撩了一下，小心脏扑通直跳，差点顶不住，小声应了句“当真”之后，便匆匆跑开。
见萧清欢一脸羞涩地跑开，沈怀瑾心情大好，又拿起手上的画仔细观摩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也不怎么样嘛。”而后递给了品红，自己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