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毓站在那里，对上孟烬的视线，清冷又寡淡。
初毓手里的那杯杨枝甘露被她一路上喝完了，把杯子塞到江海手里，“帮我扔了。”
江海嘴上不屑，动作却照她的话做。
梁毅默默的看着孟烬和初毓，他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初毓面无表情的坐回位置上，没有刻意避开，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孟烬记得他今晚回来是做什么的，也没主动跟她说话。
初毓跟没事人一样，晚自习按部就班的刷题。
孟烬看她这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涌上一团火，怎么还这么淡定。
长腿委屈的放在书桌下面，总是发出碰撞的声音，桌子一动，就会带动初毓的椅子。
一两次可能是意外，一整节课就没消停过。
初毓发现他故意找事，本来心里就对他压着火，还不知道收敛点。
孟烬每次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初毓刚要下笔，被他这一碰，划出去一道线。
初毓啪的一声扔掉手里的笔，装过身来，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接一把抽走孟烬手里的书，从窗户口扔出去，“你故意的？”
孟烬大方的承认道:“是。”
初毓克制着脾气，“你想干什么？”
这副表情，真的挺欠揍的，“不想干什么，就看你不爽行不行？”
初毓没说话，这话把林一一都听愣了，悄悄看了一眼孟烬的表情，不太像是开玩笑。
僵持了十几秒。
声音冰冷又带着几分挑衅道:“不爽你就滚！”
孟烬猛的起身，初毓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掐住脖子按在墙上。
班上人都被吓愣了，丝毫不敢吱声。
孟烬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还狂，真以为我没脾气了是吧！”
初毓被掐的发不出声来，脸上扬起微微的笑。
梁毅在初毓被孟烬掐住那一刻，立刻黑了脸，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他们那边走，周成言拽都没拽住。
一拳砸在孟烬脸上，梁毅是用了力的，孟烬后退了几步，手也松开了。
初毓缓过气来，咳嗽了几声。
一抬眼，又看到孟烬一拳抡在梁毅脸上。
接着两个人就没停过手，混打在一起。
其他人不敢动。
周成言高东泽，还有周伟和班长，之前一起打过球的人冲上来拉开两个人。
最后被分开的时候，嘴角都挂了彩，脸上也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
动静不小，把值班的老师都引来了。幸好教室刚被初毓锁上了，老师没看到，高东泽找了个理由骗过去了。
初毓拧着眉看了眼孟烬，又看向梁毅，“没事吧？”
梁毅扯了扯领口，摇头道:“没事。”
初毓偏头，寻找着一个人，“周伟，你跟他去趟医务室。”
周伟立刻应声，“好的。”脚步走到梁毅身边，“我们走吧。”
初毓交代的，梁毅也没拒绝，和周伟一起出了教室。
周伟虽然不清楚她和梁毅什么关系，但多多少少的传言他都听说了，大概明白关系挺好。
初毓目光重新落到孟烬身上，黑沉的一张脸，眸底狠戾乍现，周成言和高东泽站在他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课还能上吗？”
孟烬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两秒，没说话，走回位置上坐下。
还是一副不可一世，敢惹我死定了的姿态。
周成言和高东泽也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初毓看他这架势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但不肯相信。
班上的同学，都因为刚才的插曲畏畏缩缩的，下课也不似平常那样打闹说笑。
梁毅也从医务室里回来。
周伟走到初毓这边，“表姐，他没事，皮外伤，涂了药，这个是你让我带回来的。”
初毓心情不太好，隐忍着，看了眼他放在桌子上的药瓶和棉签，低声回道，“麻烦了，谢谢。”
周伟公事公办似的态度回了个没关系就走开了。
初毓拿个药瓶和棉签，斜着身坐，目光落到他脸颊和嘴角上的淤青。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孟烬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戾声道:“用不着。”
初毓好脾气的轻声道:“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关系吧，你没说我也没说，对吧。”
男生神色一顿，抬头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就把脸伸过来。”
几秒后，孟烬神情一缓，她替他找了个靠近她的理由，故作勉强的伸过头去。
初毓沾了一点药膏在棉签上，动作极轻地往他脸上蹭。
孟烬想着她刚才的话，她已经知道他想干嘛了，是啊，他那种态度那么就，任谁也会受不了，自然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但是为什么她不先找他说呢？
“谈谈？”
孟烬明显感觉到她给她涂药的那只手慌的用了下力。
立刻调整好情绪，淡淡道:“行。”
最后两节晚自习，初毓觉得格外的短暂，就这样结束了。
下课铃一响，班上闹哄哄的往外奔走。
梁毅出去之前，过来找了趟初毓，“你……”
“没事，你先走吧。”
目光落在后面位置上的人，眼神里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孟烬对上他的眸子，丝毫不惧的充满了挑衅。
大概五分钟，教室里变成死一样的寂静，门关着，依旧能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两个人都沉默着，孟烬从位置上站起来，关了教室里所有的灯，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走向窗口那边。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猜到了？”
初毓想着他问的应该因为刚才她说的那句话，猜到了他要提分手。
压低声音，沉沉道:“够明显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甩了我。”
“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不等他回答，“我等得起。”
孟烬眉眼微颤，怒气涌上心头，“不是挺傲的吗，现在跟我演什么痴情种？”
他怎么会知道，她说的等，不只是等他打消分手的念头，也是无论他去了哪，她也愿意等他回来。
初毓没有说话，心脏痛的她快要受不了了，没有说话。
“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只能我说了。”
初毓极力平稳语气道:“别在今天，行不行？”
“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孟烬攥着拳的手，骨头都要握断了，视线飘忽，声音低哑隐忍，“初毓，分手吧…”
不给她多一分策反他的机会，因为他怕，怕再不说出口，就舍不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