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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求婚
    颜韫总算知道,大明星手里那支玫瑰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了。

    这分明就是展厅后院那块草坪上的私人展品。

    再说详细些,这分明是江叙这些日子四处找人定制的丝绒手工玫瑰。

    她曾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过设计图纸。

    好几沓的版本,翻来覆去的改,垃圾桶里的纸团都满到溢出的程度了。

    他想给她惊喜,颜韫也就全当不知道。

    这下子,被大明星捷足先登了。

    按照江叙这人的脾气,表面上可能装作无事发生毫不在意,只怕心里都要被这乌龙给气吐血了。

    江叙其实没什么浪漫的文艺细胞,刚谈恋爱那会儿颜韫就知道了。

    估计又是从哪里找到的攻略,费尽心机实在笨拙到让人心疼。

    正想着他,当事人就冷着一张俊脸,迈着大步走进了展馆偏厅。

    西装外套恣意地搭在胳膊上,衬衫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额前的碎发不听话地晃荡着。

    颜韫仿佛能看到,江叙恼恨地松领带的画面。

    她笑眯眯地上前迎他。

    “你来了啊?”

    江叙“嗯”了声,大手顺势一捞,单手就把心爱的女子拢进了怀里。

    空着的手又摸了摸她带着凉意的指尖,眉峰微微拢起,把臂弯上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也不知道是男人的手掌太宽大,还是女子的腰肢太细软,他单手便能将女子锁在了怀里,高大与娇小的体型差,显得这拥抱具有强烈的占有欲。

    位高权重的男人向另一半展现的依赖和占有,像是躁郁期的猛兽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和毛绒的耳朵,很凶,但又很乖。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顾朝朝,本市重案组的一名法医。”

    颜韫说话的时候朝江叙眨了眨眼睛,两人心照不宣。

    江叙知道,颜韫做惯了孤独的艺术家,鲜少有处得来的朋友,唯一一位称得上闺中密友的也就眼前的顾朝朝了。

    两人再见,她必然很高兴。

    她说完,便转头向顾朝朝介绍江叙:“这位,是我的丈夫江叙,一个平平无奇的总裁。”

    如果连Y&J的江总都叫平平无奇了,那南市大概没什么传奇人物了。

    顾朝朝笑了笑,能感觉到颜韫很真心地在拉近他们的关系,也不扫兴,大大方方地向江叙伸手握手。

    握手时,江叙的眼中划过了然。

    他的目光越过顾朝朝,看向展厅,突然想起来方才和许言清的对话。

    许言清几乎笃定,自己一定会接受他的示好,解除对他的经济封锁。

    江叙是个杰出的商人,许言清一个没有任何筹码的赌徒竟然敢和他做交易,江叙当时觉得可笑。

    现在呢。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顾朝朝的身上,缓慢地勾了勾唇角。

    原来,这位就是他的筹码。

    “顾小姐,请帮我转告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朋友,就说,他的交易,我同意了。”

    颜韫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江叙,他捏了捏她的手以作安抚。她转头看向顾朝朝的时候,发现朝朝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朝朝虽疑惑,但心中已有猜测。

    许言清这个人,无利不起早。

    他来这里一定带着自己的目的,而她也成了他目的达成的一环。

    难过吗?

    有点,但不多。

    大概是早有预料,现在就像是尘埃落定,大石落下一般轻松。

    她稳定了情绪,嘴角扯了扯,从容告辞:“好的,我会帮你把话原封不动地带到的,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工作没完成,就先告辞。”

    颜韫心下疑惑,不明白那个所谓的朋友是谁,也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见顾朝朝说要离开了,她不想自此断了联系便赶忙说:“那有空的时候,我约你出来喝茶啊?”

    她们加了联系方式,顾朝朝笑着点点头。

    等到偏厅只剩下她和江叙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颜韫才没好气地戳了戳江叙的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叙捏住她的小手拢在手心,以防她再继续对他的敏感处动手动脚。

    “她和许言清一起来的。”

    短短一句话,颜韫便立刻知晓了深意,而后便白了男人一眼:“原来是你自己心里不高兴,所以也不想让别人好过啊。”

    看她多了解他,知道他因为玫瑰花的事情气没处撒,正好给许言清添个赌。

    两人也真是亲兄弟,你来我往。

    主打一个谁也别想好过,是吧?

    “他那个感情路上已经是九九八十一难了,不缺我这块小石头。”

    他双手把颜韫拥在怀里,整个人低着头贴着她,薄薄的唇压在她的额头上。

    自己春风得意了,那是半点不顾他哥哥许言清的死活啊。

    颜韫被他缠得紧,倒是被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硌得慌。

    她本来不知道往哪儿安放的手正好去寻那四四方方的物件去了。

    那东西不在他身上,反而是在她这儿。

    颜韫想她今天穿着一身旗袍,全身上下没半个口袋,哪里能装东西啊。

    原来是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口袋里有个黑色的珠宝盒子。

    颜韫盯着看那精致的珠宝盒。

    江叙也盯着。

    “……”

    空气一瞬间停滞。

    这踏马叫什么事儿啊?!

    精心准备的手工玫瑰被人折了一支不说了,现下用来再次求婚的戒指……还被心爱的妻子提前掏出来了。

    “如果我说,这只是我准备送你的情人节礼物……没其他含义,你……会相信吗?”

    这波指鹿为马的操作,连江叙自己都不能直视了。

    这可是明晃晃的HarryWinston,marriage系列的珠宝盒。

    颜韫就算不打开都知道里面是什么,配上他破罐子破摔漏洞百出的遮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先生,你来看看我的脸。”颜韫扶着他的手捧上自己的脸。

    “它看起来很不聪明吗?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骗到的吗?”

    掌心里是她柔嫩的皮肤,软软地像是能掐出水来一样。

    他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确实是一张聪明脸……”

    但是啊,就是轻易地被他骗到了。

    因为成为了他的妻子,是会被他困在身边一辈子的。

    “之前的求婚还有婚礼,都是在你无知无觉的时候发生的,我想补给你一个没有遗憾的仪式。”

    他的话语间难掩懊恼无奈,“没想到这次也算不上完美。”

    “才不是呢,我觉得很好啊。”

    颜韫醒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已婚,其实是有些不知所措还有遗憾的,婚纱不是自己选的,婚礼是全程睡过去的,实在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但是,人生就是不断制造回忆的过程。

    “我所理解的关于我们之间‘爱’的实质,就是我和你一起共度的所有稀疏平常的分分秒秒,无关完美,只要是我和你,每一帧都是完美的回忆 。”

    江叙胸膛里,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必须在她面前伪装地温润儒雅,那些不可宣之于口必须蛰伏在黑暗中的狂放又隐秘的心思,从前他以为会一直见不到光的。

    真好,光从来没有抛弃过他。

    他从里面拿出被遗忘的天鹅绒方形小盒,在她面前慢慢打开。盒子里盛放着一枚流光四溢的戒指,正中央是一颗圆润的车矢菊状蓝宝石,它的颜色如深海般浓郁深邃,而它的四周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钻石,即使在最微弱的灯光照耀下,也能闪烁出最为璀璨的光晕。

    江叙退下了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钻戒被推进指骨,尺寸与她的手指严丝合缝。

    “蓝宝石代表忠诚与坚贞,颜韫,我若有一息尚存,也只忠于你。”

    颜韫抬眼便撞进男人深邃的充满磅礴爱意的眼里,俊逸的眉眼,令简陋的偏厅展会霎时生辉。

    她心驰神往,双手搭在他肩上,垫着脚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小声道:“江叙,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今天是情人节啊。”颜韫手指点点江叙讶然的眼角,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当然有礼物要给你!”

    她话虽这么说,但这一身行头,一目了然,哪里是能藏东西的。

    大抵和她从前忘记纪念日的时候一样,笑眯眯地开出一张愿望兑换券,说是能实现他任意一个愿望。

    “如果是愿望券的话,那我现在就兑换……”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面前的女子缓缓往后退,退到了偏厅正中间,那个用白色幕布遮住的偌大物件前,江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颜韫牵着幕布的两角,用力一掀开。

    白色的帘布轻柔地像是一层纱,荡漾开来。

    江叙的话音,也戛然而止。

    帘布之下,是一个卧躺姿势的白色石膏塑像。

    裸露的胸膛,肌理分明。上身分明不着寸缕,或者说全身上下也就仅仅披了层单薄的纱巾,像是古希腊的神像,只遮住了下.体的重要部位。

    这是一尊近乎全裸的男性天神塑像。

    长卷发散落,半遮掩下的容颜,与他一模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个类型……”颜韫有些扭捏,心下说服自己这都是艺术,就是一具肉体,她心无杂念,“就照着你的样子做了,你喜欢吗?”

    这本来也是参展的作品,但是颜韫做完才发现,这展品她想要私藏,她不想让任何人见到这样模样的江叙。

    “没想到,你还能做我的裸体像。”

    江叙喉结上下动了动,沉沉的声线带着别样的韵味。

    潜台词:颜韫,没想到你还是个女流氓?

    颜韫小脸一红,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似的,急忙呛声:“哪有裸体!穿着衣服的!有衣服的!”

    江叙若有所思:“噢,浴巾也能叫衣服了。”

    颜韫:“……这是艺术……”

    江叙不依不饶:“噢,艺术啊,原来冠上了艺术的名头就能馋我的身体了啊。”

    颜韫:“……”

    江叙轻笑一声,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颜颜要是真想看,我的肉.体随时待命,为颜颜的艺术献身……”

    瞅着这人说话越发不着调,颜韫脸颊通红,羞恼地打他的胳膊。

    “你再说!不许说了!”

    撒娇似的。

    江叙把人锁在怀里,任她打,满脸笑意的哄着心上人。

    远远看过去,柔弱温婉的女子几乎陷在了男人的怀里,被他抱得如此亲密,仿佛这样就拥抱住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