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职场法则
邵飏屁股刚离开椅子，又坐下来，杨明步子迈得极快，陆同也紧随其后。
“陆经理真是洞察先机，”杨明斜着身子，悄悄在陆同耳边说道。
王玉霞轻轻地跟在二人身后，妄图偷听点什么。
陆同无奈地摇摇头，“集团的发展作调整，越来越迈向国际化，我这种中老年人，跟不上节奏呐。”
“你看我干嘛，”北部片区经理李明勇说道，“咱几个片区中，就属我最没存在感，大多项目都是跟当地企业联营。要是真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也落不到我头上。”
“霞姐，听说你要备战二胎了？”杨明回头，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
王玉霞垂着眼睑，嘴角微微扯了扯，这个时候就开始职场攻击了？“杨经理记错了，按照我来嘉润的年头，应该是第五胎。”
陆同和李明勇相视一眼，眼神意会。王玉霞来了嘉润这些年，成功开发五个种养基地。杨明则是毫无尴尬，王玉霞轻而举地就将他对自己性别歧视的企图戳破。
“对了，这纪经理去哪了？”陆同环视一圈，怎么只有四个人。
王玉霞摊摊手，以邵飏和纪音音同校师姐弟的情谊来看，这次新项目的开发核心成员准得少不了她。
纪音音特意撇开其他人，早就溜到三号会议室旁边的厕所里。
“雪宝，咱两姐妹，你就给我透个实话，上头是不是已经内定好哪些人了？”纪音音将手机调成静音，马上给苏雪发去微信。
“音音姐，我真不晓得，我也是早上九点才接到程助理通知。”苏雪是校招时进的嘉润，一直在总经办做事。
“就没点其他意思？”纪音音不甘心，“那程助理发给你的与会名单是怎么排列的？”
纪音音想了想，按常理，比较重要的人一般排前面。
“他就发了条内部信息，让我通知你们和其他部门。”苏雪回复。
纪音音收好手机，程鹏做事滴水不漏，苏雪这也套不出什么有效信息。预制食品版块跟自己一直跟进的宁远县项目有异曲同工之处，要是能被选中参与开发，那就是一个超大跳板。
可那个项目要跟DC农业合作，咽喉不就被别人拿捏住了？日本的企业想要扎根于本地，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与当地企业联营。说得好听是共享资源，打通终端，弄不好就是被别人一锅端。
会议室里，只剩下季怀远、季平远和邵飏三人。季怀远的手指关节有些变形，这是早些年的劳作导致。
季平远一直按着手机，低着头，不理二人。
“邵飏，预制食品这一块，不只我们一家开始布置，连六合、兴旺等企业也开始加入赛道。”季怀远拢了拢眼尾，“农业企业的种养殖，不管是产能还是业绩已经触顶，这是事实。预制产品可以构建新人群新消费和新场景，而且我们横跨一二三产，只有做到产业闭环，才能形成核心竞争力，降低企业成本。”
“我并不反对进入预制品赛道，它能吸引资本、吸收现金流，实现企业跨越式发展。”邵飏扳了扳手指，“可我认为DC农业注资进来，会引发集团产业脱轨和金融危机。”
“想要资本吸收现金，很简单，从生产端引资过来，继续发展之前的订单计划模式，或是融资都行。何必非要与DC农业合作，若要打入国际市场，进行欧盟或有机认证，农药的使用要严格把控。”
“你说得很对，但合作总是利大于弊，”季怀远笑了笑，“我不会让他有控股权，你再瞧瞧，益海集团作为外资，占据多少农头企业的命脉？”
季怀远的眼眸深不见底，邵飏越来越觉得他可怕。当初他刚毕业，在校招时将简历投到嘉润，面试人正是季怀远。
季怀远直接问他是否接受三年外派，并签订长期劳动合同。邵飏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也不知道为何笃定，纪音音会一直待在嘉润。
但那时，邵飏经过四年的学习，已经对农业产生兴趣，并非只为纪音音的缘由。
“至于核心人选，内部选调，还是高薪招聘，你自己掂量。”季怀远抬抬手，“让程鹏注册几个公司，农业、加工和金融类，层层加码，你来控股，最终预制品产业的股权大部分要在你手中。”
“我？”邵飏可不干，这不得把他给套牢，一辈子飞不出去。
“董事长，据传你在日本有孩子吧，当真要坑害我这种底层人士？”邵飏就差当场翻白眼了，“引进外资不更容易得到优惠政策。”
“你从哪听来的流言？”季怀远抬起下巴，这怎么什么故事都能编出来。
“你管我从哪听来，无风不起浪。”邵飏抱着脖子，晃了晃。
“邵飏，真正控股你以为只是套娃，那也得真金白银，大哥会私自拿出两千万给你入资。”季平远解释道。
“有钱那你们持股呗，我就想当个打工人，每个月领点工资。”邵飏委屈着，“钱多了我害怕。”
季怀远没由来地笑起来，他起身，敲了敲桌面，“没有人不喜欢钱，也没有人不想掌控权。”
邵飏没说话，季怀远又道。“你在拓展部多待几天看看，下面的人无论男女，个个博得头破血流，为的是什么？是更高的职务，更多的利益。”
“做事业也有讲情怀的。”邵飏的声音渐渐变弱。
“情怀？”季怀远望着窗外，“那是个很奢侈的品种。”
季怀远离开了会议室，邵飏久久地坐在椅子上，沉默起来。季平远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公司里确实有能用的人，我相信你心头也有些眉目。不过邵飏，要记住一点，忠诚可靠永远比能力卓绝更加符合用人标准，这就是格雷欣法则。”
“既然你们都有内选之人，又假惺惺地将权力递给我？”邵飏起身，逼近季平远。
“因为要利用你呀！”季平远的语气和表情无比认真。
“陆经理真是洞察先机，”杨明斜着身子，悄悄在陆同耳边说道。
王玉霞轻轻地跟在二人身后，妄图偷听点什么。
陆同无奈地摇摇头，“集团的发展作调整，越来越迈向国际化，我这种中老年人，跟不上节奏呐。”
“你看我干嘛，”北部片区经理李明勇说道，“咱几个片区中，就属我最没存在感，大多项目都是跟当地企业联营。要是真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也落不到我头上。”
“霞姐，听说你要备战二胎了？”杨明回头，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
王玉霞垂着眼睑，嘴角微微扯了扯，这个时候就开始职场攻击了？“杨经理记错了，按照我来嘉润的年头，应该是第五胎。”
陆同和李明勇相视一眼，眼神意会。王玉霞来了嘉润这些年，成功开发五个种养基地。杨明则是毫无尴尬，王玉霞轻而举地就将他对自己性别歧视的企图戳破。
“对了，这纪经理去哪了？”陆同环视一圈，怎么只有四个人。
王玉霞摊摊手，以邵飏和纪音音同校师姐弟的情谊来看，这次新项目的开发核心成员准得少不了她。
纪音音特意撇开其他人，早就溜到三号会议室旁边的厕所里。
“雪宝，咱两姐妹，你就给我透个实话，上头是不是已经内定好哪些人了？”纪音音将手机调成静音，马上给苏雪发去微信。
“音音姐，我真不晓得，我也是早上九点才接到程助理通知。”苏雪是校招时进的嘉润，一直在总经办做事。
“就没点其他意思？”纪音音不甘心，“那程助理发给你的与会名单是怎么排列的？”
纪音音想了想，按常理，比较重要的人一般排前面。
“他就发了条内部信息，让我通知你们和其他部门。”苏雪回复。
纪音音收好手机，程鹏做事滴水不漏，苏雪这也套不出什么有效信息。预制食品版块跟自己一直跟进的宁远县项目有异曲同工之处，要是能被选中参与开发，那就是一个超大跳板。
可那个项目要跟DC农业合作，咽喉不就被别人拿捏住了？日本的企业想要扎根于本地，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与当地企业联营。说得好听是共享资源，打通终端，弄不好就是被别人一锅端。
会议室里，只剩下季怀远、季平远和邵飏三人。季怀远的手指关节有些变形，这是早些年的劳作导致。
季平远一直按着手机，低着头，不理二人。
“邵飏，预制食品这一块，不只我们一家开始布置，连六合、兴旺等企业也开始加入赛道。”季怀远拢了拢眼尾，“农业企业的种养殖，不管是产能还是业绩已经触顶，这是事实。预制产品可以构建新人群新消费和新场景，而且我们横跨一二三产，只有做到产业闭环，才能形成核心竞争力，降低企业成本。”
“我并不反对进入预制品赛道，它能吸引资本、吸收现金流，实现企业跨越式发展。”邵飏扳了扳手指，“可我认为DC农业注资进来，会引发集团产业脱轨和金融危机。”
“想要资本吸收现金，很简单，从生产端引资过来，继续发展之前的订单计划模式，或是融资都行。何必非要与DC农业合作，若要打入国际市场，进行欧盟或有机认证，农药的使用要严格把控。”
“你说得很对，但合作总是利大于弊，”季怀远笑了笑，“我不会让他有控股权，你再瞧瞧，益海集团作为外资，占据多少农头企业的命脉？”
季怀远的眼眸深不见底，邵飏越来越觉得他可怕。当初他刚毕业，在校招时将简历投到嘉润，面试人正是季怀远。
季怀远直接问他是否接受三年外派，并签订长期劳动合同。邵飏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也不知道为何笃定，纪音音会一直待在嘉润。
但那时，邵飏经过四年的学习，已经对农业产生兴趣，并非只为纪音音的缘由。
“至于核心人选，内部选调，还是高薪招聘，你自己掂量。”季怀远抬抬手，“让程鹏注册几个公司，农业、加工和金融类，层层加码，你来控股，最终预制品产业的股权大部分要在你手中。”
“我？”邵飏可不干，这不得把他给套牢，一辈子飞不出去。
“董事长，据传你在日本有孩子吧，当真要坑害我这种底层人士？”邵飏就差当场翻白眼了，“引进外资不更容易得到优惠政策。”
“你从哪听来的流言？”季怀远抬起下巴，这怎么什么故事都能编出来。
“你管我从哪听来，无风不起浪。”邵飏抱着脖子，晃了晃。
“邵飏，真正控股你以为只是套娃，那也得真金白银，大哥会私自拿出两千万给你入资。”季平远解释道。
“有钱那你们持股呗，我就想当个打工人，每个月领点工资。”邵飏委屈着，“钱多了我害怕。”
季怀远没由来地笑起来，他起身，敲了敲桌面，“没有人不喜欢钱，也没有人不想掌控权。”
邵飏没说话，季怀远又道。“你在拓展部多待几天看看，下面的人无论男女，个个博得头破血流，为的是什么？是更高的职务，更多的利益。”
“做事业也有讲情怀的。”邵飏的声音渐渐变弱。
“情怀？”季怀远望着窗外，“那是个很奢侈的品种。”
季怀远离开了会议室，邵飏久久地坐在椅子上，沉默起来。季平远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公司里确实有能用的人，我相信你心头也有些眉目。不过邵飏，要记住一点，忠诚可靠永远比能力卓绝更加符合用人标准，这就是格雷欣法则。”
“既然你们都有内选之人，又假惺惺地将权力递给我？”邵飏起身，逼近季平远。
“因为要利用你呀！”季平远的语气和表情无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