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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等我
零葕谷内
 
零缚听着属下汇报,“壹重毒障入体,需要我们的青芳来解毒。”
 
“青芳吗?”零缚重复着这个名字。
 
“是的,就是我们谷内独有的青芳,而且他中的毒障需三日内解毒,否则无解。”下属汇报着调查到的情况。
 
“好,退下吧,继续盯着。”
 
“倾婳,你说,我们该怎么样欢迎壹钺府的人呢?”零缚对身旁的倾婳看似询问的说了一句。
 
“谷主觉得谁会来?”
 
“哈哈哈哈,你说呢。去准备下吧,今晚好好迎接我们的客人。让宥忆想办法送一株青芳给壹重的医师,算是还了他的一救。”零缚想起他与他一起抗击妖兽的场景……
 
收到指令,倾婳开始着手准备,自顾自嘟囔着,“今晚来的该是那姬烟烟吧,也是个痴情的人儿……”
 
夜晚终于在姬烟烟的焦急中到来,她带了几个身手敏捷的下属悄悄潜入零葕谷,预想拿到青芳,却不知早已进入倾婳准备好的陷阱。
 
“护法,开始行动吗?”
 
“按计划行动,大家小心,不论是谁,若拿到青芳,不必汇合,直接回去。”姬烟烟做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出发。”
 
随着姬烟烟一声令下,众人开始行动,奔向不同方向。
 
姬烟烟按照之前打探的地图来到几处可能存放青芳的地点,因为心中焦急,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已深入包围圈。
 
就在姬烟烟四处认真寻找时,一句幽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姬护法找到了吗?要不要我来帮帮你。”倾婳声音十分温和。
 
姬烟烟一瞬迷茫后快速反应过来,看来她中计了,进了对方准备好的圈。零葕谷的人很快将她团团围住,看着对方的准备,姬烟烟不由赞叹,这里对她可真好,甚至于还带了宝物锦捕萦……
 
“这么看来,一切都是为我准备好的了,连这锦捕萦都带上了,看来抓我势在必得?”姬烟烟散发出壹钺府护法的气势,虽被包围,但没有丝毫畏惧之色。怎么说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有自己的傲气。
 
“那必须要尊重一下姬护法,毕竟是神王的身边人。”倾婳轻轻一笑,抚媚三生。“带下去,关起来。”
 
倾婳将姬烟烟关进冰室后回来复命。
 
“谷主,都处理好了。姬烟烟关进冰室,其余入侵之人全部灭口,尸体送到了壹钺府门口。”
 
“好,宥忆那青芳送过去了吗?”
 
“已经送到了,谷主放心。”倾婳办事妥帖。
 
“好,接下来定是一场好戏。”零缚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充满狠厉之色。
 
姬烟烟被关进冰室后,全身的法术和功力都被禁锢,此时就仿若砧板上的鱼肉,无法反抗。她不怕自己危险,只是担心壹重的毒障。此时出不去只能保佑其他人可以拿到青芳给壹重解毒。只要壹重能解毒,就算她葬身于此,也值得。

可是,她内心也清楚,既然零葕谷是做好了准备的,那么其他人得手的几率是微乎其微……
 
壹钺府
 
医师配药回来后,发现桌案旁突然有了一株青芳和两个字,相救。医师还以为是姬烟烟带回的,没有多心,时间紧迫,虽没有看到姬烟烟的身影,但医师还是立刻将青芳入药给壹重服下。

次日清晨
 
壹重缓缓醒来,头部阵痛,睁眼见到医师守在旁边。
 
“神王,您醒了。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师上前询问。壹重没说话,微微蹙眉,随后用手掌按住额头,用力揉着。
 
“是头很痛吗?”医师边问便凝聚内里,向着壹重头顶的方向送去。壹重只觉一股清爽的柔风飘进头内,很快头便没有那么难受了。
 
“医师,我是怎么了,烟烟呢?”
 
“回神王,您受了伤,又中了倩幽山毒障,姬护法将你带回时已经很严重。倩幽山的毒障十分厉害,只有零葕谷独有的解百毒的青芳才能解开,姬护法去寻。昨日我一回来就见解毒的青芳已摆在桌案上,快速给你解了毒,并为见到姬护法。”医师如实汇报。“对,还有两个字,和青芳放在了一处。”

“什么字?”

“相救。”
 
“我记得青芳是零葕谷的稀有之物,怕是不好取吧。”壹重瞬间感觉哪里不太对,继续问道“从昨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护法吗?”
 
“没有……”医师看着眼前猛然神色焦急的壹重,满是疑惑,不明所以。,总感觉神色变得太突然,眼神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但还没等他问什么,壹重已经走了出去……
 
“神王,记得今日不要动内力……”医师立刻大喊叮嘱,也不知神王听清没。
 
此时的壹重是白灵魂在主宰,他的焦急和担忧都是真的,白灵魂非常非常在意姬烟烟。
 
壹重到处都没寻到姬烟烟,再反复回忆医师的话,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株青芳,怕不是姬烟烟拿到的。“相救……相救……是你送来的吗?”

按壹重的了解,若是姬烟烟拿回青芳,即便当时她离开,也一定会尽快回来守在他身边,在他解毒清醒之前,姬烟烟不会离开。如今这么久都未现身……难道……
 
正在此时守卫突然来报,“神王,门口出现数具尸体,是之前跟随姬护法一起前去零葕谷的人。”
 
很明显,这些被送到门口的尸体是零葕谷的挑衅和警告了。如今看来,姬烟烟怕是已经被抓,他必须亲自去零葕谷找人了。

为了白灵魂,姬烟烟不能出事。
  
零葕谷
 
“呦。神王怎么有空来我这零葕谷做客了。”零缚虚假的笑着,眼神中带着狠厉。
 
“我来寻人。”壹重语气不善,神色冰冷,使得零缚一瞬冷了脸。
 
“壹重,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零缚话音上带了怒意,“你想要的人我这有,但并不能给你就是了。”
 
“我今天一定要带走烟烟。”能看的出来,壹重很担心姬烟烟。“不愧是魔啊,趁人之危、欺负弱女子倒是都做的很好。”
 
一句话让零缚怒火中烧,“壹重,不要挑衅我。我这个人脾气不是很好,若不开心,你在意的人绝对活着走不出去。”零缚的语气里带着阴狠。“而且,别太虚伪了。若你真的这么在意她,那怎么不保护好?现在演什么戏码。”
 
闻言,壹重想说些什么,可突然……“啊……”他的表情极度痛苦,整个人一瞬昏沉。随后在壹重醒来时,他看向零缚的眼神倏然极其温柔。
 
“倩幽山一别,你的脾气更暴躁了,不过没关系,是你怎样都好。”壹重突然这样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眼神中满是惊异。
 
不过此时的零缚还在怒气上,并不理会他的温柔,“谁听你废话,既然来了,今日都留下吧。”随即一个闪身,发起进攻,两人动起手来。

壹重由于受伤不能使用内力,但是零缚来势汹汹,为了抵抗,他强行调动内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怎么,现在这么弱了吗?”零缚冷笑。
 
“你该知我是为了谁才如此。”壹重看着零缚,十分委屈的说着。这一句,别人听不懂,但零缚懂了……所以是因为在倩幽山受的伤还没回恢复吗?
 
“我不知。”零缚不接他的话,吩咐着手下,“将他带下去,关起来。”

冰室

姬烟烟双手环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用不出内力只能用身体强扛寒冷,冰室冷意刺骨,一点点钻进她的身体,五脏六腑冰锥刺痛。她不敢让自己睡着,也无力挣扎,如今心里脑海里惦记着壹重,挂念他的情况。
 
不知有没有人成功带解药回去,不知他的身体如何了。

就在她想着这些,心心念念想念壹重时,冰室的门突然打开,最后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壹被送了进来。

那一刻,姬烟烟还以为是她眼花了。直到看见那特殊的玉佩……真的是他。
 
“神王,神王,你怎么了?怎会被抓到这里。”姬烟烟太恍惚了,她着急起身想要走来,奈何腿脚已经冻麻不受支配,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壹重此刻恢复了些体力,见到姬烟烟这一刻,安心许多。活着就好,平安活着就好。“烟烟。”壹重来到姬烟烟身旁,将她扶起。在触及她身体的一瞬瞳孔紧缩,她的身体仿若千年寒冰,散发着寒气,“怎么这么凉。”
 
壹重下意识想发动内力给姬烟烟驱寒,却发他的内力全然用不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
 
再看瑟瑟发抖虚弱不堪的姬烟烟,壹重脱下外袍给姬烟烟包裹起来……随后抱进怀里。
 
这一幕,暖了一人心,剜了一人心……
 
零缚看着冰室内上演的种种……眉头蹙的极深,心中是说不清的痛。“果真郎情妾意,刚好共赴黄泉。”
 
壹重看着怀中的姬烟烟身体并未有好转的迹象,又努力尝试调动内力,可依旧无用。
 
“这牢果然厉害,从前还真是低估了这。”壹思虑,“不能在这待太久,他们的身体扛不住,姬烟烟现在又虚弱至此,如今只能赌一次了。”
 
壹重最初修行的实际是两种功法,但随着时间推移练习加深,两种功法开始相斥,他必须择一弃一。如今他弃下的那门功法或可抵挡这冰室,发挥作用。
 
只是放弃功法若想重新修回,需完全舍弃现有功法不说,体内的经脉也要适应新功法重新打通。这一切又是在这特殊的冰室里进行,可谓难上加难,风险极高。若失败,他会直接变成一个废人,日后再难修习任何功法。
 
但现如今,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若想带着姬烟烟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个夜晚,零缚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过往的一幕幕又在反复放映重现。每每深夜,痛苦都会加倍。他恨极了,明明是别人的错,可痛苦却是他……这凭什么……

冰室里,壹重正和自己的身体猛烈斗争,想要改修,重开经脉,这其中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他已进行到最后的紧要关头,紧锁的眉头、泛白的嘴唇和滴落的汗珠都在写他承受的痛苦。
 
清晨缓缓到来,随着壹重从体内逼出最后一口淤血,他成功了,成功的改变了修行的功法。新功法不被这冰室所禁锢的,他可以带着姬烟烟离开这里了。
 
就在他悄无声息给姬烟烟传送功力助她清醒恢复的过程中,零缚来了……
 
“零谷主,这么早就来看我了。”因为正在传输内力,不能轻易中断,所以壹重态度柔和,言语稳重。
 
零缚看着面前“亲密”的二人,冷嘲热讽。“来看看大名鼎鼎的神王,做这阶下囚是何种样子。”
 
壹重没有反驳,只是突然抬头,真诚的看着零缚的眼睛,说道,“谷主,烟烟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而且我必须保证她好好活着,原因暂时我不能告诉你,你等我处理好那边的事情,我就来找你,到那时你想怎样都好。”
 
壹重这没头没尾的一番话说的突然,零缚呆滞了一瞬,刚刚在那个眼神中,她看到了仿佛沉浸很久的感情……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他们菁国初相逢。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来找我,什么怎样都好,你说的一切与我何干,为了活命开始打感情牌吗?可惜本谷主从不是在意感情的人,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零缚话音落毕,壹重内力传送刚好结束,姬烟烟缓缓醒来,见到面色苍白的壹重,关切开口,“重,你没事吧。”这一个重字更是猛烈的刺激到了姬烟烟的心。
 
壹重着急带姬烟烟离开,没有纠结这称呼,一心只想带她先回去。于是回应了句,“烟烟,我没事。”说罢直接把姬烟扶了起来,用自己的衣服给她包裹住。

看着身上的衣服和他眼中的关切,姬烟烟心中满是暖意。
 
零缚的恼火终是压制不住。“你们在本谷主的冰室谈情说爱吗?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找死。”
 
壹重带着姬烟烟,不好与零缚做过多纠缠。于是留下两个字,“等我”,随后丢出两个烟雾弹带着姬烟烟闪身离开。
 
待烟雾消散后,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来人,给我追。”倾婳立刻下令追捕。
 
零缚没有言语,但他紧攥的拳头、深锁的眉心,都在表达他的怒火。

壹重带着姬烟烟一路赶回壹钺府,医师在府中焦急等待,一见二人身影立刻迎上前来。

“神王,护法,快,快让老夫给你们检查一下。”医师看到二人身上的斑斑血迹,心中不安。他们可是壹钺府的“心”啊。

“先给护法看,她被禁锢在零葕谷冰室内许久,那冰室很特殊,会限制法术和内力……”壹重和医师说着情况。

“好,老夫看看,神王稍坐。”说着,医师开始查看姬烟烟的情况。

一会后,医师和神王汇报,“神王,护法及时得到了治疗,体内还有你的内力,无大碍,有些冰室冷气入体,药浴半月余可完全恢复。”

听着姬烟烟无性命之忧,壹重放下心来,“这便好。”谁料这一松口气,一闭眼差点晕厥。还好医师及时扶住了他。“老夫给您看看,似乎您身上的气息不对。”医师察觉到了壹重的异常。

“我……断了之前的修行和功力。”壹重直言,“现在体内是全新的功法在运作,我还不太适应。”

“这……”医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太了解改修之苦,比蚀骨钻心之痛更甚。想来神王是在那零葕谷真被逼到极致迫不得已吧。他很心疼壹重,可却没有好的办法来处理他的情况。

“让老夫看一下吧。”医师一番探查,果真内伤极重,若不是内力够强,意志坚定,恐此时早已昏厥。

“神王,之前你的身体先被倩幽山毒障入侵,用青芳解毒后又强行使用内力,身体本就受损。您又断了之前的修行和功力……现在您的身体异常脆弱,老夫一会开一些通顺脉络养护身体的药,您要闭关七日接受治疗。”

“闭关吗?非闭不可?”壹重心中有事。

医师一看壹重这样子,瞬间变凶,无比坚定说了四个字,“非!闭!不!可!”

见状,壹重没再反对。自己的身体他能察觉到,着实不太好。

零葕谷

“谷主,人没追上。”倾婳低着头,向零缚汇报,满脸羞愧,“是属下办事不利……”

“没事。”零缚没有迁怒她,开口道,“叫宥忆过来。”

“是。”

过了一会,宥忆和倾婳共同走来,“谷主,您找我。”

“之前让你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已备好,随时可以发起进攻。”宥忆汇报。

一旁的倾婳听着零缚和宥忆的对话,云里雾里的猜测,“谷主,您是要和壹钺府再次开战吗?”

“他壹重如此挑衅,真当我零葕谷软弱不成。看来上次给他们的教训并没有让他们长记性,这次要见见猛烈的血腥了。”零缚神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