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邱如蕾（下）
前一天晚上，邱如蕾没回寝室住。
第二天早上，钱雨竹在镜子前一声尖叫。
裴吟和付姗转过头问：“怎么了？”
钱雨竹颤抖着手：“我的脸…怎么过敏成这个样子…”
裴吟和付姗走到她跟前发现，钱雨竹的脸上起了一大片小红点，付姗说：“会不会是你用的护肤品过敏啊？”
“不可能，我都用了半个多月了，要过敏早就过敏了。”
裴吟拿起她桌上的护肤水看了看，随后拧开底层的盖子，挪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入鼻，她递到钱雨竹面前：“你闻闻，刚买回来的时候是这个味道吗？”
钱雨竹闻了闻，立马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大酒精味？我皮肤对酒精过敏，特意买的敏感肌专用，不可能有这么大酒精味！”
付姗：“该不会是邱如蕾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干的吧？”
钱雨竹又急又气，想了想说：“你们俩赶紧看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付姗转身回自己的位置，开始东翻西找，桌上的每样东西全部检查一遍。
就在她觉得并没有发现什么的时候，付姗随手翻起一本书，却霎时间毛骨悚然，书里中间页内夹着一根针。
裴吟和钱雨竹都很是吃惊。
但裴吟却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变动，她也都检查过，桌上的每样东西似乎都在原位安然无恙。
这时候，邱如蕾推门而进，钱雨竹发红着眼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邱如蕾！你往我护肤水里倒酒精了是不是！”
付姗也怒声：“还有我书里的针，也是你放的？”
邱如蕾缓了缓神，淡淡开口：“你们到辅导员那说我坏话，害我被他在办公室一顿大骂，我不过是给你们一点应有的惩罚，不是很公平吗？”
“你这个疯子！”
但裴吟自始至终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邱如蕾没对她下手呢？
经过这次，付姗和钱雨竹更加频繁的去辅导员那闹着要调寝，如果说之前只是容忍，现在她们已经受到了实质性伤害，到了必须要解决的地步。然而辅导员看她们一次次来，总是为了那一件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每次都找借口躲避，要么就用老话敷衍。
某天晚上，三个人在寝室。
裴吟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邱如蕾的消息，还是条语音。邱如蕾很少给她发消息，裴吟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点开了语音条，里面传来邱如蕾有些急切的声音。
“裴吟，我在隔壁体院走丢了，我第一次来，不知道他们学校里这么大，现在黑灯瞎火的，我走好几圈都没找到校门出口，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裴吟刚听完，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接着又弹过来一条语音。
“我得罪了付姗和钱雨竹，她们肯定不会理我的，所以我才找你帮忙，裴吟，至少我没有对你做过过分的事，求你来找我一下吧，他们这周围光亮太小，连路都看不清，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语音里，邱如蕾的声音确实透着一些恐惧和紧张，裴吟听完，直接关掉了手机。
片刻，手机里再也没传来邱如蕾的消息。
裴吟又看了一眼手机，有些犹豫。朝窗外望一眼，外面夜色漆黑，现在已经过了十点钟，大学校园里这个时间，很多场地都熄灯了，没熄灯的也只有一些零碎小灯，光亮微弱。
也许是出于女孩对女孩天生的同理心，裴吟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她出门，给邱如蕾回了个消息：我现在过去找你，你跟我通视频，让我看见你具体位置。
很快，邱如蕾回：好，我现在就开。
邱如蕾拨过来视频通话，裴吟点开接听，边走边盯着。她那边一片漆黑，有一点点路灯的光亮，隐约能看见树和草坪。
“裴吟，你看得见吗？我现在周围是一片草坪，脚下是一条石板路，不远处好像是个湖边，但我不敢往别处走了。”
“我知道了，你就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
“好。”
隔壁学校是体院，距离她们很近，大概500米左右。
一阵功夫，裴吟进入学校，看着视频里的画面，顺着一点点找到了她。
邱如蕾看见她激动地走上前：“裴吟！我就知道你会来，谢谢你，真的谢谢。”
裴吟不动神色的看了看她：“你大晚上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我男朋友是这体院的，我来找他吃了个晚饭，然后聊得太晚，他回宿舍之后，我自己往回走，结果就迷路了。”
“你男朋友不知道送送你？”
“啊…我没让他送，我之前记得路的，这次是晚上太黑，实在看不清了。”
闻言，裴吟眉头轻蹙：“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是第一次来这么？”
邱如蕾脸上的神色明显僵硬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裴吟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的一瞬间，毫无防备的被一股力拽倒在地上。
回过神，眼前四五个男生缓缓朝他走过来，不断向她逼近，再次看向邱如蕾的时候，邱如蕾的神色已经变得冷漠可怖。
裴吟冷眼看着她：“邱如蕾，你故意把我叫过来的。”
邱如蕾慢慢动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勾起嘴角：“没错，我赌了一把，你还真来了。”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叫了几个朋友，跟你玩玩。”
“你！为什么！”
邱如蕾眼里攀上阴戾，咬牙切齿地说：“因为我嫉妒你！裴吟，我讨厌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你可以那么漂亮，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付姗和钱雨竹整天围着你转，可你们对我呢！你们孤立我排挤我！背后说我坏话！你当时是不是很奇怪？我捉弄了她们俩，却对你什么都没做，裴吟，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呢？”
裴吟看着她，可笑而又可悲：“邱如蕾，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我没你说的那么优越，我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甚至你能轻易拥有的，我或许这辈子都拥有不了，你却只看见我光鲜的部分，你跟你那颗心一样狭隘，从来不知道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
“你闭嘴！”她发疯地吼：“我有什么问题！我从来都没错过！都是你们逼我的！”
邱如蕾从地上起身，侧头对几个男生说：“她是你们的了，好好玩吧，别玩死了就行。”
裴吟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听着她的话，她无法想象，那张娃娃脸背后竟是如此狠毒。她原本以为邱如蕾最多只是道德败坏，没想到她居然有胆子去触碰犯罪的边缘。
在裴吟惊慌失措的神色中，邱如蕾淡漠地转身离开了。
“操！这姿色真他妈绝~”
“早知道这个程度，不给钱白干都行！”
“我先上啊！你们几个往后！”
“凭什么你先！”
“要不一起？”
裴吟恶心的看着几个人，趁他们说话的间隙，迅速起身往出跑，没跑出几步就被拽了回来。
“别着急走啊美女，还没开始玩呢~”
“滚！你们敢碰我试试！”
“哎哟~性子还挺辣，我喜欢。”
几个男生同时上手，裴吟被按在地上，上衣被撕扯破烂。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抵过四五个男生的力量。
绝望弥漫之际，不远处突然照过来一束光，传来的是个女人声音，听口吻像是宿管阿姨。
“那边人干什么呢！都几点了还不回宿舍！”
女人朝这边走近，几个男生赶紧慌乱的停了手。
裴吟几乎想都没想，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起身，在他们跟女人解释的功夫跑了出去，逃离了学校。
从校门口跑出来，裴吟大口喘着粗气，还未从惊慌中缓过神。外面已是深夜，人流稀少，偶尔行驶过几个来往的车辆，好在街边的一排路灯还未熄灭，照亮着回学校的路。
裴吟手里捂着被扯烂的上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像个孤魂野鬼。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及时出现，她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阴天，天空聚集着乌黑而可怖的云层，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万物。
邱如蕾慌张的脚步跑向学校后面一处废弃的旧楼，追在她后面的，是裴吟，付姗，钱雨竹三个人。
邱如蕾一路跑上五六层，直到无路可跑。
裴吟走上去，狠狠的抽了她一记耳光。邱如蕾捂着脸，却还是那般可憎的面目：“那几个男的真是没用，原本我还等着看你被轮的刺激视频呢。”
裴吟又狠抽了她一巴掌：“邱如蕾！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
邱如蕾疯癫的笑出几声：“裴吟，你又变成我讨厌的那副样子了。”
三个人步步紧逼，邱如蕾有些慌张的，快步向后退着。
天台边缘的栏杆年久失修，邱如蕾不断后退，后腰撞上松动的栏杆，失足从天台跌落，摔了下去。
医生得出诊断，邱如蕾下肢瘫痪，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邱如蕾从昏迷中醒过来，一口咬定是裴吟将她从天台上推了下去。
裴吟三个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审问的过程中，付姗哆嗦地指着裴吟：“是她！是她叫我们俩跟她一起去的。”钱雨竹战战兢兢的在旁边附和：“对，我们俩都是听她的话。”
裴吟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人，就像那天晚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邱如蕾一样。
片刻，她嘴角扯起嘲讽的笑：“是，我叫她们俩跟我去的。”
警察问付姗和钱雨竹：“那你们俩看见，是她把邱如蕾推下天台的吗？”
两个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我们俩太紧张，没…没看见，后来就跑掉了。”
事实是，裴吟原本并没打算带着她们俩，付姗和钱雨竹早就对邱如蕾怀恨在心，却只能束手无策的忍着，心里早就积攒了满满的怨气。
不过显然，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害怕担上责任，付姗和钱雨竹选择了推脱，独善其身。
警察局里剩下裴吟一个人。
裴吟眼神空洞：“我说了，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我没推她。”
“可她坚持说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有证据么？”
的确，邱如蕾只是因为心中的仇恨紧咬她，实际空口无凭。
就这样，因为对方迟迟无法提供证据，裴吟最终被拘留两个礼拜，放了出来。
然而等她出来，外面的世界已是烽火漫天。
事件上了新闻，一时掀起一片狂潮。
邱如蕾是大众眼里显而易见的受害者，网络言论一边倒的倾向着她，而裴吟是那个因为同学恩怨惨下狠手的恶女，罪不可恕的施暴者。
邱如蕾从一开始紧咬不松口的态度，逐渐转变成无限卖惨的画风。她在网上发布动态：这是我的命，我认了，大家也别再去攻击我的室友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邱如蕾的言论无异于火上浇油，给裴吟引来更多恶毒的谩骂，裴吟由此被推上风口浪尖，众叛亲离。
第二天早上，钱雨竹在镜子前一声尖叫。
裴吟和付姗转过头问：“怎么了？”
钱雨竹颤抖着手：“我的脸…怎么过敏成这个样子…”
裴吟和付姗走到她跟前发现，钱雨竹的脸上起了一大片小红点，付姗说：“会不会是你用的护肤品过敏啊？”
“不可能，我都用了半个多月了，要过敏早就过敏了。”
裴吟拿起她桌上的护肤水看了看，随后拧开底层的盖子，挪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入鼻，她递到钱雨竹面前：“你闻闻，刚买回来的时候是这个味道吗？”
钱雨竹闻了闻，立马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大酒精味？我皮肤对酒精过敏，特意买的敏感肌专用，不可能有这么大酒精味！”
付姗：“该不会是邱如蕾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干的吧？”
钱雨竹又急又气，想了想说：“你们俩赶紧看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付姗转身回自己的位置，开始东翻西找，桌上的每样东西全部检查一遍。
就在她觉得并没有发现什么的时候，付姗随手翻起一本书，却霎时间毛骨悚然，书里中间页内夹着一根针。
裴吟和钱雨竹都很是吃惊。
但裴吟却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变动，她也都检查过，桌上的每样东西似乎都在原位安然无恙。
这时候，邱如蕾推门而进，钱雨竹发红着眼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邱如蕾！你往我护肤水里倒酒精了是不是！”
付姗也怒声：“还有我书里的针，也是你放的？”
邱如蕾缓了缓神，淡淡开口：“你们到辅导员那说我坏话，害我被他在办公室一顿大骂，我不过是给你们一点应有的惩罚，不是很公平吗？”
“你这个疯子！”
但裴吟自始至终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邱如蕾没对她下手呢？
经过这次，付姗和钱雨竹更加频繁的去辅导员那闹着要调寝，如果说之前只是容忍，现在她们已经受到了实质性伤害，到了必须要解决的地步。然而辅导员看她们一次次来，总是为了那一件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每次都找借口躲避，要么就用老话敷衍。
某天晚上，三个人在寝室。
裴吟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邱如蕾的消息，还是条语音。邱如蕾很少给她发消息，裴吟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点开了语音条，里面传来邱如蕾有些急切的声音。
“裴吟，我在隔壁体院走丢了，我第一次来，不知道他们学校里这么大，现在黑灯瞎火的，我走好几圈都没找到校门出口，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裴吟刚听完，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接着又弹过来一条语音。
“我得罪了付姗和钱雨竹，她们肯定不会理我的，所以我才找你帮忙，裴吟，至少我没有对你做过过分的事，求你来找我一下吧，他们这周围光亮太小，连路都看不清，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语音里，邱如蕾的声音确实透着一些恐惧和紧张，裴吟听完，直接关掉了手机。
片刻，手机里再也没传来邱如蕾的消息。
裴吟又看了一眼手机，有些犹豫。朝窗外望一眼，外面夜色漆黑，现在已经过了十点钟，大学校园里这个时间，很多场地都熄灯了，没熄灯的也只有一些零碎小灯，光亮微弱。
也许是出于女孩对女孩天生的同理心，裴吟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她出门，给邱如蕾回了个消息：我现在过去找你，你跟我通视频，让我看见你具体位置。
很快，邱如蕾回：好，我现在就开。
邱如蕾拨过来视频通话，裴吟点开接听，边走边盯着。她那边一片漆黑，有一点点路灯的光亮，隐约能看见树和草坪。
“裴吟，你看得见吗？我现在周围是一片草坪，脚下是一条石板路，不远处好像是个湖边，但我不敢往别处走了。”
“我知道了，你就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
“好。”
隔壁学校是体院，距离她们很近，大概500米左右。
一阵功夫，裴吟进入学校，看着视频里的画面，顺着一点点找到了她。
邱如蕾看见她激动地走上前：“裴吟！我就知道你会来，谢谢你，真的谢谢。”
裴吟不动神色的看了看她：“你大晚上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我男朋友是这体院的，我来找他吃了个晚饭，然后聊得太晚，他回宿舍之后，我自己往回走，结果就迷路了。”
“你男朋友不知道送送你？”
“啊…我没让他送，我之前记得路的，这次是晚上太黑，实在看不清了。”
闻言，裴吟眉头轻蹙：“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是第一次来这么？”
邱如蕾脸上的神色明显僵硬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裴吟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的一瞬间，毫无防备的被一股力拽倒在地上。
回过神，眼前四五个男生缓缓朝他走过来，不断向她逼近，再次看向邱如蕾的时候，邱如蕾的神色已经变得冷漠可怖。
裴吟冷眼看着她：“邱如蕾，你故意把我叫过来的。”
邱如蕾慢慢动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勾起嘴角：“没错，我赌了一把，你还真来了。”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叫了几个朋友，跟你玩玩。”
“你！为什么！”
邱如蕾眼里攀上阴戾，咬牙切齿地说：“因为我嫉妒你！裴吟，我讨厌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你可以那么漂亮，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付姗和钱雨竹整天围着你转，可你们对我呢！你们孤立我排挤我！背后说我坏话！你当时是不是很奇怪？我捉弄了她们俩，却对你什么都没做，裴吟，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呢？”
裴吟看着她，可笑而又可悲：“邱如蕾，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我没你说的那么优越，我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甚至你能轻易拥有的，我或许这辈子都拥有不了，你却只看见我光鲜的部分，你跟你那颗心一样狭隘，从来不知道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
“你闭嘴！”她发疯地吼：“我有什么问题！我从来都没错过！都是你们逼我的！”
邱如蕾从地上起身，侧头对几个男生说：“她是你们的了，好好玩吧，别玩死了就行。”
裴吟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听着她的话，她无法想象，那张娃娃脸背后竟是如此狠毒。她原本以为邱如蕾最多只是道德败坏，没想到她居然有胆子去触碰犯罪的边缘。
在裴吟惊慌失措的神色中，邱如蕾淡漠地转身离开了。
“操！这姿色真他妈绝~”
“早知道这个程度，不给钱白干都行！”
“我先上啊！你们几个往后！”
“凭什么你先！”
“要不一起？”
裴吟恶心的看着几个人，趁他们说话的间隙，迅速起身往出跑，没跑出几步就被拽了回来。
“别着急走啊美女，还没开始玩呢~”
“滚！你们敢碰我试试！”
“哎哟~性子还挺辣，我喜欢。”
几个男生同时上手，裴吟被按在地上，上衣被撕扯破烂。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抵过四五个男生的力量。
绝望弥漫之际，不远处突然照过来一束光，传来的是个女人声音，听口吻像是宿管阿姨。
“那边人干什么呢！都几点了还不回宿舍！”
女人朝这边走近，几个男生赶紧慌乱的停了手。
裴吟几乎想都没想，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起身，在他们跟女人解释的功夫跑了出去，逃离了学校。
从校门口跑出来，裴吟大口喘着粗气，还未从惊慌中缓过神。外面已是深夜，人流稀少，偶尔行驶过几个来往的车辆，好在街边的一排路灯还未熄灭，照亮着回学校的路。
裴吟手里捂着被扯烂的上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像个孤魂野鬼。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及时出现，她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阴天，天空聚集着乌黑而可怖的云层，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万物。
邱如蕾慌张的脚步跑向学校后面一处废弃的旧楼，追在她后面的，是裴吟，付姗，钱雨竹三个人。
邱如蕾一路跑上五六层，直到无路可跑。
裴吟走上去，狠狠的抽了她一记耳光。邱如蕾捂着脸，却还是那般可憎的面目：“那几个男的真是没用，原本我还等着看你被轮的刺激视频呢。”
裴吟又狠抽了她一巴掌：“邱如蕾！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
邱如蕾疯癫的笑出几声：“裴吟，你又变成我讨厌的那副样子了。”
三个人步步紧逼，邱如蕾有些慌张的，快步向后退着。
天台边缘的栏杆年久失修，邱如蕾不断后退，后腰撞上松动的栏杆，失足从天台跌落，摔了下去。
医生得出诊断，邱如蕾下肢瘫痪，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邱如蕾从昏迷中醒过来，一口咬定是裴吟将她从天台上推了下去。
裴吟三个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审问的过程中，付姗哆嗦地指着裴吟：“是她！是她叫我们俩跟她一起去的。”钱雨竹战战兢兢的在旁边附和：“对，我们俩都是听她的话。”
裴吟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人，就像那天晚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邱如蕾一样。
片刻，她嘴角扯起嘲讽的笑：“是，我叫她们俩跟我去的。”
警察问付姗和钱雨竹：“那你们俩看见，是她把邱如蕾推下天台的吗？”
两个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我们俩太紧张，没…没看见，后来就跑掉了。”
事实是，裴吟原本并没打算带着她们俩，付姗和钱雨竹早就对邱如蕾怀恨在心，却只能束手无策的忍着，心里早就积攒了满满的怨气。
不过显然，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害怕担上责任，付姗和钱雨竹选择了推脱，独善其身。
警察局里剩下裴吟一个人。
裴吟眼神空洞：“我说了，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我没推她。”
“可她坚持说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有证据么？”
的确，邱如蕾只是因为心中的仇恨紧咬她，实际空口无凭。
就这样，因为对方迟迟无法提供证据，裴吟最终被拘留两个礼拜，放了出来。
然而等她出来，外面的世界已是烽火漫天。
事件上了新闻，一时掀起一片狂潮。
邱如蕾是大众眼里显而易见的受害者，网络言论一边倒的倾向着她，而裴吟是那个因为同学恩怨惨下狠手的恶女，罪不可恕的施暴者。
邱如蕾从一开始紧咬不松口的态度，逐渐转变成无限卖惨的画风。她在网上发布动态：这是我的命，我认了，大家也别再去攻击我的室友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邱如蕾的言论无异于火上浇油，给裴吟引来更多恶毒的谩骂，裴吟由此被推上风口浪尖，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