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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绝色小孔雀
    “砰——”

    “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

    街头挂满的节日装饰氛围感满满,依稀可见的行人屈指可数,雪越下越厚,年梨提着蛋糕的手不由得骤紧,心跳也跟着跳拍,用彩色丝绸装饰着的蛋糕外盒辍着街头灯光越发迷糊闪烁,她下意识地想拔腿跑。

    圣诞夜,纽约时间过了晚上十点,回头一望,不远处店铺门口的高大圣诞树上缠绕的灯光一闪一烁,没有人影,空阔的彷佛只听得到她将要欲乎而出的心跳。

    雪片片地滑落,从头顶滑到指尖,她几乎慌乱撒腿往前面跑了起来,心神慌乱之间被脚下的物件绊倒,半身前仰。

    偏偏就节骨眼上,枪声拉近。

    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夜幕如墨,路灯光影绰绰,彷佛像是意外被卷进的一场恐怖如斯暗杀场,鬼片里无惊张铺下来的凄凉消寂在夜里漫开。

    街头转角处,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扶起身旁已经倒歪了的蛋糕,殊不知身后深长交叠的影子已然濒临窥近,一双厚掌如同惊魂似的从后面袭上来,年梨被拉扯的生远,种种濒死束缚之感从心底凉透,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命会交代在生日的圣诞夜。

    被人从后带捂住嘴,扯进昏天暗地,黑夜里身后的人似乎就要将她灭杀在原地,她双手下意识提起想要掰开,企图为自己挣扎点机会,年纪轻轻,她还不想死。

    手上用力撕扯,许是被她的挣扎引起不适,身后的男人低缓沉厚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几丝艰难的抑制,“别出声,否则我们一起完。”

    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让人难以辨认好恶。

    远处的急噪声拉近,有人正往这边走来。

    年梨就真的不敢动了,她能感受得到近在咫尺的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几乎是包裹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店铺,从橱窗里透出来几丝恍恍惚惚的柔线,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天壤之别。

    冰与火两重天之外,生与死。

    颤抖着的躯体不知是寒意还是惊吓过度,软得就快要俯冲地面,这时不远处踱慢现出来几个人影,手里还握着手枪,凭借阴暗路光点头交接,年梨呼吸就要停颤下来。

    身后低低压出的声音,就在她的耳首,话里似带了安抚:“别怕,跟着我。”

    年梨的心算是回神了会儿,见他并没意扼杀自己,轻轻点了下头,两人的姿势萦拥一前一后,这个节骨眼,保命要紧。

    街头巷角处,两道呼吸随着冷雾交缠,前面越来越近的英文交谈声,要把夜色染上阴暗的浓,颤的人心跳烦乱。

    约莫过了几分钟,有人开口,“It’s that way”

    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握枪往前面作了手势,一口标准英文,语气不难听出的阴沉,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巷角转出处,是一家面包烘烤店,门把手上挂着打烊字意的英文,牌子在暖昏光线慢慢地受力转动,流光四转,几乎随处可见的Merry Christmas氛围与方才的惊心动魄格格不入。

    看着那群人反方向走远,年梨的神思终于有了丝缓和,想起身后的人,慢慢地转过头,灯光太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加上身高因素,只能止于此。

    方才慌张之际,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的掌间停留在她的肩侧,夜虽暗昏,依然能感受得到这人极度的压迫感,她生怕自己又被盯上,变成虎狼之肉,话出音色压低。

    “你先放开我。”

    闻声,男人有所反应,撤开桎梏着的力量。

    又补了声“抱歉。”

    男人撤出距离,四周寂静如湖,黑暗中年梨因为他的举动,清楚地看到他腰间的手枪,心一下子又抑制不止地颤起来,到嘴的话死死地咬住。

    年梨仰起头,却只能仅借夜影辨认他的轮廓,身形修长,气场能让人感受得到的疏离阴冷,借着冰天雪地,年梨不禁哆嗦了下,话音落下片刻,男人便扬长而去,留下一个肩宽体长的背影。

    夜,随影沉凉,魑魅迷离。

    雪飘如絮,圣诞夜的闹热被冲刷得无影无踪,让人心头惊颤的不止是远去的背影在拐弯的尽头恍惚起来,深不可究。

    散落在雪地里的那圈蓝莓蛋糕斜斜歪歪,盒身绷开,就要与雪白交融,暗昏昏的街头静若无声,有液体砸落雪面散开抹红,像一只夜里独开的红罂粟。

    出来得冲忙,摸了摸毛茸茸的大衣,她没带手机,只能走最近回去的路,这边她平常来的最多,还算熟悉。

    拐过前面的弯,再往前走不远就能到家,她脚步加快,周边的寂静让人心寂恐慌。

    眼睛四处流转,宣示着不安,她只顾着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情况,一声绊倒,让她再次陷入骇人的惶恐。

    她立刻闭上眼,声音因为惊吓透露颤抖,话都连不成句,“别杀我,求求你。”

    只能绝望地哀求。

    四周静的可怕,死死紧闭着的眼睛,似乎在等待着宣威者的凌迟,直到身旁传来虚弱的喘息,慢慢将她拉回眼前。

    她缓慢地睁开眼睛,才发现面前半虚趟着的男人,旁边的洁白染上了刺目的殷红。

    是方才那个男人,她认出来了。

    她颤抖地用手探到他的面前,彷佛只是试探他,“喂……,你没事吧。”

    男人艰难地抬起眼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正要伸手从腰间拔出手枪,看到他的举动,年梨怯意加重,生怕他下一秒将自己正法此地,忙开口:“我……我不是坏人,我帮你报警。”

    声音依旧带着低求。

    男人漆黑的双眸死死盯着她,冷气四窜,上下打量着她,红色的毛绒大衣下,是娇小的身姿,衣不过膝,毛呢秋冬百褶裙加打底袜,身段纤细,大衣帽子遮不住那张小脸,反倒显得松散柔和。

    眼底晕开的湿润彷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显然是受惊不浅,见他没回答,年梨心下更慌措,“我…,没带手机,你有吗我帮你。”

    男人隐忍着低声,雪夜砸乱的风声裹着寒意,让人听不清。

    中文,这次他说的是中文,年梨愣了下,眼睛稍怔回神,“你是中国人?”

    男人低哂,没回答。

    “你的血一直在流,必须要及时去医院。”没见过这场面的她,看着男人腹部不断外渗的血珠,里面一层的毛衣已经换了色,声音带着哽咽。

    ……

    空气里颠漫着繁市浓烈的纸醉金迷,余音绕梁般蒸腾、窒塞,直至消匿,诡谲的光线越过玻璃送下一室的温妮,太阳早已于市井归隐踪迹,随之迎出一轮清月。

    “梨梨,你要不要一起走。”

    外面传来的声音催促着她,大楼高层灯火璀璨,大厦外围的屏幕杳杳升起,彩色灯光流转变换,宜清大厦四字喧嚣俯视整个离城,直耸黑夜。

    年梨让助理先行离开了,“喂 ”,在哪呢我出来了,就在宜清的楼下。”

    年念刷完卡就径直走出来,就在此时,门口挺直踱锌花瓣形状的太阳能路灯适时亮起,拉出一抹长而纤细的灯影,像要把黑夜一口吞噬。

    晚高峰期间,堵塞的难度远远大于日常的出行。

    拐个弯,就是形形色色的小吃街,颠热、靡乱的叫喊声把街道装饰的沸沸腾腾。

    对面接起电话,“还需要段时间,饿了就先在附近自己找点吃的。”

    “这会儿城中心都堵住了,根本走不动。”

    年念望着手机屏幕熄灭了,挂了手机,肚子不逢时地也叫嚣起来,又发了几条信息,随后便向对面人声鼎沸的小吃街走去。

    离城的夜晚,外面灯光璀璨,灯红酒绿,商业街琳琅满目,巷子里飘溢的香味将夜色酱浓,熙熙攘攘的人流量高峰,坐落于繁华地段的宜清向四周辐射出巨大的商业价值,与此相隔一条街便是刚兴起的华联大厦,写字楼林立遍布。

    “位置发过来。”微信推送过来一条新消息,年念撇了一眼屏幕,正是周文桉回复的,吃完最后一口,起身,结完账,走出店门口,找了个显眼的角度,年念便给他拍了位置。

    要不是为了拿下这个角色,她是绝对不会走周时桉这个通道的,想想又没有办法,比起圈子里那些不干不净就为了一个排不上号的角色挣破头,自己倒是好多了。

    “这呢,望什么,这么大个帅哥站这里看不到吗?”,听到了声音,停在不远处的车子摇下,年梨放下刚要举起手机的手,抬眼望过去。

    男人身上套的是一件卡其色短袖,年梨透过车身与他对上眼,这件短袖的算是他的标配,换句话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这件衣服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出镜率。

    以至年梨轻易认出他。

    年梨径直走过去,直接拉开车门往后落坐。

    见她这般模样,倒也不意外,男人唇角微微勾起,“把我当司机呢?”语气也没多计较。

    年梨直接切入主题,“什么时候开始?”

    他知道话中所指,“这不是在去的路上吗?”

    年梨没多听他啰嗦,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几条信息,“放心吧,今晚保证拿下这个角色。”

    年梨指尖点开屏幕,切入微博页面,又重新退了出来,关于最近备受关注的《清月传》选角,网上营销号的人选不约相同,自从该剧决定被翻拍为电视剧起,网上热度只增不减,有关选角却从没官方认定,就前天,官博才发布相关角色抉选,花落谁家似乎成了话题热点。

    “真的吗?梨梨,我听说初楚昨天约了制片人,而后紧跟后就有营销号爆料她会出演里面的女三号。”

    “也不知道是上了什么货色的狠招,要我说就她那种人怎么会善罢甘休,肯定得压你一头,加上这女三号戏份本身也不少,角色备受热点争议,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经济人还找上赵导了。”

    “要不就算了,梨梨,我这边再努力努力,看看可不可以约上制片人吃个饭。”

    “这是顾氏旗下投资的影视,顾家在离城孰轻孰重,这不是你我俩能谈论的,我可还听说顾家那位主手段阴狠,过河拆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放下手机,年梨从包里拿出口红,重新补了个妆,把高扎起的马尾拿下束圈,露出乌靓微卷的秀发。

    周文桉通过后视镜见她一片打扮,“怎么?这个角色非你不可了?”年念透过前镜看清他,眼睛妖冶上扬,尾随反问道:“难不成你要给我拿下的意思?”

    周文桉笑住,“也不是不可以,你喊我一声哥,我高兴了,说不定还会为你重开一部戏。”

    “当然戏码比不上,但保证也能让你一扫热屏。”

    年梨:“……”

    “要我说你还是放弃这个……”周文桉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横过来了一个眼神,有种你试试再多说一句,看看有没有用的意思。

    知道她不想多听,周文桉也没打算扰她清耳,只能从心底为她默哀。

    只不过这事她不想多麻烦他,光今天这顿饭局,她估计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之举。

    顾家那位爷,就凭她这点一腔热血就能拿下,那倒还真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竟然她提,他只好应下给个捷径。

    年念扫了眼门口高大流动着的明风清吧四个大字,外面落地玻璃透射入室内,清晰透亮地豪华高档的装溢,大厅中央的暖和水晶吊灯向地下铺下圆形的光影,打下一地曦暖,伴随着低而缓慢的曲调渲染着奢华。

    珵亮耀眼的跑车驶入地下停车场,“走吧。”周文桉从驾驶座推门而出,话语轻淡。

    年梨跨步跟上他身侧,电梯缓缓而升。

    拐角处,男人匀称长指半掩拉开了包厢的门,长腿径直迈进去。

    “呦,这不就来了吗,说曹操曹操就到。”周文桉进来的时候,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的男人率先注意到了他,听到了动静,其他人这才抬起视线。

    包厢里还坐了其他几个男人,见周文桉进来后,压低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喂,走慢一点会死呀。”年梨跟了上来,门在周文桉拉开进来后并没有完全合上。

    跟着跨步进入,定睛才索寻包厢里面早已坐上几位男人,频频都因她的出现愣住,视线泱泱地朝她这边聚焦。

    年梨见怪不怪,面带微笑大方得体出声招呼,“年梨。”

    众人望着她,来了兴致,目光刮刮地聚辗她身上。

    年梨刚拍完广告不久,身上还穿着那件嫩粉色旗袍,上好的绸缎料藏不住姣好的身姿,甜美妖孽的长相,却又自带攻击力,媚得适度,莹白的肌肤吹破可弹,轻弯的细媚一颦一笑都招人稀罕,偏偏她好像知道自身的优势更会恰的其分适放。

    不知道谁随口说了一句,“盛世美人小孔雀,看来名不虚传。”

    邻近旁边的男人谓叹一句:“卧槽,真是人间小孔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