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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大结局(正文完)
    她给夏晴打了个电话,夏晴说演唱会已经结束了,她打车过来这边的时候,演唱会就是在这里面举行的,展馆里面的灯还亮着,工作人员正在等待撤场,其他的人员差不多都陆陆续续离去了。

    诺大的展馆公众席上已空无一人。

    她走了进去,身边经过一对应该是正从厕所里面走出来的姐妹,她们有说有笑。

    “哇,刚刚你看见了吗,段男神也太帅了吧。”

    另一位接着她的话:“他旁边的那位也不错哎,超级不擦,好爱哦,就是看起来高冷了点。”

    季宁沐继续往前台那边走过去,工作人员正忙着撤道具,她过去问了一声:“你好,请问段先生走了吗?”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眼里流露出的像是讥屑,把她当作那种无脑粉丝,憋笑:“你还想见到他本人呢?他怎么会随便见你呢。”

    季宁沐倒也没觉得什么,大概一般人也都认为她会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私生吧,她笑了笑:“不是,我认识他,只是过来问问。”

    “说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今天来的粉丝有谁不认识她的吗?”说完,他摇了摇头笑出声。

    季宁沐见他如此认定,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趁他们都忙着收拾,偷偷地绕过前台走到后面。

    刚才那位工作人员还在吐槽:“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痴心妄想呐。”

    她弯弯绕绕寻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人,前面有一位像是工作人员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本子,他叫来了另一位:“段爷需要一杯热咖啡,”交待完就往里面走去,季宁沐默默地跟在后面,就见他停在了拐弯处的一墙之间,说了句什么,就走出去了。走廊道的灯光并没有亮全,光线桔黄辐射,好像还是声控灯,闪忽肆意;里面是宽大的准备室,灯光白炽。

    季宁沐缩着身子,偷偷地摸索过去,灯光把人的影子拉着老长。

    段司身上的演出服还没有换下,他身姿欣长就坐在躺椅上,脸部线条优越;他对面的男人更是沉稳矜冷。

    两人在交谈着什么,季宁沐听不清,她试图贴近耳朵,人影也跟着墙面摇动。

    里面的男人唇角抿起,笑声悦耳:“说曹操人就来了,”眼角瞥出那抹借着灯光倒映进来的身影。

    窸窸簌簌的小影子像是老鼠在夜间行动,到处乱串。

    程礼北看向他视线的路线,果然,拐角处的小身影若隐若现浮动,虽然看不到人,但是身形的描摹大体看出来,季宁沐习惯性扎起高马尾。

    他脸部神情柔和,打算戳穿她,声音低醇带着柔溺:“出来吧,看到了。”

    说完,季宁沐听见了,就见她一嗦一嗦地从阴影处慢慢地踱步出来,脸部清明地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哦,”她这话是对段司说的,手抬起打了个招呼。

    段司忍不住扑哧笑场:“小嫂子,挺巧的,又见面了,还认得我么,”

    季宁沐点了点头,缓和站定,大胆起来:“记得,我们在苏黎世见过。”

    他脸上依然挂着笑,整个人笑起来有种像国风中美男子,加上五官细致柔和,眉宇深邃,越发拓俊。

    “小嫂子,我们不只见过呢···”,

    “走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礼北起身落声打断。

    他走过来季宁沐,长手揽过人,回旋一下:“我们回家”,说着就把人往怀里揽,季宁沐被攥紧怀里,回过头来想要对他说什么。

    剩下段司一脸深意,嘴角噙笑地双手交叉站在那里,他还抬起了手示意一句:“嫂子慢走。”

    他揽过人一路走出来,“你干哈这么急走呢,都不等段司把话说完。”

    季宁沐语气像是凶巴巴。

    “有什么好听的,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比他小子说的好听十倍。”

    上车,他替她系好安全带,季宁沐看着他:“你今晚怎么过来呢,”

    他凑了过来,语气稍作:“你说呢,是谁和我说要过来看演唱会的。”

    “我把票给晴晴了,我哥过来了,就让给他们两人了。”

    说完,他轻嗯了声,目视前方,认真地开了车。

    窗外月色浅勒,淡夜沉鸣。

    回到门口,她突然牵起他的手,语气像是命令道:“闭上眼睛先。”

    男人叹出鼻音:“嗯?”

    少女语息娇软:“你就先闭上嘛”,说完就踮起脚尖,试图用芊芊玉手遮挡他的双眼,他配合地闭了上去。

    季宁沐慢慢地把他带进室内,拉着他走到餐桌:“不许张开哦。”

    然后撤手,从冰箱里捧出蛋糕,走到他面前,轻声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男人睁眼,面前的烛光沉现出她眸底的光,像火苗般扑刷刷地从地平线升起,然后从璀璨的夜空迸发最迷魅的迭香。

    “程礼北,生日快乐!”

    “不止生日,以后的每一个有我的生日,你都会快乐。”

    谢谢有你的每一个时刻。

    费城那段不太好的日子。

    季宁沐在费城的第二年,一天走在费城的街头,前面传来人群暴动的声音,接着就不断突突起枪声,人群失去了制静,安静人来人患的街头突然变成恐慌逃乱的暴动,耳边的枪声越来越麻乱,她被人群冲乱,找不到一处安全之地,大家都顾着逃命,这在费城,也只不过是很寻常的恐怖分子洗劫清动,只是那是她第一次经历,情急下她被人群推搡涌倒,四面八方的人往前面的大街小巷冲,她被推倒,情急之下,前面的不法分子拿出枪对着大街横扫,嘴里骂着肮脏的英文,就在她慌了神爬起来的那刻,他被那个不法分子盯上了,他脸上套着黑色面套,只露出重要的脸部,眼睛和嘴巴,还有鼻子,他面目狰狞地朝这边走来,嘴里是发出恐怖的笑,这种情景她只在电视看见过,二十多季的平顺的人生里,她第一次感到死亡原来是那么那么近,她全身的细胞都在抖栗,那个人身材魁梧高大,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手里提着枪 ,好像下一秒就要扣下扳机,她只能跟着不断地后退,不敢狂跑,不然下一个子弹穿透的肯定会是她。

    正是那时候,她好像把人生都重新捋了一遍,也许是老天见她过的太顺利,人在总是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才能大彻大悟;也总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认清与坚定好多事情。

    就比如,她很爱很爱的家人,她还没有替爷爷完成说好两人约定的梦想,家人的爱,朋友的情,她以前是生活在一个祥和安静,民富国强的国家。

    原来死亡从来没有离去,它只是存在于不同的片土。

    她还想说,她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人,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认清楚而已,原来自己好像并不是讨厌他,不知从什么起,他就根深她的心里,她不否认,在那些过去不多的时常里,她也会想起他。

    以至于后面当两人在苏黎世相遇的时候,其实她只是表面在伪装自己,她很高兴,很高兴听到他说很想很想她。

    后来她也很后悔,后悔为何自己没有走出那一步,其实他一直在等她向他跨出一步;只是她一向自持心气。

    后来她被救了下来,救她的是一名拉美裔的女子,枪响之时,她推了季宁沐一把,子弹穿透她的心脏,鲜红的血液像火山爆发喷涌四面,然后警车摇响,从四面徐来,那位不法分子,还有他不远处方向的同伴高呼了一声英文的撤退;随之警车的鸣笛越来越近,人群的沸声越发高昂;他们手里提着枪,还有抢劫过来的物品开车走了。

    她慌乱求救的声音,眼泪受不住控制,撕裂肺腔,拉美裔的女子趟在地上,不管季宁沐怎么止都止不住她胸口像山洪喷发的鲜血,她眉目慈祥,年约四五十左右,她对着她轻轻笑了声,然后缓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旧黄的纸条,用力艰难地从腔内连贯出一串英文:“Help me,”,最后一个词语的发音微弱无力,最后她闭上了眼睛。

    她是来人间渡劫的天使,上帝说过。

    医护车,警鸣声,谩骂声,声声在周围圈圈层层,像电波那样回旋,一会儿像是山谷,一会而深海,一会儿高空。

    那个苍旧的纸条的上面是一串地址,还有一通阿拉伯数字,后来季宁沐打通了那个电话,才知道,原来她的一生过的如此的荒凉,好像从来没有被上帝眷顾。

    那位妇人,她是季轻散夫,这么多季独自养大女儿,后来女儿嫁了一户人家被抛弃,带着一个儿子,女儿去世之前给她写了一封信,上面留下的地址是女儿的儿子的地方,于是她一路跋山涉水,流浪了大半个城市,饿了捡垃圾充饥,渴了翻垃圾,一路走到了这里,她不懂字,她一生过的苍白又凄苦。

    这些她都是后面找到了她的孙子,一位很好看的异色男孩,皮肤黝黑,却有几分血缘关系的面相,从他那里知道的,他也一直在找外婆。

    葬礼那天,季宁沐来了,后面她给了男孩一大笔钱,他拒绝了,季宁沐给他留了联系方式,两人都保持着联系,那封泛黄作旧的信,就是他寄过来的,回燕平的时候,她还给他发了信息。

    她有时还会从噩梦中惊醒,梦见有无数双布满鲜血淋淋的手向她伸过来,呼吸骤紧,像被人扼住喉咙,走不出黑笼。

    她想,以后的每季忌日,她会带她的爱人一起过来看她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身边有一个永远爱着她的人,她想用余生去爱的人。

    “程礼北,”

    她打开精致的方形盒,盒子是上下抽拉设计的,她小心翼翼地剥开,里面是两枚精致的对戒,款式大方简约,纹理光滑设计感十足。

    戒指的内缘凹陷的纹理形成两个大字母:J;N.

    她嘴边梨花带笑:“喜欢吗?”,腔内激颤,语声哽咽,她取出戒指,拉过他宽厚而温热的大章,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推入他的无名指。

    “对不起,对不起,”越往后说,她的声音越小,脸上是梨花带雨般的泪珠。

    程礼北把人拉进怀里,他从来就没想过,她这会经历这些。

    紧紧地相拥,她的啜泣抽噎声好像怎么也停不住,他只能揽紧人,手掌把她的脑袋里,任由她发泄。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虽然小声,但他听见了,他的女孩善良,可爱,在他心里,永远是明烈而温暖的存在。

    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他会一直在,做她的小哈赖皮狗。

    “嗯,我一直在。”他安慰认真地回应她。

    又或许,他要是知道她在费城过的不好,他肯定会心软,他怎么舍得放手她。

    飞雪俏枝,年岁绵延,在等爱,在等一个很爱的人;所以等到了。

    春花寥落,大地回春,在被爱,在被一个人深爱着;所以我看到了。

    以此长念厮守一生。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在这爱意泛滥,比比皆是的不真诚、虚伪的快餐时代,你们要认真等,哪怕岁月巨长,要相信,要永远明朗自信向上,学会等待,等待爱,相信它会降临于每一个真诚而热烈的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