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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好久不见
    林亦之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早自习。

    他特意晚到好一会,那种害怕又抑制不住想要见到夏笙的纠结让他倍感煎熬。当他终于鼓起勇气踏入教室时,他发现夏笙的座位是空的。

    林亦之突然感觉心慌,他立马跑到她的位置,桌子上什么也没有。

    林亦之低头检查了她的桌箱,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桌箱里面什么也没有。

    林亦之心里一沉,胸口一阵刺痛,仿佛心脏被撕裂成两半。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夏笙的电话。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的唯一机会。他看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夏笙接通

    “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手机传来了机械的语音提示,林亦之心里一沉。他知道,夏笙可能是有意回避他。

    “亦哥,今天来这么早?”

    身后传来陈子墨的声音。

    林亦之回头看着陈子墨,:“子墨,我把夏笙弄丢了。”

    林亦之绝望的看着夏笙的桌子。

    陈子墨皱起眉头,看着林亦之,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林亦之苦笑一声:“她发现了。”

    听到林亦之的话,陈子墨楞了片刻。

    “你打赌的事她知道了?”陈子墨疑惑地问。

    "嗯……"林亦之垂眸。

    陈子墨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曝光。

    他拍了拍林亦之的肩膀:"别担心,既然是这样,你就去找她解释清楚!或许有挽回的机会。"

    听到陈子墨的安慰,林亦之摇头:"不可能了,夏笙是那样高傲的女孩,我知道这件事对她伤害有多大。"

    陈子墨沉默了,他知道林亦之说得是实话。

    他和夏笙认识的时间虽短,但是他很清楚夏笙的性格,敏感,又倔强,骄傲。这个女孩是典型的外柔内刚。

    "那怎么办?"

    陈子墨看着林亦之。

    林亦之苦笑一声:"她现在肯定很恨我。"

    陈子墨无奈地耸耸肩膀,表示无法帮他。

    林亦之颓废地坐到椅子上,眼神迷茫:"怎么办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行……"

    林亦之的脑海里回荡着夏笙昨日离开时的背影。

    那样决绝而冰冷。

    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就像是陌生人。

    林亦之闭上眼睛,一阵头疼。

    陈子墨叹息一声,走过来拍了拍林亦之,轻声说:"亦哥,你先别想太多,或许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林亦之睁开眼睛看向陈子墨。

    他的目光落在陈子墨放在桌子上。

    “没用了,我现在联系不上她,子墨,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好怕,夏笙会恨死我。"

    陈子墨沉吟了一番,然后对林亦之说:"亦哥,要不然咱们去找夏笙解释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林亦之问。

    陈子墨看着林亦之:"我觉得吧,你应该亲自跟她道歉,说明你并不是故意骗她的,只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才编了个谎言骗她,让她误会你,然后你再去告诉她你喜欢她,让她原谅你,这样她就会知道,其实在你心底她比任何人重要。"然后说明原因。"

    林亦之抬眸看着陈子墨:"可是,我现在联系不上她,她也没给我留任何信息,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

    陈子墨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林亦之说:"要不我给小叔打个电话试试?"

    林亦之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林亦琛的号码。

    ——

    片刻后,陈子墨的手机上赫然出现夏笙家的具体位置,林亦之的心一紧,连忙冲了出去。

    "亦哥……"陈子墨想叫住林亦之,可是林亦之的速度比兔子还快,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哎……"

    陈子墨无奈地摇摇头,跟在他

    身后追了出去……

    夏笙家楼下,林亦之焦躁地站在一个破旧的小区前,他仰头看着十三楼那扇窗户,他希望那扇窗户突然打开。

    然而,窗帘并没有动静。

    "咚咚咚~"

    林亦之敲响了夏笙家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

    然而出来的却不是夏笙,而是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林亦之看向那个女人:"你好,我找夏笙,麻烦你告诉她,林亦之找她。"

    女人看着林亦之,脸色难看极了。

    "夏笙已经不在我这儿了,你走吧。"女人说完就准备关上门。

    林亦之拦住女人,语气坚持:"你让我见见她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她已经搬走了,我也不清楚她去哪儿了。"女人说完就直接关门,不打算再搭理林亦之。

    林亦之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这一次,夏笙还是离开了他。

    "砰"

    林亦之一拳砸在了门板上,顿时红肿了一大块。

    "笙笙!对不起!"林亦之颓丧地靠在墙壁上。

    他现在已经找不到夏笙了。

    他知道,这一次,夏笙是真的走了。

    "笙笙,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当初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骗你!"

    林亦之自言自语。

    他知道,夏笙肯定恨透他了。

    可是,他真的没办法控制……

    另一边,夏笙收拾了几套衣服,便离开家。

    夏笙坐在公交车上,她的视线落在了窗外飞逝的风景上,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她的眼眶里满含泪水。

    她想哭,却忍着。

    她手里拿着一个用黑布包着的盒子。

    夏笙的手指颤抖了起来,她的心情无法平复下来。

    回到破旧的老屋,夏笙小心翼翼把盖在盒子上的黑布拿开,看着那只玉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只玉镯是林亦之送给她的。

    夏笙拿着玉镯,眼神呆滞。

    她从未奢望过林亦之会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

    "夏笙,你回来啦。"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夏笙耳朵。

    夏笙转头看去

    夏笙的声音带着哽咽。

    奶奶是她生命中最爱的人,也是她最尊敬的人。

    但是现在奶奶永远离开了她,再也不会有一个人陪伴着她走完余下的路。

    夏笙的嘴唇轻轻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夏笙将盒子抱进怀里。

    "奶奶,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要看着我上大学的,你怎么可以丢下笙笙一个人走呢?"

    夏笙哽咽的声音响起。

    夏笙抱着奶奶的骨灰盒,哭泣地低喃着:"奶奶……奶奶……笙笙好想你啊……奶奶……笙笙不能没有你啊……"

    屋子里很暗淡,只剩下夏笙一个人的呜咽声……

    片刻后,夏政华回来了。

    夏政华推开家门,看见屋子里的场景,脸色微变:"笙笙?怎么了?"

    夏笙猛地抬头,看到来人,她瞬间处于暴怒状态:"爸爸!你竟然骗我,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笙笙,你听爸爸解释……"

    夏政华的话还没说完,夏笙就直接扑倒夏政华的身上,咬牙切齿地道:"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情了,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笙笙!你不能这样啊!"夏政华慌乱地抓住夏笙的肩膀,想要将她扯开。

    夏笙死活不肯松口。

    "!你们吵架,离婚,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这一次奶奶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夏笙冷漠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笙笙,我不知道奶奶摔倒了,我,我也不知道她的病这么严重……我错了,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笙笙,你原谅我这一次,原谅我吧,笙笙。"夏政华痛苦的道歉。

    夏笙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她狠狠地甩开夏政华的手:"你走!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爸爸!"

    夏笙转身,跑进了自己房间里,将门锁上,不让夏政华靠近。

    夏政华站在门外,脸色苍白。

    夏笙一直躲在被窝里,哭泣。

    夏政华叹息了一声,走下了楼梯。

    夏笙不肯让他进家门,夏政华也没办法,只能先回去了。

    夏笙趴在**,心底无限悲伤,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她知道,爸爸妈妈都是爱她的,但是爸爸做错了事,妈妈就算知道,也不会再帮他说话。

    夏笙的心里好难受……

    翌日。

    夏笙早早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上了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头上扎了一个马尾辫,背上背着一个小皮箱。

    夏笙出了门,走了一段距离,便遇上了一辆计程车。

    司机问夏笙要去哪里。

    "圣象山。"夏笙报出了目的地。

    半小时后,夏笙来到圣象山

    "奶奶。"

    夏笙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圣象山,轻声道,眼睛湿润了。

    "这是你以前经常来的地方,我在想,你要是还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喜欢这个地方吧。"夏笙喃喃着,随即又笑了笑,自嘲道,"以前还说要在这里给您建一座漂亮的,让您颐养天年,可惜我没做到啊……"

    夏笙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奶奶,对不起……"……

    夏笙走上台阶,她深吸了口气,朝着山上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一段时间,夏笙才来到山顶。

    那里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夏笙抬头仰望。

    此刻的阳光明媚,空气也格外的清新。

    "奶奶,你以前总说这里很好,现在笙笙带你来了。"夏笙说着,伸出手,将手里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灰抓了一把在手里,随后,慢慢松开手。

    骨灰瞬间从指缝中飘散开。

    夏笙的双眸盯着骨灰盒,眼底充斥着悲伤:"我知道您肯定会嫌弃我,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我要把奶奶埋葬在这里。"

    夏笙说完,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骨灰盒。了各个角落里。

    夏笙看着散落的骨灰,嘴角浮现一丝悲伤的笑容。

    "奶奶……"夏笙低声说道,"以后笙笙会经常来看你的,你要好好的。"

    "奶奶,您别害怕,有笙笙陪您在这里。"

    夏笙看着手里散落的骨灰,心底越来越酸涩……

    离开圣象山后,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夏笙抬头,看着漫天纷扬的雨点,心里更加难受。

    她伸手擦拭眼泪,继续朝着下山的方向走了去。

    她的脚步缓慢。

    她不敢停下来。

    因为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再也迈不动步伐。

    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奶奶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她不敢想象,奶奶躺在血泊里,她会多么害怕。

    "滴答……"

    一串清脆的雨滴落在她的脸上。

    夏笙浑身一震,她立刻停下脚步,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蛋儿。

    "滴答……"

    "滴答……"

    雨水依旧下得很急,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止的样子。

    夏笙的心,沉闷无比。

    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继续朝着山下走了去……

    晚上。

    夏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紧握。

    她的双腿蜷缩成一团,脸颊埋进双膝间。

    突然,夏笙感觉有些冷意袭来。

    "滴答,滴答……"

    夏笙感觉到冷意,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想要避开那股寒意。

    "滴答……"

    雨声更大了。

    夏笙不安一动不动的盯着窗户。

    夏笙的双腿微微哆嗦着。

    她真的好冷,好想找个温暖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已经没了。

    夏笙的眼眶红肿着,她抬起手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滑下来。

    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夏笙的心很痛,她好想哭。

    但她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她的手已经被咬破,鲜血一滴滴地从指尖流下来,滴落在地板上。

    夏笙感觉不到疼痛,她只希望能够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给她拥抱……

    夏笙的耳边,不断传来滴答滴答的雨声,还有她抽噎的声音。

    她真的太孤独了。

    孤独到想要找个拥抱。

    ——

    一个星期后,夏笙从奶奶离开的悲伤情绪抽离出来后,夏笙又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她的生活,又恢复到平静无波的模式……

    上课,学习,上山看奶奶。

    夏笙每一天都过得很忙碌。

    转眼,快到了高考,这几天夏笙明天都学到很晚,才会睡觉。

    她断绝了所有的联系,换了新的号码,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夏政华因为资金链的问题,被举报入狱那天她没有去看他。

    她的情绪没有很大变化。

    晚上做题的时候,她错了很多题,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写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将试卷撕碎,丢尽垃圾桶里,继续做题……

    夏笙又恢复到了之前不爱说话的状态,也不与任何人交谈。

    夏笙的性格很内向,很少跟人交朋友,也很少和别人说话,别人问她,她也只是简单回答几个字。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高考……

    高考的那一天,夏笙早早的就醒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三十分。

    收拾好后,便直接去了考场。

    看着考场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夏笙不由得皱眉。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人的场景,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夏笙低着头走在人群中,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

    可是当她听到身边的父母在嘱咐自己的孩子要注意什么,不要丢失成绩,或者说不要迟到什么的。夏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楚。

    原来……

    她也是需要别人关心的啊!……

    考场内。

    夏笙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看着考卷,没有太大的感觉。

    夏笙看了一会儿,便低头继续做题。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做了多久。

    "铃铛!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待监考员清点完试卷后方可离开座位。”

    出了考场,大多数人都在讨论考试的内容。

    路人“我觉得比平时的要难,我作文差点没写完。”

    路人“我也是,我也是。”

    路人“你翻译做出来了吗?”

    路人“做了,不过乱写的,估计分不是很高。”

    路人“哎,要去理想的学校估计有点难了。”

    ……

    考生你一言我一语,夏笙似乎对这些不在意,她依旧是低着头走。

    突然不小心撞上了前面停下来的人。

    夏笙慌张的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前面的人回头,说了句。

    “没关系。”

    声音很温柔,但也很熟悉。

    夏笙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啊,你,你是郑楚言。”

    “嗯,好久不见了,夏笙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