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赤狐馗
郡主府。
丹青素垩的楼阁之上，懿阳郡主负手而立，驸马周文韬陪伴一旁。从楼阁俯瞰，偌大的府邸尽收眼底，被烧毁的几处宫殿满目疮痍，废墟上，大批石匠、土工忙碌不断，显然郡主府的清理修缮已经开始。
府内老管家手执文册进来禀报。
郡主问道：“皇城可已平静？”
“禀报郡主，天街至清河坊一带的警戒已解除。和宁门外一辆般载车倒了，数十石粮食被乞丐抢光，官府抓了几个人。众安桥南羊删楼又开了家瓦子，是殿前司安大人的连襟开的，安大人听闻郡主府遭殃，已经将一块甲品太湖石运到临安，明日送至郡主府请郡主和驸马观赏。”
郡主心情愉悦，接过文册看了几眼，交给周文韬，笑道：“这些开瓦子勾栏的，还知道周家的好歹，只要不抢我的清蟾楼生意便是。”
周文韬附和道：“那是自然，但凡在临安行商坐贾的，谁都看郡主的颜色。只是昨日听说，嘉王府来了个襄阳那边的年轻人，送给嘉王一幅李迪的红白芙蓉图作为见面礼，真是投其所好，嘉王马上将其视为座上宾，眼里根本没有郡主的存在，实乃可恶。”
“不必在意这些，我是看着扩儿长大的，他还是小孩子脾性，对本郡主还算孝敬有礼，若像他母亲那般，嘉王府可就不会过得安顺。”郡主不甚在乎道。
周文韬点了点头：“这次金人突袭我府，连带死了一名嘉明殿外膳房的小宫女，连尸体都没挖出来。周家向宫内上报此事，也没见皇后有所动静，可见皇后是忌惮郡主的。”
郡主发出鄙夷的哼声：“死了个小宫女，李凤娘根本不会在意此事。倒是郡主府遭毁，她频频送礼安抚，暗地里却心灾乐祸着呢。”
说到此，郡主嘴角勾起一丝趣意，渐渐化为凝重，道：“皇城来了个陌生的年轻的生意人，与嘉王趣味相投，出手又如此大方……下去查个明白，何方神圣，本郡主倒要见识见识。”
厚重的府门开了，随着隆隆的声音，一辆带蓬宫车徐缓进入。楼阁上的人被吸引，目光都落在府门内。但见宫车停驻，里面下来一名宫婢，手提点心匣，在府内家奴的引导下，慢慢向膳房方向走去。
“说曹操，曹操到。”周文韬笑道，“宫里派人送来的糕饼来了。”
郡主却盯着那位宫婢，突然问老管家：“不是一直由王掌膳在送吗？”
“禀郡主，王掌膳自从调去嘉明殿，老奴好像再没见过她。”
闻言，郡主目光一凛，神情变得森然不可捉摸：“派人传王善玉！”
待周文韬出府办事，郡主突然起身，独自下了楼阁，径直往府邸的深处走去。寂静幽长的迂道上，只有她一个人迤逦而行，华美的红霞帔逶迤在深黑的砖面上，无声无息。
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宫殿就在眼前，殿门无声地打开，郡主缓步进入，幽黑的殿内亮堂起来。漆金铮亮的地面上，拖起她拉长的身影，一直到达正中透雕夔龙纹的宝座上。
郡主威然而坐，几名黑衣人无声地站立两旁。那一刻，郡主的脸上惯常的冷冽，同时心底内一种无法满足的情绪幽幽升腾。
不久，王善玉出现在殿内，面朝郡主，匍匐而跪。
郡主的声音沉沉的，透着寒气。
“王善玉，听说你受皇后娘娘器重，调入嘉明殿之后，就开始不听话了？”
“郡主何出此言？奴婢向来受郡主训制，忠于赤狐馗，怎会做出违逆之事？”王善玉辩解道，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这是什么？你自己看看！”郡主喝问，将手中的一叠竹纸扔向王善玉。
王善玉拾起竹纸，目光定在上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其惊惧的神色，丝毫没有逃过郡主的双眼。
郡主的声音愈加阴寒，已染杀气。
“你几月几日收受皇后什么恩赐，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无可抵赖！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让你成为赤狐馗最重要的一员，又让你进入尚食局！本郡主信任你，以为你忠心于我，平素对你疏于管制、放任不羁！岂料你为所欲为，暗地投靠皇后，背叛我赤狐馗！”
此时，王善玉隐感自己走不出这道门，哭喊道：“郡主明鉴，奴婢只是贪财图利，迷了心窍，可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赤狐馗！馗中规矩，奴婢句句在心，从无一丝一毫违背之意！”
郡主不为所动，齿间冷冷蹦出几个字：“赤狐馗已留不得你！”
王善玉停止了哭喊，绝望之下，疾呼道：“郡主之野心，奴婢明了！郡主，大宋江山本姓赵，不是外姓人啊！”
郡主的手重重地拍在夔首上，双眼通红，似要迸裂出火光来。
“本郡主也姓赵！”
话音未落，王善玉一个鲤鱼打挺，趁人不备向着殿外狂奔。郡主两侧的黑衣人早有防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善玉围堵在殿内，只是眨眼工夫，王善玉势单力薄，束手就擒。
郡主接过短刃，一步一步走到王善玉的面前，眼里杀气浮动。王善玉还未开口，锋利的刀刃已经抵进了她的胸腹，鲜血从她的嘴里淌出两道沟，郡主咬牙切齿说了声“逆我者，死。”握柄的手稍动，王善玉顿时头一歪，咽了气。
郡主掸了掸手，指着王善玉的尸体，令道：“把她身上的牒面剥了！”
几名黑衣人上前，将尸体翻个身，撕开衣衫，急忙禀告：“郡主，不见牒面！”
“什么？”
郡主大吃一惊，亲自将尸体上下仔细搜寻一番，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怔忡了一阵，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柳志！把柳志叫来！”
不久柳志匆匆而至，正是之芸上次见到的那位黑衣人。
郡主指着尸体，喝问：“牒面呢？王善玉的牒面是你负责的，你亲手将她交给哆狄人，她身上的牒面呢？”
柳志打量死者的面孔，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回道：“禀告郡主，此人不是王善玉……”
郡主暴跳如雷，挥手就给了柳志一巴掌，骂道：“你是本郡主最器重的人，平素做事稳当，出手阴狠，怎么会发生这般愚蠢之事？死的人才是真王善玉，被纹的人根本不是！”
柳志一脸委屈，边回忆边解释道：“按馗训，赤狐馗人员之间素无交往，奴才根本不认识王善玉。那次哆狄人来到皇城，郡主将王善玉的牒面重任指派给奴才，告诉奴才王善玉会往府上送点心。那天，奴才见到了那个宫女，她明明回答自己是王善玉，奴才待确定后才送往哆狄人那里的。”
郡主这才缓过神来，脸上的怒意也平和了些许：“是本郡主大意了。看来有人冒充王善玉进来，此人就在宫里。王善玉死了，我们不能从死者嘴里得到答案，下去查问，那个假冒王善玉的宫女究竟是谁？”
“是，奴才这就去查。”
殿门开了，阳光透进来，将殿内的一切照得明亮，地上的血迹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郡主眉头轻皱，仍在来回徘徊，最后她踱步至宝座旁，疲惫地坐了下去。刚才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心内苦不堪言。
“牒面丢了一张，我将难以得到宝藏秘诀。如若让赵昚发现，或者那张牒面落在他的手中，我会受他掣肘，对他听之任之……若是落在李凤娘的手里，简直不堪设想！我要进宫去，速速找到那张牒面！”
——
重华殿内，赵昚正在他的各种名贵花丛中埋头修剪。这些天皇城安定下来，就连内廷中宫也难得的平静，他乐于这样悠闲自得地享受他的太上皇生活。
老内侍霍临进来，禀道：“寿皇，懿阳郡主请安来了。”
“让她进来吧。”
赵昚放下剪子，在榻椅上就坐，正好看见懿阳郡主迎面而来。他突然眯起眼睛，竖起耳朵听，内心很快做出判断。
这人，比平时少走了两步。
懿阳郡主施了礼，望定赵昚，似乎也想从他眯起的眼睛里，猜测出一丝端倪。
赵昚轻咳一声，恢复了长兄的和蔼模样，道：“懿阳，郡主府修缮得怎样？”
“尚在清理。”郡主自若地坐在下侧，言谈惯常的平静，“至少有两处宫殿烧毁严重，部分倒塌，需要些时日清理。”
赵昚点头：“倒也是。要不是合力救火，火势蔓延开来，郡主府就毁于一旦了。”
“那天很不巧，皇后刚好派人送寿饼，连带一起遭了殃。后来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嘉明殿外膳房的宫女，想必是烧死了埋在里头了。”
郡主观察赵昚的脸色，开始告状：“再怎么说，也是皇后那头的，这损失由郡主府担着，送了慰恤金和慰问品过去。”
果然，赵昚一听就生气，道：“怎么朕从未听李皇后说起过？这个李凤娘，一个无辜的生命，她却连个过问都没有，谈何母仪天下？让大宋子民寒心！”
接着唤内侍霍临：“下去查问，若还在李皇后那里，传她过来！”
郡主见殿内无人，又道：“我倒不介意此事。气的是我栽培多年的王掌膳，居然被李凤娘收买，企图做出对郡主府不利的事情来。我与李凤娘井水不犯河水，她是六宫之首，我在大内之外，何必与我作对？”
“王掌膳人呢？”赵昚问。
丹青素垩的楼阁之上，懿阳郡主负手而立，驸马周文韬陪伴一旁。从楼阁俯瞰，偌大的府邸尽收眼底，被烧毁的几处宫殿满目疮痍，废墟上，大批石匠、土工忙碌不断，显然郡主府的清理修缮已经开始。
府内老管家手执文册进来禀报。
郡主问道：“皇城可已平静？”
“禀报郡主，天街至清河坊一带的警戒已解除。和宁门外一辆般载车倒了，数十石粮食被乞丐抢光，官府抓了几个人。众安桥南羊删楼又开了家瓦子，是殿前司安大人的连襟开的，安大人听闻郡主府遭殃，已经将一块甲品太湖石运到临安，明日送至郡主府请郡主和驸马观赏。”
郡主心情愉悦，接过文册看了几眼，交给周文韬，笑道：“这些开瓦子勾栏的，还知道周家的好歹，只要不抢我的清蟾楼生意便是。”
周文韬附和道：“那是自然，但凡在临安行商坐贾的，谁都看郡主的颜色。只是昨日听说，嘉王府来了个襄阳那边的年轻人，送给嘉王一幅李迪的红白芙蓉图作为见面礼，真是投其所好，嘉王马上将其视为座上宾，眼里根本没有郡主的存在，实乃可恶。”
“不必在意这些，我是看着扩儿长大的，他还是小孩子脾性，对本郡主还算孝敬有礼，若像他母亲那般，嘉王府可就不会过得安顺。”郡主不甚在乎道。
周文韬点了点头：“这次金人突袭我府，连带死了一名嘉明殿外膳房的小宫女，连尸体都没挖出来。周家向宫内上报此事，也没见皇后有所动静，可见皇后是忌惮郡主的。”
郡主发出鄙夷的哼声：“死了个小宫女，李凤娘根本不会在意此事。倒是郡主府遭毁，她频频送礼安抚，暗地里却心灾乐祸着呢。”
说到此，郡主嘴角勾起一丝趣意，渐渐化为凝重，道：“皇城来了个陌生的年轻的生意人，与嘉王趣味相投，出手又如此大方……下去查个明白，何方神圣，本郡主倒要见识见识。”
厚重的府门开了，随着隆隆的声音，一辆带蓬宫车徐缓进入。楼阁上的人被吸引，目光都落在府门内。但见宫车停驻，里面下来一名宫婢，手提点心匣，在府内家奴的引导下，慢慢向膳房方向走去。
“说曹操，曹操到。”周文韬笑道，“宫里派人送来的糕饼来了。”
郡主却盯着那位宫婢，突然问老管家：“不是一直由王掌膳在送吗？”
“禀郡主，王掌膳自从调去嘉明殿，老奴好像再没见过她。”
闻言，郡主目光一凛，神情变得森然不可捉摸：“派人传王善玉！”
待周文韬出府办事，郡主突然起身，独自下了楼阁，径直往府邸的深处走去。寂静幽长的迂道上，只有她一个人迤逦而行，华美的红霞帔逶迤在深黑的砖面上，无声无息。
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宫殿就在眼前，殿门无声地打开，郡主缓步进入，幽黑的殿内亮堂起来。漆金铮亮的地面上，拖起她拉长的身影，一直到达正中透雕夔龙纹的宝座上。
郡主威然而坐，几名黑衣人无声地站立两旁。那一刻，郡主的脸上惯常的冷冽，同时心底内一种无法满足的情绪幽幽升腾。
不久，王善玉出现在殿内，面朝郡主，匍匐而跪。
郡主的声音沉沉的，透着寒气。
“王善玉，听说你受皇后娘娘器重，调入嘉明殿之后，就开始不听话了？”
“郡主何出此言？奴婢向来受郡主训制，忠于赤狐馗，怎会做出违逆之事？”王善玉辩解道，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这是什么？你自己看看！”郡主喝问，将手中的一叠竹纸扔向王善玉。
王善玉拾起竹纸，目光定在上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其惊惧的神色，丝毫没有逃过郡主的双眼。
郡主的声音愈加阴寒，已染杀气。
“你几月几日收受皇后什么恩赐，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无可抵赖！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让你成为赤狐馗最重要的一员，又让你进入尚食局！本郡主信任你，以为你忠心于我，平素对你疏于管制、放任不羁！岂料你为所欲为，暗地投靠皇后，背叛我赤狐馗！”
此时，王善玉隐感自己走不出这道门，哭喊道：“郡主明鉴，奴婢只是贪财图利，迷了心窍，可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赤狐馗！馗中规矩，奴婢句句在心，从无一丝一毫违背之意！”
郡主不为所动，齿间冷冷蹦出几个字：“赤狐馗已留不得你！”
王善玉停止了哭喊，绝望之下，疾呼道：“郡主之野心，奴婢明了！郡主，大宋江山本姓赵，不是外姓人啊！”
郡主的手重重地拍在夔首上，双眼通红，似要迸裂出火光来。
“本郡主也姓赵！”
话音未落，王善玉一个鲤鱼打挺，趁人不备向着殿外狂奔。郡主两侧的黑衣人早有防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善玉围堵在殿内，只是眨眼工夫，王善玉势单力薄，束手就擒。
郡主接过短刃，一步一步走到王善玉的面前，眼里杀气浮动。王善玉还未开口，锋利的刀刃已经抵进了她的胸腹，鲜血从她的嘴里淌出两道沟，郡主咬牙切齿说了声“逆我者，死。”握柄的手稍动，王善玉顿时头一歪，咽了气。
郡主掸了掸手，指着王善玉的尸体，令道：“把她身上的牒面剥了！”
几名黑衣人上前，将尸体翻个身，撕开衣衫，急忙禀告：“郡主，不见牒面！”
“什么？”
郡主大吃一惊，亲自将尸体上下仔细搜寻一番，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怔忡了一阵，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柳志！把柳志叫来！”
不久柳志匆匆而至，正是之芸上次见到的那位黑衣人。
郡主指着尸体，喝问：“牒面呢？王善玉的牒面是你负责的，你亲手将她交给哆狄人，她身上的牒面呢？”
柳志打量死者的面孔，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回道：“禀告郡主，此人不是王善玉……”
郡主暴跳如雷，挥手就给了柳志一巴掌，骂道：“你是本郡主最器重的人，平素做事稳当，出手阴狠，怎么会发生这般愚蠢之事？死的人才是真王善玉，被纹的人根本不是！”
柳志一脸委屈，边回忆边解释道：“按馗训，赤狐馗人员之间素无交往，奴才根本不认识王善玉。那次哆狄人来到皇城，郡主将王善玉的牒面重任指派给奴才，告诉奴才王善玉会往府上送点心。那天，奴才见到了那个宫女，她明明回答自己是王善玉，奴才待确定后才送往哆狄人那里的。”
郡主这才缓过神来，脸上的怒意也平和了些许：“是本郡主大意了。看来有人冒充王善玉进来，此人就在宫里。王善玉死了，我们不能从死者嘴里得到答案，下去查问，那个假冒王善玉的宫女究竟是谁？”
“是，奴才这就去查。”
殿门开了，阳光透进来，将殿内的一切照得明亮，地上的血迹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郡主眉头轻皱，仍在来回徘徊，最后她踱步至宝座旁，疲惫地坐了下去。刚才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心内苦不堪言。
“牒面丢了一张，我将难以得到宝藏秘诀。如若让赵昚发现，或者那张牒面落在他的手中，我会受他掣肘，对他听之任之……若是落在李凤娘的手里，简直不堪设想！我要进宫去，速速找到那张牒面！”
——
重华殿内，赵昚正在他的各种名贵花丛中埋头修剪。这些天皇城安定下来，就连内廷中宫也难得的平静，他乐于这样悠闲自得地享受他的太上皇生活。
老内侍霍临进来，禀道：“寿皇，懿阳郡主请安来了。”
“让她进来吧。”
赵昚放下剪子，在榻椅上就坐，正好看见懿阳郡主迎面而来。他突然眯起眼睛，竖起耳朵听，内心很快做出判断。
这人，比平时少走了两步。
懿阳郡主施了礼，望定赵昚，似乎也想从他眯起的眼睛里，猜测出一丝端倪。
赵昚轻咳一声，恢复了长兄的和蔼模样，道：“懿阳，郡主府修缮得怎样？”
“尚在清理。”郡主自若地坐在下侧，言谈惯常的平静，“至少有两处宫殿烧毁严重，部分倒塌，需要些时日清理。”
赵昚点头：“倒也是。要不是合力救火，火势蔓延开来，郡主府就毁于一旦了。”
“那天很不巧，皇后刚好派人送寿饼，连带一起遭了殃。后来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嘉明殿外膳房的宫女，想必是烧死了埋在里头了。”
郡主观察赵昚的脸色，开始告状：“再怎么说，也是皇后那头的，这损失由郡主府担着，送了慰恤金和慰问品过去。”
果然，赵昚一听就生气，道：“怎么朕从未听李皇后说起过？这个李凤娘，一个无辜的生命，她却连个过问都没有，谈何母仪天下？让大宋子民寒心！”
接着唤内侍霍临：“下去查问，若还在李皇后那里，传她过来！”
郡主见殿内无人，又道：“我倒不介意此事。气的是我栽培多年的王掌膳，居然被李凤娘收买，企图做出对郡主府不利的事情来。我与李凤娘井水不犯河水，她是六宫之首，我在大内之外，何必与我作对？”
“王掌膳人呢？”赵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