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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阴谋
    突然,紫光大盛,灼痛了阿意的双眼,她不由得用手覆上了自己酸涩的眼,冰冰凉凉的,冻得她直打哆嗦,心乱如麻。

    再放下手时,太平缸上空已是转过了另一幅场景。

    大红喜房里,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娇娇羞羞地坐在床沿,穿着大红吉服的沈爻径自坐在桌旁斟酒独饮,竟隐隐透露着些许难以言说的落寞与寂然。

    呵呵,居然还成亲了。沈爻你居然娶了你的师父,你臭不要脸!

    还和我说你从来没有爱过人,不知道爱是一种什么滋味?骗子!

    还说今夜你是第一次喝酒?那你现在喝的是什么?尿么?

    骗子!

    正在阿意破口大骂之际,眼前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变成了黑漆漆的一团。

    只听得“嗤嗤”几声轻响,房间内又重新恢复了一片旖旎的幸福的红。原来是蜡烛熄灭了啊,她嘟哝着,重新瞥向画面,却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澜沧仍是穿着一身她最爱的金丝线鸾鸟朝凤长尾缎服,只不过底纱换成了一袭刺眼的灼然的嫣红,她的剑横在沈爻的脖子上,剑尖仍不住地往下淌着血。

    叶澜沧的眼眸极冷,可脸上仍是攒着一团温柔得即将融化一切的甜蜜,她腾出左手细细抹了抹发鬓,软语开口,“沈郎,好久不见呀。你让澜沧找得好苦呀。所幸,老天开眼,你到底还是被我找着了。”

    沈爻漠然,徒手握住她的剑刃便往自己心口里刺,剑刃没入寸许,“你杀了我吧。”

    叶澜沧冷眼看着他心口处渗出来的濡湿了大红吉服的那一团甜猩,粲然一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可是既然记得,又为什么要去违逆,要去触碰我的底线呢?”

    “可是,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我杀了你。沈郎,你对我何其无情,又让我何其心寒。”

    沈爻撇过了头,长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苦笑,“我以前爱你是真的,现在不爱你也是真的。”

    叶澜沧的脸上终于爬上了一丝哀戚。

    “澜沧,你爱我,我曾以为是世上最快乐的事,可是我后来才知道你的爱,是这世上最沉重的枷锁,太执拗,太蛮横,太专制。我不是不爱你了,而是爱不动了,爱不起了,爱不了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微弱,头也垂得越来越低了。

    龙凤喜烛“毕毕剥剥”地燃烧着,烛泪落在木质的桌上,零星的火焰渐渐蔓延开来。

    叶澜沧抱住他,终于放下了自己一直端着的自尊,慌张地哀求:“沈郎,不要走,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

    可是,无人回应。

    阿意这才发觉,不知是什么时候,剑刃已经当胸刺入了沈爻的胸口,几乎末柄,长长的血红的刃从他的背后直透出来。

    或许是在他抱她的时候,又或许是在其他她没有注意的时候。

    一室大火。

    画面戛然而止。

    身后传来一声含着笑的询问:“看完了么?看够了么?”

    阿意心下一惊,迅速转过身。

    沈爻正抱着手倚在石门旁,嘴角挂着的笑,就连弧度都和她刚才在紫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嗯?宝贝儿,回答我。”

    柔媚却阴冷。

    不对,不是沈爻。

    刚刚画面中那个面容叫沈恪的男人确然已经死了,而沈爻却仍然完好无损地活着。可那人若不是沈爻,又会是谁呢,为何会有着和沈爻一般的面容和姓氏。

    沈爻的目光让阿意心里直发毛,她下意识退开一步:“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阮知意从来都不了解他沈爻。

    这里已经不是在琅桥上了,他给她的允诺和纵容在这个满是尸骨的洞穴里不会成立,阿意甚至不知道刚才沈爻究竟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根本就是有心放她进来的。

    沈爻将她脸上精彩纷呈的一番变化尽收眼底,薄唇微勾,慵懒地道;“你都已经想到答案了,那么,我还有回答的必要吗?”

    “沈爻!你又骗我!”阿意恨极,胸膛急速起伏着。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掉进了沈爻的陷阱,他早就把她看透了,吃准了。他料定了她一定会乖乖地,心甘情愿地走进圈套,并且还像个白痴一样为此沾沾自喜!

    沈爻走近她,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我骗你又如何?不骗你又如何?错就错在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上过那么多次当,吃过那么多苦头,依然不长记性。”

    他低头,鼻尖抵上她的,语声落在缠绵滚烫的呼吸间,烧化了,辗转披上暧昧的外壳,却依旧刻薄而犀利,“阮知意,你的脑子难道只是一件装饰品吗?”

    嘴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欠……

    阿意倒退一步,打开了他的手,小脸通红一片,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

    “你说谁没脑子!?我警告你啊,沈爻,你要是再敢用我的脸来给你暖手,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沈爻眼帘一扫,抬头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番,轻描淡写地道:“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阿意不甘示弱:“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还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这里不就是你师父叶澜沧的埋骨之地吗?”

    “很好,如此说来,我倒是低估了你的智商。”沈爻鼓掌,嘲弄之色溢于言表,“这里是晦冥城的禁地,只有历任城主才有资格进到这里,其他人等……”

    他桃花眼眯了一眯,嘴角隐然有上翘的趋势。

    看着阿意粉扑扑的脸颊一下子变得灰败,他这才尽了兴,凉飕飕,轻飘飘地补完了剩下的半句话,“格杀勿论。”

    阿意嘴角一抽。

    好家伙,那你还放我进来,安的这是什么心啊!!!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后,阿意别扭地扯了扯沈爻的袖子:“喂,沈爻,你不会杀我的对吧?”

    不料却遭沈爻毫不留情地反呛,他嫌弃地扫了她几眼,吐槽道:“你哪来的自信?”

    看见阿意吃了瘪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沈爻这才心满意足,假仁假义地姑且放了阿意一马。

    他咳了咳,正色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戴罪立功。晦冥城从来不养闲人,我看你现在身子骨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还能一路把我从琅桥背回三昧殿,嗯,也该派你出去遛遛了。不然,白养着你,一天天地尽浪费粮食,怪可惜的,还不如养只猪来得实在。”

    阿意瞪他:“沈爻!你拿我和猪比!”

    他似笑非笑:“我难道说错了么?养只猪还可以杀来吃了,你阮知意可以么?”

    阿意一口老血淤积胸口,差点就没顺过气来。

    合着刚才那什么醉酒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骗局!

    装傻充愣,卖萌打滚,耍赖皮假睡着,全部都是假的!

    假的!

    沈爻拍了拍怒火中烧的阿意,语声魅惑,“要么死,要么乖乖去完成我给你安排的任务,就这两个选择。宝贝儿,你可得想好了。”

    阿意撂开他的手,吼道:“我总得先听听你派给我的任务,再做衡量吧?总不能你让我杀人放火,我就去杀人放火吧?”

    “杀人放火倒不至于。”沈爻缓缓道:“我要你接近晏离,打进减字山庄内部,找到无泪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