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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双重人格
    杜芮歆把房间收拾好,做完大扫除后开始做晚饭,在冰箱里翻了翻,找出芬姐给她买的蔬菜和挂面。水刚刚开,她准备下面条的时候门铃响起来,她抓了一把面放下去,胡乱搅拌几下才跑去开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惊讶地往后退了两步:“啊!”

    白沉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后挪动半步,藏在黑纱背后的脸满是恐惧和怯弱。

    杜芮歆见对方接下来并无举动,开始打量起来,男人戴着斗笠,面容被黑纱完全遮住,个子很高,清瘦挺拔,再看他穿着的裤子和鞋都是奢侈品牌,应该很有钱。联想到他一口气付了一年的房租,并且没有讨价还价,确实很符合土豪挥金如土的霸气。

    “请问……您是?”尽管杜芮歆心中已经有数,但还是要确认一下,也因为白沉诡异的装扮,她不敢随意邀请入屋。

    白沉心跳如雷,面纱下的双眸如同摇曳的星光,他害怕地想要蜷缩起来。

    杜芮歆见他不说话,再次发问:“你是今天入住的租客吗?”

    白沉一句都没有听懂,继续站在门口,一语不发。

    “那个……您不会说话?”杜芮歆转念一想,白天还打电话呢,怎么可能是哑巴。之后她又问了几个问题,白沉依旧不说话,气氛很尴尬,杜芮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忽然灵机一动,回拨电话,白沉的手机立马响起来。

    这下子真相大白,他就是租客。

    杜芮歆连忙拉开门让他进来:“快请进!”

    白沉迟疑一下,动作僵硬地迈着腿,然后站在客厅里,茫然地朝着前方。

    “这边请,这是您的房间……”杜芮歆立马热情地向白沉介绍:“租客,请问您怎么称呼?”

    白沉犹豫一下,然后才哆哆嗦嗦的回答:“Gar……Garbage。”

    “啥?Ga……Ga……Garbage?!”这一次杜芮歆险些眼珠掉出来,用她肤浅的英语知识也知道,garbage的意思是“垃圾”,哪有人给自己取个名字叫垃圾啊?她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下说,“Garbage……那个……我带你在公寓里里转一圈。”然后给他介绍洗衣、晾衣服、做饭、冰箱等公用设施……

    Garbage似乎很不耐烦,全程一个字都没说,回到大厅后,径直冲向自己房间,猛地甩上门。

    “好奇怪的租客!难道是被我的热情吓到了?”杜芮歆望着紧闭的房门,耸了耸肩,猛地想起她下的面条,跑去看时已经变成一锅浆糊,她只好到了重新做,犹豫一下还是去敲了敲租客的房门,“Garbage?”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杜芮歆再次叫:“Garbage,你吃过晚饭了吗?没吃过的话我多做一份。”

    还是没有声音,杜芮歆更加觉得租客实在是太神秘,不过好在租金给得爽快,她也就不挑剔什么了。

    此时,Garbage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上的黑纱斗笠也没有摘。听见杜芮歆清亮愉悦的声音好似受了刺激,他低下头双手抱紧腿部,将脸枕在膝盖上时斗笠掉到地上,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宛若一尊雕像。

    闵行回到家,思索良久还是给白沉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钟教授,现在小白已经回到国内了。”

    穿着白大褂的钟医生正在做研究,关心地问:“他情况如何?”

    “白天的情况挺好的,晚上的情况也算稳定,不过现在他搬到外面去住了,你觉得可行吗?我暂时没有阻止他。”

    “为什么要搬到外面去?”钟医生不解。

    闵行为难地道:“从前他经历的事,终究还是没有放下……”闵行没有直说,钟医生顿时就明白过来,表示了解,“原来如此,在外面住也可以的。”精神病患者想要寻找本源是不可避免的。

    “他的病情,我要告诉他吗?”闵行最忌惮的还是这方面,一来担心他吓到别人,二来担心别人吓到他。按照白沉现在的情况,若是强制他不去外面居住,势必要闹矛盾。

    钟医生思忖半晌,最后还是坚持道:“我个人建议先不要告诉他。在多重人格之间关系良好,能够移情时,我们时可以鼓励对患多多交流的,这样对病情也有帮助;但是客人格具有攻击性,很有可能会对主人格造成伤害,所以我建议保守治疗,既然他们没有相遇,那就保持现状。不然,很可能越会让他们胡思乱想,如果病情恶化还可能导致分裂出更多的人格。况且白沉的主人格自尊心这么强,一旦他知道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在客人格那里,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寻找,到时候残酷的现实会令他难以接受,他也会因此遭受打击……”

    “好,我明白了。”白沉是那么骄傲自持,众星捧月的少年,如果知道自己在贫民窟遭受五年的非人虐待,他又该如何自处了?就连闵行找到他时,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接受不了,心痛如绞。闵行继续问,“那现在这种情况,我做些什么可以帮助他?”

    钟医生:“还是按照从前我对你说的,平时多关注他的情况,并且做一个跟进,如果还有耐心的话,对他服用的药物的疗效做一个统计和筛选……”

    “好的,谢谢钟教授。”闵行感激地道。

    午夜,蜷缩在角落里的Garbage忽然动了动,始终保持一个动作导致他浑身僵硬地发麻,他小弧度活动关节,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确定周遭没有动静,他蹲在地上缓慢地走到房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隙,朝门外窥探一番,见空无一人才偷偷摸摸地走到客厅。

    Garbage宛如饿狼一般走到厨房里四处寻觅,将冰箱里的水果洗劫一空,他还觉得腹中空空如也,又开始转移阵地,朝客厅里望了望,看见放着几包零食,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将所有零食吃完过后打了个饱嗝,东西已经撑到喉管,他才觉得稍微有些饱腹感,露出饕餮般满足的笑容。

    Garbage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膀胱鼓胀感到内急,他记起杜芮歆介绍的家里的格局,在黑暗中径直朝洗手间走去。他夜视能力非常好,如同白昼一般。

    他将门推开,瞥见洗面池上的镜子,顿时浑身颤抖,急促不安地在原地跺脚,随后转过头,慌慌张张地在厨房里找出一把菜刀,冲进洗手间,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抓着菜刀将镜子劈碎。镜子变成好几大块砸到地上,然后又碎成更小的块状,Garbage还不安心,站在镜面上疯狂跺脚,直到将镜子踩碎成什么都照不出来的细小碎片。

    杜芮歆睡得正酣,迷迷糊糊听见玻璃破碎时清脆刺耳的声音,她拧着眉翻了个身,这两天有了钱吃饱了饭,心情格外好,转瞬又睡过去。

    Garbage打碎了洗手间里的镜子,又在房间里巡逻一圈,确实没有发现其他反光的东西才放心,他好似完成一项重大任务,松了口气,将菜刀放回原处,走到马桶前解决生理需求,撒尿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响亮。随后,他回到房间睡觉,蜷缩在地上坠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白沉睁开眼睛,他拧着眉晃动脖子,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上,浑身酸痛。他昨晚戴着的斗笠,因为他睡地上不停挪动而被推到了床底下。

    “这……”白沉揉了揉太阳穴,用力地眨眼睛,捶着肩膀站起来,“我在哪儿?闵行?”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四处看看,房间里老旧的装潢和闵行金碧辉煌的别墅不在一个档次,他环视四周,忽然想起昨天要入住黎华街233号。

    “我什么时候过来的?”白沉动了动脖子,绞尽脑汁回忆昨天发生的事,但也只记得闵行开车送他,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这样的情况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闵行说,自从他发生意外后记忆就出现紊乱,过去五年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入夜后的事情也记不起来。

    白沉从手提包里换了一套衣服,拿出洗漱用品,拉开门后看见客厅里一片狼藉,不由自主地拧紧眉头,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是个爱干净的好青年,忍不住嘀咕:“电话里是个姑娘啊,为什么这么乱糟糟的……”然后嫌弃似的踮起脚尖走到洗手间,拉开洗手间的门后又是一惊,避开镜子的碎片,快速洗脸完毕,换上衣服,带着帽子和口罩离开房间。

    刚刚走出门,闵行的电话就打过来:“小白,醒了没?”

    “醒了,出来了。”白沉说。

    “好,我车停在正门。”闵行道。

    半晌过后,白沉出现在小区门口,他走到闵行车前,拉开车门坐上去,摘了帽子和口罩。

    闵行发动引擎,随口问:“在外面还住得还好吗?”

    顿时,白沉脑海里就浮现出一片狼藉的客厅,在心里感慨,怎么会有这么邋里邋遢的女孩子,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嫌弃的表情。

    “怎么?住得不好?”闵行紧张地问。

    白沉摇摇头:“倒也没有不好,就是租客好像不怎么喜欢收拾东西……算了,都是小事情,以后请钟点工打扫就好了。”

    闵行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外面不比家里,肯定入不了你的法眼。要是不住习惯,就回来吧。”

    “不用,我可以忍。”说到“忍”时,白沉露出要吃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