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斗智斗勇
时间转了一圈，指针停在《天涯浪子心》开机的日子，杜芮歆欢欢喜喜地进组。第一天戏份不重，打戏也不多，杜芮歆躲在旁边看他们拍戏，李豪杰走到她身后，随口问了一句：“喜欢表演啊？”
杜芮歆回头看了他一眼，害羞一笑：“嗯嗯，是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藏在心底的小秘密被人发现。
李指导鼓励她：“喜欢表演是好事，总比只靠一张脸，全部用抠图好得多。”
之后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各自做起事来。
李豪杰开始设计武术动作，杜芮歆也要拼命练习，怎么给观众既真实又好看的体验。陈宇辉的要求是要有非常专业的武术动作，同时又要像跳芭蕾舞一样优美，毕竟这是一部古代偶像剧，小女生们还是要看颜值的。
一天下来，还没有拍戏，杜芮歆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疼，劈叉劈得韧带都要断裂一般，她也怪自己最近太懒惰，平时没有坚持练武术，功底已经散去不少。
坐地铁回黎华街，在周围随便吃了一碗麻辣烫，同时还没忘记练酒量，叫了一听菠萝啤，喝了几口觉得还凑合，甜甜的度数也不高，就把啤酒喝完了。
吃完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车辆川流不息，夜景很美，夜风很凉，杜芮歆有了醉意，晃晃悠悠地回到家里。她打开门，侧身进去，忽然身后高大的身体朝她逼近，吓得她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朝黑影左勾拳右勾拳，随后传来Garbage委屈的惨叫声。
杜芮歆这才回过神来，醉意也一哄而散，她连忙打开灯，只见Garbage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问：“你现在为什么不给我做饭吃？我好饿啊！晚上好饿……”
“我……”杜芮歆视线一路往下，看着毫无杀伤力的Garbage，恍然觉得是自己对精神病患者的偏见导致太敏感，也许他们并没有攻击性，而人们因为不了解，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是坏蛋。其实，在精神病人的眼中，正常人才是坏蛋。
“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杜芮歆往后靠了靠，顺着墙壁往厨房挪去。
“我想吃肉肉。”Garbage立马兴奋地大喊，一屁股从地上弹跳起来，朝着杜芮歆跑去。
这可把杜芮歆吓得后背一凉，随后抄起一口平底锅就挡在Garbage面门上，警惕道：“你后退！后退！再后退！”
Garbage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再退一步，最终退到离杜芮歆三米远的地方，这样杜芮歆才又安全感。她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腊鸡腿，准备做一份土豆烧鸡，一边戴围裙一边说：“以后你都要离我这么远，不许超线，明白吗？”
杜芮歆没有听到回应，就当他默认了。但她并未完全放下戒心，做饭时还是提防着，经常偷偷瞄向身后，见他宛若被点了穴道一般，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因为头上戴着面纱，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杜芮歆随口问：“你怎么了？”
Garbage支字未语。
杜芮歆也没再问，等到饭菜做好，她将土豆烧鸡装盘，放到桌上后招呼他：“你的肉肉好了，快吃吧。”同时又转身去盛饭。
Garbage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到底怎么了？有事就说，别一声不吭的，我猜不出你的意思。”杜芮歆拧起眉头，她是直性子，最烦拐弯抹角打哑谜。
“你讨厌我。”Garbage垂下头，面纱随着动作来回晃动。
杜芮歆把饭碗放好，像是姐姐对待小弟弟一般，凶巴巴地道：“我现在还不讨厌你，你要是不乖乖吃饭的话，我就要开始讨厌你了！”
“可你就是讨厌我！”Garbage固执地说。
“来吃饭！”杜芮歆假装生气，给他摆臭脸。
Garbage比想象中要固执，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杜芮歆没办法，只好走过去，想要拉着他上桌，同时温声细语地说：“好了，我不凶你，你乖乖吃饭，好不好？”谁知道，杜芮歆靠近的时候，Garbage不停地往后退，好像她的手是烧红的铁块。
“你躲什么？！”杜芮歆没好气地问。
Garbage语气更加委屈：“你说让我离你远远的……”
杜芮歆收回手，率先上桌。
“你要是今天不吃，那我以后都不给你做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她软硬兼施，佯装生气。
Garbage思忖半晌，缓慢地挪动脚步，坐到她对面。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盯着盘子一会儿，最后端起碗，跟非洲难民一般饿狼扑食起来。
杜芮歆见他妥协，在心里想：小样儿，还和本姑娘玩“不吃嗟来之食”这一套，嫩了点！
杜芮歆看着他吃得那么香，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但最近在减肥，拼命控制食量，加上做武替体能消耗又大，此时被鸡肉的香味和Garbage非常下饭的吃相给弄得饥肠辘辘，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Garbage已经吃完一碗白米饭，将碗递给杜芮歆：“还要。”
杜芮歆翻了个白眼，然后接过碗，小声嘀咕：“我这是找了个租客，还是找了个祖宗。”认命似的帮他盛饭。她本来就饿，看见白米饭更是饥渴难耐，浑身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只能眼巴巴的盯着Garbage吃，幻想那些美味都在自己嘴里。
Garbage还算有良心，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块鸡肉，他问：“你要吃点吗？”
杜芮歆仔细琢磨一下，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沾荤腥了，吃一块肉并不过分。她吞咽口水，点头如捣蒜：“我自己做的，还没尝过味道呢。”说着，夹起来塞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啃起来，一边啃还一边说，“罪过啊罪过！”
“对了Garbage，你的名字翻译成中文是‘垃圾’，太难听了，叫着也别扭。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杜芮歆想要真心接纳他，不受控制替他着想。
Garbage的斗笠动了动，黑纱不停摇晃。杜芮歆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见他回应，然后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你看你一身黑，还戴着黑色斗笠，名字里带个‘墨’好了。姓嘛，看你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姓什么，跟我姓吧，杜墨怎么样？”
“嗯，好，我叫杜墨。”杜墨开心地点点头。
“杜墨杜墨！”杜芮歆愉快地叫了两声。
杜墨的黑纱不停地摇晃。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响起来。杜芮歆迷糊几秒后灵台一凉，她睁开眼睛，自言自语：“要赶去剧组！”恍然一瞬宛若梦中，以为自己还是咸鱼一条。
杜芮歆翻个跟斗从床上跳起来，动作潇洒地站在地上，趿拉着拖鞋往厕所里走。她刚刚走到洗手间，只见一个身材纤瘦地男子猫着腰，正在洗面池前洗漱，满脸的洗面奶泡泡。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语气不善地说：“出去！”
“啊？”杜芮歆愣愣地反问。
“出去！”白沉声音更加低沉，隐隐带着敌意。
“哦。”杜芮歆迷迷糊糊地退出洗手间，与此同时，房门狠狠地碰上，正好挡在她鼻尖，要不是她身手敏捷，只怕已经被门撞得鼻青脸肿了。
此时，她彻底清醒，怒气从她心底窜上来，她生气地问：“喂，你什么意思啊，就算你先用洗手间，也不能这么凶啊！我才是‘房东’，你是‘租客’好不好？”
白沉对杜芮歆态度恶劣并非有意，他只是担心身份曝光引来麻烦，所以凶悍了点。但他不愿多纠缠就没有反驳，洗漱好后用毛巾罩在头顶，挡住面容。他拉开房门，正好看见杜芮歆叉着腰，气呼呼地站在房门口，颇有种土匪拦路的架势。
果然，她气势汹汹地说：“要向我道歉！”
白沉见她腮帮子鼓鼓的，栗色的小卷发耷拉在脸颊两旁，显得格外可爱，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下：“我还是引咎搬家吧，退钱！”
顿时，杜芮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笑着道：“嗯，您已经洗漱完毕，要去上班了吧？您慢走啊，路上小心！”说话的同时，杜芮歆狗腿地推着白沉的后背，到玄关处还帮他把鞋子放好。
“您穿鞋。”杜芮歆说。
白沉盯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无奈地撇嘴，顺从地穿上鞋后，下一秒，就被杜芮歆狠狠地推出门外。她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格外欠揍，朝他挥了挥手：“好走，不送！”然后，像他先前一样，毫不客气地狠狠甩上门。
门风吹得白沉脸上的毛巾晃悠一下，正好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像天上的月牙。
杜芮歆已经确定租客不是有人格分裂就是有失忆症，总之不正常，也懒得和他计较，拍拍手得意地往洗手间走去：“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会变成两个人了不起啊？本姑娘文武双全，斗智还是斗勇随你挑！”
其实，真心实意地相处，精神病人也挺可爱的嘛，比普通人有趣多了。杜芮歆在心里想。
站在门外的白沉扯扯毛巾，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再计较，罩着毛巾离开公寓楼。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假装刚刚晨跑结束，用毛巾不停地擦汗，一路小跑到公寓门口。
坐上车，闵行斜斜的看着他，表情嫌弃：“你这是什么造型？”
“一大早和杜芮歆争厕所，被撵出来了。”白沉扯下毛巾，丢到后座。
闵行眼前一亮，上下晃动眉毛，滑稽地道：“争厕所？这么刺激？！”
“刺激你个大头鬼啊刺激！”白沉没好气地说。
霎时，闵行一脸严肃地竖起食指：“不对，小白，你不能爆粗口，你现在是‘白沉’，你的人设是刚刚出道的十八岁小鲜肉，你不能有任何瑕疵。”
白沉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闵行继续道：“小白，别人只需要饰演戏中的角色，但是，你更多的是要饰演生活中的角色，演好‘白沉’。”
白沉认命似的嗤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不符合容貌的沧桑：“我知道。”
闵行再次纠正：“不对，你不能笑得这么沧桑，你要天真烂漫。”说着，他从杂物中找出一面小镜子，递给白沉，“你离校已经很多年了，可能演绎技巧早就还给老师了，照着镜子好好练练吧。”
这话听起来略显讽刺，但白沉知道，闵行是认真的。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杜芮歆回头看了他一眼，害羞一笑：“嗯嗯，是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藏在心底的小秘密被人发现。
李指导鼓励她：“喜欢表演是好事，总比只靠一张脸，全部用抠图好得多。”
之后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各自做起事来。
李豪杰开始设计武术动作，杜芮歆也要拼命练习，怎么给观众既真实又好看的体验。陈宇辉的要求是要有非常专业的武术动作，同时又要像跳芭蕾舞一样优美，毕竟这是一部古代偶像剧，小女生们还是要看颜值的。
一天下来，还没有拍戏，杜芮歆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疼，劈叉劈得韧带都要断裂一般，她也怪自己最近太懒惰，平时没有坚持练武术，功底已经散去不少。
坐地铁回黎华街，在周围随便吃了一碗麻辣烫，同时还没忘记练酒量，叫了一听菠萝啤，喝了几口觉得还凑合，甜甜的度数也不高，就把啤酒喝完了。
吃完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车辆川流不息，夜景很美，夜风很凉，杜芮歆有了醉意，晃晃悠悠地回到家里。她打开门，侧身进去，忽然身后高大的身体朝她逼近，吓得她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朝黑影左勾拳右勾拳，随后传来Garbage委屈的惨叫声。
杜芮歆这才回过神来，醉意也一哄而散，她连忙打开灯，只见Garbage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问：“你现在为什么不给我做饭吃？我好饿啊！晚上好饿……”
“我……”杜芮歆视线一路往下，看着毫无杀伤力的Garbage，恍然觉得是自己对精神病患者的偏见导致太敏感，也许他们并没有攻击性，而人们因为不了解，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是坏蛋。其实，在精神病人的眼中，正常人才是坏蛋。
“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杜芮歆往后靠了靠，顺着墙壁往厨房挪去。
“我想吃肉肉。”Garbage立马兴奋地大喊，一屁股从地上弹跳起来，朝着杜芮歆跑去。
这可把杜芮歆吓得后背一凉，随后抄起一口平底锅就挡在Garbage面门上，警惕道：“你后退！后退！再后退！”
Garbage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再退一步，最终退到离杜芮歆三米远的地方，这样杜芮歆才又安全感。她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腊鸡腿，准备做一份土豆烧鸡，一边戴围裙一边说：“以后你都要离我这么远，不许超线，明白吗？”
杜芮歆没有听到回应，就当他默认了。但她并未完全放下戒心，做饭时还是提防着，经常偷偷瞄向身后，见他宛若被点了穴道一般，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因为头上戴着面纱，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杜芮歆随口问：“你怎么了？”
Garbage支字未语。
杜芮歆也没再问，等到饭菜做好，她将土豆烧鸡装盘，放到桌上后招呼他：“你的肉肉好了，快吃吧。”同时又转身去盛饭。
Garbage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到底怎么了？有事就说，别一声不吭的，我猜不出你的意思。”杜芮歆拧起眉头，她是直性子，最烦拐弯抹角打哑谜。
“你讨厌我。”Garbage垂下头，面纱随着动作来回晃动。
杜芮歆把饭碗放好，像是姐姐对待小弟弟一般，凶巴巴地道：“我现在还不讨厌你，你要是不乖乖吃饭的话，我就要开始讨厌你了！”
“可你就是讨厌我！”Garbage固执地说。
“来吃饭！”杜芮歆假装生气，给他摆臭脸。
Garbage比想象中要固执，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杜芮歆没办法，只好走过去，想要拉着他上桌，同时温声细语地说：“好了，我不凶你，你乖乖吃饭，好不好？”谁知道，杜芮歆靠近的时候，Garbage不停地往后退，好像她的手是烧红的铁块。
“你躲什么？！”杜芮歆没好气地问。
Garbage语气更加委屈：“你说让我离你远远的……”
杜芮歆收回手，率先上桌。
“你要是今天不吃，那我以后都不给你做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她软硬兼施，佯装生气。
Garbage思忖半晌，缓慢地挪动脚步，坐到她对面。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盯着盘子一会儿，最后端起碗，跟非洲难民一般饿狼扑食起来。
杜芮歆见他妥协，在心里想：小样儿，还和本姑娘玩“不吃嗟来之食”这一套，嫩了点！
杜芮歆看着他吃得那么香，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但最近在减肥，拼命控制食量，加上做武替体能消耗又大，此时被鸡肉的香味和Garbage非常下饭的吃相给弄得饥肠辘辘，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Garbage已经吃完一碗白米饭，将碗递给杜芮歆：“还要。”
杜芮歆翻了个白眼，然后接过碗，小声嘀咕：“我这是找了个租客，还是找了个祖宗。”认命似的帮他盛饭。她本来就饿，看见白米饭更是饥渴难耐，浑身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只能眼巴巴的盯着Garbage吃，幻想那些美味都在自己嘴里。
Garbage还算有良心，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块鸡肉，他问：“你要吃点吗？”
杜芮歆仔细琢磨一下，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沾荤腥了，吃一块肉并不过分。她吞咽口水，点头如捣蒜：“我自己做的，还没尝过味道呢。”说着，夹起来塞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啃起来，一边啃还一边说，“罪过啊罪过！”
“对了Garbage，你的名字翻译成中文是‘垃圾’，太难听了，叫着也别扭。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杜芮歆想要真心接纳他，不受控制替他着想。
Garbage的斗笠动了动，黑纱不停摇晃。杜芮歆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见他回应，然后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你看你一身黑，还戴着黑色斗笠，名字里带个‘墨’好了。姓嘛，看你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姓什么，跟我姓吧，杜墨怎么样？”
“嗯，好，我叫杜墨。”杜墨开心地点点头。
“杜墨杜墨！”杜芮歆愉快地叫了两声。
杜墨的黑纱不停地摇晃。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响起来。杜芮歆迷糊几秒后灵台一凉，她睁开眼睛，自言自语：“要赶去剧组！”恍然一瞬宛若梦中，以为自己还是咸鱼一条。
杜芮歆翻个跟斗从床上跳起来，动作潇洒地站在地上，趿拉着拖鞋往厕所里走。她刚刚走到洗手间，只见一个身材纤瘦地男子猫着腰，正在洗面池前洗漱，满脸的洗面奶泡泡。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语气不善地说：“出去！”
“啊？”杜芮歆愣愣地反问。
“出去！”白沉声音更加低沉，隐隐带着敌意。
“哦。”杜芮歆迷迷糊糊地退出洗手间，与此同时，房门狠狠地碰上，正好挡在她鼻尖，要不是她身手敏捷，只怕已经被门撞得鼻青脸肿了。
此时，她彻底清醒，怒气从她心底窜上来，她生气地问：“喂，你什么意思啊，就算你先用洗手间，也不能这么凶啊！我才是‘房东’，你是‘租客’好不好？”
白沉对杜芮歆态度恶劣并非有意，他只是担心身份曝光引来麻烦，所以凶悍了点。但他不愿多纠缠就没有反驳，洗漱好后用毛巾罩在头顶，挡住面容。他拉开房门，正好看见杜芮歆叉着腰，气呼呼地站在房门口，颇有种土匪拦路的架势。
果然，她气势汹汹地说：“要向我道歉！”
白沉见她腮帮子鼓鼓的，栗色的小卷发耷拉在脸颊两旁，显得格外可爱，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下：“我还是引咎搬家吧，退钱！”
顿时，杜芮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笑着道：“嗯，您已经洗漱完毕，要去上班了吧？您慢走啊，路上小心！”说话的同时，杜芮歆狗腿地推着白沉的后背，到玄关处还帮他把鞋子放好。
“您穿鞋。”杜芮歆说。
白沉盯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无奈地撇嘴，顺从地穿上鞋后，下一秒，就被杜芮歆狠狠地推出门外。她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格外欠揍，朝他挥了挥手：“好走，不送！”然后，像他先前一样，毫不客气地狠狠甩上门。
门风吹得白沉脸上的毛巾晃悠一下，正好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像天上的月牙。
杜芮歆已经确定租客不是有人格分裂就是有失忆症，总之不正常，也懒得和他计较，拍拍手得意地往洗手间走去：“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会变成两个人了不起啊？本姑娘文武双全，斗智还是斗勇随你挑！”
其实，真心实意地相处，精神病人也挺可爱的嘛，比普通人有趣多了。杜芮歆在心里想。
站在门外的白沉扯扯毛巾，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再计较，罩着毛巾离开公寓楼。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假装刚刚晨跑结束，用毛巾不停地擦汗，一路小跑到公寓门口。
坐上车，闵行斜斜的看着他，表情嫌弃：“你这是什么造型？”
“一大早和杜芮歆争厕所，被撵出来了。”白沉扯下毛巾，丢到后座。
闵行眼前一亮，上下晃动眉毛，滑稽地道：“争厕所？这么刺激？！”
“刺激你个大头鬼啊刺激！”白沉没好气地说。
霎时，闵行一脸严肃地竖起食指：“不对，小白，你不能爆粗口，你现在是‘白沉’，你的人设是刚刚出道的十八岁小鲜肉，你不能有任何瑕疵。”
白沉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闵行继续道：“小白，别人只需要饰演戏中的角色，但是，你更多的是要饰演生活中的角色，演好‘白沉’。”
白沉认命似的嗤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不符合容貌的沧桑：“我知道。”
闵行再次纠正：“不对，你不能笑得这么沧桑，你要天真烂漫。”说着，他从杂物中找出一面小镜子，递给白沉，“你离校已经很多年了，可能演绎技巧早就还给老师了，照着镜子好好练练吧。”
这话听起来略显讽刺，但白沉知道，闵行是认真的。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