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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尸面具(四)
    转过天清晨,西人隔离医院一个套间病房里,曹俊廷正与维拉夫人吃着早餐。一名T4组女护士走进来,汇报了昨日凌晨,满铁暗中协同日本海军陆战队以得到举报走私危险品为由强行查封了袁氏商会在杨浦区的几处重要货仓与码头。

    曹俊廷听罢,扔下还粘着黄油的餐刀,沉声说道:“金泽淳这条老狐狸,不光把蒋策和钟达杀了来算计我,还让袁啸霖逼我出手,难道他们察觉到什么了?”

    “自从贾森教授的事发生后,满铁调查部就着力暗中调查你和袁伯秋,所以时下,袁家、日本人与我们的关系都变得十分敏感。”维拉夫人说着用餐巾摸摸嘴。

    “哼!有什么好怕的,他以为现在的我还会怕许成禺吗?”曹俊廷冷哼道。

    维拉夫人起身走到曹敬之的病房门前,向里面张望了一眼,见曹敬之依旧双目紧闭,还在深深的昏迷,于是又回头看向气郁愤愤的曹俊廷:“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次我就跟他们玩个痛快,先替金泽淳来试验一下他的入内雀毒菌到底有多厉害。”曹俊廷说着也站起身,神色阴沉地转向维拉夫人。

    “什么?……你疯了?!我们还没有收到生化病毒学特别研究室的评估回复!”维拉夫人十分吃惊地瞪着曹俊廷。

    “只有制造混乱,才能为我们争取时间,而且我要让日本人替我背了这制造并投放生化武器的罪名,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金泽淳怎么收场!”曹俊廷好像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理会维拉夫人。

    维拉夫人见状,急切地走到曹俊廷面前质问道:“一旦毒菌不稳定,疫情扩散不可制止,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想我们功亏一篑吗?”曹俊廷稍微缓过了些心神。

    “我现在有点后悔选择了你,而不是日本人。”维拉夫人微微摇着头说道。

    “已经做出的选择,不能更改,只能承受它带来的一切。”

    “那个女孩儿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

    维拉夫人叹了口气:“既然你决定了,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我的人不能参与这次行动!”

    曹俊廷看了看维拉夫人,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颚,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维拉夫人随即用手挡开曹俊廷的手,怒瞪着曹俊廷。随后,曹俊廷点了一下头,在维拉夫人耳畔轻声说道:“没问题。”

    当曹俊廷看着维拉夫人走出病房后,将脸又转向曹敬之虚掩的病房门,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了,就像是戴着一副让人心彻悚然的面具。

    两个小时后,在京沪警备司令部,许成禺又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只不过这次莅会的司令部军官们只有秘书处、参谋处两个部门的人。会上,调查组的人先公布了警卫科长钟达的罪状,及其处理决定。随后许成禺突然提出了曹敬之遇刺与德国医学交流团贾森教授的干事面具两个案子。

    “杨科长,您对这两个案子有什么看法?”许成禺说着看向杨森。

    杨森知道,许成禺明着是在问自己,实际是在探听沈司令的开口风,“徐长官,曹参谋长遇刺一案尚在调查之中,先前是钟达在负责,也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想还是等曹俊廷处长回来,我们再一起讨论吧,至于贾森教授的案子嘛,发生在租界内,我们是不是不太方便介入。”

    “贾森教授是以国际交流团的形式访问中国,不幸发生了这种骇人的遭遇,我们调查组怎么能不过问呢,当然,这也是段总理的意思。”许成禺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其实经过调查组的分析,这两个案子似乎都和一个人有关,而且司令部在座的诸位也都知道。”

    许成禺此话一出,司令部在座的军官都不禁面面相觑,一阵议论。他们本想着曾卫明的案子过去后,紧张的气氛会就此平息,可是许成禺现在又把时下最棘手、最避之不及的两个案子提了出来,并且毫不客气地直指司令部内部。一时间与会人等都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许成禺这次来到上海的真实目的。

    “许长官说得对!”

    随着这一声高呼,会议室的门陡然被推开了。众人的目光随即都投向门口,但见曹俊廷带着两名持枪的警卫科士兵走了进来!会议室霎时变得死一般安静。

    就坐在门口的杨森见状,心道不妙,但是这时再想周旋只能等待时机。而许成禺此时则沉着脸紧盯着曹俊廷,眼神之中暗藏着一种错愕与慌张。

    “许长官,您说这凶手到底是谁呢?”曹俊廷慢慢走近许成禺,俯下身子,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边冷笑着问道。

    “哼!”许成禺冷哼一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瞥了曹俊廷一眼,“曹处长将门虎子,有何高见?”

    “依我看,就是京沪警备司令沈岳麟!”曹俊廷说着转回身,打量着会议桌前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秘书科长杨森身上,“我说的对吧?杨科长?”

    杨森强压怒火,冷笑着说道:“曹副处长是大病初愈,脑子还不太灵光,还是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公然持枪擅闯高级会议,来污蔑自己的最高长官。”

    “曹俊廷!许长官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口放厥词!来人!”这时一名沈司令的亲信参谋一脸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可是叫了半天亲卫,都无人应答。

    “李参谋,省省吧,司令部上下都已经被我控制了,我要确保在北京方面发来指示前,司令部不被沈岳麟一党控制。”曹俊廷不屑地朝那名参谋摆了摆手。

    “曹俊廷!你敢公然哗变!”李参谋指着曹俊廷大吼道。

    还没等李参谋再说什么,曹俊廷身边一名卫兵用手枪猛击他的左颈,随后一把将他按在桌上,掏枪直抵太阳穴。

    另一名卫兵举枪大喊道:“谁都不许动!”紧跟着,会议室内又闯进了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会议桌前的军官们团团围住。

    “我父亲曹敬之刚刚苏醒过来了,他只对我说了两个词,一个是报仇,一个是,沈岳麟,然后他就过世了,就在刚刚。”曹俊廷说完这番话后,会议室内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的心都悬了起来,因为不管曹俊廷说的是否是真的,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必然不善,而且很可能是有备而来。

    许成禺闻听,意味深长地朝曹俊廷冷笑道:“那我真该为曹参谋长感到悲哀!”

    这时,门外突然满脸慌张地又跑进来一名卫兵,对着曹俊廷大喊道:“报……报告!杨浦区爆发大规模流行疫病,纱厂工业区已有数十人病发死亡!”

    曹俊廷立刻向那名士兵命令道:“封锁司令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你无权这么做!”被压在桌上的李参谋高喊道。

    “勾结财阀的叛党,竟敢阻止我处理疫情,扰乱军纪!”曹俊廷说着掏枪朝着这名李参谋心口“砰砰!”就是两枪。

    这一举动,使得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个寒颤,面对中枪身亡的那具尸体,他们互相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出了一句惊呼——曹俊廷,疯了!

    此刻的杨浦区袁家码头一带犹如人间地狱,到处都是身现红斑、倒地呻吟的人。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边早晨还好好的亲朋好友,转眼间就变得满身红斑,疼痛难忍,十几分钟后,红斑胀大脓水爆裂,全身抽搐,最后剧烈呕吐直至窒息而死。死亡的气味弥漫在每个弄堂、工厂、码头,惊慌的居民在街上无目的地四散奔逃,却不见任何租界巡捕与卫生部防疫人员的影子。

    此时,从杨浦区袁氏商会七号仓库开出了一辆卡车,卡车内维拉夫人正率领着T4成员神情专注地记录着道路两旁奄奄一息的病患症状。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杨浦主要街路都转了一圈。这时,一个在英格玛编码机前接受转译信号的女孩儿,突然回头向维拉夫人报告道:“夫人!本部回电,经过评估数据测算,我们汇报的试验数据非常成功!”

    维拉夫人放下记录本,对那名T4特工说道:“很好,回电,入内雀计划最后试验阶段现场测算数据与评估数据基本吻合,计划已圆满成功,请求下一步行动。”

    女孩儿点了一下头,转回身开始与另一名坐在发报机前的女孩儿开始配合发报。

    与此同时,满铁事务所内,金泽淳也刚联系上了从杨浦回来的南野英助。

    “到底是谁干的?!”

    “所长!是曹俊廷!他骗了我们!试验室的专家们早已被他转移了,杨浦区的试验室是假的,我刚才去假试验室查看已遭到伏击,不过所长放心!我已经调派人手并向海军陆战队与宪兵队持续发出支援,我们一定能抓到他!……”

    还没等南野说完,金泽淳一把挂断电话,无力地微闭着双眼,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时至此刻,他十分后悔听取了南野的建议,是啊,坐收渔利的意图显然是被曹俊廷看穿了,索性他曹俊廷便来了一个以命相搏,破釜沉舟,大家谁也别想置身事外。想到这儿,金泽淳的双眼猛然睁开,满满的凶光直视着电话,只见他踟躇了片刻,狠狠抓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集合所有特工跟我去袁氏商会。”

    而此时,一毛侦探社密室内,电报机、编码机的信号声响彻不断,好似每一声急促的信号,都是一个疫情灾民垂死的呼救。

    “秦大哥,这几封电报这么频繁地提到一个单词,你说会不会就是在说入内雀计划!”筱优摘下耳机,将一张写满了编码的纸递给秦钧。

    秦钧接过密码纸,看到那一串串复式字母编码中总是重复出现的一个字母组合MKTE,随即不禁微微一皱眉。

    筱优见状,有些不解地问道:“秦大哥,有什么问题吗?是我那里记错了?”

    “不,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字母组合。”秦钧一边说一边将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您见过?这怎么可能,这么机密的编码本怎么会外泄。”

    “编码本?本子?对了!”这时秦钧忽然眼中一亮!“我知道了!是深田俊的日记本!”

    “深田俊?”筱优努力回想了片刻,忽然也恍然大悟站起身,“噢!是那个与工部局要员妻子私通的日本特务官员。”

    秦钧点点头,“在他的这本私密日记中,他也一直用这个代码,说明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具体是指什么,可是他在写日记时倒是很通顺,说明他至少知道这个词是一个什么词性。”

    “什么词性?”

    “状语,或者准确地说,是一个地名。”

    “真的吗?”筱优有些兴奋,她隐约觉得这真的是一个突破口,“那还有什么线索?”

    “我记得日记中提到过,从租界到外白渡桥,再到浦东,然后就是这个地方。”

    “浦东?”

    正在两人讨论之际,两人头上的一层传来一阵敲门声!筱优吓得立刻就捂住了嘴,瞪着大眼睛看着秦钧。秦钧用安慰的眼神看着筱优点了点头,并将她轻轻按在座位上,示意她不要动。随后自己便掏出手枪,从密道原路来到了一层门厅。秦钧来到门口,听得敲门声还在继续,但是力度不是很大,倒像是一个女孩儿在敲门。不敢大意的秦钧,还是拨下击锤,轻轻应答道:“谁?”

    “是秦科长吧?”

    欧阳宸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秦钧听罢,顿时心里一阵疑惑,但是紧跟着还是拨回击锤,侧身迅速打开了门。

    “秦科长,太好了!有你在这儿!”

    站在秦钧面前的沈孟琪脸上的表情好像着实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这里现在很危险。”秦钧说着,又看到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脸上有几道淤青。

    欧阳宸很快察觉到了秦钧的疑惑,随即说道:“她就是租界总工会主席董墨武的女儿董晓丹。”

    秦钧听罢,立刻叫三人进屋,并回到地下密室内。

    随后,经过秦钧与筱优的一番询问,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万卓寒在被T4暗杀临死前,拼死救出了打算被割脸用做面具的董晓丹,并告知了董晓丹,自己从汤飞凡博士那里取回的疫苗样本的藏匿之处。最后,便让她跑去沈家寻求帮助,来侦探社找白渊溟。谁知刚才在侦探社门口,恰巧碰到了一个手里攥着密码本的小报童,说是一个人让他送来这里的。

    筱优和秦钧当即明白,这一定是白渊溟打发报童送来的。

    秦钧听完董晓丹的一番哭诉,一拳狠狠打在了墙上的地图上,几枚图钉当即被砸进了墙壁里,“原来曹俊廷还想以此继续在租界制造矛盾与混乱,幸好他没有得逞。”

    “秦科长……求您一定要为万大哥报仇啊!他死的时候浑身都是枪伤血洞,浑身都是血……情急之下,我只留下了这个……”董晓丹说着从衣服口袋中拿出那只染满鲜血的翡翠貔貅。

    秦钧望着董晓丹那略显稚嫩却又扭曲着这个年不该有的痛苦的脸庞,心如刀绞。他强忍情绪,平复了些许,急忙问道:“样本和疫苗藏在什么地方?”

    “万大哥只告诉我一串字母,说白社长一定可以看懂,他说的是MKTENBV069。”

    “我想了一路,都没有想明白。”欧阳宸神色严峻地摇了摇头。

    “这串字母的前四个不就是咱们刚才重点怀疑的那四个字母吗?难道又是一串英格玛编码?”筱优这时突然看向秦钧。

    “很有可能!”秦钧点了点头,“还是先看看那个编码本,试着查一下。”

    “好的。”筱优随即翻开密文本,飞快地检索着那串编码。

    不一会儿,筱优将密码本扔在一边,在纸上一边写一边惊呼道:“浦东高桥石家路120号!”

    秦钧听罢,立刻跑到地图前,迅速找到了筱优所报的地址。

    “果然是沪云赌场!”秦钧指着地图上弄堂的所在,一脸惊愕,“难道说真正的核心试验室就藏在赌王万顷澜的地盘?!”

    “继续把所有密报都翻译出来!我来帮你!我们一定要快!”秦钧回头对筱优大声说道。

    而就在此时,袁氏商会总部内已是尸横遍野,金泽淳踏着地上斑斑血迹,走进了袁啸霖的办公室。

    “袁会长,我没有时间跟你兜圈子了,告诉我曹俊廷把试验室藏在哪了?”

    被三把短刀从肩膀、下肋钉穿在座位上的袁啸霖冷笑着看着金泽淳一众,“你们这群狗日的杂种,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个字。”

    “很好,我这就去问您儿子袁伯秋。”金泽淳说完,转身朝左右一挥手,随即他的身后便响起了袁啸霖声嘶力竭地咒骂声,然后,是阵阵惨叫声。

    与此同时,维拉夫人与T4所乘的那辆卡车已经驶过白渡桥。

    这时负责发报的女孩儿突然兴奋地对维拉夫人报告:“夫人!接到回电,总部准予行动。”

    维拉夫人随即面色严峻地对T4女特工们命令道:“全体准备行动。”

    命令一出,只见十余名T4女特工拉开面前的几个长袋子,从里面取出各种长短枪支,像是在准备着一场大战。

    中午时分,天空开始阴云密布,下起了入夏以来第一场狂风暴雨。无形中像是有一把裂天长刀将乌云劈出道道伤痕般的闪电,并发出隆隆地低吼声。

    当袁伯秋率人赶到袁氏商会总部后,刚刚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大院,又倾洒上了道道血痕。袁伯秋疯了一般冲进大楼,可就在他跑到离父亲办公室还有几米远的的地方,便被埋伏在两侧房间的日本特工偷袭,身中两处枪伤,三处刀伤,被按住双肩半跪在地上。

    “这就是背叛大日本帝国的下场。”金泽淳说着缓缓走旁边的一间屋内走了出来。

    “我爹在哪——?!”袁伯秋口吐鲜血暴喝道。

    金泽淳俯下身,冷冷地盯着袁伯秋,淡淡地说道:“告诉我,试验室在哪,我就带你去见你父亲。”

    “你自己去找曹俊廷!”

    “我再为你最后一遍,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父亲的话。”金泽淳目露凶光地将枪口抵住袁伯秋的额头。

    袁伯秋看着近在咫尺的会长办公室,脸部抽搐着缓缓低下了头,“在……浦东高桥石家路120号,沪云赌场。”

    金泽淳满意地笑了笑,并将手枪的击锤慢慢拨开。

    眼见情势不对的袁伯秋拼命挣扎着,“我要见我爹!你们这群狗杂种放开我——!……”

    金泽淳一脸阴笑地看着袁伯秋,枪口下压,直指袁伯秋的心口,“我说过,我这就让你去见你父亲。”

    随后只听得,“砰砰砰……”一阵冲锋枪的扫射声。紧闭双眼的袁伯秋只觉得那只持枪对着自己的手被从自己身侧呼啸而来的子弹打烂了,有几根手指还弹到了自己的脸上。袁伯秋一睁眼,透过轮流到眼睛里的鲜血,他看到一个扛着冲锋枪,叼着烟卷的血红身影正朝自己走来。袁伯秋又朝四周看了看,但见日本特工们已经都中弹身亡,金泽淳正捂着右手,靠在墙边痛苦地呻吟着。

    “告诉我,试验室在哪?我还有补救的机会,你也还有救赎的机会。”那个影子俯下身对袁伯秋说道。

    袁伯秋努力又睁了睁眼,这才认清眼前的影子正是白渊溟!

    “白渊溟,就凭你?一切都改变不了了!你我都改变不了了!哈哈……”金泽淳闻听,突然在一旁狂笑起来,可还没等他笑出几声,就被随后赶来的水虎门保镖乱枪射杀。

    “带我去见我爹,我就告诉你。”已经身受重伤失血过多的袁伯秋对白渊溟说道。

    白渊溟看了一眼袁伯秋,又看向不远处的会长办公室,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水虎门的人架着袁伯秋走进了办公室。一行人走进屋后,迎面看到已经被割去面皮的袁啸霖仰着头被钉在椅子上,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正盖着一张干瘪的人皮面具。

    “爹,爹——!是我害了您!是我利欲熏心,想和曹俊廷平分天下!没想到他出卖了所有人!……”袁伯秋口吐鲜血呼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手下,朝袁啸霖的尸体扑去,最后栽倒在地。

    白渊溟见状急忙跑过去,扶起袁伯秋,急切地追问道:“试验室在哪?!”

    袁伯秋缓缓睁开眼见,朝白渊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