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疑的种子最容易生根发芽（1）
关于新入职的两名员工的公告越过了孙繁，出现在嘉言的OA系统上，看见忽然跳出来的消息，她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收拾了桌面上的文件往谢景城的办公室走。她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说“进”就径直的推开门走进去，在谢景城的对面坐了下来。
谢景城的目光从电脑上挪开，瞥了一眼孙繁，又将目光投给了电脑。
“林思然入职的消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谢景城奇怪地瞥了一眼孙繁：“你在质问我？”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才是嘉言分管人力资源的行政总监！”
“林思然是徐雅静定的，你有什么问题找她去。”
“这样贸贸然地找一个三无的设计人员回来，你觉得没问题吗？设计部的人会怎么想？”
“那就用实力说话。”
“好，既然谢总这么说了，那我来提醒一下你嘉言的设计师聘用规则，林思然如果不能在第一个月月末绩效考核的时候通过，她就必须被辞退！”
“我知道！”谢景城点了点头。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才好！”孙繁咄咄逼人的继续说道，她的语气叫谢景城莫名的有些烦躁，把手中的笔扔在了桌子上，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看着自己的助理，“人力资源部你不想做可以不做，助理也是。”
“我只是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现在公司不分的人是你，罔顾设计师价值，揪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嘉言的高层就是这种格局、这种眼界？”
“我只是提醒你，在这个月考核结果出来之前，最好不要去找她。”
“所以现在我的私事也要向你汇报了？”
“你越宠她、捧她，而她却缺乏自己站起来的实力，那么她在设计部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尴尬，你既然信任她的设计才华，放手叫她去做有什么问题？”孙繁说完这件事，将文件推到了谢景城面前。
“什么意思？”
“下个月伦敦佳士得会有一批未镶嵌的宝石拍卖，私人藏家的私人藏品，宝石的品质很高，而且有时光的味道，我猜你会有兴趣。”
“我知道了！”谢景城随意翻了翻，这些藏品他觊觎了有些日子，他相信这种历经了年代的宝石搭配时光的设计后，能将嘉言推上一个更高的平台。同时，他也得到消息，国际著名的时尚公司Ultra的总监也对这一批宝石很有兴趣。
如果能和Ultra的总监见一面，谢景城很想拿下Ultra在中国市场寻求联名设计的合作。
不过此时此刻，谢景城心里还有些犹豫，孙繁的提醒他看似不在意，心里却很清楚，徐雅静对林思然的欣赏和客气只是给了他这个老总三分薄面而已，他想用徐雅静的态度来压孙繁的时候，就已经让天平失去了平衡，让徐雅静不会对林思然有任何尊重了。
在这个圈子里，能令对手肃然起敬的，就只有你的实力而已。
宽大的办公桌、敞亮的工作环境中，林思然正穿着简单的牛仔裤、T恤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一张白纸上，手中的2B铅笔在纸上乱画，凌乱的线条掩埋了她笔下所有的造型，入职几天的时间了，她的电脑仍旧空空如也，废纸篓里的揉成团的素描纸则越堆越多。
刚上班的头两天，办公室的同事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是第三天有一个出差回来的同事进门时和她对撞了一下，那同事停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之后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新来的？”
林思然点点头。
“正好，”那个同事将手里的文件塞到了林思然的手中，“复印八份，一会开会的时候用。”
“什么？”
“不是要我再说一遍吧？”同事瞪大了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整个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感到有些尴尬，可没一个人替林思然说话。
“那个……”赵蕊环顾四周，犹犹豫豫地说：“她不是TA。”
“怎么可能？”同事的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她不就是过去在对面加油站加油的服务员吗？不是TA是什么？保洁？”
整个办公室哄堂大笑。
赵蕊也面色一僵，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林思然，林思然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复印机的一旁，将那份文件拆开，按下了8之后靠在复印机旁等待里面的内容复印好。先前的同事不依不饶，走到林思然的面前问她：“你不会是新来的设计师吧？”
“是。”
“别逗了，”同事拍着林思然的肩膀，“我记得你辞职有一阵了，有一次去还听到几个小姑娘说他们的同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加油站干着服务员、却一天想着嫁入豪门，后来听说是因为骚扰到了有钱的车主，才被加油站辞退的，说的是你吧？”
整个办公室发出了窸窸窣窣地讨论声。
“小林，”另外一个同事忽然抬起手招呼着林思然，“帮我加一杯咖啡，不要糖啊！”
“还有我的，我要糖、double！”
办公室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小林”、“林思然”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同事的口中，她只能周旋于同事之中，抽空的时候坐回去偶尔地画上两笔。每天晚上为了能把白天灵光一闪的画面记下来，她总是要忙到夜里十一二点，到大厦地保安第N次敦促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的从这里离开。
第二天早晨到办公室，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没过去一周，林思然被叫去给会议室送资料，途中撞见了谢景城，看着她抱着一摞文件、大汗淋漓的狼狈样儿，他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腾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
“送……送会议资料！”
“我是问为什么你在送资料？你的作品完成了？”
林思然看着谢景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给你发的工资，是让你跑来这里做个TA的！不要以为你来这里，能镀一层金就走！”
“我知道了。”林思然板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绕开谢景城朝会议室走。
等再回来，林思然的桌子上就放慢了杯子，“黑咖啡”、“加糖”、“加奶”……无数的要求朝她汹涌而来，她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感到力不从心。
“林思然，”赵蕊在她的对面叫她。
林思然看过去。
“别管他们！”
林思然摇了摇头。
“这又不是你分内的工作。”
“就当我是一个会设计的TA吧！”林思然笑了笑，站起身拿过赵蕊的杯子问她：“想喝什么？柠檬茶？黑茶？还是拿铁？”
“不用了。”赵蕊想要从林思然的手里拿回杯子。
“招聘了一个会设计的TA，总比招聘了一个服务员做设计好啊！”
赵蕊皱着眉头，听不懂林思然在说什么？林思然已经将她的杯子抢了去，帮她冲了一杯又香甜又丝滑的摩卡放在了她的桌子上，不管这个办公室对她质疑的声音有多么难听、对她又多么的苛刻，她都只能坚持下去，不然就是用人者的失误，这会让原本就已经内忧外患的嘉言更不堪一击的。
门外的谢景城此时此刻，或许能明白当时孙繁不然他来找林思然的原因了。这个姑娘就像是个坚强的陀螺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永不停歇，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她或许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也能在这里立住脚吧？
……
赵蕊从卫生间出来，徐雅静就在她身后，两人站在洗手台的前面，徐雅静拿出口红给自己补了个妆，赵蕊则走到擦手纸那里抽出一张纸将手擦干净正要转身出去。
“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可以吧。”赵蕊停了下来，决定等一等徐雅静，一起回办公室，她正好想和徐雅静说一说林思然的事情。
“是吗？”徐雅静的反问有些嘲讽的意思，“我看你这两天也是不停地画了删、删了画，不像是还可以的状态。”
“只是对作品不是太满意，”赵蕊没有否认，她从一家大的钻石公司辞了职，又拒绝了唐珈伸过来的橄榄枝，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利用嘉言的环境能画出能叫响的设计来，如果还是停留在过去的水平上，她不会甘心的。
“哪个方面？”
“就是好像不管怎么画，都跳不出‘时光’的思维模式了。”
“说真的，我不太明白你怎么会想到要用碧玺的？”
“不合适吗？”赵蕊开始不确定了。
“也不尽然，仁者见仁。但是中国有句话说，月中则移、月满则亏，有的人能用饱和的色彩画出灿烂的设计，但是你的设计风格，柔中有精，细节给人惊喜，那么碧玺的糖果色彩不就会喧宾夺主了？既然不擅长又何必要坚持？换一种材料不是更好，带有虹彩的宝石，既细腻，又满足色彩的主题？是‘时光’的延续，又完全不同于时光。”
“虹彩！”赵蕊重复了这两个字，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欧泊，她很快的理解了徐雅静的用意，如果是设计欧泊的样式，就能完全跳出先前的惯性思维了，“我懂了！谢谢徐姐。”
“没事儿，作为你们的leader，我希望能看见你们每个人最好的状态！”徐雅静一脸和善的笑意，在这一刻拉进了她和赵蕊之间的距离，赵蕊问她：“林思然的事情，徐姐要不要和大家说一说？”
“林思然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可现在……”
徐雅静打断了赵蕊，“你还轮不上为她的事情操心。”
谢景城的目光从电脑上挪开，瞥了一眼孙繁，又将目光投给了电脑。
“林思然入职的消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谢景城奇怪地瞥了一眼孙繁：“你在质问我？”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才是嘉言分管人力资源的行政总监！”
“林思然是徐雅静定的，你有什么问题找她去。”
“这样贸贸然地找一个三无的设计人员回来，你觉得没问题吗？设计部的人会怎么想？”
“那就用实力说话。”
“好，既然谢总这么说了，那我来提醒一下你嘉言的设计师聘用规则，林思然如果不能在第一个月月末绩效考核的时候通过，她就必须被辞退！”
“我知道！”谢景城点了点头。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才好！”孙繁咄咄逼人的继续说道，她的语气叫谢景城莫名的有些烦躁，把手中的笔扔在了桌子上，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看着自己的助理，“人力资源部你不想做可以不做，助理也是。”
“我只是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现在公司不分的人是你，罔顾设计师价值，揪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嘉言的高层就是这种格局、这种眼界？”
“我只是提醒你，在这个月考核结果出来之前，最好不要去找她。”
“所以现在我的私事也要向你汇报了？”
“你越宠她、捧她，而她却缺乏自己站起来的实力，那么她在设计部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尴尬，你既然信任她的设计才华，放手叫她去做有什么问题？”孙繁说完这件事，将文件推到了谢景城面前。
“什么意思？”
“下个月伦敦佳士得会有一批未镶嵌的宝石拍卖，私人藏家的私人藏品，宝石的品质很高，而且有时光的味道，我猜你会有兴趣。”
“我知道了！”谢景城随意翻了翻，这些藏品他觊觎了有些日子，他相信这种历经了年代的宝石搭配时光的设计后，能将嘉言推上一个更高的平台。同时，他也得到消息，国际著名的时尚公司Ultra的总监也对这一批宝石很有兴趣。
如果能和Ultra的总监见一面，谢景城很想拿下Ultra在中国市场寻求联名设计的合作。
不过此时此刻，谢景城心里还有些犹豫，孙繁的提醒他看似不在意，心里却很清楚，徐雅静对林思然的欣赏和客气只是给了他这个老总三分薄面而已，他想用徐雅静的态度来压孙繁的时候，就已经让天平失去了平衡，让徐雅静不会对林思然有任何尊重了。
在这个圈子里，能令对手肃然起敬的，就只有你的实力而已。
宽大的办公桌、敞亮的工作环境中，林思然正穿着简单的牛仔裤、T恤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一张白纸上，手中的2B铅笔在纸上乱画，凌乱的线条掩埋了她笔下所有的造型，入职几天的时间了，她的电脑仍旧空空如也，废纸篓里的揉成团的素描纸则越堆越多。
刚上班的头两天，办公室的同事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是第三天有一个出差回来的同事进门时和她对撞了一下，那同事停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之后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新来的？”
林思然点点头。
“正好，”那个同事将手里的文件塞到了林思然的手中，“复印八份，一会开会的时候用。”
“什么？”
“不是要我再说一遍吧？”同事瞪大了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整个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感到有些尴尬，可没一个人替林思然说话。
“那个……”赵蕊环顾四周，犹犹豫豫地说：“她不是TA。”
“怎么可能？”同事的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她不就是过去在对面加油站加油的服务员吗？不是TA是什么？保洁？”
整个办公室哄堂大笑。
赵蕊也面色一僵，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林思然，林思然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复印机的一旁，将那份文件拆开，按下了8之后靠在复印机旁等待里面的内容复印好。先前的同事不依不饶，走到林思然的面前问她：“你不会是新来的设计师吧？”
“是。”
“别逗了，”同事拍着林思然的肩膀，“我记得你辞职有一阵了，有一次去还听到几个小姑娘说他们的同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加油站干着服务员、却一天想着嫁入豪门，后来听说是因为骚扰到了有钱的车主，才被加油站辞退的，说的是你吧？”
整个办公室发出了窸窸窣窣地讨论声。
“小林，”另外一个同事忽然抬起手招呼着林思然，“帮我加一杯咖啡，不要糖啊！”
“还有我的，我要糖、double！”
办公室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小林”、“林思然”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同事的口中，她只能周旋于同事之中，抽空的时候坐回去偶尔地画上两笔。每天晚上为了能把白天灵光一闪的画面记下来，她总是要忙到夜里十一二点，到大厦地保安第N次敦促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的从这里离开。
第二天早晨到办公室，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没过去一周，林思然被叫去给会议室送资料，途中撞见了谢景城，看着她抱着一摞文件、大汗淋漓的狼狈样儿，他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腾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
“送……送会议资料！”
“我是问为什么你在送资料？你的作品完成了？”
林思然看着谢景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给你发的工资，是让你跑来这里做个TA的！不要以为你来这里，能镀一层金就走！”
“我知道了。”林思然板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绕开谢景城朝会议室走。
等再回来，林思然的桌子上就放慢了杯子，“黑咖啡”、“加糖”、“加奶”……无数的要求朝她汹涌而来，她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感到力不从心。
“林思然，”赵蕊在她的对面叫她。
林思然看过去。
“别管他们！”
林思然摇了摇头。
“这又不是你分内的工作。”
“就当我是一个会设计的TA吧！”林思然笑了笑，站起身拿过赵蕊的杯子问她：“想喝什么？柠檬茶？黑茶？还是拿铁？”
“不用了。”赵蕊想要从林思然的手里拿回杯子。
“招聘了一个会设计的TA，总比招聘了一个服务员做设计好啊！”
赵蕊皱着眉头，听不懂林思然在说什么？林思然已经将她的杯子抢了去，帮她冲了一杯又香甜又丝滑的摩卡放在了她的桌子上，不管这个办公室对她质疑的声音有多么难听、对她又多么的苛刻，她都只能坚持下去，不然就是用人者的失误，这会让原本就已经内忧外患的嘉言更不堪一击的。
门外的谢景城此时此刻，或许能明白当时孙繁不然他来找林思然的原因了。这个姑娘就像是个坚强的陀螺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永不停歇，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她或许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也能在这里立住脚吧？
……
赵蕊从卫生间出来，徐雅静就在她身后，两人站在洗手台的前面，徐雅静拿出口红给自己补了个妆，赵蕊则走到擦手纸那里抽出一张纸将手擦干净正要转身出去。
“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可以吧。”赵蕊停了下来，决定等一等徐雅静，一起回办公室，她正好想和徐雅静说一说林思然的事情。
“是吗？”徐雅静的反问有些嘲讽的意思，“我看你这两天也是不停地画了删、删了画，不像是还可以的状态。”
“只是对作品不是太满意，”赵蕊没有否认，她从一家大的钻石公司辞了职，又拒绝了唐珈伸过来的橄榄枝，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利用嘉言的环境能画出能叫响的设计来，如果还是停留在过去的水平上，她不会甘心的。
“哪个方面？”
“就是好像不管怎么画，都跳不出‘时光’的思维模式了。”
“说真的，我不太明白你怎么会想到要用碧玺的？”
“不合适吗？”赵蕊开始不确定了。
“也不尽然，仁者见仁。但是中国有句话说，月中则移、月满则亏，有的人能用饱和的色彩画出灿烂的设计，但是你的设计风格，柔中有精，细节给人惊喜，那么碧玺的糖果色彩不就会喧宾夺主了？既然不擅长又何必要坚持？换一种材料不是更好，带有虹彩的宝石，既细腻，又满足色彩的主题？是‘时光’的延续，又完全不同于时光。”
“虹彩！”赵蕊重复了这两个字，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欧泊，她很快的理解了徐雅静的用意，如果是设计欧泊的样式，就能完全跳出先前的惯性思维了，“我懂了！谢谢徐姐。”
“没事儿，作为你们的leader，我希望能看见你们每个人最好的状态！”徐雅静一脸和善的笑意，在这一刻拉进了她和赵蕊之间的距离，赵蕊问她：“林思然的事情，徐姐要不要和大家说一说？”
“林思然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可现在……”
徐雅静打断了赵蕊，“你还轮不上为她的事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