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挽留
孟蝉出院后像没事人一样去公司上班，她还是像往日一样早早地去了公司，但又不同往日，没有第一时间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先打开电脑忙活了好一会儿，又将写好的文字打印出来。
除了行为，孟蝉的表情也比平时多了一丝淡然。这异于往日的淡然里甚至还能看出一丝落寞。
进来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裴希文站在窗子边看了一眼孟蝉，想了想走到孟蝉的桌子跟前，敲了一下桌子。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事了。”
“那就好。”
裴希文说完转身走，孟蝉拿起刚打印好的东西跟在他后面。
裴希文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孟蝉和她手上的资料。
“要我签字？”
“嗯，我的辞职报告，还请裴总批准。”
孟蝉说着将辞职报告递给裴希文。
“辞职？”
听到这两个字，裴希文一脸诧异。孟蝉在她晕倒的第二天提出辞职，他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担心地问：“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
孟蝉摇摇头：“不是。”
“你不会是怀，怀孕了吧？”
裴希文也听说过不少女人妊娠反应很大，情绪起伏不定，会在怀孕初期想辞职。
孟蝉不知道裴希文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不是，我还没结婚，目前也没打算要孩子。”
“那你为什么想辞职？”
裴希文想不通也不能理解。
“纯属个人原因，还请裴总能尽快批准。”
孟蝉说完转身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裴希文依旧不相信孟蝉就这么说了个莫须有的原因来辞职，不管前面两个的哪一个他都觉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孟蝉回到座位上喝了口咖啡，起身走向雷鸣的办公室。
她刚走到门口，还没开口。
雷鸣瓮声瓮气地说：“进来吧。”
孟蝉径直走进去，雷鸣抬头注视着孟蝉的面庞。
“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关心，没事了。”
孟蝉说完轻轻地弯了弯腰。
“那就好。”
“前天给您添麻烦了。”
“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过度透支自己的健康，年轻人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
孟蝉点点头，添了一下嘴唇说：“顾问，我要辞职了。下次您过来上班的时候，我，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雷鸣也没想到孟蝉会突然说辞职，他愕然地看着孟蝉问：“怎么突然想辞职了？”
“有些累了，想换个环境。”
不知道为什么，孟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咙竟然有点梗。
“那想好了吗？”
孟蝉点点头。
“想好了就好。”
雷鸣说完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孟蝉也不再多说，抬步回自己的座位。
裴希文看着孟蝉的辞职书，短短几行字。没有一句牢骚，没有一句不满。但看的人心里并不舒服，比那天晚上封住自己的领口破口大骂还叫他还不畅快。
他烦躁的用手指头敲着桌面，谁知越敲越烦躁。
这时，雷鸣敲门进来。
这是雷鸣来上班后第一次进他的办公室，这个老头不知道把自己当成什么角色，感觉瞧不上任何人，又无视着所有人。裴希文索性也一样视他如空气。
裴希文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孟蝉的辞职书放到一沓资料下面。
谁知他还没放好，雷鸣声音低沉的问：“是孟蝉的辞职书吧？”
裴希文以为老头儿看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正想说不是。老头儿却开口了。
“她刚跟我说她要辞职了。”
裴希文尴尬地点点头，索性将辞职书从资料下面拿出来。
“裴总你怎么看？孟蝉说她要辞职。”
不知道老头儿何意，裴希文想了一下回答说：“虽然有些可惜，但这也是人家的自由。我尊重她的选择。”
老头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走了又停下来回头说：“这人老了，走几步路就把正事给忘记了。您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裴希文以为老头儿是约他吃饭，但他并不想跟老头儿一起吃饭。脑子里正在想拒绝的理由。
“今晚有个酒会，是日企商工会举办的，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咱们一起去参加吧。”
尽管这是老头儿第一次邀请他，但裴希文对这些并没什么兴趣，他更不觉得跟这些人吃顿饭就能让自己增长什么见识。
见裴希文还在犹豫，老头儿继续补充道：“除了有腕表行业，还有其他行业，多认识一些行业精英没什么坏处，最关键的是还有很多美女。”
这话出自雷鸣，裴希文不禁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眼前这六十多岁，瘦瘦弱弱的老头儿。
但他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想想老头儿的合约也就只剩下三个月。
“行吧，下班我开车咱们一起去。”
裴希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日企商工会举办的红酒会在深圳“世界之窗”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裴希文对这些酒会什么的并没有多少好感，对美女也并不感冒。此时他只想一心一意地扑在设计上，做出点成绩给总部及公司人看，最主要的是给他父亲看，他在哪里都是拔尖的，根本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关心。
尽管雷鸣热心的给他介绍各种“总”，这个那个“负责人”给他认识，看到这些人，裴希文想起自己的父亲，这些人总喜欢西装革履的高谈阔论，其实不过是一群才能只显露在饭桌上的酒囊饭袋罢了。
裴希文不禁生出厌恶之感，他端着红酒正准备一饮而尽，这时走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士，穿着酒红色的礼服，深深的V字领，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
“裴先生你好，我是万源电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我叫朱玲。”
女人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裴希文客气地伸手回应。
“裴总，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来，我陪你喝。”
朱玲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到裴希文旁边，裴希文从桌子上拿起酒瓶，准备给朱玲倒，他还没
坐正，朱玲像个蛇一样紧靠在他身上。她丰满白皙的乳房紧紧地贴在他的胳膊上，裴希文怔住一动不敢动。
“这里人太多了，要不要去个清净点的地方?”
朱玲将脸蹭到裴希文的耳边，轻轻耳语。温热的呼吸让裴希文只觉得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裴希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餐桌上的一盘烤鸡恰好进入他的视线。
“这么多好吃的都还没吃呢。”
裴希文说着拿起叉子叉起不远处的鸡块狼吞虎咽起来。
朱玲惊愕地看着裴希文，眨巴了几下大眼睛，裴希文的吃相跟他的打扮以及这里的环境实在是格格不入。
裴希文吃完鸡块又看向旁边的甜品。
“朱小姐要不要吃点？”
裴希文说完故意凑到朱玲跟前，低语道：“朱小姐，听说今天的甜品请的是有名的师傅现做的，反正都是免费，不吃白不吃，你说是不是？”
朱玲拒绝地摇摇头，眼前的小伙子完全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说不定就是个蹭吃蹭喝装大头的司机。
她看了眼正醉心于甜品的裴希文，近乎小跑似的去了洗手间。
裴希文端着满满一盘子的点心找了个角落坐下。雷鸣拿着酒杯在宴会厅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裴希文，最后还是在服务员的提醒下才看到。他端起酒杯走向裴希文。
“今天的甜品真不错！”
裴希文边吃边说。
“原来裴总喜欢吃甜食啊。”
雷鸣说完在裴希文的旁边坐下。
裴希文停住不再吃，将盘子推向一旁。
“顾问，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雷鸣自顾自的又喝了口酒，他消瘦的脸颊有点泛红，昏暗的眼珠子机械的转着。
“裴总，孟蝉那天晕倒其实跟我有关。”
“跟你有关？”
裴希文狐疑地看着雷鸣，他想起老头儿下午说美女时的神情，原来这老头儿是个色狼，裴希文顿觉一阵反胃。
“那天早上我叫她给我调查一些东西，估计是累到了。我也是从照片上发现拍摄时间是在午休时间，估计那天她忙的没顾上吃饭。”
裴希文瞬间明白了雷鸣说这些的意思。
“所以你对她有些愧疚，不想她辞职？”
雷鸣搔搔头，想更正裴希文的说法。
“要是这样的话，你自己找她说，岂不更好些。”
雷鸣摇摇头，“我想说的不只是这个，裴总觉得孟蝉这个人怎么样？”
裴希文想了一下，他来这里一个多月。跟孟蝉也就是工作上的来往，其他的并不太清楚。
“孟蝉算是一个工作认真，有主见的人吧。”
裴希文一脸认真地回答。
“那你觉得她是一个好助理吗？”
雷鸣这么问，裴希文不觉陷入沉思。几个画面闪入他的脑海里。先是欢迎会上孟蝉醉酒质问他这个总经理的来历，其次她在办公室义正言辞的质疑公司设计师能力，后来还在车上跟他雄辩管理能力。
“她算是个好助理，不过是吉村宏人的，不是我的。”
雷鸣点点头：“我认识孟蝉有几年了，我虽然不是长期坐班在这儿。但是人嘛，几件事就能了解一个人的做事态度。吉村总经理非常赏识她，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不卑不亢，很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不会因为你是上司就对你谄媚附和，也不会因为你是普通员工就对你趾高气昂。”
裴希文点头赞同，同是总经理助理，孟蝉在这一点跟刚才的朱玲就迥然不同。
“她对你有质疑，主要她还不知道吉村宏人突然消失的真相。再加上是她提议挖你过来的。裴总，要是换位思考一下，兴许你会理解她的苦衷。”
裴希文微皱眉头，雷鸣喝了口酒继续说：“我听过一句话，说打败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毫无意义跟不停止的夸奖，让他飘飘然，从而狼狈摔倒。”
“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希文面露不悦。
“让人进步的不是那些让我们心花怒放的好话，逆耳的忠言才有利于我们保持清醒。孟蝉虽然不擅长说好话，但她也不会胡说乱说，她基本上都是实话实说。这也是一个负责任的助理的职责所在。”
裴希文瞬间领会了，原来雷鸣这是在替孟蝉讨伐他了。
“这么说是我裴希文不是一个好上司？听不进去她的逆耳忠言了？是不是雷顾问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去参加总部下个月的发表大会？”
雷鸣摆摆手：“设计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也无意去干涉。我只是就孟蝉发表一点我的看法。”
听到这里，裴希文算是彻底清楚了雷鸣的立场。
“总部的发表大会谁都别想阻止我，也没有谁能阻止得了我。至于孟蝉辞职的事情，那是她自己提的，没人威胁她，也没人撵她。”
“刚才的话就当是我的酒话，我跟广州分公司的合约也快到期了。马上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雷鸣也突然泛起了他的倔脾气。
“你要真的有意挽留孟蝉，自己去跟她说吧。”
裴希文说完起身拿起包往外走。
除了行为，孟蝉的表情也比平时多了一丝淡然。这异于往日的淡然里甚至还能看出一丝落寞。
进来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裴希文站在窗子边看了一眼孟蝉，想了想走到孟蝉的桌子跟前，敲了一下桌子。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事了。”
“那就好。”
裴希文说完转身走，孟蝉拿起刚打印好的东西跟在他后面。
裴希文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孟蝉和她手上的资料。
“要我签字？”
“嗯，我的辞职报告，还请裴总批准。”
孟蝉说着将辞职报告递给裴希文。
“辞职？”
听到这两个字，裴希文一脸诧异。孟蝉在她晕倒的第二天提出辞职，他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担心地问：“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
孟蝉摇摇头：“不是。”
“你不会是怀，怀孕了吧？”
裴希文也听说过不少女人妊娠反应很大，情绪起伏不定，会在怀孕初期想辞职。
孟蝉不知道裴希文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不是，我还没结婚，目前也没打算要孩子。”
“那你为什么想辞职？”
裴希文想不通也不能理解。
“纯属个人原因，还请裴总能尽快批准。”
孟蝉说完转身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裴希文依旧不相信孟蝉就这么说了个莫须有的原因来辞职，不管前面两个的哪一个他都觉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孟蝉回到座位上喝了口咖啡，起身走向雷鸣的办公室。
她刚走到门口，还没开口。
雷鸣瓮声瓮气地说：“进来吧。”
孟蝉径直走进去，雷鸣抬头注视着孟蝉的面庞。
“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关心，没事了。”
孟蝉说完轻轻地弯了弯腰。
“那就好。”
“前天给您添麻烦了。”
“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过度透支自己的健康，年轻人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
孟蝉点点头，添了一下嘴唇说：“顾问，我要辞职了。下次您过来上班的时候，我，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雷鸣也没想到孟蝉会突然说辞职，他愕然地看着孟蝉问：“怎么突然想辞职了？”
“有些累了，想换个环境。”
不知道为什么，孟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咙竟然有点梗。
“那想好了吗？”
孟蝉点点头。
“想好了就好。”
雷鸣说完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孟蝉也不再多说，抬步回自己的座位。
裴希文看着孟蝉的辞职书，短短几行字。没有一句牢骚，没有一句不满。但看的人心里并不舒服，比那天晚上封住自己的领口破口大骂还叫他还不畅快。
他烦躁的用手指头敲着桌面，谁知越敲越烦躁。
这时，雷鸣敲门进来。
这是雷鸣来上班后第一次进他的办公室，这个老头不知道把自己当成什么角色，感觉瞧不上任何人，又无视着所有人。裴希文索性也一样视他如空气。
裴希文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孟蝉的辞职书放到一沓资料下面。
谁知他还没放好，雷鸣声音低沉的问：“是孟蝉的辞职书吧？”
裴希文以为老头儿看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正想说不是。老头儿却开口了。
“她刚跟我说她要辞职了。”
裴希文尴尬地点点头，索性将辞职书从资料下面拿出来。
“裴总你怎么看？孟蝉说她要辞职。”
不知道老头儿何意，裴希文想了一下回答说：“虽然有些可惜，但这也是人家的自由。我尊重她的选择。”
老头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走了又停下来回头说：“这人老了，走几步路就把正事给忘记了。您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裴希文以为老头儿是约他吃饭，但他并不想跟老头儿一起吃饭。脑子里正在想拒绝的理由。
“今晚有个酒会，是日企商工会举办的，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咱们一起去参加吧。”
尽管这是老头儿第一次邀请他，但裴希文对这些并没什么兴趣，他更不觉得跟这些人吃顿饭就能让自己增长什么见识。
见裴希文还在犹豫，老头儿继续补充道：“除了有腕表行业，还有其他行业，多认识一些行业精英没什么坏处，最关键的是还有很多美女。”
这话出自雷鸣，裴希文不禁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眼前这六十多岁，瘦瘦弱弱的老头儿。
但他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想想老头儿的合约也就只剩下三个月。
“行吧，下班我开车咱们一起去。”
裴希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日企商工会举办的红酒会在深圳“世界之窗”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裴希文对这些酒会什么的并没有多少好感，对美女也并不感冒。此时他只想一心一意地扑在设计上，做出点成绩给总部及公司人看，最主要的是给他父亲看，他在哪里都是拔尖的，根本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关心。
尽管雷鸣热心的给他介绍各种“总”，这个那个“负责人”给他认识，看到这些人，裴希文想起自己的父亲，这些人总喜欢西装革履的高谈阔论，其实不过是一群才能只显露在饭桌上的酒囊饭袋罢了。
裴希文不禁生出厌恶之感，他端着红酒正准备一饮而尽，这时走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士，穿着酒红色的礼服，深深的V字领，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
“裴先生你好，我是万源电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我叫朱玲。”
女人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裴希文客气地伸手回应。
“裴总，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来，我陪你喝。”
朱玲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到裴希文旁边，裴希文从桌子上拿起酒瓶，准备给朱玲倒，他还没
坐正，朱玲像个蛇一样紧靠在他身上。她丰满白皙的乳房紧紧地贴在他的胳膊上，裴希文怔住一动不敢动。
“这里人太多了，要不要去个清净点的地方?”
朱玲将脸蹭到裴希文的耳边，轻轻耳语。温热的呼吸让裴希文只觉得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裴希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餐桌上的一盘烤鸡恰好进入他的视线。
“这么多好吃的都还没吃呢。”
裴希文说着拿起叉子叉起不远处的鸡块狼吞虎咽起来。
朱玲惊愕地看着裴希文，眨巴了几下大眼睛，裴希文的吃相跟他的打扮以及这里的环境实在是格格不入。
裴希文吃完鸡块又看向旁边的甜品。
“朱小姐要不要吃点？”
裴希文说完故意凑到朱玲跟前，低语道：“朱小姐，听说今天的甜品请的是有名的师傅现做的，反正都是免费，不吃白不吃，你说是不是？”
朱玲拒绝地摇摇头，眼前的小伙子完全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说不定就是个蹭吃蹭喝装大头的司机。
她看了眼正醉心于甜品的裴希文，近乎小跑似的去了洗手间。
裴希文端着满满一盘子的点心找了个角落坐下。雷鸣拿着酒杯在宴会厅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裴希文，最后还是在服务员的提醒下才看到。他端起酒杯走向裴希文。
“今天的甜品真不错！”
裴希文边吃边说。
“原来裴总喜欢吃甜食啊。”
雷鸣说完在裴希文的旁边坐下。
裴希文停住不再吃，将盘子推向一旁。
“顾问，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雷鸣自顾自的又喝了口酒，他消瘦的脸颊有点泛红，昏暗的眼珠子机械的转着。
“裴总，孟蝉那天晕倒其实跟我有关。”
“跟你有关？”
裴希文狐疑地看着雷鸣，他想起老头儿下午说美女时的神情，原来这老头儿是个色狼，裴希文顿觉一阵反胃。
“那天早上我叫她给我调查一些东西，估计是累到了。我也是从照片上发现拍摄时间是在午休时间，估计那天她忙的没顾上吃饭。”
裴希文瞬间明白了雷鸣说这些的意思。
“所以你对她有些愧疚，不想她辞职？”
雷鸣搔搔头，想更正裴希文的说法。
“要是这样的话，你自己找她说，岂不更好些。”
雷鸣摇摇头，“我想说的不只是这个，裴总觉得孟蝉这个人怎么样？”
裴希文想了一下，他来这里一个多月。跟孟蝉也就是工作上的来往，其他的并不太清楚。
“孟蝉算是一个工作认真，有主见的人吧。”
裴希文一脸认真地回答。
“那你觉得她是一个好助理吗？”
雷鸣这么问，裴希文不觉陷入沉思。几个画面闪入他的脑海里。先是欢迎会上孟蝉醉酒质问他这个总经理的来历，其次她在办公室义正言辞的质疑公司设计师能力，后来还在车上跟他雄辩管理能力。
“她算是个好助理，不过是吉村宏人的，不是我的。”
雷鸣点点头：“我认识孟蝉有几年了，我虽然不是长期坐班在这儿。但是人嘛，几件事就能了解一个人的做事态度。吉村总经理非常赏识她，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不卑不亢，很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不会因为你是上司就对你谄媚附和，也不会因为你是普通员工就对你趾高气昂。”
裴希文点头赞同，同是总经理助理，孟蝉在这一点跟刚才的朱玲就迥然不同。
“她对你有质疑，主要她还不知道吉村宏人突然消失的真相。再加上是她提议挖你过来的。裴总，要是换位思考一下，兴许你会理解她的苦衷。”
裴希文微皱眉头，雷鸣喝了口酒继续说：“我听过一句话，说打败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毫无意义跟不停止的夸奖，让他飘飘然，从而狼狈摔倒。”
“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希文面露不悦。
“让人进步的不是那些让我们心花怒放的好话，逆耳的忠言才有利于我们保持清醒。孟蝉虽然不擅长说好话，但她也不会胡说乱说，她基本上都是实话实说。这也是一个负责任的助理的职责所在。”
裴希文瞬间领会了，原来雷鸣这是在替孟蝉讨伐他了。
“这么说是我裴希文不是一个好上司？听不进去她的逆耳忠言了？是不是雷顾问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去参加总部下个月的发表大会？”
雷鸣摆摆手：“设计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也无意去干涉。我只是就孟蝉发表一点我的看法。”
听到这里，裴希文算是彻底清楚了雷鸣的立场。
“总部的发表大会谁都别想阻止我，也没有谁能阻止得了我。至于孟蝉辞职的事情，那是她自己提的，没人威胁她，也没人撵她。”
“刚才的话就当是我的酒话，我跟广州分公司的合约也快到期了。马上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雷鸣也突然泛起了他的倔脾气。
“你要真的有意挽留孟蝉，自己去跟她说吧。”
裴希文说完起身拿起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