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古城。一个在五月的天气里还会下雪的地方。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场又一场梨花白。天和地都是雪白的，映着兜头兜脑笼过来的无垠的月光。

    陈一舟踩着张司泊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她的脸上红扑扑的，不过，一半是冻的，一半，大概是被气的。

    “你怎么把卡里的钱全花光了，也不给我吱一声？”

    张司泊问：“为什么是‘吱’一声，而不是别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陈一舟没好气，自言自语地道：“早知道，我们就好好计划了再出行了。”

    “还是不高兴吗？”

    “嗯。有点。”陈一舟看着他懊恼的模样，换了说辞，“总之，以后还是和我提前说一下比较好吧。”

    “好。”

    “现在，为了表示张司泊真诚的歉意，你得给我表白，说得好，我就原谅你，说得不好的话，那我就下次再原谅你。”陈一舟说。

    张司泊听到这话，略一停顿，便开口道：“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第三种绝色？”陈一舟笑得眉眼弯弯，抓着张司泊的肩膀就一口亲在他脸上，“果然，看了这么多情诗，还是余光中诗人的这一首诗歌写的最好了，光是想象一下画面，都叫人心醉不已。”

    “你知道这首诗？”

    “当然了。所以，刚刚亲你，可不是因为你说了别人说的好听情话感动，而是因为你为了我才好好看书学习怎么说情话的原因，知道吗？不管怎样，我还是更喜欢你自己说的。这样，我问你答怎么样？”

    他习惯性地点头。

    “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饭菜？”

    “和你吃的。”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陈一舟想，这话和我想的“是你做的饭菜”答案出入不大，算他过关。

    “那你觉得最好听的声音是什么？”

    “……”

    张司泊沉默不语，好一会儿，他们之间只有安静的空气在交织，流淌。陈一舟见状，作势就要转身，他忽然长手一伸，将她紧紧捞在怀里，心贴着心。

    他将唇凑到她耳边说：“最好听的，是我们同步的心跳。”

    陈一舟小鹿乱撞，面红耳赤地转过身，然后，伸手捂着他的眼睛，踮起脚尖，朝着面前这个纯净好看的少年凑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