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偶遇
第八章 偶遇
叶朝旭的动作定格，触电似的弹坐起来，冲到夏璎身后。
他的身上有股忙碌后的汗味儿，是因为找她啊，所以，即使再厌恶，也要忍耐最后几分钟。
“你说什么？”叶朝旭几乎气急败坏，“夏璎，你说什么？”
三年。
这是夏璎第一次提分手。
她有勇气自杀，却没想过对叶朝旭说“分手”两个字。
现在，这样轻易地滑过唇边。
大概是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叶朝旭在房间里像无头苍蝇似的打转。
夏璎被他转的头疼。
叶朝旭咬牙，坚定说：“我不同意分手！夏璎，三年了！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夏总和冯——”
“叶朝旭！你是不是只有能耐拿他们来压我？”夏璎像被点燃的炸弹，火光四溅，“我受够了！你听到了吗？”
她夺门而走，到了门口，叶朝旭将她拽回，深吸一口气：“夏璎！你还有伤！我们都冷静一点！”
他的手劲大，落在夏璎皮肤上直疼。
“你放开！”
夏璎挣，叶朝旭掐的更深，焦急占据了他的头脑：“你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自从第一天晚上你就不对劲！如果是因为……我已经道过歉了，是我错，我以后绝不再犯，还不行？”
他没有得到夏璎的回应，只见她盯着手臂上的红印，紧紧皱着眉，那里有两道陈旧的疤痕，很短，却极深、像一双狰狞到发红的眼瞳，才回过神。
夏璎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冷，叶朝旭意识到动作粗鲁，连忙缩回手。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
夏璎向下使劲扯了扯T恤袖子，将领子都扯变了形，勉强盖上疤痕。
沉默许久，她说：“叶朝旭……你没有错，你怎么会错呢？你作为我的男朋友对我有性方面的要求，是正常的。是我错，我不正常。你真的考虑好了？要与我这样一个不正常的女人生活一辈子？”
“胡说什么呢？你哪里不正常？”
叶朝旭试图缓和气氛，刚一抬手，要抚摸她的脸，她毫不犹豫地躲开。
叶朝旭哑口无言。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几分钟，叶朝旭先败下阵来，回到柜子边收拾行李箱。
期间，再没有半点交流。
夏璎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叶朝旭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手里提一个鞋盒，对夏璎说：“你的胃不好，不论多忙，要按时吃饭。”
夏璎不发一语，走进卫生间。
“咚！”
房间门被从外面关上，夏璎搓搓手臂，扳开水阀。
冷水冲刷着身体，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夏璎到了研究实验室，被一群男人围起来关心。
她堆起抱歉的笑容，讲述编好的故事，大家当一场惊心动魄的插曲来听，其中一个人为了应景，说了个矿上的恐怖传言，意思想吓唬一下她别乱跑，被董老头听见，把他们都哄散。
“不用干活啊？去干活去干活！”
夏璎从不怕鬼故事，她怕做鬼的人。鬼，你见了就知它是鬼，人，却是看不出的。
她纠结措辞，如何向老头道歉，董老头摇了摇手，示意她上楼。
夏璎跟在后面，忐忑至极。
老人晶亮的眼里，她的谎言和掩饰似乎无所遁形。
董老头站在昨天他们聊天时的那扇窗子边，外面的景色从夕阳变成了朝阳。同样美艳而纯粹，绝无仅有。
“你呀，回国吧。”老头说。
夏璎心底一空，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董老头长长叹了口气，夏璎第一次见这位总是红光满面的老人露出无奈的神情，他看着她，目光悠远起来，说：“我和你爸爸也算共事一场，以前我在矿院工作时，被派到矿上的选厂，一待就是六年，那时你爸也在矿上，负责管理我的实验室。他那会儿还没结婚，小年轻里像你爸那样做事认真严谨的不多，也挺讲义气，总想着帮我挡酒，其实啊，我乐不得多喝几杯呢……转眼，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夏璎惭愧的低头。原来董老头和父亲还有段渊源。她竟一无所知。
“我这辈子吧，没有孩子，但和年轻人挺亲近的，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夏璎，你啊……你要学会放过自己。”老头的视线移到她的身上，“这次，还好你是被人救了！我老头子不担心试验进度，不担心这个破矿山要负什么责，这都是别人的！我担心你！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我不忍心看你放弃自己啊！”
秘密见光，夏璎情绪复杂，又是恐惧、羞耻，又是一阵阵的心悸。
昨晚的事只有她和乐正劭在场，董老头是从哪里知道的？——
之后一个星期，夏璎没再下过矿坑，最多晚饭过后，坐在二楼后面的石阶上看夕阳。
她的父母打电话过来，也没再因为她和叶朝旭的争吵指责过她，大概是叶朝旭被她吓到，在权衡利弊后，才有所收敛，对父母说了软话。
夏璎白天忙着盯实验进度和写报告，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乐正劭成了她最常想起的人，她甚至跃跃欲试从付大姐那里打听，可付大姐一直有意无意躲她。
不用说，付大姐一定是因为“交易”曾经被她撞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则避。
第一个试验周期预计为十天，随着最后一天的到来，夏璎头脑发胀。
金属的浮选效果和之前研究实验室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意味着，她这个“专家”的到来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她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质疑。
包括矿山和叶朝旭所在的国内销售公司。
那天叶朝旭没有到场，来的是另一位年长的，叶朝旭的领导，姓严，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会上气氛凝重，夏璎不是第一次被外派做项目交流，面对不懂行的严经理和矿山的管理人员对她的质疑，她自我认为表现还算淡定。董老头却是真淡定，优哉游哉地喝茶水，自顾自地看报告，带着夏璎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来。
会后。三方代表：严经理，肖总和董所长，夏璎留下来。
从叶朝旭那里听到过，严经理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而肖总代表矿山，他在时，严经理还算收敛，等人一走，就绷不住了。
“董老师，夏老师，你们是专业人士，不能十天一点收获没有啊！我们的产品肯定是没问题的，小样寄回厂里做实验，结果都正常，怎么到了矿上就效果这么差呢？你们可能不了解，佤邦矿山要了我们多少量的药品，整天堆在这不投用，等雨季来了，药品性状一改变，效果更差！到时候要是真返厂，对我们的损失有多大！你说我们能不急嘛？！”
董所长点头表示可以理解，眼皮没抬：“如果急，别浪费吐沫星子了，我们要开始下一轮的试验。”
一句话给严经理怼的没话说，严经理拿老头子没办法，转头埋怨地看向夏璎，就差脱口而出：找你来有什么用！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夏璎不知在跟谁较劲，连续三天，反复修改试验设计，废寝忘食。
小钱上山探望过她一次，她在电脑前打报告，顾不得跟他说话，下午叶朝旭打电话来问她吃过饭没有，他正拎着鱼汤站在实验室门外。
夏璎飞速运转的脑袋一滞。
“我还在忙。”
“你是不想见我。”
“……”夏璎说，“叶朝旭，我想回国了。我本来也不是自愿来的。”
叶朝旭说：“我知道。你肯过来，我已经很高兴。试验结果的事我听说了，你压力别太大，注意身体。汤我放在门口，付大姐给开的小灶，很新鲜。”
夏璎没接话。
大概十分钟过去，夏璎用拇指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减轻头痛。
又困又累，却不想休息。
或是，神经崩的太紧，她睡也睡不消停。
关掉电脑，推开实验室门时，天空阴沉，黑压压的云朵下，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
雨季要来了吗……——
夏璎冒着雨下山，雨虽不大，还是打湿了头发和脖颈。
鱼汤装在保温杯里，温热鲜香，出于某种固执，她终究将鱼汤放在了一遍，烧了壶热水，咕嘟嘟地喝下，胃里终于暖和一些。
才半个多小时，雨过天晴，太阳冒出头，凉爽转瞬即逝。
矿上的铃声响起来，工人放班时间比实验室晚了一个半小时，陆陆续续有工人下了山。
夏璎很少这个时间在宿舍，没想到，只是倚着窗前，便可看见分岔路口的人来人往。
大多数工人腰间包着小片的浴巾，去另一侧仓库边的浴池洗澡，极少数衣着整齐，转向办公楼这边。
没来由的厌恶，她将鬓角的长发掖向耳后，正打算回到电脑旁，一转眸，几个身影落进眼瞳，夏璎挺直了脊背，发根发麻。
三分钟后，夏璎拎着一个纸袋下楼。
思考再三，她决定佯装偶遇，眼神笔直，步履坦荡，路过院落大门前，朝离开矿山的方向走去。
他们是又要下山去“找乐子”？
男人的思想很简单，从不怀疑女人用的心机，钟强第一个发现夏璎，兴奋地在她身后大叫了一声：“夏姐！”
夏璎应声回头，目光先放在小跑过来的钟强，再到他身后笑眯眯的张大全和尤塌，最后的最后，才是乐正劭。
其他三人都是工作服，只有他，还是那身破裤子、破衣服、破皮带……
叶朝旭的动作定格，触电似的弹坐起来，冲到夏璎身后。
他的身上有股忙碌后的汗味儿，是因为找她啊，所以，即使再厌恶，也要忍耐最后几分钟。
“你说什么？”叶朝旭几乎气急败坏，“夏璎，你说什么？”
三年。
这是夏璎第一次提分手。
她有勇气自杀，却没想过对叶朝旭说“分手”两个字。
现在，这样轻易地滑过唇边。
大概是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叶朝旭在房间里像无头苍蝇似的打转。
夏璎被他转的头疼。
叶朝旭咬牙，坚定说：“我不同意分手！夏璎，三年了！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夏总和冯——”
“叶朝旭！你是不是只有能耐拿他们来压我？”夏璎像被点燃的炸弹，火光四溅，“我受够了！你听到了吗？”
她夺门而走，到了门口，叶朝旭将她拽回，深吸一口气：“夏璎！你还有伤！我们都冷静一点！”
他的手劲大，落在夏璎皮肤上直疼。
“你放开！”
夏璎挣，叶朝旭掐的更深，焦急占据了他的头脑：“你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自从第一天晚上你就不对劲！如果是因为……我已经道过歉了，是我错，我以后绝不再犯，还不行？”
他没有得到夏璎的回应，只见她盯着手臂上的红印，紧紧皱着眉，那里有两道陈旧的疤痕，很短，却极深、像一双狰狞到发红的眼瞳，才回过神。
夏璎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冷，叶朝旭意识到动作粗鲁，连忙缩回手。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
夏璎向下使劲扯了扯T恤袖子，将领子都扯变了形，勉强盖上疤痕。
沉默许久，她说：“叶朝旭……你没有错，你怎么会错呢？你作为我的男朋友对我有性方面的要求，是正常的。是我错，我不正常。你真的考虑好了？要与我这样一个不正常的女人生活一辈子？”
“胡说什么呢？你哪里不正常？”
叶朝旭试图缓和气氛，刚一抬手，要抚摸她的脸，她毫不犹豫地躲开。
叶朝旭哑口无言。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几分钟，叶朝旭先败下阵来，回到柜子边收拾行李箱。
期间，再没有半点交流。
夏璎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叶朝旭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手里提一个鞋盒，对夏璎说：“你的胃不好，不论多忙，要按时吃饭。”
夏璎不发一语，走进卫生间。
“咚！”
房间门被从外面关上，夏璎搓搓手臂，扳开水阀。
冷水冲刷着身体，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夏璎到了研究实验室，被一群男人围起来关心。
她堆起抱歉的笑容，讲述编好的故事，大家当一场惊心动魄的插曲来听，其中一个人为了应景，说了个矿上的恐怖传言，意思想吓唬一下她别乱跑，被董老头听见，把他们都哄散。
“不用干活啊？去干活去干活！”
夏璎从不怕鬼故事，她怕做鬼的人。鬼，你见了就知它是鬼，人，却是看不出的。
她纠结措辞，如何向老头道歉，董老头摇了摇手，示意她上楼。
夏璎跟在后面，忐忑至极。
老人晶亮的眼里，她的谎言和掩饰似乎无所遁形。
董老头站在昨天他们聊天时的那扇窗子边，外面的景色从夕阳变成了朝阳。同样美艳而纯粹，绝无仅有。
“你呀，回国吧。”老头说。
夏璎心底一空，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董老头长长叹了口气，夏璎第一次见这位总是红光满面的老人露出无奈的神情，他看着她，目光悠远起来，说：“我和你爸爸也算共事一场，以前我在矿院工作时，被派到矿上的选厂，一待就是六年，那时你爸也在矿上，负责管理我的实验室。他那会儿还没结婚，小年轻里像你爸那样做事认真严谨的不多，也挺讲义气，总想着帮我挡酒，其实啊，我乐不得多喝几杯呢……转眼，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夏璎惭愧的低头。原来董老头和父亲还有段渊源。她竟一无所知。
“我这辈子吧，没有孩子，但和年轻人挺亲近的，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夏璎，你啊……你要学会放过自己。”老头的视线移到她的身上，“这次，还好你是被人救了！我老头子不担心试验进度，不担心这个破矿山要负什么责，这都是别人的！我担心你！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我不忍心看你放弃自己啊！”
秘密见光，夏璎情绪复杂，又是恐惧、羞耻，又是一阵阵的心悸。
昨晚的事只有她和乐正劭在场，董老头是从哪里知道的？——
之后一个星期，夏璎没再下过矿坑，最多晚饭过后，坐在二楼后面的石阶上看夕阳。
她的父母打电话过来，也没再因为她和叶朝旭的争吵指责过她，大概是叶朝旭被她吓到，在权衡利弊后，才有所收敛，对父母说了软话。
夏璎白天忙着盯实验进度和写报告，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乐正劭成了她最常想起的人，她甚至跃跃欲试从付大姐那里打听，可付大姐一直有意无意躲她。
不用说，付大姐一定是因为“交易”曾经被她撞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则避。
第一个试验周期预计为十天，随着最后一天的到来，夏璎头脑发胀。
金属的浮选效果和之前研究实验室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意味着，她这个“专家”的到来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她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质疑。
包括矿山和叶朝旭所在的国内销售公司。
那天叶朝旭没有到场，来的是另一位年长的，叶朝旭的领导，姓严，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会上气氛凝重，夏璎不是第一次被外派做项目交流，面对不懂行的严经理和矿山的管理人员对她的质疑，她自我认为表现还算淡定。董老头却是真淡定，优哉游哉地喝茶水，自顾自地看报告，带着夏璎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来。
会后。三方代表：严经理，肖总和董所长，夏璎留下来。
从叶朝旭那里听到过，严经理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而肖总代表矿山，他在时，严经理还算收敛，等人一走，就绷不住了。
“董老师，夏老师，你们是专业人士，不能十天一点收获没有啊！我们的产品肯定是没问题的，小样寄回厂里做实验，结果都正常，怎么到了矿上就效果这么差呢？你们可能不了解，佤邦矿山要了我们多少量的药品，整天堆在这不投用，等雨季来了，药品性状一改变，效果更差！到时候要是真返厂，对我们的损失有多大！你说我们能不急嘛？！”
董所长点头表示可以理解，眼皮没抬：“如果急，别浪费吐沫星子了，我们要开始下一轮的试验。”
一句话给严经理怼的没话说，严经理拿老头子没办法，转头埋怨地看向夏璎，就差脱口而出：找你来有什么用！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夏璎不知在跟谁较劲，连续三天，反复修改试验设计，废寝忘食。
小钱上山探望过她一次，她在电脑前打报告，顾不得跟他说话，下午叶朝旭打电话来问她吃过饭没有，他正拎着鱼汤站在实验室门外。
夏璎飞速运转的脑袋一滞。
“我还在忙。”
“你是不想见我。”
“……”夏璎说，“叶朝旭，我想回国了。我本来也不是自愿来的。”
叶朝旭说：“我知道。你肯过来，我已经很高兴。试验结果的事我听说了，你压力别太大，注意身体。汤我放在门口，付大姐给开的小灶，很新鲜。”
夏璎没接话。
大概十分钟过去，夏璎用拇指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减轻头痛。
又困又累，却不想休息。
或是，神经崩的太紧，她睡也睡不消停。
关掉电脑，推开实验室门时，天空阴沉，黑压压的云朵下，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
雨季要来了吗……——
夏璎冒着雨下山，雨虽不大，还是打湿了头发和脖颈。
鱼汤装在保温杯里，温热鲜香，出于某种固执，她终究将鱼汤放在了一遍，烧了壶热水，咕嘟嘟地喝下，胃里终于暖和一些。
才半个多小时，雨过天晴，太阳冒出头，凉爽转瞬即逝。
矿上的铃声响起来，工人放班时间比实验室晚了一个半小时，陆陆续续有工人下了山。
夏璎很少这个时间在宿舍，没想到，只是倚着窗前，便可看见分岔路口的人来人往。
大多数工人腰间包着小片的浴巾，去另一侧仓库边的浴池洗澡，极少数衣着整齐，转向办公楼这边。
没来由的厌恶，她将鬓角的长发掖向耳后，正打算回到电脑旁，一转眸，几个身影落进眼瞳，夏璎挺直了脊背，发根发麻。
三分钟后，夏璎拎着一个纸袋下楼。
思考再三，她决定佯装偶遇，眼神笔直，步履坦荡，路过院落大门前，朝离开矿山的方向走去。
他们是又要下山去“找乐子”？
男人的思想很简单，从不怀疑女人用的心机，钟强第一个发现夏璎，兴奋地在她身后大叫了一声：“夏姐！”
夏璎应声回头，目光先放在小跑过来的钟强，再到他身后笑眯眯的张大全和尤塌，最后的最后，才是乐正劭。
其他三人都是工作服，只有他，还是那身破裤子、破衣服、破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