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迷雾散尽之后，是沉如更深的黑暗，还是窥见破晓，这点无人知晓。因为苏棠现在还身处在迷雾中，连跨出去那步的勇气都没有。
苏棠因为顾珩止的建议，确实这两天做噩梦的次数少了，她把这归为都市情绪病，压力太大造成的，至于梦里面的反而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模糊化了，刻意忽视之下也就没什么了。
“今天不开车吗？”顾珩止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问，身上穿着三叶草的运动服，前面刘海也都箍了起来，有点像她小时候看灌篮高手的感觉，不过顾珩止的颜值撑得起，一点都不违和，还衬得特别洒脱帅气。
“陈森在这附近办事，等会儿一块见客户。”苏棠回答，又听着那音乐不大对劲，少林寺？“不是，你在这里干嘛呢？”
顾珩止表情一僵，略有些无奈，“我之前说我妈不正常，七点不到就把我赶出来打拳。”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顾珩止，你再不练练，小心四肢退化，被人笑话弱鸡，将来还怎么找……咳咳，别废话，赶紧的。”陈怡打开二楼的窗户冲楼下喊。
苏棠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顾珩止这模样让她想到了他小时候，陈姐一直喜欢肌肉男，man一点，偏偏父子俩都是文弱书生型。一年暑假，陈姐就把顾珩止丢了少林寺听说认了个厉害的师傅，这套拳法也都打了好几年，直到顾珩止因为羞耻奋起反抗这才消停几年。
这次就不知是怎么让陈姐蛊惑动的。
“行如风，站如松……”顾珩止练拳也算是童子功，口诀倒背如流。
苏棠忍不住看了一会儿，还挺赏心悦目，也不知道是不是练拳的缘故，顾珩止看着外貌文文弱弱的，但衣服底下那隐隐约约的八块腹肌可不是吃素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的目光流连在他小腹时，猝不及防就被抓了个正着。“顾珩止，听说你那师傅说你根骨奇迹当时想留你来着，你怎么就没做个俗家弟子？”
顾珩止直勾勾看她，眼里涌动深意。
苏棠把那理解成郁闷，自己在人家‘伤口’撒盐，连忙补救，“我开玩笑的，你去少林寺那是暴殄天物。陈森应该快到了，我先出门了。”
顾珩止看着她朝小区门口走，眼神渐渐暗了下来。少林寺求学那段，他老妈经常当做乐子拿出来说，不过没有虚构的成分，当时的师傅确实想过留他，被他用三个字回绝了。
心不净——那时候，他一门心思就是快点学成回家，惦念着那个没心没肺靠泡面续命的家伙。
苏棠坐在陈森的车里打了个喷嚏，陈森把空调调低了点，“这是法务部准备的合同，你看看有什么问题，袁新建先前还觉得你能力不足，小纪好几次去都吃了闭门羹。结果这回在酒会上让你们姐弟俩在一打击，回头就说要跟我们签十年约。所以人呐，有时候就得反着来，现在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说实话，苏棠并不意外。“恒隆电子那边的动向我有在关注，正好五年约满考虑续不续签的问题，相关手续文件早就发过去看了，却一直不提上议程，反而几次试探我们口风，估摸是跟GW比价呢。”
“GW是这两年新起之秀，现在市场紧俏，有钱人家的公子开公司多那么点玩票性质，这位黎少算是做出了实绩的。”
苏棠挑眉，“我会去了解一下。”
这副颇为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陈森突然笑了，“但凡扯上工作，你要把你的追求者也当成阶级敌人么？”
“嗯？？”
“那黎少前些天在翰庭见过你之后，一见钟情，放话要追你。”陈森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以调笑口吻说道。
苏棠：“……有病。”搞不清楚那些富家子弟脑子里想什么，原本还以为是个有能耐的，结果也是中二本色，还放话，当自己是暴龙道明寺么！
等苏棠回到公司已经临近中午，跟恒隆电子的合同谈得很顺利，袁新建的态度也比喝醉酒时好了不少，一个劲为那天的鲁莽道歉。两方条件谈妥都满意之后，陈森和袁新建组了饭局，苏棠则因为合同后续先行回了公司。
“苏总监，你可算来了。”闫晓玲一看到她，整个人如蒙大赦匆匆迎了上来。
“嗯？”苏棠看她那着急样子以为她又什么事搞不定，正要往办公室走却被她拉住，“怎么了？”
“苏总监，有、有人一直在你办公室等你。从我们开门到现在……”气压低得已经不能再低了。
苏棠不明所以，“新客户么？什么来头？”
被问到的闫晓玲表情更复杂诡异了，悄摸说，“最近大热的清宫戏《孟兰传》里认真宫斗的敬嫔娘娘么，就……里面那位。”她指了指苏棠那间办公室，百叶帘下拉一半，只能办公椅那儿看到一双细长美腿。
“一个娘娘就把你吓成这样，下了班少刷点剧，来的都是客户，你就把人一个撂里面？”苏棠一边说着一边往办公室去。
闫晓玲一劲儿摇头，心说那气势可唬人了。尤其在她告知对方苏总监是和陈总一块，没来上班的时候，她都担心对方赐她一丈红。
苏棠一进办公室，对方也正好转过椅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对上了目光。赵璐璐取下了太阳镜，从椅子上站起，“我的苏总监，可让我好等。”
“你……？！”苏棠怔愣看着对面穿着小香风，身段妖娆的女人，那标志性上挑的细长凤眼，打量人时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轻蔑，让苏棠一下和穿着校服同样倨傲的小女生联系在一块，生理反应地打了个寒颤。
“很意外么？不过确实，从你转学之后我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吧，没想到现在你混得还挺好的。”赵璐璐噙着笑，拿起桌上总监的牌子，指尖抚过上面苏棠的名字，带出刮擦的刺耳声音。
苏棠的脸色瞬时差极，“我不接你的生意，要么你另找别家，要么我让别人招呼你。”
“苏棠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好歹我念着老同学一场，特意找你，你居然说这种话。”赵璐璐拿捏着牌子，轻飘飘又放了回去，说话跟念台词一样，惹得后面跟进来的闫晓玲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棠沉着脸不说话。闫晓玲给赵璐璐又倒上了茶，附在苏棠耳边轻轻道，“这人来的时候是Claire接待的，把Claire明里暗里挤兑不行，等把Claire气跑之后才说是你朋友，是特意来找你的，还说她只找信得过的，弄得大家都挺不舒服的。”
“你先出去吧。”苏棠看赵璐璐盯着闫晓玲看，让后者先出去，办公室里又剩下她二人。“我不管你来找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看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但凭你的人品我不做你的生意。”
“呵，这算是店大欺客么？我是个名人，你就不怕我爆点新闻让瑞森……”赵璐璐突然欺身逼近，看着面前那张脸，从前她就很不喜欢苏棠，她的副班长职位因为苏棠被撤，最后苏棠却当上了班长；她暗恋的男生给苏棠告白，还要踩她一脚；而现在……
苏棠猛地抬头怒视，“赵璐璐，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好欺负？”
“没错，就是这股子狠劲儿，苏棠，你快藏不住了吧？”赵璐璐轻笑，“恼羞成怒，你应该很怕我出现吧？”
她脸色陡然一变，一只手搁在小腹上似有似无地轻抚，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扭曲报复，“不过确实该怕。一个知道你过去的人，你费尽心思想藏的秘密恐怕就要兜不住了。”
“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赵璐璐看着苏棠的脸色一寸一寸白下去，心底涌上痛快。对，就是这样，在彻底搅乱和破坏别人的幸福之后，怎么能装作无辜的享用别人该得到的幸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苏棠竭力维持镇定，却因为赵璐璐屡次三番提及的秘密脑仁嗡嗡作响，她的秘密……
“所有人应该为她做过的事情负责，苏棠，你的报应来了。”
苏棠因为顾珩止的建议，确实这两天做噩梦的次数少了，她把这归为都市情绪病，压力太大造成的，至于梦里面的反而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模糊化了，刻意忽视之下也就没什么了。
“今天不开车吗？”顾珩止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问，身上穿着三叶草的运动服，前面刘海也都箍了起来，有点像她小时候看灌篮高手的感觉，不过顾珩止的颜值撑得起，一点都不违和，还衬得特别洒脱帅气。
“陈森在这附近办事，等会儿一块见客户。”苏棠回答，又听着那音乐不大对劲，少林寺？“不是，你在这里干嘛呢？”
顾珩止表情一僵，略有些无奈，“我之前说我妈不正常，七点不到就把我赶出来打拳。”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顾珩止，你再不练练，小心四肢退化，被人笑话弱鸡，将来还怎么找……咳咳，别废话，赶紧的。”陈怡打开二楼的窗户冲楼下喊。
苏棠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顾珩止这模样让她想到了他小时候，陈姐一直喜欢肌肉男，man一点，偏偏父子俩都是文弱书生型。一年暑假，陈姐就把顾珩止丢了少林寺听说认了个厉害的师傅，这套拳法也都打了好几年，直到顾珩止因为羞耻奋起反抗这才消停几年。
这次就不知是怎么让陈姐蛊惑动的。
“行如风，站如松……”顾珩止练拳也算是童子功，口诀倒背如流。
苏棠忍不住看了一会儿，还挺赏心悦目，也不知道是不是练拳的缘故，顾珩止看着外貌文文弱弱的，但衣服底下那隐隐约约的八块腹肌可不是吃素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的目光流连在他小腹时，猝不及防就被抓了个正着。“顾珩止，听说你那师傅说你根骨奇迹当时想留你来着，你怎么就没做个俗家弟子？”
顾珩止直勾勾看她，眼里涌动深意。
苏棠把那理解成郁闷，自己在人家‘伤口’撒盐，连忙补救，“我开玩笑的，你去少林寺那是暴殄天物。陈森应该快到了，我先出门了。”
顾珩止看着她朝小区门口走，眼神渐渐暗了下来。少林寺求学那段，他老妈经常当做乐子拿出来说，不过没有虚构的成分，当时的师傅确实想过留他，被他用三个字回绝了。
心不净——那时候，他一门心思就是快点学成回家，惦念着那个没心没肺靠泡面续命的家伙。
苏棠坐在陈森的车里打了个喷嚏，陈森把空调调低了点，“这是法务部准备的合同，你看看有什么问题，袁新建先前还觉得你能力不足，小纪好几次去都吃了闭门羹。结果这回在酒会上让你们姐弟俩在一打击，回头就说要跟我们签十年约。所以人呐，有时候就得反着来，现在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说实话，苏棠并不意外。“恒隆电子那边的动向我有在关注，正好五年约满考虑续不续签的问题，相关手续文件早就发过去看了，却一直不提上议程，反而几次试探我们口风，估摸是跟GW比价呢。”
“GW是这两年新起之秀，现在市场紧俏，有钱人家的公子开公司多那么点玩票性质，这位黎少算是做出了实绩的。”
苏棠挑眉，“我会去了解一下。”
这副颇为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陈森突然笑了，“但凡扯上工作，你要把你的追求者也当成阶级敌人么？”
“嗯？？”
“那黎少前些天在翰庭见过你之后，一见钟情，放话要追你。”陈森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以调笑口吻说道。
苏棠：“……有病。”搞不清楚那些富家子弟脑子里想什么，原本还以为是个有能耐的，结果也是中二本色，还放话，当自己是暴龙道明寺么！
等苏棠回到公司已经临近中午，跟恒隆电子的合同谈得很顺利，袁新建的态度也比喝醉酒时好了不少，一个劲为那天的鲁莽道歉。两方条件谈妥都满意之后，陈森和袁新建组了饭局，苏棠则因为合同后续先行回了公司。
“苏总监，你可算来了。”闫晓玲一看到她，整个人如蒙大赦匆匆迎了上来。
“嗯？”苏棠看她那着急样子以为她又什么事搞不定，正要往办公室走却被她拉住，“怎么了？”
“苏总监，有、有人一直在你办公室等你。从我们开门到现在……”气压低得已经不能再低了。
苏棠不明所以，“新客户么？什么来头？”
被问到的闫晓玲表情更复杂诡异了，悄摸说，“最近大热的清宫戏《孟兰传》里认真宫斗的敬嫔娘娘么，就……里面那位。”她指了指苏棠那间办公室，百叶帘下拉一半，只能办公椅那儿看到一双细长美腿。
“一个娘娘就把你吓成这样，下了班少刷点剧，来的都是客户，你就把人一个撂里面？”苏棠一边说着一边往办公室去。
闫晓玲一劲儿摇头，心说那气势可唬人了。尤其在她告知对方苏总监是和陈总一块，没来上班的时候，她都担心对方赐她一丈红。
苏棠一进办公室，对方也正好转过椅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对上了目光。赵璐璐取下了太阳镜，从椅子上站起，“我的苏总监，可让我好等。”
“你……？！”苏棠怔愣看着对面穿着小香风，身段妖娆的女人，那标志性上挑的细长凤眼，打量人时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轻蔑，让苏棠一下和穿着校服同样倨傲的小女生联系在一块，生理反应地打了个寒颤。
“很意外么？不过确实，从你转学之后我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吧，没想到现在你混得还挺好的。”赵璐璐噙着笑，拿起桌上总监的牌子，指尖抚过上面苏棠的名字，带出刮擦的刺耳声音。
苏棠的脸色瞬时差极，“我不接你的生意，要么你另找别家，要么我让别人招呼你。”
“苏棠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好歹我念着老同学一场，特意找你，你居然说这种话。”赵璐璐拿捏着牌子，轻飘飘又放了回去，说话跟念台词一样，惹得后面跟进来的闫晓玲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棠沉着脸不说话。闫晓玲给赵璐璐又倒上了茶，附在苏棠耳边轻轻道，“这人来的时候是Claire接待的，把Claire明里暗里挤兑不行，等把Claire气跑之后才说是你朋友，是特意来找你的，还说她只找信得过的，弄得大家都挺不舒服的。”
“你先出去吧。”苏棠看赵璐璐盯着闫晓玲看，让后者先出去，办公室里又剩下她二人。“我不管你来找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看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但凭你的人品我不做你的生意。”
“呵，这算是店大欺客么？我是个名人，你就不怕我爆点新闻让瑞森……”赵璐璐突然欺身逼近，看着面前那张脸，从前她就很不喜欢苏棠，她的副班长职位因为苏棠被撤，最后苏棠却当上了班长；她暗恋的男生给苏棠告白，还要踩她一脚；而现在……
苏棠猛地抬头怒视，“赵璐璐，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好欺负？”
“没错，就是这股子狠劲儿，苏棠，你快藏不住了吧？”赵璐璐轻笑，“恼羞成怒，你应该很怕我出现吧？”
她脸色陡然一变，一只手搁在小腹上似有似无地轻抚，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扭曲报复，“不过确实该怕。一个知道你过去的人，你费尽心思想藏的秘密恐怕就要兜不住了。”
“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赵璐璐看着苏棠的脸色一寸一寸白下去，心底涌上痛快。对，就是这样，在彻底搅乱和破坏别人的幸福之后，怎么能装作无辜的享用别人该得到的幸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苏棠竭力维持镇定，却因为赵璐璐屡次三番提及的秘密脑仁嗡嗡作响，她的秘密……
“所有人应该为她做过的事情负责，苏棠，你的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