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警局一大早就炸开了锅，原因无他，收押的重刑犯在监狱里闹自杀，宋明昊凌晨三点赶到，急救押送，一忙就忙到了现在。
“耗子哥，我给你买了豆浆油条。”袁莉拎着早饭袋子，看见办公位置上的宋明昊，跟其他人通宵办公不一样，宋明昊是越熬越精神那种。
“莉子，你们头儿可厉害，早上一会儿工夫还抓了个小偷。那身手……啧，人给扭进去了，喏，失主的东西还在。”
袁莉顺着四儿说的话看到了宋明昊面前桌子上搁着的一只女款钱包。四儿凑近，“老大都盯了一个小时，你说他是睁着眼睡呢，还是在……”
“你以为老大跟你一样呢。”袁莉赏了那挨得过分近的脑袋一个栗子，“老大一定在认真地想案子好不好！”
四儿揉着脑门，“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粗鲁！”
宋明昊受这动静影响，拽回了思绪，听到袁莉的话，内心有点尴尬，他一直在想的只有苏棠。
当然案子也是有一点。
苏棠和这个案子之间的关联。
袁莉突然叩了叩他的办公桌面，“门口那个怎么看着像是那天来的苏……”
“苏棠。”四儿又搭了一声，“就是她咯，要不然老大能这么魂不守——唉哟。”他的话终结在一飞过来的文件夹下。
宋明昊在苏棠推门而入的时候站起了身，同时也看到了跟在苏棠身后进来的顾珩止，形影不离。
“宋警官，什么事需要我协助？”苏棠开门见山，脸色在白炽灯映衬下显得有一丝苍白。
宋明昊拿起了桌上的钱包，“这是你的吧，早上抓了个小偷，掉出来的赃物，我看钱包里是你的名片。”
苏棠在看到钱包的一刹有些错愕，随即摸了随身背的小包，发现后面被化开了一道口子，钱包什么时候被偷走的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谢谢你。”苏棠真诚感谢，伸手去接过钱包的时候察觉些微施压，皱起眉不解，“宋警官？”
宋明昊兀的松开了手，钱包回到苏棠手里。
在一路上，苏棠想了好几种会面临的情况，独独没想过自己会以失主的身份上门。
她捏着钱包，心绪有些复杂。
“当然，不止是归还失物这么简单。”宋明昊突然开口，“我有一些问题想让你帮你帮忙，我们去里面谈吧。”
宋明昊作了请的手势，去的是问询室。
苏棠回头看向顾珩止，顾珩止刚上前了一步就被宋明昊拦下来了，“对不起，闲杂人等在外等候。”
顾珩止与他几乎贴身相对，指了指自己似乎是对闲杂人等这词有异议。
“还请配合。”
“珩止。”苏棠唤了一声。
顾珩止在那一刻乖顺老实地摊了摊手，看着苏棠跟着宋明昊进了问询室。
“你有没有觉得老大看人家苏小姐的眼神跟打了鸡血一样。”
“你作为一个男人这么八卦真的好么？”袁莉毫不客气地吐槽。
余斯看着她，一脸见鬼的表情，随后顺着她时不时偷溜的目光发现了靠着墙坐下的顾珩止。“……”
“喂，别看了，有主的。”
袁莉脸上腾起一抹红晕，狠狠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又碾了碾，“我纯粹是欣赏，你思想怎么就能歪成这样！”说完扔下余斯红着脸走开了。
“我思想、我……”余斯看向那道羞答答的背影，不禁气闷。
顾珩止抬头和余斯对上了视线，却是全然的漠然。仿佛刚刚那个和煦的年轻人根本没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
怪咖。
余斯在心底评价，也走开了。
顾珩止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也无需别人搭理，静默地等着苏棠。
从苏棠的角度看，像是一座沉默守护的雕像，她一回头就可以看得到。
“你好像有点紧张。”宋明昊率先开腔，替她拉开了凳子，非常绅士，随后在她对面落了座，“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当做平常的闲聊也好。”
“是么，我还以为这么严肃，是要把我列入嫌疑范围。”苏棠玩笑，笑意却没达眼底。
宋明昊笑了笑，年轻洒脱的警察，有一种不一样的英俊风格。
“如果让头儿听到，我估计得被扒层皮，他老念叨你，这么多年听了不下数回，要以为我欺负你就完了。”
苏棠不置可否，总觉得面前的年轻人有些不着调，却又不敢放松，索性直白道：“不用拐弯抹角的，有什么只管问吧。”
“爽快。”宋明昊在一堆案卷资料里，抽出了一本画册摊在了苏棠面前，“当初我们帮你做心理评估，是以为是案发后才受到影响刺激，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在那之前，xxx”
画册封面就是暗黑森林，里面每一幅都能看出隐约的童话故事原型，却是从另类角度画作解读。
“我喜欢荷兰画家波希，模仿他的十三童话，有什么问题吗？”苏棠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有些缥缈，“有什么问题？”
“那这本，一定是你的课外读物。”
苏棠又看到了《人骨拼图》，不过是一本完全崭新的，瞳孔微缩。
“因为微博上的推介，入手了一本，后来巧合的发现这本书跟你父母的案子有些共通之处。譬如，那个钻了法律漏洞的凶犯，他的死法，和你父亲的死法竟然是一样。”
苏棠的手放在膝盖上攥住了裙边，轻抿住嘴角。
“更有意思的是，我去找了A中附近的书店，刚好老板是个念旧的人，虽然店面翻新了，但借阅资料都还完整地留存着。”
“找出这张借阅表费了点时间，不过，总算有点收获。”宋明昊把纸连书一块推到了她面前，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清清楚楚有自己的借阅名字。
苏棠没有抬头，而是怔怔看着自己名字那一行，“还有么？”
宋明昊微露迟疑。
“光是这些似乎不足以证明什么吧？”苏棠突然抬头，眼神在那一瞬有些凌厉，“我承认我的童年在我父亲的高压政策下过得很压抑，甚至希望可以逃离他的掌控。”
“这本书的借阅我没有印象，我的记忆有缺失，以及，我现在还需要看心理医生。”苏棠正面面对他，“你想知道的，我也在费劲精力找答案。”
宋明昊欺身迫近，“逃离，用什么样的方法，彻底的一劳永逸？你有过那方面的念头。”
苏棠倏尔陷入沉默。
“那我是不是姑且可以认为你有过杀人动机。”宋明昊继续。
苏棠深呼吸了一口：“如果是我，可以算是我自投罗网。”她停下和宋明昊的目光对接，沉着而镇定，“但如果不是，我可以告你诽谤么？”
宋明昊离她离得非常近，甚至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这样的距离过火，不过居于上位者是他。苏棠目光并不闪躲，就如同她说的，如果是，她不该退，如果不是，她更不该畏缩。
最后还是宋明昊败了下来，转移目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有新的案件疑点出现，就要付出十分精力。”
苏棠抿唇，这会儿室内空调的温度让她有些嘴唇发干。
宋明昊不经意瞥见，心咚的跳漏了一拍，没听到苏棠说离开，等回过神，她已经走出了门外。
他有些吊儿郎当地倚靠在问询室门框，在苏棠回头之际扬起了笑，“想知道案情相关的直接找我，或者，多来坐坐也行。”
苏棠连回应都没给，直接和顾珩止走了出去。
“……”
“……”
办公室里的面面相觑，余斯晃了过去，“老大你这话说的，一般人谁没事爱上局子啊……等等，老大，你怎么流鼻血了啊？”
宋明昊闻言一抹鼻子，果然濡湿手背一片，冲余斯啐道：“看什么看，秋燥干热，年轻气盛的才这样！”
余斯：“……”是这样？
“耗子哥，我给你买了豆浆油条。”袁莉拎着早饭袋子，看见办公位置上的宋明昊，跟其他人通宵办公不一样，宋明昊是越熬越精神那种。
“莉子，你们头儿可厉害，早上一会儿工夫还抓了个小偷。那身手……啧，人给扭进去了，喏，失主的东西还在。”
袁莉顺着四儿说的话看到了宋明昊面前桌子上搁着的一只女款钱包。四儿凑近，“老大都盯了一个小时，你说他是睁着眼睡呢，还是在……”
“你以为老大跟你一样呢。”袁莉赏了那挨得过分近的脑袋一个栗子，“老大一定在认真地想案子好不好！”
四儿揉着脑门，“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粗鲁！”
宋明昊受这动静影响，拽回了思绪，听到袁莉的话，内心有点尴尬，他一直在想的只有苏棠。
当然案子也是有一点。
苏棠和这个案子之间的关联。
袁莉突然叩了叩他的办公桌面，“门口那个怎么看着像是那天来的苏……”
“苏棠。”四儿又搭了一声，“就是她咯，要不然老大能这么魂不守——唉哟。”他的话终结在一飞过来的文件夹下。
宋明昊在苏棠推门而入的时候站起了身，同时也看到了跟在苏棠身后进来的顾珩止，形影不离。
“宋警官，什么事需要我协助？”苏棠开门见山，脸色在白炽灯映衬下显得有一丝苍白。
宋明昊拿起了桌上的钱包，“这是你的吧，早上抓了个小偷，掉出来的赃物，我看钱包里是你的名片。”
苏棠在看到钱包的一刹有些错愕，随即摸了随身背的小包，发现后面被化开了一道口子，钱包什么时候被偷走的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谢谢你。”苏棠真诚感谢，伸手去接过钱包的时候察觉些微施压，皱起眉不解，“宋警官？”
宋明昊兀的松开了手，钱包回到苏棠手里。
在一路上，苏棠想了好几种会面临的情况，独独没想过自己会以失主的身份上门。
她捏着钱包，心绪有些复杂。
“当然，不止是归还失物这么简单。”宋明昊突然开口，“我有一些问题想让你帮你帮忙，我们去里面谈吧。”
宋明昊作了请的手势，去的是问询室。
苏棠回头看向顾珩止，顾珩止刚上前了一步就被宋明昊拦下来了，“对不起，闲杂人等在外等候。”
顾珩止与他几乎贴身相对，指了指自己似乎是对闲杂人等这词有异议。
“还请配合。”
“珩止。”苏棠唤了一声。
顾珩止在那一刻乖顺老实地摊了摊手，看着苏棠跟着宋明昊进了问询室。
“你有没有觉得老大看人家苏小姐的眼神跟打了鸡血一样。”
“你作为一个男人这么八卦真的好么？”袁莉毫不客气地吐槽。
余斯看着她，一脸见鬼的表情，随后顺着她时不时偷溜的目光发现了靠着墙坐下的顾珩止。“……”
“喂，别看了，有主的。”
袁莉脸上腾起一抹红晕，狠狠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又碾了碾，“我纯粹是欣赏，你思想怎么就能歪成这样！”说完扔下余斯红着脸走开了。
“我思想、我……”余斯看向那道羞答答的背影，不禁气闷。
顾珩止抬头和余斯对上了视线，却是全然的漠然。仿佛刚刚那个和煦的年轻人根本没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
怪咖。
余斯在心底评价，也走开了。
顾珩止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也无需别人搭理，静默地等着苏棠。
从苏棠的角度看，像是一座沉默守护的雕像，她一回头就可以看得到。
“你好像有点紧张。”宋明昊率先开腔，替她拉开了凳子，非常绅士，随后在她对面落了座，“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当做平常的闲聊也好。”
“是么，我还以为这么严肃，是要把我列入嫌疑范围。”苏棠玩笑，笑意却没达眼底。
宋明昊笑了笑，年轻洒脱的警察，有一种不一样的英俊风格。
“如果让头儿听到，我估计得被扒层皮，他老念叨你，这么多年听了不下数回，要以为我欺负你就完了。”
苏棠不置可否，总觉得面前的年轻人有些不着调，却又不敢放松，索性直白道：“不用拐弯抹角的，有什么只管问吧。”
“爽快。”宋明昊在一堆案卷资料里，抽出了一本画册摊在了苏棠面前，“当初我们帮你做心理评估，是以为是案发后才受到影响刺激，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在那之前，xxx”
画册封面就是暗黑森林，里面每一幅都能看出隐约的童话故事原型，却是从另类角度画作解读。
“我喜欢荷兰画家波希，模仿他的十三童话，有什么问题吗？”苏棠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有些缥缈，“有什么问题？”
“那这本，一定是你的课外读物。”
苏棠又看到了《人骨拼图》，不过是一本完全崭新的，瞳孔微缩。
“因为微博上的推介，入手了一本，后来巧合的发现这本书跟你父母的案子有些共通之处。譬如，那个钻了法律漏洞的凶犯，他的死法，和你父亲的死法竟然是一样。”
苏棠的手放在膝盖上攥住了裙边，轻抿住嘴角。
“更有意思的是，我去找了A中附近的书店，刚好老板是个念旧的人，虽然店面翻新了，但借阅资料都还完整地留存着。”
“找出这张借阅表费了点时间，不过，总算有点收获。”宋明昊把纸连书一块推到了她面前，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清清楚楚有自己的借阅名字。
苏棠没有抬头，而是怔怔看着自己名字那一行，“还有么？”
宋明昊微露迟疑。
“光是这些似乎不足以证明什么吧？”苏棠突然抬头，眼神在那一瞬有些凌厉，“我承认我的童年在我父亲的高压政策下过得很压抑，甚至希望可以逃离他的掌控。”
“这本书的借阅我没有印象，我的记忆有缺失，以及，我现在还需要看心理医生。”苏棠正面面对他，“你想知道的，我也在费劲精力找答案。”
宋明昊欺身迫近，“逃离，用什么样的方法，彻底的一劳永逸？你有过那方面的念头。”
苏棠倏尔陷入沉默。
“那我是不是姑且可以认为你有过杀人动机。”宋明昊继续。
苏棠深呼吸了一口：“如果是我，可以算是我自投罗网。”她停下和宋明昊的目光对接，沉着而镇定，“但如果不是，我可以告你诽谤么？”
宋明昊离她离得非常近，甚至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这样的距离过火，不过居于上位者是他。苏棠目光并不闪躲，就如同她说的，如果是，她不该退，如果不是，她更不该畏缩。
最后还是宋明昊败了下来，转移目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有新的案件疑点出现，就要付出十分精力。”
苏棠抿唇，这会儿室内空调的温度让她有些嘴唇发干。
宋明昊不经意瞥见，心咚的跳漏了一拍，没听到苏棠说离开，等回过神，她已经走出了门外。
他有些吊儿郎当地倚靠在问询室门框，在苏棠回头之际扬起了笑，“想知道案情相关的直接找我，或者，多来坐坐也行。”
苏棠连回应都没给，直接和顾珩止走了出去。
“……”
“……”
办公室里的面面相觑，余斯晃了过去，“老大你这话说的，一般人谁没事爱上局子啊……等等，老大，你怎么流鼻血了啊？”
宋明昊闻言一抹鼻子，果然濡湿手背一片，冲余斯啐道：“看什么看，秋燥干热，年轻气盛的才这样！”
余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