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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
    李记的小食馆七点半开门,苏棠和顾珩止到的时候刚好踩了点,占了靠窗边的位置,再看后来的人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牛肉锅贴,一碗辣汤,一碗馄饨。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年轻的女服务生眼神留在顾珩止身上,试图搭上两句话,不过很快就被人喊走了。

    苏棠心思并不在,无意识地用勺子捣着馄饨,那是顾珩止的。

    “你想吃馄饨?”

    “嗯?”苏棠回过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碗里稀碎的馄饨片儿,还有旁边红油的辣汤,顾珩止吃不了辣的,“……我再给你叫一份。”

    顾珩止倒是不介意,仍旧拿过来吃,“还在想陈阿婆说的,其实赵璐璐不想出面,找个男人代跑腿也没什么。可能是身边的工作人员呢。”

    苏棠‘唔’了一声,心里也想过这种可能,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莫名有种不安。

    “也许吧。”

    食馆里人多起来,声音嘈杂,两人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吃完早饭后,压着马路消食。

    “我已经好久没有试过这样悠闲的生活了。”对于苏棠来说,这里并不是熟悉的,相反这种陌生让她和来旅游的人有些共通性。

    “长时间让自己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本来就是不可取的。”顾珩止搭腔。

    他筹措了下语句,“我们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当然也是因为其中一个同学有非常严重的拖延症和并发症。”

    “嗯?”

    “有一位农夫的农田里多年以来横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很大,碰断了他好几把犁头,最后还弄坏了他的中耕机。农夫对此无可奈何,那块巨石也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心病。”

    “一天,在又碰坏了他一把犁头后,农夫想起巨石给他带来的无尽麻烦,终于下定决心要了结这块石头。于是他找来了撬棍伸进巨石底下,结果惊讶发现石头埋在地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深、那么厚,稍使劲就可以把石头撬起来,再用大锤把它打碎就可以清出地里。”

    “如果有问题,一味的逃避只会使问题一直存在或源源不断的产生麻烦。”顾珩止停顿了一下,“我希望能陪着你走出来。”

    苏棠侧着头看向他,心底因为他的这份用心涌上暖意,她忽然笑了起来:“顾先生,我现在发现你和陈姐有相似之处了。”

    顾珩止疑惑。

    “啰嗦起来一样。”苏棠故意那么说,实际上是想起了当初陈怡跟自己谈的那一番话,那时候的顾珩止也还是背着书包上学的毛头孩子,时间流逝造成的变化,让她有一瞬走神。

    “当时的小哭包是谁,还不是靠我妈的心灵鸡汤,一碗一碗灌的。”顾珩止也不客气地拆台,和苏棠一样想起了那时候的日子。

    “谁小哭包了!”苏棠脸微微红,要面子的小性子十分可爱。

    顾珩止忍住了蠢蠢欲动想摸头的手,“接下来去A大吧。”

    苏棠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低低应了声“嗯”。

    十月入秋,路边栽种的桂花树稀稀落落,香气却飘了老远。

    A大是苏棠父母任教的地方,属于调遣,相比于C市落后的条件,第一学府的诱惑还是非常大的。

    苏棠隐约记得,那个人为了这次的调遣费了很多心血,在刚刚搬来的时候,还特意领着她在大学里转了转。

    学校的风景很美,到了四五月的樱花季,还有特意来赏樱花的游人。

    “阿棠,以后好好学,考到这里,我跟你妈也能照应得到。”这是苏棠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正面印象。

    苏棠一路跟着顾珩止,看着他找人交谈,打听到的内容不尽相同。

    要么是不认识的。

    认识的没有说不惋惜的。

    那么一对热情尽职,又善良的教授夫妇,人说没就没了,还是用那么惨烈的方式。

    苏棠对于某些评价的字眼不置可否,应该说,那个人是世界上最善于伪装的人。而她的母亲,才是真正称得上那些褒奖。

    “其实对于苏教授遇害,我们整个科室都觉得很悲痛,他留下的调研项目也一直没人接的上手。他们去世不久,还有学生在天台撒纸钱吊唁的,你说说……”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师很是感慨,在知道顾珩止用被资助学业者的名头说了很多。

    顾珩止点头道谢,跟苏棠一块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周遭只剩下两人,苏棠才开腔。“你怀疑的这点,宋明昊也提过,我父母就是普通的大学教授,不会跟什么人结仇。”

    她说完突兀顿了一下,联想到那人后来越发变本加厉的态度,她也没有好好了解过,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

    “也许,是我不够了解他。”苏棠呐呐。应该说,他们互相都不屑了解对方。

    “从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并不能完全排除入室抢劫的动机,但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不能起诉嫌疑人,他仍是作为第一嫌疑者被收押着。”顾珩止道,“通过嫌疑人口述,有听到过两个男人争执的声音,所以警方现在致力于找出那个和你父亲发生争执的那个人。”

    “案发后,你的笔录是在心理师的辅助下完成,当时你的情绪不稳定,能提供的讯息并不全面,不过结合案卷,你几次都提到了一个人。”顾珩止循序渐进,抛出疑问,“那个陪你放风筝,说好带你去博物馆的何老师是谁……”

    顾珩止从教导处了解到的详情,A大并没有姓何的老师。

    苏棠眉头紧皱在一块,她也在努力回想,可是记忆就像出现了断层,她始终无法跨越。而她越是努力,脑海里越是不适难忍,像是隔着莫大阻力。

    “我……想不起来。”苏棠的声音带着一声无名惶恐,“顾珩止,我们现在回酒店,你试试催眠,或者、或者我们现在就回G市,去你老师那里。”

    苏棠紧紧抓着顾珩止的袖子,记忆的反常让她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赵璐璐所谓的《人骨拼图》她并没有印象,可那字迹却是自己的,她遗漏了太多,以至于一再没有进展。

    “顾珩止,下午就能到了……”

    “阿棠,冷静。”顾珩止扶住了她的胳膊,顺势把她搂进了怀里。大学的校园里不乏情侣,这样的举动十分亲昵却也不突兀。唯一是两人的颜值过高,引来注目。

    “顾珩止,我想不到,会有谁这样抱着那样的恶意。”苏棠埋首在顾珩止的胸膛里闷闷发声。

    她恨那人,就像梦里掉落风扇……她曾有过不切实际的臆想,却绝没想过发生在现实。

    “那位宋警官对你的案子很上心,听说他挑了许多陈年旧案,成绩不俗。或许,你应该相信他。”

    苏棠因为顾珩止提到了宋明昊,轻轻打了个颤。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苏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瞬无语。

    “宋警官?”顾珩止瞥见,掩饰地干咳了一声,“还真是不能说人。”

    苏棠接了电话,“喂,宋警官。”

    “是案子有进展了?”

    “很抱歉。”宋明昊的声音略有遗憾和不好意思在电话那头响起,“不过,我想现在需要你过来一趟,协助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