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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夏天的清晨,微风拂过人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青草香,让人神清气爽的。应伶兰好久都没有起过这么早了,要不是因为她这几天休息得多,想必这样的场景她是根本见不到的。

    她的腿依旧是没有恢复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吃力的很。陆子佩看她这样,便不让她到处走,就算要走也是他扶着她,生怕出什么意外。

    可应伶兰毕竟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于是陆子佩便只有时时刻刻守在她旁边,带着她跑东又跑西的。

    转了一圈下来,应伶兰发现这里确实是在南京城郊外,离热闹的城区远得很,方圆几里之内就只有这一座小房子。

    之所以被称为小房子,是有原因的。这房子真的不大,不过是一间卧房,一间厨房罢了。房子前被栅栏围出了一个不大的院子,园子里种着不少的花。房子后有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种了不少荷花。这样的季节正是赏荷的最好时期,这倒是很合应伶兰的意。没事的时候,她便搬一条凳子坐在屋檐下,嗑着瓜子剥着莲蓬,时不时还趴在廊子上逗逗池子里的鱼。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几天。当她又趴在地上喂鱼时,陆子佩走了过来,蹲下身子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应伶兰赶紧爬了起来,坐在了地上看着他问道:“什么事啊?”

    “你得回家了。”陆子佩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不。”应伶兰摇了摇头,别过脑袋,“我才不要回去见到林肃清。”

    陆子佩叹了口气,柔声劝道:“那你爹娘呢?上次你私自逃到上海,你娘可是大病了一场啊。”

    应伶兰低着头,不说话了。

    “答应我,回去看看,好吗?”陆子佩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好听,能直直地穿进她的心脏,“至少让他们知道,你现在好好的。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你可以再回来。”

    “好吧。”应伶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腿,“那我要怎么回去?你送我吗?”

    “我现在不能出去,”陆子佩微微皱了皱眉,“我会写信给你爹,让他派人来接你。”

    *

    应伶兰坐在车子里,遥遥地望着屋子的一个隐蔽处。陆子佩正站在那看着她。

    应杭坐在她旁边,审视了她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脖子和腿是怎么回事?还有,是你给我写的信吗?”

    “我没事,”应伶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避着不敢看他,“写信的不是我,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那太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呢。”应杭可惜地说道,还不忘感叹一句:“那恩人的字写得好像有些眼熟啊,是不可多得的好字啊!”

    “这世上写字好的人很多,您见过也不足为奇。”应伶兰敷衍答道。

    应杭似乎察觉到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自发地闭了嘴。于是一路上两个人相对无言,尴尬得很。不过让她庆幸的是,应杭没有问她一句关于逃婚的事情。

    等她回到家中才发现,家里那些大红色的帷幔早就被撤了下来,房子恢复到了原本那副古朴简约的模样。家仆们就像先前一般低着头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时而抬起头聊几句闲言碎语。看到她来,也只是平静地冲她笑笑问个好便离开。

    一切都那样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越平静,越是让她感觉到不自在,似乎应该发生些什么才好似的。

    江晴早早就等在大厅里等着她回来。她依旧是那样,几句温言细语问了问她这两天的情况后便放她回了房。

    应伶兰一步一踏地走在木质楼梯上,发出一阵有节奏的“砰砰”声,渐渐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延伸去。

    她回到房间,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各色的衣裳,平日里生活的物品,先生给她的书……眼看着行李箱被她塞满了才罢休。

    她又转过身子,远远地瞥见了墙上的那副画。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大步走过去把它取了下来,小心卷了起来收进箱子里。

    应杭和江晴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看见应伶兰拿着箱子,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真是愣了好一会儿。

    “兰儿,你这是……”应杭满眼惊讶,微张着嘴问道。

    应伶兰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说道:“爹,我想回那里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家里不好吗?”江晴站起身,柔声问道。

    应伶兰摇了摇头,“没有,家里很好。但是我觉得那边环境又好,比南京城里安静许多,又是没有人住的地方。我想先去那边待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江晴微皱着眉,指了指她脖子上包着的纱布,小声说道:“可是你的伤……”

    “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伶兰缩了缩脖子,下意识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处伤口,“娘,您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江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应杭打断了。他的眉头早就皱得跟个麻花一样了,神情凝重。他长长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说道:“你去吧。”

    应伶兰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但马上便被欣喜给遮盖了过去,说道:“真的?那太好了。爹娘,你们放心,我就去住几天,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罢,她便拎着箱子跑了出去。

    江晴一脸埋怨地看着应杭,问道:“她才刚回来,还带着一身的伤,你怎么就让她跑了?”

    应杭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一种神秘的光,意味深长地说道:“夫人,你别急。我总感觉她这次被救得不简单……现在我可以确定,她去那里肯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晴听得云里雾里的,迷茫地问道。

    应杭将目光投向了远处,请抿了一口茶,“我只是觉得,以前的那个兰儿,似乎快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