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观展
第一天的展出最为重要，像袁园这样没有什么名气的小书法家，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吸引观展观众是不太现实的。
这天，除了主办方和袁园的亲朋好友以外，主要的观众就是各大媒体记者、知名公众号博主、微博博主，还有一些在书法圈里比较有话语权的专家。
这是袁园的首展，而今天更是首展中的首展，重中之重。苏染自然是特别重视的，前一天还在紧锣密鼓地检查着每一件事宜，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夜里就直接留宿在了展馆的休息室里。
早上醒来精神不佳，她干脆狠狠地灌了两杯超浓咖啡，然后抓紧时间敷了一张价格不菲的急救面膜，乘着敷面膜和化妆的时间简单地眯了一会儿。
等妆容妥当后，从休息室中走出来的苏染，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精干的专业艺术品经纪人。
齐墨轩和赵睿、明茗赶到展馆的时候，先是被整体的装饰设计惊艳了一把。
重工业风格的展馆背景没有被遮挡住，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中式落地熏炉，静幽的沉香烟从熏炉里袅袅飘出，两种格格不入的风格瞬间带来视觉上的冲撞感。而香味很雅致，齐墨轩用力嗅了嗅，这种味道，以前他在爷爷的书房里经常闻到，看来还是极好的沉香木屑燃的。
再步入几步，便看到了墙上的几幅书法，并不像传统展馆用纯色的底墙，而是保留了原始的水泥墙面，在上面悬挂大片白纱，书法作品悬挂其间，墙面上不知道有什么装置，时不时地涌出几缕白烟，传统书法与现代建筑这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竟然在白纱与白烟的衬托下融合得很好。
齐墨轩走近了看，却发现那白烟并没有味道，仔细观察了一下，明白过来，原来是干冰。
明茗早已看呆了，“这书法展，真是特别。”
赵睿符合，“这么花哨的展览，我也是头一次见，跟看那些大牌商品的发布会似的。”
“嗯。”齐墨轩点点头，“和他们想表达的主题很符合……”
再走进一些，场中搭建了一个简单的小舞台，苏染正站在台上落落大方地介绍此次展览的主题。
“‘方’和‘圆’是我们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几何图形，而‘方圆’二字更是我们中国文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众所周知，我们现在的汉字多是‘方块字’，规规矩矩给人以稳定踏实的感觉。但大家也知道，书法中的汉字，却经常蕴含了‘圆’，扭转的曲线，跳跃的弧形，给人以灵动活力的感觉，更利于抒发创作者的激情……”
齐墨轩看着苏染在台上侃侃而谈，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那种风采飞扬，自信独特的模样，让全场的目光都忍不住聚焦在她身上。
苏染身着一袭湖蓝色的旗袍，身段娉婷起伏，两只胳膊随着话语轻轻摆动着，像是春天湖畔摇动的杨柳，柔情万种。她一边说一边迈出了两步，旗袍的下摆翕动之间，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润白如玉。
齐墨轩呆住了，只觉得眼前自成一番风景，让他移不开眼。
“……就像天圆地方，是我们文化中最重要的理念。方圆的结合，不仅仅是书法的展现，更是人性的展现。袁园的书法，既通融了传统书法的本，更受到现在新兴西方艺术的影响，以字展形，以字言心，将方与圆、将传统与时尚融会贯通，形成了他独特的风格。这在当今年轻书法家中，是极为罕见难得的……”
苏染的话渐渐讲展览的主题引向了介绍袁园，接着就邀请袁园出来讲话，她自己悄悄退了下来。
齐墨轩这才回过神来，站在人群中，又听着旁边有人窃窃私语，似乎是记者或者公众号的写手，都在夸赞苏染的发言词写得漂亮，他们几乎不需要加工就可以直接引用了。
展览的开幕一般都比较简单，创作者说完话后，再就是请了两个重量级的嘉宾上台，再次对袁园的作品表示肯定和夸赞，苏染再上台表示一下感谢就结束了。
人群很快散开，开始三三两两地欣赏书法作品。
齐墨轩虽然很想和苏染说话，但看她和袁园领着几个人边看边说，也不好过去打扰。有一个他还认识，好像是某书法协会的创始人之类的人物，据说是很难请动的大神。
同是学书法的人，齐墨轩看了看袁园，似乎年纪跟他差不多。再看看他挂在墙上的书法，齐墨轩轻笑了一下。这字儿，倒不是不好，只是在他看来，真是配不上这么好的资源的，更……不配站在那么优秀的苏染身边。
旁边明茗却很感兴趣，他的手在空中顺着字势比划了一番，非常赞赏地道：“真有气势啊——”
齐墨轩却不屑道：“哪有什么气势，哗众取宠。”
明茗听言，越发有兴趣了，“哟，轩哥瞧不上这个字啊？难得听见你这么负面地评价别人的字呢。”
赵睿也凑过来看了看，道：“这字还行啊，虽然抽象了一些，但看得出来根基挺扎实的。”
“扎实？”齐墨轩有些不高兴，转头看向赵睿，“睿哥，作为一个专业的书法研究生，你觉得这样的字，有资格开展么？”
赵睿挠挠头，“这个……不好说。如果单从书法艺术角度来看的话，或许还不够，但是毕竟他有自己创新的地方，而且确实风格也很独特。”
“风格独特？难道不觉得是哗众取宠？”齐墨轩不爽地上前比划道，“你看这个墨迹，绝对不是毛笔写出来，倒像是油画的刷子，简直胡闹。”
于野来得有些晚，签了到进门就看到三人在讨论，晓有兴趣地听了一会儿，笑道：“书法一定要用毛笔写么？”
齐墨轩听到这话，不爽地看过去，打量了一下于野，道：“书法肯定不是只限定一种工具的，就像古人创字时候还用的竹签呢。但是，毛笔所带来的藏锋露锋，枯笔飞白等效果，都是意动形至，绝对不是像这样的……”
齐墨轩说着，指了指纸上，接着道：“用刷子强行地做出来的效果，就像东施效颦，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并无美感可言。”
于野笑了，道：“是吗？但这是抽象书法，若以欣赏抽象画的视觉来看，却也有一番风味。”
“你都说了是以欣赏抽象画的视觉来看，那就叫画，或者叫做书法画也行，别叫什么抽象书法。”
说到书法，齐墨轩很有底气，从小耳濡目染，三岁就开始习字的他，若连好坏的鉴赏力都没有，就白瞎了这二十多年的功夫了。
于野看了看他，挑了挑眉梢没再多说，只是继续看着墙上的字，缓缓道：“艺术这个东西，从来都没有标准的。”
“怎么可能没标准！”齐墨轩气结，“就像《蒙娜丽莎》，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好，不论他懂不懂油画。书法也有这样的作品，就如《兰亭序》，无论懂不懂书法，也会觉得美。”
于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这说法未免偏激了点吧？《蒙娜丽莎》也有人觉得不美吧……”
“你这就是在拿个例来说了，这是背离审美价值的……”齐墨轩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知识去和这个人理论。
“你们在聊什么呢？”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齐墨轩脑海中一切辩论的刀枪剑戟，全都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他急急回过身看向来人。
似是展览办得挺顺利，苏染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齐墨轩怔怔地与她对视，心头的蜜意涌动而出。
“染姐！”齐墨轩开心唤她，“你忙完了？”
苏染扶额，“哪儿忙得完，这不看你们在这边，我过来偷个懒嘛。”
“你们”二字，落入齐墨轩耳中时候就自动过滤了那个“们”，心中又是一阵小涟漪。可是，随即又有点尴尬，毕竟这场展是她策划的，现在自己站在这里抨击作品，岂不是在给她拆台？
赵睿和明茗看到苏染，两人立即开始挤眉弄眼地笑，齐墨轩生怕他们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狠狠地瞪了二人两眼。
“刚刚这位小兄弟在点评作品，我看他说得挺好的，就和他讨论了一下。”于野笑着上前，“怎么样，还顺利吗？”
苏染点点头，笑道：“多亏了你的建议，看起来还蛮成功的，回头请你吃饭。”
看来是苏染的朋友，齐墨轩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礼了，抱歉哈。”
于野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没什么，艺术本来就是个很主观的事情，见仁见智嘛。”
苏染挑眉，“没想到，于老师对书法也有研究？”
于野谦虚道：“没有没有，我就一个门外汉，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日子枯燥，也练过几年字打发时间，陶冶情操嘛。”
苏染捂嘴一笑，“那有兴趣和袁园认识一下吗？我想他应该非常愿意能结识一位大诗人的。”
“那感情好。”于野看了看远处被一群人围着采访的袁园，“方便吗？”
苏染挑眉，“若于大诗人能帮忙美言几句，那就更好了。”
于野了然笑道：“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二人一来一去的对话，熟络而又默契，齐墨轩心头莫名地泛起一丝烦躁。
似是察觉到了齐墨轩的不耐烦，苏染问他，“你要不要也一起过去？顺便以你书法专业生的角度来点评点评？”
听到这话，齐墨轩又尴尬了。刚刚说了那么多负面的评论，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再说，让他改口，他是真的做不到，他对这些作品还真没什么太好的感觉。
“我不去了，我再看看。”
“好吧。”苏染点点头，“那我和于老师过去了。”
苏染说完又对齐墨轩浅浅一笑，齐墨轩的魂儿似乎又要飘了出去，还没来及作反应，苏染已经转身走了。
这天，除了主办方和袁园的亲朋好友以外，主要的观众就是各大媒体记者、知名公众号博主、微博博主，还有一些在书法圈里比较有话语权的专家。
这是袁园的首展，而今天更是首展中的首展，重中之重。苏染自然是特别重视的，前一天还在紧锣密鼓地检查着每一件事宜，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夜里就直接留宿在了展馆的休息室里。
早上醒来精神不佳，她干脆狠狠地灌了两杯超浓咖啡，然后抓紧时间敷了一张价格不菲的急救面膜，乘着敷面膜和化妆的时间简单地眯了一会儿。
等妆容妥当后，从休息室中走出来的苏染，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精干的专业艺术品经纪人。
齐墨轩和赵睿、明茗赶到展馆的时候，先是被整体的装饰设计惊艳了一把。
重工业风格的展馆背景没有被遮挡住，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中式落地熏炉，静幽的沉香烟从熏炉里袅袅飘出，两种格格不入的风格瞬间带来视觉上的冲撞感。而香味很雅致，齐墨轩用力嗅了嗅，这种味道，以前他在爷爷的书房里经常闻到，看来还是极好的沉香木屑燃的。
再步入几步，便看到了墙上的几幅书法，并不像传统展馆用纯色的底墙，而是保留了原始的水泥墙面，在上面悬挂大片白纱，书法作品悬挂其间，墙面上不知道有什么装置，时不时地涌出几缕白烟，传统书法与现代建筑这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竟然在白纱与白烟的衬托下融合得很好。
齐墨轩走近了看，却发现那白烟并没有味道，仔细观察了一下，明白过来，原来是干冰。
明茗早已看呆了，“这书法展，真是特别。”
赵睿符合，“这么花哨的展览，我也是头一次见，跟看那些大牌商品的发布会似的。”
“嗯。”齐墨轩点点头，“和他们想表达的主题很符合……”
再走进一些，场中搭建了一个简单的小舞台，苏染正站在台上落落大方地介绍此次展览的主题。
“‘方’和‘圆’是我们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几何图形，而‘方圆’二字更是我们中国文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众所周知，我们现在的汉字多是‘方块字’，规规矩矩给人以稳定踏实的感觉。但大家也知道，书法中的汉字，却经常蕴含了‘圆’，扭转的曲线，跳跃的弧形，给人以灵动活力的感觉，更利于抒发创作者的激情……”
齐墨轩看着苏染在台上侃侃而谈，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那种风采飞扬，自信独特的模样，让全场的目光都忍不住聚焦在她身上。
苏染身着一袭湖蓝色的旗袍，身段娉婷起伏，两只胳膊随着话语轻轻摆动着，像是春天湖畔摇动的杨柳，柔情万种。她一边说一边迈出了两步，旗袍的下摆翕动之间，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润白如玉。
齐墨轩呆住了，只觉得眼前自成一番风景，让他移不开眼。
“……就像天圆地方，是我们文化中最重要的理念。方圆的结合，不仅仅是书法的展现，更是人性的展现。袁园的书法，既通融了传统书法的本，更受到现在新兴西方艺术的影响，以字展形，以字言心，将方与圆、将传统与时尚融会贯通，形成了他独特的风格。这在当今年轻书法家中，是极为罕见难得的……”
苏染的话渐渐讲展览的主题引向了介绍袁园，接着就邀请袁园出来讲话，她自己悄悄退了下来。
齐墨轩这才回过神来，站在人群中，又听着旁边有人窃窃私语，似乎是记者或者公众号的写手，都在夸赞苏染的发言词写得漂亮，他们几乎不需要加工就可以直接引用了。
展览的开幕一般都比较简单，创作者说完话后，再就是请了两个重量级的嘉宾上台，再次对袁园的作品表示肯定和夸赞，苏染再上台表示一下感谢就结束了。
人群很快散开，开始三三两两地欣赏书法作品。
齐墨轩虽然很想和苏染说话，但看她和袁园领着几个人边看边说，也不好过去打扰。有一个他还认识，好像是某书法协会的创始人之类的人物，据说是很难请动的大神。
同是学书法的人，齐墨轩看了看袁园，似乎年纪跟他差不多。再看看他挂在墙上的书法，齐墨轩轻笑了一下。这字儿，倒不是不好，只是在他看来，真是配不上这么好的资源的，更……不配站在那么优秀的苏染身边。
旁边明茗却很感兴趣，他的手在空中顺着字势比划了一番，非常赞赏地道：“真有气势啊——”
齐墨轩却不屑道：“哪有什么气势，哗众取宠。”
明茗听言，越发有兴趣了，“哟，轩哥瞧不上这个字啊？难得听见你这么负面地评价别人的字呢。”
赵睿也凑过来看了看，道：“这字还行啊，虽然抽象了一些，但看得出来根基挺扎实的。”
“扎实？”齐墨轩有些不高兴，转头看向赵睿，“睿哥，作为一个专业的书法研究生，你觉得这样的字，有资格开展么？”
赵睿挠挠头，“这个……不好说。如果单从书法艺术角度来看的话，或许还不够，但是毕竟他有自己创新的地方，而且确实风格也很独特。”
“风格独特？难道不觉得是哗众取宠？”齐墨轩不爽地上前比划道，“你看这个墨迹，绝对不是毛笔写出来，倒像是油画的刷子，简直胡闹。”
于野来得有些晚，签了到进门就看到三人在讨论，晓有兴趣地听了一会儿，笑道：“书法一定要用毛笔写么？”
齐墨轩听到这话，不爽地看过去，打量了一下于野，道：“书法肯定不是只限定一种工具的，就像古人创字时候还用的竹签呢。但是，毛笔所带来的藏锋露锋，枯笔飞白等效果，都是意动形至，绝对不是像这样的……”
齐墨轩说着，指了指纸上，接着道：“用刷子强行地做出来的效果，就像东施效颦，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并无美感可言。”
于野笑了，道：“是吗？但这是抽象书法，若以欣赏抽象画的视觉来看，却也有一番风味。”
“你都说了是以欣赏抽象画的视觉来看，那就叫画，或者叫做书法画也行，别叫什么抽象书法。”
说到书法，齐墨轩很有底气，从小耳濡目染，三岁就开始习字的他，若连好坏的鉴赏力都没有，就白瞎了这二十多年的功夫了。
于野看了看他，挑了挑眉梢没再多说，只是继续看着墙上的字，缓缓道：“艺术这个东西，从来都没有标准的。”
“怎么可能没标准！”齐墨轩气结，“就像《蒙娜丽莎》，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好，不论他懂不懂油画。书法也有这样的作品，就如《兰亭序》，无论懂不懂书法，也会觉得美。”
于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这说法未免偏激了点吧？《蒙娜丽莎》也有人觉得不美吧……”
“你这就是在拿个例来说了，这是背离审美价值的……”齐墨轩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知识去和这个人理论。
“你们在聊什么呢？”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齐墨轩脑海中一切辩论的刀枪剑戟，全都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他急急回过身看向来人。
似是展览办得挺顺利，苏染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齐墨轩怔怔地与她对视，心头的蜜意涌动而出。
“染姐！”齐墨轩开心唤她，“你忙完了？”
苏染扶额，“哪儿忙得完，这不看你们在这边，我过来偷个懒嘛。”
“你们”二字，落入齐墨轩耳中时候就自动过滤了那个“们”，心中又是一阵小涟漪。可是，随即又有点尴尬，毕竟这场展是她策划的，现在自己站在这里抨击作品，岂不是在给她拆台？
赵睿和明茗看到苏染，两人立即开始挤眉弄眼地笑，齐墨轩生怕他们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狠狠地瞪了二人两眼。
“刚刚这位小兄弟在点评作品，我看他说得挺好的，就和他讨论了一下。”于野笑着上前，“怎么样，还顺利吗？”
苏染点点头，笑道：“多亏了你的建议，看起来还蛮成功的，回头请你吃饭。”
看来是苏染的朋友，齐墨轩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礼了，抱歉哈。”
于野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没什么，艺术本来就是个很主观的事情，见仁见智嘛。”
苏染挑眉，“没想到，于老师对书法也有研究？”
于野谦虚道：“没有没有，我就一个门外汉，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日子枯燥，也练过几年字打发时间，陶冶情操嘛。”
苏染捂嘴一笑，“那有兴趣和袁园认识一下吗？我想他应该非常愿意能结识一位大诗人的。”
“那感情好。”于野看了看远处被一群人围着采访的袁园，“方便吗？”
苏染挑眉，“若于大诗人能帮忙美言几句，那就更好了。”
于野了然笑道：“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二人一来一去的对话，熟络而又默契，齐墨轩心头莫名地泛起一丝烦躁。
似是察觉到了齐墨轩的不耐烦，苏染问他，“你要不要也一起过去？顺便以你书法专业生的角度来点评点评？”
听到这话，齐墨轩又尴尬了。刚刚说了那么多负面的评论，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再说，让他改口，他是真的做不到，他对这些作品还真没什么太好的感觉。
“我不去了，我再看看。”
“好吧。”苏染点点头，“那我和于老师过去了。”
苏染说完又对齐墨轩浅浅一笑，齐墨轩的魂儿似乎又要飘了出去，还没来及作反应，苏染已经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