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请缨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于野俊逸的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笑容，可骨节分明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痛感从手腕传来，高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紫红，龇牙咧嘴间就要嚎叫出声。
苏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遭遇了咸猪手，嫌弃地退开一步，然后礼貌地朝于野轻声道：“谢谢。”
于野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他缓缓放下高伟的手，平静如常，沉稳的声音传出：“高先生这双手是提笔挥墨的，没事儿管好了，不然怎么折的都不知道。”
高伟握着被捏痛的手，脸涨得通红。
于野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塞满了不悦，这种身高上带来的压迫感，令他产生了严重的不适感。他不由得退了一步，却又不甘心地挺了挺胸，尽量让自己在气势上看起来不那么弱势。
而同时，不远处正准备走过来的齐墨轩停住了脚步，不由得打量起英气逼人的于野，这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她出手相助，一定和她关系不一般吧。
自己呢，以什么身份出头？莫名地，一股酸意泛上齐墨轩的心头。
于野的出现，将高伟二人嚣张的气焰生生打压了下去，那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将目标转向既没有人护着也看起来比较弱势的袁园，又叫嚣起来，引来了更多人围观。
袁园有些激动，准备上前与他们比试一把。苏染侧身将他挡住，摇摇头，然后看向高伟，面带微笑：“今天的展览主题就是草书，高先生非要比楷书，莫非，是故意来捣乱的？”
高伟的朋友呵呵两声，挑衅道：“整个大厅都是袁园的草书，我都看腻了！我想大家也是希望看看行书吧？”
“没错！”高伟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看向袁园道，“他刚刚可是答应了要比试行书的！在场的人可都不是聋子！”
苏染继续淡定地回道：“袁园答应了，我可没答应。”
“你？呵呵。”高伟讥讽轻笑，“关你什么事儿啊？呵，苏染，你不过是个三流的经纪人，操持着些三流作品展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大爷的！”袁园被激得冲动起来，捏着拳头想要揍人。
苏染急忙伸手拽住他，小声呵斥，“你给我站住！”她对高伟不逊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只想着怎么收场，周全地保住袁园的声誉。
只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
行书，袁园肯定是不能比的，一定会输！只要袁园输了，今天这场展就砸了，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可是，如果袁园不比，按高伟不作不罢休的态度来看，后续局面会更难看。
袁园和自己现在是一荣俱荣，他要是栽了，自己这个经纪人在他人眼里，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苏染看向玻璃大厅外静静蛰伏的车，心里冷笑了声，能简简单单就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卓越云真是好手段。
“我来吧。”苏染犯愁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苏染寻声望去，正撞上齐墨轩温和清浚的目光。
齐墨轩大步上前，目光直直地看向高伟，“对付你这样的小人物，哪里轮得到袁老师？你想挑战他，先过了我这关吧。”
“齐墨轩……你……”苏染微微惊讶，没想到齐墨轩会主动请缨，一瞬间，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齐墨轩现在籍籍无名，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林海洋的学生。她深知林海洋选学生有多挑剔，他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他若是赢了……不仅可以打压高伟的气焰，解了此围，还能有助公司和自己的形象，齐墨轩也能造一分名声，倒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
而且……苏染从齐墨轩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自信。
一种信任感，油然而生。
苏染点点头，齐墨轩欣然一笑。
“你？”高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哪里来的玩意儿？”
一起跟过来的明茗气结，“嘿，你丫的怎么说话呢？”
齐墨轩倒不受他的话刺激，轻轻拦了一下明茗，示意他不要管。明茗无奈退开和赵睿站在一旁观看。
齐墨轩自顾自地走向书桌，一边铺纸一边道：“我呢，也是染姐公司旗下的人，水平不够袁老师高，也没什么资格办展。”
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开，齐墨轩开始挑选旁边笔架上挂着的毛笔。
“不过，对付你，足够了。”
听到齐墨轩这样的挑衅，高伟大笑起来，“居然有这样不自量力的人！”
“怎么？不敢？”齐墨轩选好笔，拿在眼前看了看，修长的手指抚过尖尖的笔头，挑走一根碎毛。
高伟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齐墨轩，“我可先说好了，比行书！”
“行书。”
“那就比《张翰帖》的前两句怎么样？”
“没问题。”
“自取其辱！”
高伟得意，欧阳询的《张翰帖》他临了无数次，是他最为擅长的临帖。
一旁观展的于野有些担忧，轻声问苏染：“这位小兄弟的字，你看过吗？能赢吗？”
苏染笑道：“没看过。”
于野微微惊讶：“没看过你就敢放心让他去比？不怕输了？”
苏染目光依旧停留在齐墨轩身上，回道：“你看他身上的气度，还有那自信的样子，像是会输么？”
于野沉默了一瞬，接着道：“你这，有点冒险啊。”
苏染摇摇头，眸中笃定的目光闪烁，“我不会冒险。”
看到这样自信的她，于野心中又生出几分好感。
高伟走向另一张书桌，他的朋友立即狗腿地上前替他铺好宣纸，挑好笔递过去。高伟接过笔，略作思索，便蘸墨落笔，直接开写了。
齐墨轩扫了一眼他写的第一个字，越发自信，正准备落笔时，抬眸看向苏染，却见她目光全然落在自己身上，心里涌起奇妙的感觉。那种想要努力表现自己的欲望，几乎压制不住了。所有的情绪开始凝结，从他胸腔溢出，沿着手臂涌向被墨汁浸润饱满的笔头。
齐墨轩愣了愣，他很少有这种，想要用书法来表达情绪的时刻。
就在齐墨轩顿笔的时候，高伟已经写完第一句了。
如同苏染之前见过的那样，提笔运笔老练熟稔，将传统书法技巧融合得很巧妙，是研究院出来的人的火候。在这种场合能发挥出如此稳健的水平，高伟确实有两把刷子，卓越云为了打击她，还真是舍得下本。
可是，此时的齐墨轩却还在酝酿，并没有动笔的意向……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苏染，不由得升起一丝忐忑之感。
痛感从手腕传来，高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紫红，龇牙咧嘴间就要嚎叫出声。
苏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遭遇了咸猪手，嫌弃地退开一步，然后礼貌地朝于野轻声道：“谢谢。”
于野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他缓缓放下高伟的手，平静如常，沉稳的声音传出：“高先生这双手是提笔挥墨的，没事儿管好了，不然怎么折的都不知道。”
高伟握着被捏痛的手，脸涨得通红。
于野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塞满了不悦，这种身高上带来的压迫感，令他产生了严重的不适感。他不由得退了一步，却又不甘心地挺了挺胸，尽量让自己在气势上看起来不那么弱势。
而同时，不远处正准备走过来的齐墨轩停住了脚步，不由得打量起英气逼人的于野，这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她出手相助，一定和她关系不一般吧。
自己呢，以什么身份出头？莫名地，一股酸意泛上齐墨轩的心头。
于野的出现，将高伟二人嚣张的气焰生生打压了下去，那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将目标转向既没有人护着也看起来比较弱势的袁园，又叫嚣起来，引来了更多人围观。
袁园有些激动，准备上前与他们比试一把。苏染侧身将他挡住，摇摇头，然后看向高伟，面带微笑：“今天的展览主题就是草书，高先生非要比楷书，莫非，是故意来捣乱的？”
高伟的朋友呵呵两声，挑衅道：“整个大厅都是袁园的草书，我都看腻了！我想大家也是希望看看行书吧？”
“没错！”高伟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看向袁园道，“他刚刚可是答应了要比试行书的！在场的人可都不是聋子！”
苏染继续淡定地回道：“袁园答应了，我可没答应。”
“你？呵呵。”高伟讥讽轻笑，“关你什么事儿啊？呵，苏染，你不过是个三流的经纪人，操持着些三流作品展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大爷的！”袁园被激得冲动起来，捏着拳头想要揍人。
苏染急忙伸手拽住他，小声呵斥，“你给我站住！”她对高伟不逊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只想着怎么收场，周全地保住袁园的声誉。
只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
行书，袁园肯定是不能比的，一定会输！只要袁园输了，今天这场展就砸了，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可是，如果袁园不比，按高伟不作不罢休的态度来看，后续局面会更难看。
袁园和自己现在是一荣俱荣，他要是栽了，自己这个经纪人在他人眼里，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苏染看向玻璃大厅外静静蛰伏的车，心里冷笑了声，能简简单单就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卓越云真是好手段。
“我来吧。”苏染犯愁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苏染寻声望去，正撞上齐墨轩温和清浚的目光。
齐墨轩大步上前，目光直直地看向高伟，“对付你这样的小人物，哪里轮得到袁老师？你想挑战他，先过了我这关吧。”
“齐墨轩……你……”苏染微微惊讶，没想到齐墨轩会主动请缨，一瞬间，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齐墨轩现在籍籍无名，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林海洋的学生。她深知林海洋选学生有多挑剔，他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他若是赢了……不仅可以打压高伟的气焰，解了此围，还能有助公司和自己的形象，齐墨轩也能造一分名声，倒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
而且……苏染从齐墨轩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自信。
一种信任感，油然而生。
苏染点点头，齐墨轩欣然一笑。
“你？”高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哪里来的玩意儿？”
一起跟过来的明茗气结，“嘿，你丫的怎么说话呢？”
齐墨轩倒不受他的话刺激，轻轻拦了一下明茗，示意他不要管。明茗无奈退开和赵睿站在一旁观看。
齐墨轩自顾自地走向书桌，一边铺纸一边道：“我呢，也是染姐公司旗下的人，水平不够袁老师高，也没什么资格办展。”
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开，齐墨轩开始挑选旁边笔架上挂着的毛笔。
“不过，对付你，足够了。”
听到齐墨轩这样的挑衅，高伟大笑起来，“居然有这样不自量力的人！”
“怎么？不敢？”齐墨轩选好笔，拿在眼前看了看，修长的手指抚过尖尖的笔头，挑走一根碎毛。
高伟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齐墨轩，“我可先说好了，比行书！”
“行书。”
“那就比《张翰帖》的前两句怎么样？”
“没问题。”
“自取其辱！”
高伟得意，欧阳询的《张翰帖》他临了无数次，是他最为擅长的临帖。
一旁观展的于野有些担忧，轻声问苏染：“这位小兄弟的字，你看过吗？能赢吗？”
苏染笑道：“没看过。”
于野微微惊讶：“没看过你就敢放心让他去比？不怕输了？”
苏染目光依旧停留在齐墨轩身上，回道：“你看他身上的气度，还有那自信的样子，像是会输么？”
于野沉默了一瞬，接着道：“你这，有点冒险啊。”
苏染摇摇头，眸中笃定的目光闪烁，“我不会冒险。”
看到这样自信的她，于野心中又生出几分好感。
高伟走向另一张书桌，他的朋友立即狗腿地上前替他铺好宣纸，挑好笔递过去。高伟接过笔，略作思索，便蘸墨落笔，直接开写了。
齐墨轩扫了一眼他写的第一个字，越发自信，正准备落笔时，抬眸看向苏染，却见她目光全然落在自己身上，心里涌起奇妙的感觉。那种想要努力表现自己的欲望，几乎压制不住了。所有的情绪开始凝结，从他胸腔溢出，沿着手臂涌向被墨汁浸润饱满的笔头。
齐墨轩愣了愣，他很少有这种，想要用书法来表达情绪的时刻。
就在齐墨轩顿笔的时候，高伟已经写完第一句了。
如同苏染之前见过的那样，提笔运笔老练熟稔，将传统书法技巧融合得很巧妙，是研究院出来的人的火候。在这种场合能发挥出如此稳健的水平，高伟确实有两把刷子，卓越云为了打击她，还真是舍得下本。
可是，此时的齐墨轩却还在酝酿，并没有动笔的意向……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苏染，不由得升起一丝忐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