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是我的旋涡中心
第二天醒来，木菡微微睁开眼睛，光线刺入她的双眸，让她瞬间失神。她想起昨夜的事，连忙看向身畔，身边却空无一人。那一瞬间，她好似被放气的气球，内心空虚。
“你醒了？”忽然，脑后响起平和的男声，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木菡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显得局促不安。
韩易茗望向她，他的眸子里好似铺满碎钻，忽明忽暗。
“醒来时，我们衣服整齐，昨晚应该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担心。”他语气淡淡地解释。
木菡连忙从床上跳下来，穿着鞋子就往外跑。她路过他身边时，鞋子掉了，但她没有停留，一把将鞋子抓起来，赤着脚逃离了。
她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是被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刺伤了。他之于她是那样特别的存在，但她之于他，却只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个。这个结果，让木菡十分失落。
韩易茗不明所以地望向木菡离开的背影，拔高分贝喊：“早餐在楼下！”
木菡没有回答，躲进了房间里。
韩易茗坐到桌前，开始算账。他一大早就去找过厉睿，询问茶园采摘的鲜叶数量、后期加工制作成茶叶的数量以及所有工序所需要的成本。
韩易茗辛苦攒下来的资金，买回茶园后，就剩余不多了，根本就不够后期制作的经费。他盯着本子上列出来的条款，指关节忍不住在桌面敲击。人工费、加工费、包装……至少还需要一百万，这么多钱，他要从哪里找来？还有，茶叶制作完成后，该如何销售？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压力好似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地抽，淡青色的烟从唇角袅袅升起。
过了良久，他站起身，从柜子的隔层里抠出一把已经生了铁锈的钥匙，然后朝三楼阁楼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那是一间尘封已久的屋子，连走廊和门板都已经蒙上了灰尘。他推开门时，阳光透过玻璃射入房中，空气里细微的尘埃清晰可见，他一呼吸，灰尘就在他的面前飞舞，呛得人难受。
房间非常干燥，南面还有一个低矮的小窗户，好似绝处逢生时可以漏入希望的生命缺口。
韩易茗蹲下身，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卷一卷的画。他随便抽出一幅，握着画轴，小心翼翼地展开，釉香扑面而来，艳丽的色彩充斥着眼球，早已尘封的记忆怦然炸裂，让他的每个细胞都叫嚣起来。
这是他的热爱，嵌在骨子里的力量，他永远也忘不了曾经废寝忘食的付出。
韩易茗伸出手指，战战兢兢地在纸页上描摹。过了一会儿，它将画放到一边，又打开另一幅画，如此机械地重复了千万遍。
他露出如孩子一般怯弱而纠结的神情，好似身后有狼群在追赶，而前方又是悬崖。他要做出艰难的选择，是被利齿撕碎，还是摔得粉身碎骨。
他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上午，将所有的画都看了一遍，如同饥饿的人忽然拿到粮食，纵享饕餮盛宴。
另一边，生闷气的木菡整理好情绪，再次去找韩易茗，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她找了一圈，听见手机在他的房间里震动，便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是厉睿的电话。
她犹豫再三，想起韩易茗客气而生分的态度，最终还是没接，但当她的余光瞥见韩易茗本子上的账目时，她的心头一震，立即给厉睿打电话。
“厉睿师兄。”
“怎么了？”
“把那些鲜叶做成茶，大概需要多少成本啊？”木菡问。
“万事开头难，易茗什么都没有，需要不少启动资金的。”厉睿说。
“那你知道他缺多少吗？”木菡又问。
厉睿说：“他赎回茶园时，资金不就用光了吗？对了，他人在哪儿？我正要和他商量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先把茶园承包给别人，缓一缓，让他别把自己逼太紧。这些要早做准备，没多久就要开始采摘秋茶了，太仓促事情不好弄。”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家里没人。”木菡说。
“看见他时让他来找我一趟，我们好好商量。”厉睿说。
两人挂断电话，木菡又打给木箐：“妈妈！”
“说。”木箐一句废话都没有。
“嗯，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木菡说。
“说。”木箐继续单音节。
“我想学习投资，投一个项目，但是没有资金，你可不可以借我点儿，以后我还给你。”木菡说得格外好听。
“把项目书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把关。”木箐道。
木菡一时语塞，她哪有什么项目书。
“那我回头发给你，你先给借我点钱吧？”
木箐立马听出不对劲儿了，她思忖半晌，然后问：“是不是韩易茗？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木菡只觉得有苍蝇飞进嘴里，膈应得慌：“朋友。”
“那公事公办，给我项目书，我考察考察，不然免谈。”说完，木箐挂断电话。
木菡耳畔满是忙音，她气馁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忽然，听见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正急促地下楼梯。她走出房门，看见韩易茗手里抱着几卷画，身上落满灰尘，神色严肃枯败。
“易茗？”木菡喊他，来韩易茗家这么久，她见他从来没有上过三楼。
“我有事先出门。”韩易茗说。
“那个……厉睿师兄找你，让你去他家。”木菡连忙说。
“等我回来再说。”韩易茗说完，已经跑下了楼。
没多久，木菡听见发动引擎的声音，他应该是出门了。
韩易茗开着车，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这条路格外漫长，好似他一生都走不完，但也最好走不完，这样，他就不用拿刀子在心上割了。可最终，他还是将车停在了一家画廊前。
他进去后，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过来。男子目光清淡地在韩易茗身上扫过，见他神色黯淡，双唇紧抿，便就猜到来此处的目的。
“卖画？”
“嗯。”韩易茗点点头。
男子往画廊里面走，走到一处案几边停下，说：“放上来吧。”
韩易茗好似提线木偶一般，别人说什么，他都照做。
男子轻轻地打开画轴，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开始细细地研究边边角角，看落款处时更是缓慢慎重。
“这个数。”男子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韩易茗没有议价，将另外一个画轴放到他面前。
男子继续研究，随口问：“有你的画吗？拿来看看，合适的话，我也可以买。”
韩易茗摇摇头：“我不画画。”
“封笔了，还是？”
韩易茗没有再开口，男子见状，只好笑笑，没有自讨没趣。
验好画，付好款，韩易茗便离开了画廊。他开车回木桐镇，将车玻璃大大地打开。凉风灌进来，耳畔全是嗡嗡嗡的声响，但车开到一半时，他还是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将车靠边停下，打开双闪，趴在了方向盘上。
开车路过的司机，有的不时朝他望去，有的放慢速度，探看情况。期间有一辆车主见他趴着，以为他身体出了状况，便到前方打转折回来，询问：“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易茗连忙抬起头，直起腰背，客气地说：“谢谢，我没事。”他如平常一般冷冽，却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车主看了他几眼，准备离开。男人流泪，不需要他人开导，是要靠自己咬紧牙关熬过来的。
“那你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韩易茗深吸一口气，先前的沉痛好似隔着玻璃，变得悠远。他揉揉眼睛准备继续开车，这才惊觉脸上冰凉。他望向指尖，水泽一片。
“呵。”韩易茗嗤笑，心想自己到底是放不下啊。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了厉睿。
厉睿看见他后，连忙说：“易茗，我帮你留意了几个想要承包茶园的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钱，我已经筹到了。”韩易茗一字一顿地说。
“筹到了？怎么筹到的？”厉睿惊讶地瞪大眼睛。百来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直到这时，韩易茗脸上才有了丝丝笑容，从卖画的阵痛中走出来：“师兄，你只需要帮我把关茶的质量就行，其他的我来。”
厉睿见他目光坚定，便答应下来：“这个肯定没问题，但是，你别什么都硬撑着，有事和我们商量，一起想办法。”
“好。”韩易茗点点头。
回到家里，他将所有的悲伤都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脸上甚至挤出一丝微笑。
走到楼上，他见木菡趴在电脑桌前抓耳挠腮，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便走过去问：“怎么了？”然后便看见她电脑屏幕上的word文档里打着——‘山月茗’投资项目书。
“你这是做什么？”韩易茗惊讶地问。
木菡激动得拍大腿：“项目书啊！你不是缺钱嘛？我都查过了，可以融资，众筹什么的！”
韩易茗笑出声来，眉目间荡漾出春色：“傻瓜，钱已经筹到了。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
“那我该想什么？”木菡反问。
韩易茗顿了顿，说：“你负责运营和确定品牌理念以及定位，可以吗？从前的山月茗毕竟老了，未必能适应市场，而我又没有继承父辈的精髓，模仿只会事倍功半。既然如此，不如重新开始。”
木菡虽然没有学过这些，但她还是一把抓住韩易茗的手，眸子里熠熠生辉：“愿为韩总效犬马之劳！”
“贫嘴。”韩易茗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说，“我去找一下张婶，请她帮忙找七月份采秋茶的女工。”
“好。”木菡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心花怒放的同时又无比疑惑。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他们的关系渐近，时不时有亲昵的举动，但他似乎没有挑破或者告白的意思。
那他们现在算什么？
木菡猜不透，她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试探一下他的意思。
“你醒了？”忽然，脑后响起平和的男声，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木菡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显得局促不安。
韩易茗望向她，他的眸子里好似铺满碎钻，忽明忽暗。
“醒来时，我们衣服整齐，昨晚应该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担心。”他语气淡淡地解释。
木菡连忙从床上跳下来，穿着鞋子就往外跑。她路过他身边时，鞋子掉了，但她没有停留，一把将鞋子抓起来，赤着脚逃离了。
她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是被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刺伤了。他之于她是那样特别的存在，但她之于他，却只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个。这个结果，让木菡十分失落。
韩易茗不明所以地望向木菡离开的背影，拔高分贝喊：“早餐在楼下！”
木菡没有回答，躲进了房间里。
韩易茗坐到桌前，开始算账。他一大早就去找过厉睿，询问茶园采摘的鲜叶数量、后期加工制作成茶叶的数量以及所有工序所需要的成本。
韩易茗辛苦攒下来的资金，买回茶园后，就剩余不多了，根本就不够后期制作的经费。他盯着本子上列出来的条款，指关节忍不住在桌面敲击。人工费、加工费、包装……至少还需要一百万，这么多钱，他要从哪里找来？还有，茶叶制作完成后，该如何销售？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压力好似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地抽，淡青色的烟从唇角袅袅升起。
过了良久，他站起身，从柜子的隔层里抠出一把已经生了铁锈的钥匙，然后朝三楼阁楼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那是一间尘封已久的屋子，连走廊和门板都已经蒙上了灰尘。他推开门时，阳光透过玻璃射入房中，空气里细微的尘埃清晰可见，他一呼吸，灰尘就在他的面前飞舞，呛得人难受。
房间非常干燥，南面还有一个低矮的小窗户，好似绝处逢生时可以漏入希望的生命缺口。
韩易茗蹲下身，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卷一卷的画。他随便抽出一幅，握着画轴，小心翼翼地展开，釉香扑面而来，艳丽的色彩充斥着眼球，早已尘封的记忆怦然炸裂，让他的每个细胞都叫嚣起来。
这是他的热爱，嵌在骨子里的力量，他永远也忘不了曾经废寝忘食的付出。
韩易茗伸出手指，战战兢兢地在纸页上描摹。过了一会儿，它将画放到一边，又打开另一幅画，如此机械地重复了千万遍。
他露出如孩子一般怯弱而纠结的神情，好似身后有狼群在追赶，而前方又是悬崖。他要做出艰难的选择，是被利齿撕碎，还是摔得粉身碎骨。
他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上午，将所有的画都看了一遍，如同饥饿的人忽然拿到粮食，纵享饕餮盛宴。
另一边，生闷气的木菡整理好情绪，再次去找韩易茗，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她找了一圈，听见手机在他的房间里震动，便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是厉睿的电话。
她犹豫再三，想起韩易茗客气而生分的态度，最终还是没接，但当她的余光瞥见韩易茗本子上的账目时，她的心头一震，立即给厉睿打电话。
“厉睿师兄。”
“怎么了？”
“把那些鲜叶做成茶，大概需要多少成本啊？”木菡问。
“万事开头难，易茗什么都没有，需要不少启动资金的。”厉睿说。
“那你知道他缺多少吗？”木菡又问。
厉睿说：“他赎回茶园时，资金不就用光了吗？对了，他人在哪儿？我正要和他商量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先把茶园承包给别人，缓一缓，让他别把自己逼太紧。这些要早做准备，没多久就要开始采摘秋茶了，太仓促事情不好弄。”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家里没人。”木菡说。
“看见他时让他来找我一趟，我们好好商量。”厉睿说。
两人挂断电话，木菡又打给木箐：“妈妈！”
“说。”木箐一句废话都没有。
“嗯，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木菡说。
“说。”木箐继续单音节。
“我想学习投资，投一个项目，但是没有资金，你可不可以借我点儿，以后我还给你。”木菡说得格外好听。
“把项目书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把关。”木箐道。
木菡一时语塞，她哪有什么项目书。
“那我回头发给你，你先给借我点钱吧？”
木箐立马听出不对劲儿了，她思忖半晌，然后问：“是不是韩易茗？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木菡只觉得有苍蝇飞进嘴里，膈应得慌：“朋友。”
“那公事公办，给我项目书，我考察考察，不然免谈。”说完，木箐挂断电话。
木菡耳畔满是忙音，她气馁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忽然，听见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正急促地下楼梯。她走出房门，看见韩易茗手里抱着几卷画，身上落满灰尘，神色严肃枯败。
“易茗？”木菡喊他，来韩易茗家这么久，她见他从来没有上过三楼。
“我有事先出门。”韩易茗说。
“那个……厉睿师兄找你，让你去他家。”木菡连忙说。
“等我回来再说。”韩易茗说完，已经跑下了楼。
没多久，木菡听见发动引擎的声音，他应该是出门了。
韩易茗开着车，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这条路格外漫长，好似他一生都走不完，但也最好走不完，这样，他就不用拿刀子在心上割了。可最终，他还是将车停在了一家画廊前。
他进去后，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过来。男子目光清淡地在韩易茗身上扫过，见他神色黯淡，双唇紧抿，便就猜到来此处的目的。
“卖画？”
“嗯。”韩易茗点点头。
男子往画廊里面走，走到一处案几边停下，说：“放上来吧。”
韩易茗好似提线木偶一般，别人说什么，他都照做。
男子轻轻地打开画轴，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开始细细地研究边边角角，看落款处时更是缓慢慎重。
“这个数。”男子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韩易茗没有议价，将另外一个画轴放到他面前。
男子继续研究，随口问：“有你的画吗？拿来看看，合适的话，我也可以买。”
韩易茗摇摇头：“我不画画。”
“封笔了，还是？”
韩易茗没有再开口，男子见状，只好笑笑，没有自讨没趣。
验好画，付好款，韩易茗便离开了画廊。他开车回木桐镇，将车玻璃大大地打开。凉风灌进来，耳畔全是嗡嗡嗡的声响，但车开到一半时，他还是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将车靠边停下，打开双闪，趴在了方向盘上。
开车路过的司机，有的不时朝他望去，有的放慢速度，探看情况。期间有一辆车主见他趴着，以为他身体出了状况，便到前方打转折回来，询问：“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易茗连忙抬起头，直起腰背，客气地说：“谢谢，我没事。”他如平常一般冷冽，却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车主看了他几眼，准备离开。男人流泪，不需要他人开导，是要靠自己咬紧牙关熬过来的。
“那你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韩易茗深吸一口气，先前的沉痛好似隔着玻璃，变得悠远。他揉揉眼睛准备继续开车，这才惊觉脸上冰凉。他望向指尖，水泽一片。
“呵。”韩易茗嗤笑，心想自己到底是放不下啊。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了厉睿。
厉睿看见他后，连忙说：“易茗，我帮你留意了几个想要承包茶园的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钱，我已经筹到了。”韩易茗一字一顿地说。
“筹到了？怎么筹到的？”厉睿惊讶地瞪大眼睛。百来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直到这时，韩易茗脸上才有了丝丝笑容，从卖画的阵痛中走出来：“师兄，你只需要帮我把关茶的质量就行，其他的我来。”
厉睿见他目光坚定，便答应下来：“这个肯定没问题，但是，你别什么都硬撑着，有事和我们商量，一起想办法。”
“好。”韩易茗点点头。
回到家里，他将所有的悲伤都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脸上甚至挤出一丝微笑。
走到楼上，他见木菡趴在电脑桌前抓耳挠腮，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便走过去问：“怎么了？”然后便看见她电脑屏幕上的word文档里打着——‘山月茗’投资项目书。
“你这是做什么？”韩易茗惊讶地问。
木菡激动得拍大腿：“项目书啊！你不是缺钱嘛？我都查过了，可以融资，众筹什么的！”
韩易茗笑出声来，眉目间荡漾出春色：“傻瓜，钱已经筹到了。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
“那我该想什么？”木菡反问。
韩易茗顿了顿，说：“你负责运营和确定品牌理念以及定位，可以吗？从前的山月茗毕竟老了，未必能适应市场，而我又没有继承父辈的精髓，模仿只会事倍功半。既然如此，不如重新开始。”
木菡虽然没有学过这些，但她还是一把抓住韩易茗的手，眸子里熠熠生辉：“愿为韩总效犬马之劳！”
“贫嘴。”韩易茗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说，“我去找一下张婶，请她帮忙找七月份采秋茶的女工。”
“好。”木菡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心花怒放的同时又无比疑惑。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他们的关系渐近，时不时有亲昵的举动，但他似乎没有挑破或者告白的意思。
那他们现在算什么？
木菡猜不透，她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试探一下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