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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是不是还要我发个朋友圈才作数啊?”岑岩说。
    阮栀青又不说话了,无端端又被调戏了一番。

    岑岩倒是也给了阮栀青面子,没有顺藤摸瓜地一路调戏到底。

    “你今天去学校吗?”

    “啊?不去。”

    去学校没什么事,前几天去是因为和岑岩疑似闹别扭,所以待在家里不舒服,才整天往学校跑,这会自然是一点都不想去学校。

    “也好,我也不想出门,要听我讲故事吗?”

    岑岩突然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阮栀青。

    阮栀青却是瞪大了双眼,岑岩也有些哭笑不得,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句话会让阮栀青反应这么大。

    只见阮栀青突然握住岑岩的手腕说,“你同意了?”

    嗯?同意什么?

    岑岩噗嗤一笑。“我好像有点跟不上你。”

    阮栀青放手,恢复原样,“没事,你讲,最好讲真的,别又另外编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我其实不喜欢看电视剧。”

    岑岩笑笑,“这次肯定是真的,不过可能比电视剧还假。不过,我一下没想好从哪里开始讲。”

    “就从你高中辍学开始讲吧,为什么辍学?”

    “打架,不良少年,不想读书,不想跟他们待在一块,没法相处,所以就跑了。”

    很简短的描述,没什么过分的修饰,听起来再平常不过。

    阮栀青知道这是真的,但是真实情况却可能比这浓墨重彩上好几倍。

    “然后呢?黑社会?”

    “算吧,类似于传销一样的组织,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不听话就不给你吃的,实在饿到不行的时候就会给你吃那些平常人根本不吃的东西,泔水算好的,有些会让你吃塑料,纸,草,土,甚至是自己的尿。跑了就打你,对其他人说,不打的话,被打的就是他们,于是为了不受罪,每个人都下的死手。生病了就把你一个人扔在一边,也不给药,也不给吃的,生怕弄不死你。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变态,你知道的,男女通吃的那种。反正目的就是一个,让你听话。”

    “多大?”阮栀青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场景。

    “高二啊,你自己算吧,我一向记不太清自己多大。”岑岩说。

    阮栀青没说话。

    “后来,”岑岩顿了顿,“后来自然是逃出来了的,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逃不出来,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的利益受到一丝一毫的侵犯,没什么能阻挡我的行为,法律约束,外界障碍,或者是内里的悲天悯人的情怀,都不行,我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逃出来,至于什么方法。”岑岩又冷笑了一声,“我似乎并不在意,只要能达到目标就行了。”

    “所以你做了什么?”阮栀青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答案。

    岑岩看了他一会,笑道,“戳瞎了那人一双眼睛,直接用手的,你懂那种感觉吗?就像变态杀人狂题材的电影里那样,用食指和中指,直接这样。”

    岑岩说着拿出右手比划了一下。

    阮栀青不想去想那个画面,但是脑子里却自动蹦出来那样的画面,好像亲眼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岑岩,骑在那人的身上,身下是那人的哀嚎,岑岩的脸上溅上点点血滴,可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那时候边上的几个人都吓坏了,他们估计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敢这么做,于是我乘着他们不注意,跑了。”

    “还好,我以为你会杀了其中一个人。”

    岑岩笑了笑,“我倒是想,但是那会身边没有像样的道具,杀了他和戳瞎他的双眼的成本比起来,显然后者比较有利可图,于是我饶了他一命,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留着他那条命的,也是为了他着想,多痛啊,是不是?”

    明明应该毛骨悚然的场景,阮栀青却只有心疼,别无其他。

    “然后你怎么到了圣浮?”

    “被一个人卖了的,但是那会我其实知道,他从我身上拿了一大笔钱,我没跟他计较,因为去圣浮我自己也能挣钱。从这一点来说,我甚至还要谢谢他。”岑岩说。

    “所以为了挣钱,连性格都变了吗?”

    岑岩似乎有些疑惑 ,看了阮栀青一眼,“哦,明白了,你是因为上次在警察局听到那个老警察乱说的什么了吧,我没性格这种东西,需要我变成什么样,我就能变成什么样。”

    阮栀青的心又一梗。

    “之后的日子就比较轻松了,牛郎这玩意来钱很快,加上后来那个富婆又送了一个酒吧给我,随便混几年,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了。”岑岩甚至歪头冲阮栀青笑笑。

    “还有呢,高中之前。我指的是……”阮栀青欲言又止。

    岑岩却是一脸就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你是不是一直都想问,我爸妈的事?是不是觉得我爸妈是被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杀的?然后想着,我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刺激,所以心理状态才不正常的?”

    阮栀青其实想点头,但是既然岑岩这么说,那么真相就肯定不是这样。

    岑岩很轻地笑了一下,“那个连坏杀人案的凶手,是我爸。”

    猝不及防,阮栀青猛地瞪大了双眼。

    、

    阮栀青离开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

    他刚接到了宋一湛的电话,很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通知他去学校领个很重要的资料,签个到。

    他本来都打算不去算了,但是岑岩跟他说,“去吧。”

    于是阮栀青也不矫情地就走了。

    到此,他几乎知道了关于岑岩的一切。

    岑岩讲的云淡风轻。

    他说他妈因为生他,难产死了。

    他爸从小就很奇怪,整天神神叨叨的,但是偶尔又会变得跟正常人一样,而每到正常和疯癫的分界点的时候,他们住的那儿附近,就会有一个人失踪。

    他爸爸会在晚上把他拉起来,不让他睡觉,然后带着诡异地表情对他说,带他去看一样东西。

    看到什么东西岑岩没有多说。

    阮栀青却也能猜到。

    他还说,他爸疯癫的时候是真的疯,会掐着他的脖子大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我老婆是不是被你杀的,我儿子呢?我儿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然而正常的时候也不见得对他多好,经常把他一个人锁在柜子里,不让他出门,也不给他饭吃。

    饿到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求生的本能让他用手指甲挠开了柜子后边的那条缝隙,逃了出去,街坊邻居看他昏倒在地上,会可怜他,给他一碗饭吃。

    却很快就会被他爸爸带回去。

    还有一次,他爸爸把他关进了一个铁笼子,笼子的缝隙不大,他恰好不能通过,然后他看见他爸爸把那个废弃房子点了火。

    似乎想要活活烧死他。

    他硬是从那个缝隙里挤了出来,骨头差点被挤断,背上也被滚烫的铁栏杆蹭破了一层皮,但是好在竟然给他成功挤出来了。

    岑岩就这么活到了十二岁,岑岩笑着说,自己上辈子一定积了不少德,让他能活到那么大,却也会怀疑,到底积的是功德还是阴德。

    再后来,他爸似乎终于瞒不住警察了,一边警察在四处追查他爸的下落,另一方面,他爸却还在不停地制造死亡。

    只是某一次,大概是干了这么多坏事,终于遭天谴了,失足掉下了高楼,意外身亡。

    警察终究是慢了一步,岑岩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严局。

    严局把他送到了福利院。

    岑岩按部就班地上初中,上高中。

    直到后来高中辍学。

    岑岩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云淡风轻到一丝痕迹都看不出。

    阮栀青却听的心惊胆战。

    “你爸……”

    “精神分裂,加上严重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情绪认知障碍,说白了就是一个疯子。”岑岩说着,然后顿了顿,缓缓地转过了头,“我也一样。”

    阮栀青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秒。

    “我都说了你不一样。”阮栀青说。

    岑岩笑笑。“其实大多数人对精神病都有一个理解上的误区,以为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意识作用,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只要保持乐观的心态就能治好。就像很多人都以为抑郁症是矫情,但其实,抑郁症的大脑部分结构就和常人不一样,分泌的激素也和常人不一样。我说这些的是想告诉你,精神疾病的成因大多数都是遗传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五十,还有百分之五十看外界环境以及一些其他因素的影响。他们生来生理上就和常人不太一样,不是简单地听心里医生开导就有用的。”

    阮栀青说不出话,这些他知道,他修过一些这方面的课程,虽然上课没认真听,但是大致还是了解的。

    “别说的好像绝症一样。”阮栀青说。

    岑岩噗嗤一下,“没有,只是想提醒你,站在你面前的我,也许比你想象的危险。”

    阮栀青朝着岑岩走近了一步,“给我看看,危险在哪里。”

    岑岩一个诧异。

    阮栀青继续说,“生理占百分之五十,心理也占百分之五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还知道,配合心理治疗,是能治好的,一些偏执的情绪障碍。而心里治疗最关键的,就是身边有个人陪着。”

    “你想说你吗?”岑岩说。

    “站在这还有第三个人?”阮栀青说着就走过去搂住了岑岩,“所以说,我当你男朋友,好不好?”

    “难道现在不是吗?”

    “你是那种上一次床就确认关系的人吗?”阮栀青说。

    岑岩没忍住又笑出了声,总觉得阮栀青对他的误会很深。

    “我其实……”

    说了一半又没往下说,岑岩心想,哎,算了,不重要。

    “你别整天说你自己有病什么的,顶多就是徘徊在那个边缘,真正有病的压根意识不到自己精神有问题。”

    我知道你只是担心自己变成你爸那样,我也知道有些时候你确实控制不住地会冒出些很禁忌的想法,也会偶尔有某种不被人道主义接受的冲动。

    但是有我啊。

    “你说那些俗世的框架框不住你,总有东西能框住你的,比如,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岑岩咯咯咯地笑了半天,“那你可要看好了,我很能跑的。”

    阮栀青心中一喜,“所以你是同意了?”

    “是不是还要我发个朋友圈才作数啊?”岑岩说。

    阮栀青抑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扬,有些欣喜若狂,很想抱着岑岩狠狠亲一口,更想转几个圈,仔细想想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魔障了,竟然会幼稚到这种境地。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只是收紧了搂着岑岩的手臂,满足地笑着。

    岑岩被他搂的有点喘不过气,刚想说一句,你再用力点腰给你楼断了,阮栀青的电话便在这个时候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