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天空之城8
（八）
在404层闲坐了片刻，待受损的细胞基本修复，被封闭起来的后腰和左胸重新开放，又可以活蹦乱跳之后，铁红缨才再次乘坐“豆荚”回到383层7号大街公共租赁房0823号房间。
开门，房间里有其他人。铁红缨暗想：真是阴魂不散啦。
巧巧发出低低的啁啾声，随即传来它舔舐咀嚼的声音。有谁在喂巧巧东西？铁红缨踏步进屋，看见塞克斯瓦莱部长肥硕的身子蹲在巧巧跟前，正在把手里的食物一粒一粒地丢到食槽里。
“别喂了，我出门前刚喂过。”铁红缨说，“再喂，巧巧就比你还胖了。”
部长把手里的食物全部丢到食槽里，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铁红缨说：“胖有什么不好？嫉妒啊！”
“嫉妒你的胖？脸皮真是比星际战舰的装甲还厚啊！”铁红缨没好气地说，“不是说怕暴露，不要见面的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呢。”
“我收到报告，说你受到了袭击。”
“你是专程来笑话我的吗？”
“哪里敢？”
“袭击我的人看上去只有15岁，近身攻击非常流畅，出手极其狠辣。”
“能让阿特拉斯学校战斗排行榜第一名吃亏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部长说，“奇怪的是，她没有隐匿自己的行踪。查不到出入境记录，但有目击者称，她叫乌苏拉·沃米。”
“海伦娜·沃米、齐尼娅·沃米、乌苏拉·沃米，都姓沃米，是不是姐妹啊？”
“肤色差距很大呀。”部长挠挠后脑勺，表示反对。
“肤色很重要吗？现在肤色可以随时更换的，你不知道吗？和换衣服一样容易。”
“也是，如果她们都植入了技术内核，就像你的贾思敏。”
铁红缨道：“这次遇袭，让我生出不少意见。让我说完，别打岔。第一，格斗不能只在擂台上进行，因为真正的格斗可能发生在任何地方，格斗训练要在各种空间里进行；第二，贾思敏的功率还要调大，反应速度还要更快，抗打击能力和修复能力还要更快，尤其是攻击力，最好能上升两三个档次；第三，尽快把电能-化学能转换装置投入实用，仅仅靠食物，支撑不了线粒体的加速燃烧。”
部长苦笑着说：“我的大小姐，第一条意见我转给阿特拉斯学校，后边两条意见我转给后勤装备部，够他们的工作人员忙上十年了。”
“十年？我可等不及。第一条要求还可以慢慢来，后面两条，最好马上就实现……”
这时，贾思敏提示，罗迪给沈青打来了电话。铁红缨示意正要发牢骚的部长噤声，随后选择了声音模式，接听罗迪的电话。
“喂，是沈青小姐吗？我是罗迪，还记得我吗？旅游部官方发言人。”
“记得，当然记得。”铁红缨说。罗迪的声音充满焦虑，非常害怕。“找我什么事？”
“巴布鲁死了。就是那个导游，我介绍给你的。”
“你不要着急，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清楚。”
罗迪喘息了片刻，说：“巴布鲁的尸体是在他租住的房间里发现的。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屋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警方对外宣布是死于心脏病突发。但你刚见过他，那小子生龙活虎的，哪点儿像有心脏病的样子？我就多了个心眼，找警方里边我的一个朋友打听消息。这一打听不要紧，可把我吓坏了。”
“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巴布鲁的心脏确实出了问题，但不是医学上的心脏病。他的心脏内部，在左右心房之间的隔膜上，有一道不足0.5厘米的口子。这道口子虽然小，却使左右心房的血液流动混乱，很快就要了巴布鲁的命。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这道口子是怎么来的。心脏外边没有任何破损，身体的其他器官也没事儿，身体表面也没有发现通往心脏的口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这事儿非常可疑。你刚开始调查海伦娜，重要知情人巴布鲁就死于非命。这肯定不正常。你说，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呀？你是安全部特工，你救救我！”
铁红缨总算明白罗迪为什么如此害怕了，“我只是个私人侦探……”
“不要否认，我知道你是。虽然你走之后，有人来过，想让我相信你不是安全部特工，但巴布鲁的死让我明白，你肯定是安全部特工。私人侦探哪里能惊动那么厉害的杀手？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铁红缨瞄了一眼塞克斯瓦莱部长，后者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于是对电话那头的罗迪说：“我会通知安全部，叫他们派出特工保护你。你放心。”
“那好，那好。”罗迪忙不迭地对铁红缨表示感谢，“对了，我无意中还查到一个消息。”罗迪说，“海伦娜那个旅游团有一个叫袁乃东的，并没有随团离开莫西奥图尼亚城，而是留了下来，非常可疑。”
“有袁乃东的其他资料吗？”
“资料上说他是个信息学家。我还查到了他在自然与人文博物馆，是博物馆的访问学者。”
这个消息让铁红缨对袁乃东的好奇程度上升了不少。“我会去调查的。”她对罗迪说，也是对塞克斯瓦莱部长说，“保护你的特工很快也会到位，你放心好了。”
挂断电话，铁红缨看着部长，“是乌苏拉干的。”
“你确定？”
“确定，我和她交过手。善于暗杀，招招致命，高手中的高手。割破心脏内部的隔膜，却没有伤到心脏外壁，我相信她办得到。而且，她那种暗杀方式，对男人更加致命。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她火凤凰的致命诱惑。”
“能得阿特拉斯学校第一高手的如此赞誉，她死也瞑目了。”部长揶揄道。
铁红缨白了托基奥叔叔一眼，也不反驳——叔叔揶揄起人来，没有几个人是对手——道：“我换一身衣服，去找袁乃东。”
“现在就去？已经半夜了。”
铁红缨说：“我怕明天再去，已经晚了。另外，罗迪的麻烦事儿归你。”
“真要派特工去保护那个发言人？”
“反正你那些特工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在健身的同时顺便保护一下尊敬的旅游部发言人吧。”铁红缨补充道，“而且，在这个时间点，金星联合阵线来了一等一的超级杀手，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要是乌苏拉·沃米针对宣教团发动袭击，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不信，可以问问你的法老王。”
“乌胡鲁在上，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部长虔诚地说。
在部长脸上，铁红缨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暗自心惊：事情恐怕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在404层闲坐了片刻，待受损的细胞基本修复，被封闭起来的后腰和左胸重新开放，又可以活蹦乱跳之后，铁红缨才再次乘坐“豆荚”回到383层7号大街公共租赁房0823号房间。
开门，房间里有其他人。铁红缨暗想：真是阴魂不散啦。
巧巧发出低低的啁啾声，随即传来它舔舐咀嚼的声音。有谁在喂巧巧东西？铁红缨踏步进屋，看见塞克斯瓦莱部长肥硕的身子蹲在巧巧跟前，正在把手里的食物一粒一粒地丢到食槽里。
“别喂了，我出门前刚喂过。”铁红缨说，“再喂，巧巧就比你还胖了。”
部长把手里的食物全部丢到食槽里，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铁红缨说：“胖有什么不好？嫉妒啊！”
“嫉妒你的胖？脸皮真是比星际战舰的装甲还厚啊！”铁红缨没好气地说，“不是说怕暴露，不要见面的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呢。”
“我收到报告，说你受到了袭击。”
“你是专程来笑话我的吗？”
“哪里敢？”
“袭击我的人看上去只有15岁，近身攻击非常流畅，出手极其狠辣。”
“能让阿特拉斯学校战斗排行榜第一名吃亏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部长说，“奇怪的是，她没有隐匿自己的行踪。查不到出入境记录，但有目击者称，她叫乌苏拉·沃米。”
“海伦娜·沃米、齐尼娅·沃米、乌苏拉·沃米，都姓沃米，是不是姐妹啊？”
“肤色差距很大呀。”部长挠挠后脑勺，表示反对。
“肤色很重要吗？现在肤色可以随时更换的，你不知道吗？和换衣服一样容易。”
“也是，如果她们都植入了技术内核，就像你的贾思敏。”
铁红缨道：“这次遇袭，让我生出不少意见。让我说完，别打岔。第一，格斗不能只在擂台上进行，因为真正的格斗可能发生在任何地方，格斗训练要在各种空间里进行；第二，贾思敏的功率还要调大，反应速度还要更快，抗打击能力和修复能力还要更快，尤其是攻击力，最好能上升两三个档次；第三，尽快把电能-化学能转换装置投入实用，仅仅靠食物，支撑不了线粒体的加速燃烧。”
部长苦笑着说：“我的大小姐，第一条意见我转给阿特拉斯学校，后边两条意见我转给后勤装备部，够他们的工作人员忙上十年了。”
“十年？我可等不及。第一条要求还可以慢慢来，后面两条，最好马上就实现……”
这时，贾思敏提示，罗迪给沈青打来了电话。铁红缨示意正要发牢骚的部长噤声，随后选择了声音模式，接听罗迪的电话。
“喂，是沈青小姐吗？我是罗迪，还记得我吗？旅游部官方发言人。”
“记得，当然记得。”铁红缨说。罗迪的声音充满焦虑，非常害怕。“找我什么事？”
“巴布鲁死了。就是那个导游，我介绍给你的。”
“你不要着急，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清楚。”
罗迪喘息了片刻，说：“巴布鲁的尸体是在他租住的房间里发现的。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屋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警方对外宣布是死于心脏病突发。但你刚见过他，那小子生龙活虎的，哪点儿像有心脏病的样子？我就多了个心眼，找警方里边我的一个朋友打听消息。这一打听不要紧，可把我吓坏了。”
“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巴布鲁的心脏确实出了问题，但不是医学上的心脏病。他的心脏内部，在左右心房之间的隔膜上，有一道不足0.5厘米的口子。这道口子虽然小，却使左右心房的血液流动混乱，很快就要了巴布鲁的命。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这道口子是怎么来的。心脏外边没有任何破损，身体的其他器官也没事儿，身体表面也没有发现通往心脏的口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这事儿非常可疑。你刚开始调查海伦娜，重要知情人巴布鲁就死于非命。这肯定不正常。你说，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呀？你是安全部特工，你救救我！”
铁红缨总算明白罗迪为什么如此害怕了，“我只是个私人侦探……”
“不要否认，我知道你是。虽然你走之后，有人来过，想让我相信你不是安全部特工，但巴布鲁的死让我明白，你肯定是安全部特工。私人侦探哪里能惊动那么厉害的杀手？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铁红缨瞄了一眼塞克斯瓦莱部长，后者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于是对电话那头的罗迪说：“我会通知安全部，叫他们派出特工保护你。你放心。”
“那好，那好。”罗迪忙不迭地对铁红缨表示感谢，“对了，我无意中还查到一个消息。”罗迪说，“海伦娜那个旅游团有一个叫袁乃东的，并没有随团离开莫西奥图尼亚城，而是留了下来，非常可疑。”
“有袁乃东的其他资料吗？”
“资料上说他是个信息学家。我还查到了他在自然与人文博物馆，是博物馆的访问学者。”
这个消息让铁红缨对袁乃东的好奇程度上升了不少。“我会去调查的。”她对罗迪说，也是对塞克斯瓦莱部长说，“保护你的特工很快也会到位，你放心好了。”
挂断电话，铁红缨看着部长，“是乌苏拉干的。”
“你确定？”
“确定，我和她交过手。善于暗杀，招招致命，高手中的高手。割破心脏内部的隔膜，却没有伤到心脏外壁，我相信她办得到。而且，她那种暗杀方式，对男人更加致命。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她火凤凰的致命诱惑。”
“能得阿特拉斯学校第一高手的如此赞誉，她死也瞑目了。”部长揶揄道。
铁红缨白了托基奥叔叔一眼，也不反驳——叔叔揶揄起人来，没有几个人是对手——道：“我换一身衣服，去找袁乃东。”
“现在就去？已经半夜了。”
铁红缨说：“我怕明天再去，已经晚了。另外，罗迪的麻烦事儿归你。”
“真要派特工去保护那个发言人？”
“反正你那些特工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在健身的同时顺便保护一下尊敬的旅游部发言人吧。”铁红缨补充道，“而且，在这个时间点，金星联合阵线来了一等一的超级杀手，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要是乌苏拉·沃米针对宣教团发动袭击，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不信，可以问问你的法老王。”
“乌胡鲁在上，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部长虔诚地说。
在部长脸上，铁红缨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暗自心惊：事情恐怕比想象的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