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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宫宴之上
    其实细细瞧来,如今这屋中的场景,还是透露着几分难得的温馨的。

    不知何时,越昭然已经端正地倚靠着床榻边儿的墙坐的舒服,而燕云柳则捏着温度正好的鸡蛋,看似温柔地为他揉着眼睛。

    如果没有先前发生的那些事儿,列位看客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一对寻常恩爱的小夫妻,可没人会觉得这位女夫人眼下的乌青是拜‘家庭暴力’所赐……

    但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么令人惊讶,这心狠手辣辣手摧‘花’的人,还真就是眼前这位正在悉心揉弄夫人伤处的燕云柳。

    前因后果一联络,实在无法分辨这燕云柳在夫妻生活中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诶我说,你这鸡蛋哪里来的?我此时有些饿了,不然那个没剥皮的,给我吃了当早饭如何……”越昭然一边享受着燕云柳的贴身服务,一边动起了那个煮鸡蛋的歪心思,只见他的手从宽宽袖口之中露出了个头,悄无声息地往鸡蛋上头凑着,却被眼疾手快的燕云柳给无情打断了。

    燕云柳的手往越昭然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接着便朝人翻了个白眼儿道,“你瞧你那个没出息样儿,连个鸡蛋都不放过,啧啧啧,这个,这个给你吃好不好?!”

    一边说着,燕云柳已将动了手,将自己手中那个揉过伤口的鸡蛋往越昭然嘴边塞着,可越昭然那肯就范,一壁缩着脖子往后躲闪,一壁讪讪抽回了即将靠近猎物的另一只手。

    “不吃不吃!不吃还不成嘛?”越昭然的手上吃痛,引他皱了眉头,却也实在不敢再动心思了,只是不停抚摸着自己发疼的手,那委屈模样,倒真像个小媳妇似的。

    燕云柳见越昭然如今安分了,也就不再动手打他,依旧在认真帮人揉着患处,半晌,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说,你个男人,怎么连我都打不过?”

    说完,自己也咧嘴笑了,想来这世上,能打得过燕云柳的男人,还真不算多……她哥哥燕云非真身算一个,她老爹,也能算一个,旁的,还真难说。

    这么一想,越昭然没有抵抗之力,被燕云柳打成了个乌眼儿鸡,也算是情有可原嘛!

    “就你,哪个男人打得过啊!”话说到这里,越昭然也更委屈起来,小嘴儿一瘪,像个受了委屈的两百斤的宝宝…

    “再说了,我可是从小浸泡在文学乐园中的文艺少年,怎么能跟你如此鲁莽,男不男女不女的……”也许是看见了燕云柳突变的眼光,越昭然后头几个用来形容丫头片子的字眼儿愣是没敢说出口。

    而对手既然已经闭嘴,也就不需要再加践踏了,于是燕云柳与越昭然之间,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说起来,燕云柳和越昭然之间,已经在几天的相处之中融合出了不少的默契和队友情谊,毕竟现在的他们,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根绳子上头的蚂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着独善其身,所以燕云柳才会如此良心发现的弄来煮鸡蛋给越昭然消肿,而越昭然呢,也知道少碰燕云柳的逆鳞,少做让燕云柳不舒服的事儿。

    一来二去的,两人之间倒如同袍一般。

    静默无言之间,燕云柳手中的鸡蛋也已物尽其用,顺利被丢回了原来的盘子里头。燕云柳将手用帕子擦了擦,轻声叹了一口气。

    “我娘刚才喊我去,把你三朝回门的事儿说了说。”

    越昭然正试探地摸着自己眼下的乌青,听到这事儿,才恍然道,“三朝回门,倒险些将这事儿给忘了…不过,不是已经耽误了吗?还安排啥?”

    “虽然原本的时候是给耽误了,不过我娘说,这事儿还是不能免的,毕竟也关系着咱们两家同皇帝的面子。”

    燕云柳的眼睛盯着碟子上头的那两个圆滚滚的鸡蛋,嘴上说着,肚子也已经在不停叫嚣,着实是有几分饿了。

    “哦,行,那既然我已经嫁过来了,就听你们的吧。”越昭然如今说起嫁娶的事儿来,倒是处变不惊,习惯的很了。不过反过来想想,他不听燕家人的又能怎么样呢?左右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动嘛!

    “嗯。”燕云柳应了一声,接着站了起来,“那就等从皇宫回来再说吧,走,吃饭去。”燕云柳丢了话,便先一步往外头走去,越昭然见状,连忙套好了衣裳,屁颠屁颠儿跟着一道跑了。

    有燕云柳盯着练了几天的剑术,越昭然也明显不再是个门外汉了。其间越大学士虽然不曾往燕府来过,却也着人送了两把佩剑来——虽然少不得被燕大将军和燕云柳吐槽,说这越大学士连择选的佩剑都带着一股子穷酸文人的腐朽气息,但是好歹也算是宣布了主权,替自己的‘闺女’在燕府争取了几分脸面。

    吐槽过后,燕云柳还是碍于情面,不得已带着连名字都十分文艺的‘君子剑’与‘越女剑’与越昭然一起来到了宫宴之中。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越昭然如今是冠了夫姓,要遵守三从四德的燕家媳妇,自然也得跟着公公与丈夫来赴宴,先前虽远远的见了参加宴会的父亲一面,但到底还是没说上话,便分坐两席了。

    宫宴之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在上位端坐着的皇帝便举杯发了话,“燕卿今日,是携爱子与儿媳而来,不表示些什么,恐怕不合规矩罢?”

    燕大将军被皇帝点了名儿,自然诚惶诚恐,端着杯子起了身,两手在前举杯,躬身应道,“自然、自然,犬子不才,方从山中修身习武归来,便得陛下赐婚良配,实在诚惶诚恐,今日又得陛下爱重参宴,身无长物,只能舞剑助兴……”

    “行了行了,燕卿客气的很!”难得听燕将军如此啰嗦守矩,皇帝也觉不耐,便挥挥手又添道,“便命他们收了如今歌舞,给小燕公子腾个地方吧!”

    燕大将军躬身一应,一众歌舞伎闻见此状,便都一一退去,只等燕云柳与越昭然二人上台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