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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翁婿共醉
    不怕流氓会说话,就怕流氓有文化——瞧着如今的模样,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一言一语都是有道理的,这不,一个没啥文化的女流氓,就在饭桌上吃了大亏,一面被人指桑骂槐的变成了老鼠儿子,一面还被人卖了外加帮人数钱,把自己和自己老爹都给贬的一无是处了。

    不知道远在燕府的燕大将军若是听了这些话,会不会气的眉毛胡子一把抓,再给这没文化的燕云柳一顿胖揍?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燕大将军也没啥文化,很可能也听不懂……

    后话不表,饭桌上好歹在越昭然擦干净吐出来的茶水的时候安静了下来。杯盏推换之间,燕云柳已将大快朵颐,吃的很是满足。

    但是对于燕云柳来说,吃的满足有什么用?只有边吃边喝,才是真的满足,故而不知道是不是某根筋搭错了的燕云柳嘴巴一吧唧,喜滋滋朝着自己的老丈人提出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小请求,“越大学士,家里有酒吗?”

    如果此刻的燕云柳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么她一定会及时止损,收回自己刚才一秃噜嘴问出的那句话。

    越大学士是文人出身,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对于酒的热爱可完全不亚于谁家的武将军,平时碍于越夫人的管教不敢多喝,今日这个不算太在心坎儿里的‘女婿’却正中下怀,将自己的心思抖露了个一干二净,对于越大学士而言,还是难掩喜上眉梢的。

    “有,有有有!”越大学士小眼光一瞥,偷偷看了越夫人一眼,直到收到越夫人默然首肯,才乐的开了花,登时从椅子上坐不住了。

    燕云柳并不知这位老丈人酒品多差,还觉得是碰上了个好酒友。可反观对此知晓一二的越昭然面色可就不算好看了——燕云柳余光所达,还以为越昭然是怕自己喝多了露馅,便偷偷在桌面下头伸过了手,安抚地拍了拍越昭然的大腿。

    眸光交汇,仿佛在说:我,一直喝都不在话下,你放心!

    当越昭然一脸假笑,看着自己的老爹将两坛子天子笑捧到酒桌上来的时候,却连最后一分笑意也绷不住了,转而无眼睇起来。

    “那个……”越昭然试探着抓住了燕云柳朝着酒坛子伸过去的手腕,报以抱歉和提醒的眼光,却没有换来燕云柳的自知之明。

    “就喝一点,不好扫了高堂大人的兴致!”

    燕云柳见了酒坛子,早就笑的见牙不见眼起来,眯眯眼一弯,就仿佛开出了十里桃花。

    自知拦不住,多说也无益,越昭然终于撒手人寰——放燕云柳一番自由。

    虽然越昭然对于燕云柳扮演男人的能力并不质疑,毕竟燕云柳在越昭然的眼里,活脱就比男人还男人,至于什么假装啊什么扮演的,也不过就是表露本色罢了。

    可是有句话说:醉后吐真言,为了保证喝醉的燕云柳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越昭然只能努力保证自己的清醒,这样才能hold住喝多了的燕云柳不是?

    两坛天子笑上了桌,越大学士便喜不自胜起来,一手扶着一坛,倒有几分不舍得给燕云柳喝的架势了。

    “啧,啧啧啧,你闻闻,这天子笑多香!”越大学士将酒封小心翼翼地拆了,凑过去给燕云柳鼻尖嗅了嗅,接着便拽了回来,又补充道,“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给他喝,也就是你娶了我儿……闺女!”

    虽说越大学士半截里转了话音,可对于燕云柳来说,这不是白说么——反正燕云柳也知道越昭然活脱是个汉子呀!故而燕云柳并不在意越大学士这小小的口误,只在乎越大学士怀中的两坛天子笑。

    燕云柳伸手一拉越昭然肩上衣裳,笑着跟他换了个位置,靠着天子笑更近了几分。

    “好酒,好酒!”鼻腔盈满了天子笑的香气,燕云柳的桃花眼弯的更好看了,连声赞叹之后,伸手便趁着越大学士不注意拦了一坛子在自己跟前儿。

    又趴下去闻了闻,燕云柳才恋恋不舍抬了头,笑问一句,“高堂大人,咱们,怎么个喝法?”

    原本的越大学士只以为燕云柳是个能喝酒的,却不知道她如此上道,还知道喝酒的规矩,登时便更加觉得知音难觅,喜笑颜开拊掌高声道,“哟,贤婿原是个中好手,还知道这酒桌上头的规矩?”

    燕云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敢说这都是在山上‘修仙’那会学来的,什么骰子马吊五魁首六六六,自己熟悉的很哩!

    “划拳划拳,谁输谁喝,您说成不成?”燕云柳眼睛微微一弯,当下便同越大学士携手与共,达成共识。

    一旁的越昭然早已经闭了眼,抬手用宽宽的袖子遮住了不忍直视的脸部表情,当然,也不止是这两位喝酒的神仙不忍直视,自己那心中盈满了一口恶气的老母亲脸上的模样,也同样难看的让越昭然只想躲闪了。

    可是燕云柳与越大学士两人却根本没把越夫人放在眼里,自顾自划自己的拳、喝自己的酒,全然顾不上别的了。

    “五魁首啊六六六……!”

    “你喝你喝,喝喝喝!”

    划拳与喝酒的声音此起彼伏,没个止休,甚至还拉上了越昭然一起。

    “夫人!来啊!快活啊!”燕云柳面色红润的很,一口烈酒下了肚子,转而便将越昭然拉了过来,不及越昭然反应拒绝,喉咙里头便火辣辣的顶上了一口热酒,呛得越昭然连声咳嗽起来。

    燕云柳见状,倒哈哈大笑傻乐起来,一个劲儿指着一旁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昏厥过去的越昭然嘲讽道,“高堂大人,你儿子怎么这么不能喝酒啊,真丢人!”

    这一个不小心,可把实话给说了出来,越昭然忍住了自己想要继续咳嗽的意思,一把给燕云柳捂住了嘴巴,再看周围的人——越大学士喝高了,恐怕是没听见,而越夫人呢,早就一脸生无可恋烦躁的很,也不想多听他们醉汉胡话了,越昭然这才放了三分心。

    “行了燕云柳,别喝了!”越昭然在燕云柳耳朵旁边低声警告着,却冷不防又被燕云柳灌了一满杯白酒,辣的立时嗓子眼着火,四处找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