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捕头大人,上!
第六十九章
    熟悉的温度抽离后,才发觉这屋子有多清冷,楚婳儿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仿若昨夜的温存只是她的一场春梦,只是……她梦遗了。真的见了淮墨,之前的那股烦躁消散了,他说了外头现在的局势,云绮梦死了,云绮罗叛变刺杀了葛文华葛太后,后者负伤似乎还伤的不轻。

    朝廷上暗地里划分了三道势力,曹阁主为首的匡扶小皇帝,葛太后受伤一拨拉的官员上表心意,为她祈福。当中以当朝宰相葛云涛的动静最为大,十日后,太后诞辰,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由着手下在民间搜寻奇人异事或是新奇玩意,与木科多派来的使节志趣相投,较为融洽。

    他说,他行踪泄露,葛文华布下天罗地网想要永除后患,当年天启皇帝的死也是她下毒,呢喃间似乎还有什么太傅的仇……听不真切。楚婳儿想起当时的回应,只有一个等字,终究不忍心成为他的包袱。

    满身的酸软,楚婳儿在看到舒亦锦推门而入时扬起了嘴角,他下药纯粹是为了方便某只禽兽办事吧,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被吃的精光!

    舒亦锦对于楚婳儿的态度只以为自己对她下了软筋散引起的不满,未有深究,差使着下人端来脸盆,替她洗漱。洁了面后,舒亦锦又搀着她走到了院子里,熟知她的作息,这个时候的阳光正好。婢女搬来了贵妃椅,让她舒服躺着,福了福身,都退了下去。

    院子里又只剩下舒亦锦和婳儿二人,楚婳儿闭上眼安心做起一名‘残废’。

    “今早从丞相府收到的消息,淮墨昨夜夜闯丞相府,被葛相爷的人生擒关入了密室,密室走了水,在一具烧焦了的尸体上找到一枚玉佩证实是他无误。”舒亦锦薄凉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内容一直回荡在耳边,心惊胆颤。

    “你在胡说什么?”半晌,楚婳儿听见自己震惊的声音说道,心下莫名,昨夜……淮墨不是与自己在一道?

    “葛云涛用你做诱饵,引淮墨前来一网打尽,只是来的只有他一人,过于自傲的下场便是如此。”舒亦锦淡漠着神情,隐含着一丝嗤笑,阳光下眼底掠过一抹冷光。

    楚婳儿忽然想起他昨日突然离去,猛地抬眸看向他,逐字逐句问道,“你也参与了对么?”

    舒亦锦不置可否。

    很多画面在脑海里翻滚,与淮墨抵足缠绵,屋檐上淮芸说着弄丢了淮墨的玉佩,淮墨说他行踪泄露,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某根弦蓦然挣断,婳儿抬头正午阳光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却觉不到一丝暖意,遍体生寒。

    那天晚上,并不是交心,而是诀别!淮芸……她早就算好,以她的方式结束,很傻却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婳儿忽然想到了淮墨指甲陷入手心,紧咬着唇缓缓对上了舒亦锦意味不明的视线。

    “我能知道你现在为谁卖命麽?”楚婳儿声音低哑地问道,又似是自问自答,“你留下我就是与葛文华为敌,她又怎么还会再信任你,舒亦寒是葛相爷一手提拔,实际上他更想拉拢的人是你吧。”

    “知道的愈多愈活不长久,待此事一了,我便带你回长平镇,我娘拿了我们俩的生辰八字去测,说下个月初五是好日子,就选在那个日子……我们成亲。”舒亦锦自顾岔开了话题,眼神含着满满笑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楚婳儿偏过头,眼神一沉,决绝道,“我要为淮墨守孝。”

    脖颈处蓦然一冷,慢慢圈禁的手感,婳儿愣是咬着唇没有吭声,对上那双阴鸷的眸子面上闪过一抹笑意,忽的一松,一阵猛烈地咳嗽。

    “咳咳,怎么不继续了,我这样留着反而是个拖累。”话刚落便被拖进了一个怀里,丝质锦缎冰冷的触感,摩挲着面颊暗生寒意。

    “你是舒大哥的婳儿,永远不会是拖累。鹤城也好,京城也好都会成为过去,我们回到长平镇,回到以前那种日子,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舒亦锦紧紧抱住了人,眼眸里精光一闪,转瞬即逝。

    楚婳儿只觉得脖子后面一冷,昏迷前是舒亦锦放大的俊颜以及落在眉间轻柔却滑腻的吻,失了意识。

    意识始终在片刻的清醒与长久的昏迷中游移,楚婳儿在心底苦笑,心知自己还是惹恼了他,这算是……惩罚。许是因为自己不能动弹,又昏迷着,舒亦锦连处理公事都将她带在身边。

    隐隐约约能听到诞辰,一举成功之类的话语,只是每次都听不到重点便又陷入昏迷。趁舒亦锦没有注意的时刻将老爹送的玉坠掉在地上,把其中一块藏在了袖中。

    每回夷夏使节来的时候,她便用力划破指腹,恢复片刻清明,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从只言片语中察觉葛相爷竟是打算在葛太后诞辰那日……改朝换代。

    葛文华葛云涛是夷夏木将军收养的一对兄妹,寄养在葛府十余载,凰刹便是木科多一手创的暗卫军,为的是使自己登上王位,甚至吞并天启。只是他需要的是傀儡,而不是有野心的毒蛇,察觉葛文华有了称帝的念头,木科多便想到用葛云涛来牵制,而这次葛文华的诞辰是契机。

    离葛太后诞辰不到三日了。楚婳儿躺在床上兀自焦急,淮芸死了,淮墨不可能就此罢休,隐隐觉得这场寿宴凶险,一定要通知淮墨。

    舒亦锦这几日愈发忙碌,连每日坐在床畔看着的时候都减少了,府里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似是黎明之前的黑夜,充满了紧张感。

    是夜,婳儿从昏迷中幽幽醒来,下意识地捏紧了玉坠碎片,药效似乎没有前几次那么重了。看着一侧靠着椅子睡着的男子,猛地屏住了呼吸。所幸,这几日替她换洗的丫头拿回了原先她屋子里的衣裳,怀里还有几个纸包。

    手一扬,舒亦锦猛然睁开了眼睛,粉末落下,倏地一头扎在了床上。楚婳儿忽的舒了口气,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浑身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有些泄气。

    撑着身子将舒亦锦屋子里的东西翻了一遍,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被翻了出来,摆在了一起,楚婳儿却犹豫了,万一不是解药……

    而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走不出这个宅子。

    楚婳儿站在床前,看着这个自以为喜欢了很久的男子,那个青衫剑客挡在她面前的一幕,恐怕只是心中的一抹幻象了。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权势,为何又要回头呢?默默叹了一口气,一骨碌钻入了床底。

    天大亮,舒亦锦醒来冷眼看着被翻乱了的屋子,视线触及书桌上那些横七竖八倒着的瓷瓶蓦然变了脸色,暗咒了一声忽的奔出了屋子。

    屋外,兵荒马乱的动静传了进来,养精蓄锐了一晚上的婳儿无声打了个哈欠,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慢悠悠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抽出了书架上的一本厚厚书籍,书架缓缓移开裂出了一条缝隙,正好足够一人穿过。顺着窄小的密道前行,脑海里浮现与卷轴一道处的密道路线图,凭着记忆走到了原先那屋子下,直到上头的动静过去半晌后,才偷偷上去,拿上东西火速跑路。

    密道路线图,是言相也就是她爹的杰作,许是料到日后会他女儿会用得着,与密旨一道藏在了搁着她各种年幼时的衣物里。因肆下过命令,那间屋子里的东西原封勿动,而她却是歪打正着。

    密道七弯八拐,适应了长时间的暗黑后,楚婳儿走出密道的那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郊外的一片林子里。

    不远处有一辆马车驶来,楚婳儿看着大红丝线勾勒出繁复花纹的车厢,还有极为风情的帘帐,露出里面人的一侧,极为美艳的脸庞。

    楚婳儿蓦地瞠圆了眸子,想也未想地跑到了路中央拦下了马车。

    “谁啊,作死啊,敢挡着老娘生孩子!小可爱去,咬死他!”从马车里传出一声暴喝,帘子倏地被拉开,说话的女子愣愣看着楚婳儿张着嘴巴木在了原地,“你你你……”

    “九娘,搭个车!”楚婳儿说着,借着力儿上了马车,视线落在了林九娘滚圆的肚子上,“你……要生了?”

    “尼玛说起这个就来气,那个挨千刀的,他把这个搞出来的,居然怕小孩儿,差点没让我爹给打残,后来他收到飞鸽传书说你又毒发了,就把我扔给我爹自个儿来了。老娘偏不要,我就是非得要他接生,所以我也跟着来了。”林九娘咬牙忿忿道。

    楚婳儿抽了抽嘴角,想起应该是在鹤城的时候。瞥了一眼九娘挺得老高的肚子,胆儿一颤一颤的,这怕是……快生了吧?

    林九娘扯过她的手腕,搭脉,蓦地睁圆了眸子,急急问道,“你身上的毒解了?”

    “嗯,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先去皇宫,路上给你交代。”

    林九娘颔首,吩咐了车夫一声,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而此刻皇城内苑,鸾凤殿内两侧,丝竹声声,歌舞升平,宫女端着精美点心鱼贯而入,摆在了众人各自的桌前。葛太后高坐于上,视线温和的睃视下方,隐忍着咳嗽了一声,小皇帝便侧过头看了过来,低声道,“太后若是身体不适,朕……”

    “无碍。”葛文华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看歌舞表演,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阴沉,扫视过下方端坐着的臣子,停留在了葛云涛的身上。“听闻哥哥精心准备了贺礼,哀家倒是想先瞧一眼,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如您所愿。”葛云涛恭敬有礼道,轻拍了两下掌心,一名女子身着艳丽红衣从殿外飞身入内,足尖轻点缓缓落地,一挽剑花,清莹的坚忍上多了几朵清丽桃花,朗声道,“民女乔怜恭祝太后万福金安,青春永驻。”

    乐声急促响起,合着旋律,名叫乔怜的女子将此剑舞得荡气回肠且非常漂亮,葛太后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似是最后的那几个字取悦了她。

    最后一个顿足,收势,桃花瓣纷纷落下,在地上汇成了一幅女子含羞带怯的图,艳惊四座。

    “这剑舞得美,人也长得美,哀家甚是喜欢。”葛文华含笑夸赞道。

    “禀太后,其实乔怜也有一份贺礼,这瓶回春雨露乃是民女自制的养颜圣品,能保持肤质透亮焕发动人光泽。”乔怜双手奉上,垂眸说道,察觉手上的物件被太监取走,微微扯动了嘴角。

    葛文华盯着她半晌,忽的轻笑出声,瞥了一眼葛云涛稍有不快的面色,想着应该不是他的刻意安排,愈发觉得眼前的女子灵巧,招着她上前,旋开了塞子,“来,告诉哀家怎么用。”

    乔怜小心翼翼地接过,倒了几滴在左手的虎口处,“太后您瞧。”

    看着那几滴雨露被完好的吸收入肌肤,葛文华看得分明,喜上眉梢,乔怜趁势将瓷瓶递给了她,低声道,“如此喜庆的日子,太后就不想……”

    葛文华轻咳了一声,对着小皇帝耳语了几句,便由着宫女搀扶着离开了位子,“哀家养的那只雀儿似乎有些不妥,这就去看看,稍后便回,你们尽兴。”

    “是,太后。”众人应声。

    乔怜回到葛云涛身侧,顶着后者探究的视线无比安分地站定。忽的听到葛云涛说道,“本相待你还不够好,还想着往上爬麽?”

    “民女不敢。”乔怜瑟缩了一下,愈发小心翼翼地躲在他身后。

    葛云涛念着此处是皇宫,便未再追究,想着回去再教训。

    不一会儿,梨园最出名的戏班子上了台,拉开帷幕,唱起了长生殿。葛文华又回到了席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戏台子,颇为高兴的模样。

    “那娘娘生得来似仙姿佚貌,说不进幽闲窈窕。端的是花输双颊柳输腰,比昭君增妍丽,较西子倍丰标。似天仙飞来海峤,恍嫦娥偷离碧宵……”

    戏台上的女子唱腔惊艳,众人痴迷,忽的高位上一声刺耳尖叫打断了曲调,所有人怔怔望了过去,皆被眼前景象骇住了。

    “啊……我的脸……”葛文华捂着脸颊痛呼道。

    葛云涛去抓乔怜,却被她极快闪过,一个旋身落在了正对着葛文华的戏台上,忽的窜出了许多人直奔主位上的人而去,剑势汹汹。

    局势突变,葛文华已经落在了蒙着面巾的男子手里,不断哀嚎着,神情怨毒地看着乔怜,也就是连翘,似是要扑上来咬杀一般。

    “相爷,这些日子来承蒙照顾,这算是回礼如何?”连翘勾着唇角,忽然轻笑道,“当年你为了这个女人,屠我峨眉派三十六口人你可有想过今日。”

    “你……你是……”葛云涛震惊,指着她颤声道。

    “师父说她要看见你下黄泉才甘心上路,我这就送你去!”话落,连翘出招,剑气逼人袭向葛云涛,后者堪堪避过,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连翘却是不管,只一心想要葛云涛死,招式凌厉,葛云涛渐渐难以招架。

    怒地将杯盏摔碎,殿外忽的涌入一批又一批的禁军,将人团团围住,局势突变。有人上前为葛云涛对付连翘,而他退到了暗处,笑道,“看现在是谁要谁的命。”

    “你妹妹可是在我手里,你敢乱动,我一剑杀了她!”连翘厉声喝道。

    “这样最好,省得我自己动手。”葛云涛笑意不减,迎上葛文华诧异失神的眸子,“如此丑貌,你怎会苟活?”

    葛云华直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流下了眼泪,哭着哭着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来哥哥想要这个位子,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为了今日的荣耀几乎失去了所有,可我一直觉得有哥哥在就足够了,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声嘶力竭的吼声令葛云涛蹙眉,嘴唇蠕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来。从什么时候起,兄妹间的隔阂猜忌已经如此深厚。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禁军将乱党捕获,唯有楚连翘在奋力厮杀,在企图靠近他时被人拦在了一丈外,整个局势逆转,小皇帝与一众反对他的大臣皆被捆绑了起来,而他朝着王位一步一步走去。

    “真是老掉牙的剧情。”一颗桃核落在了葛云涛的脑袋上,引得兵刃对准了殿梁。

    “九娘,顾着点孩子啊!”一抹声音颤巍巍道。

    “呃,好像被发现了?”林九娘看着下面一排齐刷刷的武器对准了她们二人,撇了撇嘴说道。

    “……”

    楚婳儿空荡许久的脚下忽然踩上了实质的东西,蹙了蹙眉,对上葛云涛扭曲的脸,抽了抽嘴角,“九娘,你下次能把我放在空地上麽?”

    “唔,如果你说的早的话。”林九娘利落地下毒麻痹了葛云涛的身子,一同踩在了他身上,占据高地看形势。

    “……”

    “婳儿!”楚连翘抽身蓦地唤了一声,葛文华忽然撞开了身侧的人满脸狰狞地冲向了楚婳儿所站的地方,楚婳儿看着那已然毁了的容颜,在她靠近之时,抽出了鞭子,将人抽远。

    “沈……沈兮……瑶。”葛文华挣扎着念出了名字,不甘心地仍想要爬过来。

    楚婳儿微微蹙眉,从怀里拿出了遗诏,“这份遗诏是真的,我丞相府却因为这个招来满门的杀身之祸,甚至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谋害皇子。葛文华,我娘待你不薄,你却害她步步险境,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不……是她,是她抢走了君越,有夫之妇却还勾搭着妹妹的男人,你说这样的女人不该去死麽!”葛文华神情怨毒地说道,死死盯着楚婳儿的眼,眼眸里闪过一抹疯狂。

    “哈哈,我告诉是我告诉君淮说君越病重,让言荇进宫,又和沈兮瑶说言荇手拿诏书逼宫,若想言荇无恙,就把她的命交给我。那时候真是巧了,君越居然真的想……真的想把皇位禅让给君淮,那我的孩子呢……他都没给我一个孩子,又或者他根本就还贪恋这那女人!”

    “所以我要让她死,让她生不如死!呵呵……沈兮瑶最后也没想到是被自己最亲爱的弟弟出卖,又被同样当成弟弟的人毒死,你说她怎么就那么不开眼呢!死了好,都死了……沈兮瑶死了,君越……君越也死了,呜呜呜……君越……”葛文华说着说着便抽搐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陷入了疯癫。

    “……”楚婳儿默然,爹原本就备下了万全之策,要带着娘和淮王离开京城隐居,却因这女人横生枝节生生陷入死境。婳儿垂眸,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却没了亲手为爹娘报仇的心,让葛文华这样疯疯傻傻地活着……才是最痛苦的吧。

    “这是先帝的遗诏洗刷我言家的冤屈,还有葛氏兄妹当年集党营私意图谋乱的证据,你们若是敢动,就是犯上作乱,以叛国处置!”楚婳儿坚定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一双美眸扫视众人,面上的神情唬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仗着葛云涛落入她手,才有的几分底气,心下惴然。

    啪啪啪。悠然响起的鼓掌声,从殿外传来,一名身着异族服饰的胡虬大汉领着数人冲入了大殿内,“都给我拿下。”

    连带葛云涛等人在内悉数抓捕,林九娘动了胎气抱着肚子蹲了下去一下被制服,楚婳儿咬牙看向了来人。

    “将军?”葛云涛愣愣看着他,闪过一抹欣喜,随即看着身上五花大绑黯了下去,磨着牙关恨声道,“你利用我!”

    “原本就是棋子,自然要物尽其用。”那名大汉冷笑着,走到了主位前,掸了掸袍子悠然坐下,“看看我的好儿女,入了中原后尽学些中原人的脾性,如何成就大事!”

    “木科多?”楚婳儿猜疑道,就被身后的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一波三折,整个宫殿内静得连酒水滴落的声响都听得分明,若是落在葛云涛的手里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天启国改朝换代另立君主,而木科多……被他凶恶的眼神一扫,众人都猜到了结局,此人凶残至极,最讨厌中原人,他们……凶多吉少。

    “大胆狂徒,快放开我娘子!”门外传来的一声暴喝,楚婳儿欣喜抬眸,却看到唐骏飞奔而至,踢飞了林九娘身后的夷夏人,揽着人小心抚着她的肚皮,开始了碎碎念,有人想靠近却被金蝎凶残毁灭。

    婳儿眼里闪过一抹落寞,不是他么……

    “我娘子的脖子是随便用来摆剑的麽!”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楚婳儿回眸,便看到身后的夷夏人身体各种扭曲地成了个球,打着滚儿地转来转去,格拉拉的骨裂声。

    随后赵牧冲了进来,身上亦是夷夏服饰,头顶怪异皇冠,木科多带来的人纷纷下跪,齐声高喊乌鲁鲁,木科多身子一震,无比惊诧地看着赵牧。

    随后赵牧冲了进来,身上亦是夷夏服饰,头顶怪异皇冠,木科多带来的人纷纷下跪,齐声高喊乌鲁鲁,木科多身子一震,无比惊诧地看着赵牧。

    “都将人拿下!”极为威严地一声令下,赵牧视线一转,瞅见自己心尖上的人后霸气侧漏,挠了挠后脑勺,看了一眼深情团圆的两对人儿,一手戳了戳被捆成粽子的曹阁老,“呐,接下来的事儿流程你比较熟悉,你来。”

    说完,便欢欢喜喜冲着怔楞中的连翘去了。

    “帽子好丑。”连翘眼里腾起一抹雾气,有些不敢置信,半晌后呐呐道。

    “呃,不戴他们就不承认我。”粗汉子表示委屈。

    “绿色的。”

    “尼玛,坑我!”

    另一侧,淮墨紧紧拥住了婳儿,低语道,“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居然还跑到皇宫里来了。”

    楚婳儿没有说话,反手紧紧回抱住了淮墨,把话闷在了心底,打死也不说是自己疑心淮墨想

    要当皇帝,想着最后能拿圣旨制止,保住他爹想要保守的秘密。

    “走,我们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

    “居然敢怀疑我。”

    “……”你又知道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