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番外
一抹颀长的身影,久久地伫立在皇城城墙之上，风拂动明黄色龙袍，转过了身子对上后面的男人。“皇叔，你真的不愿留下帮我？”
身着白衫的男子眺望城墙不远处候着的一辆马车，神情眷恋，眸光里聚起暖意，唇角自然而然地勾起，悠悠道，“这些年你做的足够好，这次的事件没有我，你也一样会处理好。”
淮墨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深远，犹如透过那双眸子怀念另一人，“你做的……比你父皇还要好。”懂得明哲保身，以退为进，与曹阁老联手备好了后招，即使最后他没有出现，葛氏必败无疑。如此手段，多好的帝王之材。
君褚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直直注视了他一瞬，移开了视线，沉吟道，“可父皇最初选择的人，是你。”
淮墨从袖中将黄橙橙的圣旨呈上，凛然道，“当时内忧外患，皇子年幼，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宋叔只是不甘心君家打下的江山为外族所乱，他原就是皇兄身边的人如今留在你身边必然会尽心辅佐。而小民，过惯了闲散日子，只想着和心爱的人相伴终老，望皇上成全。”
“朕还是希望……”君褚竭力挽留，允诺道，“你是朕的皇叔，京城里多的是王府宅院，选一处作为你们的宅邸，能让朕过去喝一杯茶或是下下棋也好。”
淮墨望着眼前这年轻俊秀的帝王，抿唇笑道，“皇上错了，当年的淮王已经死在了锦绣宫，如今只有淮墨。皇上若是想喝茶，雨后的长平茶最是够味，立秋过后小民会托人送上。”
“长平茶？”君褚拧了下眉，忽然想起道，“当日若非楚姑娘拖延，朕恐怕未必能有幸逃过此劫，你们不要封赏，这块金牌你替我转交给她，日后也好有个方便。”
淮墨看着金牌上闪亮的金牌女捕头几字，瞥了一眼靠着马车发呆的女子未作推脱收下了，“谢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答应朕的茶……”
“自然不会忘。”
“呵呵……”
淮墨拱手告退。转过身时，嘴角的笑意渐渐消退，眸子里一片清冷。生在帝王家，最是薄情。缓缓步下城楼朝着马车一步步走去，看着楚婳儿回眸时灿烂的笑颜心中的阴霾散去，只要能和她相守，那些……又何必在意。
“怎么去了这么久，小皇帝肯放人么？”楚婳儿拉着淮墨急急问道。
楚连翘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打了个呵欠，眼下一片青黑不耐道，“他都净身出户了，还有什么可留的。”说完，一脚将里面的人踹出，怒声道，“滚去驾车，老娘要睡觉，再吵就把你也净身了！”
赵牧从马车里飞出，坐到了马车前头，一看到淮墨婳儿露出羞赧笑意，解释道，“我昨晚把翘翘累着了，脾气有点大，见谅见谅。”
软枕飞出，砸中某个二货的脸。
“淮墨，这个粗汉子是在炫耀么？”
“嗯，炫耀某种功能。”淮墨拄着下巴，一脸深沉道，“这个不能输。”
楚婳儿抡起刚接到手的金牌往某个认真思考的人砸去，一声闷哼，楚婳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瞅着金牌愈来愈觉得顺眼，不止值钱还挺好用！
马车欢腾地奔着长平镇而去，归心似箭。
小小的长平镇一如他们走时那般，风景如初。长平寨的人听说寨主回来一早就在镇子口迎接，热热闹闹吹起了喜乐，鞭炮声阵阵，声势浩大。楚婳儿看着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怨念的连翘被赵大哥揽在怀里，听着周边围观的人起哄着成亲都没有反对，不由勾起了唇角。
忽然拉紧了淮墨的手，悄然离开了热闹人群，沿着熟悉的小径朝着以前住过的屋子走去。
屋子因为没有人住积落了些许灰尘，楚婳儿挥了挥鼻前扬起的尘屑站在到了余老爹的牌位前，作势去解了淮墨一直未离身的包袱。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忽的一抹诧异，手按在了包袱上。
楚婳儿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上，看着他的双眼道，“这里是我们以后的家，就让她留在这里。”也留在我们身边，后面的话她未说出口，但相信淮墨懂得。
视线交汇，淮墨瞳孔微缩，怔怔松开了手，任由婳儿从里面取出了骨灰盒，安放在了高阁上，取下余老爹牌位右侧空着字的灵牌递给淮墨道，“我没想过我还能活着再回到长平镇，这个……原先是为自己准备的。淮芸一早就知道宋叔是为了你才培养她的，出事前夕，她跟我说她喜欢你且喜欢了很久……”
察觉身子被轻轻拥住，楚婳儿抽了抽鼻子，忍住那一丝酸涩，听到耳畔响起一道低哑声音，“她听到我们的谈话，却没有听完整……我从没见过那么笨的人，怎么……会让她去冒险……”
楚婳儿反手抱住了他，抚过他的后背，“我知道。”淮芸也知道，设身处地，若换成她是淮芸……恐怕也会这样做吧。为喜欢的人排除危险，甚至为他死，却在前夕握着她的手说让她要好好照顾师兄，连带她的那份好好爱着，因为今生她都不能给予。
原以为是成全，却没想过是诀别。
“淮芸，她是去了更好的地方，过、更好的人生。”她说着，轻轻吻上他的唇，直视着他的双眼，眸中闪动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动淮墨的心弦。
是夜，红烛燃起，一滴滴烛泪滑落凝结成一抹朱红。
空气中异香浮动。
楚婳儿躺在床上睁着眼，忽然觉得浑身上下燥热难忍，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扫了一眼桌上的莲子羹莫名不安。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淮墨抱着枕头面上忧郁神色未退，垂眸低声道，“娘子，我能抱着你睡一晚么？”
“嗯……”嘴里不经意泻出一抹呻吟，楚婳儿惊得死死咬住下唇，惊慌无比地看着淮墨极快滑进了被窝。
察觉她的瞪视，淮墨一脸正经地保证道，“我肯定会很规矩的。”看模样十分纯良，因着情绪低落，像只无害地兔子。
“……”楚婳儿腹中窜过一股热流，源源不绝地涌向下身处，手指抓紧了被子死死捏住似是极力克制，咬牙道，“你再不出去……我怕我会不规矩……”
“啊？”淮墨一愣，仔细查看下才发现她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一黯，正要搭脉，便听得外头传来声音道，“靠，死瘦猴你丫又认错房了，那不是大嫂的屋子，春药还有没有我再煮一锅！”
“没……没有了，整整一大包呢，我都放下去了，我这不是怕嫂子耐不住老大凶猛么！”
房内二人：“……”
这一夜，两处都是暖绒春光，夜中浮沉。
第七十二章一屉包子
“爹， 你回来了！”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掠过一抹粉红，径直奔过去抱住了来人的大腿，亲昵地蹭了蹭，仰起小脸，赫然是楚婳儿的缩小版，粉嫩可爱。
淮墨将小包子抱起，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发现目标物后低头问怀里的淮小花，“你娘呢？”
“娘跟一个好看的叔叔走了。”淮小花从爹爹的怀里摸出了香甜可口的杏仁酥，张大了嘴巴正要一口消灭，却咯着自己的牙齿，皱着一张包子脸看着爹爹抽走的杏仁酥泪眼汪汪看。
“你娘没有什么交代？”淮墨怀疑地瞪着自家的包子，捻着一块杏仁酥搁到了她眼前，诱哄着问道。
淮小花面对着诱惑，咽了咽口水，“娘说不要告诉爹！”毫不犹豫地将娘卖了。
淮墨眯起了眼，闪过一抹危险讯息，淮小花拿到一包的杏仁酥立马从淮墨身上爬了下来，远离低气压。
爹爹生气了，娘又该哎哟叫唤了……唔，这个月叫唤的频率有些高，据连翘姨说她很快就会有个弟弟了，弟弟是什么，能吃么？
在淮墨风风火火离开后，淮小花悠哉地爬上她娘最爱的太妃椅，晒着暖呼呼的太阳咂巴着嘴儿吃得开心。
“花花，花花。”屋子外忽然传来的声音引得椅子上的小女孩赶紧把剩下的杏仁酥一口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睁着圆眸看向来人。
身着唐门小袄的孩童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什么，六七岁的模样长得精致，抿着唇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正经神色。“我娘说你不能再吃点心了，这是我爹做的糖果，吃了不会牙痛！”
淮小花眼前一亮，被那五色的糖纸吸引，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抬起头问道，“唐小九，这个给我的吗？”
唐小包子点头。
淮小花剥开了一颗，甜味入喉，只觉得比过她吃过的许多好东西，眨巴着眼赞道，“这糖真好吃。”
“跟我去唐门，以后一直能吃到！”
“好啊。”淮小花想也不想的点头，反正也很久没去看唐叔叔和九娘了，去一趟也不亏！
“不行——”一道身影极快扑了过来，将淮小花挡在了身后，对面瘫中的唐小九怒目而视，模样透着几分憨厚，活脱脱是赵牧的缩小版，不过双眼灵动倒像极了楚连翘。
赵包子回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捧着糖果兀自乐的淮小花，”你上回还说要和我去夷夏，都还没兑现呢！”
淮小花意犹未尽地啜着手指，努力回想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貌似是因为一只荷花鸡来着。
“先去唐门再去夷夏，顺路。我还想吃鸡……”眨巴眼瞅着赵包子，某朵花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笑得纯良。
“……”
“……”
两只包子默。
赵包子抬眸定定看向淮小花，半晌后郑重道，“只要你和我成亲，就有一辈子吃不完的美食。”
“去唐门，我做。”唐小九亦是坚定。
“不能一起么？”淮小花为难地问道，得到两人一致的摇头否定。
其实，淮小花更想问的是……成亲是什么，好吃么？但看着二人似乎是要吃人的目光，还是把问题咽了下去。这个选择……好难。
忽然眼眸一亮，淮小花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欢欢喜喜奔到了屋子门口，抱住了来人的大腿求助道，“爹，小九和包子说只要我跟他们走就有吃的，爹……你还禁我零嘴么？”
“……”赵包子。
“……”唐小九。
“……”楚婳儿。扭头，这贪吃货绝对不是我生的……
淮墨眼眸眯起，扫向两只瑟缩成一团打算诱拐他女儿的包子，轻哼了一声，将淮小花拎起抱在了怀里，“怎么，我刚追完娘子，回头还得追我女儿？你们两个胆子倒是不小。”
“舒……舒大哥只是来道别的。”楚婳儿弱弱反驳，被淮墨的视线一扫，立马噤了声。谁知道道着道着还有个离别拥抱，她又不是自愿的！！
淮墨气场全开，两只包子圆润地一道滚走。
淮小花腻味在爹爹怀里，四下摸索，吃的吃的，娘去的可是八珍楼，好多吃的……淮墨瞥了一眼肉呼呼的爪子，发觉一旁想要落跑的楚婳儿立时就把淮小花搁到了地上，“你，去找那两只包子，天黑之前不要回家。”
“……”淮小花看着被爹逮住了的娘，一脸泪眼汪汪瞅着她，委屈得瘪了瘪嘴，“娘，我饿……”
啪……地上落了一锭银子。
淮小花眼睛一亮，顿时不顾楚婳儿的哀嚎，捡起后冲她爹一个飞吻，圆润地滚走。好多好多的烧鸡在眼前晃，有本事别回这个家神马的听过太多次骗小孩呢，啊哈哈……
身着白衫的男子眺望城墙不远处候着的一辆马车，神情眷恋，眸光里聚起暖意，唇角自然而然地勾起，悠悠道，“这些年你做的足够好，这次的事件没有我，你也一样会处理好。”
淮墨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深远，犹如透过那双眸子怀念另一人，“你做的……比你父皇还要好。”懂得明哲保身，以退为进，与曹阁老联手备好了后招，即使最后他没有出现，葛氏必败无疑。如此手段，多好的帝王之材。
君褚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直直注视了他一瞬，移开了视线，沉吟道，“可父皇最初选择的人，是你。”
淮墨从袖中将黄橙橙的圣旨呈上，凛然道，“当时内忧外患，皇子年幼，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宋叔只是不甘心君家打下的江山为外族所乱，他原就是皇兄身边的人如今留在你身边必然会尽心辅佐。而小民，过惯了闲散日子，只想着和心爱的人相伴终老，望皇上成全。”
“朕还是希望……”君褚竭力挽留，允诺道，“你是朕的皇叔，京城里多的是王府宅院，选一处作为你们的宅邸，能让朕过去喝一杯茶或是下下棋也好。”
淮墨望着眼前这年轻俊秀的帝王，抿唇笑道，“皇上错了，当年的淮王已经死在了锦绣宫，如今只有淮墨。皇上若是想喝茶，雨后的长平茶最是够味，立秋过后小民会托人送上。”
“长平茶？”君褚拧了下眉，忽然想起道，“当日若非楚姑娘拖延，朕恐怕未必能有幸逃过此劫，你们不要封赏，这块金牌你替我转交给她，日后也好有个方便。”
淮墨看着金牌上闪亮的金牌女捕头几字，瞥了一眼靠着马车发呆的女子未作推脱收下了，“谢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答应朕的茶……”
“自然不会忘。”
“呵呵……”
淮墨拱手告退。转过身时，嘴角的笑意渐渐消退，眸子里一片清冷。生在帝王家，最是薄情。缓缓步下城楼朝着马车一步步走去，看着楚婳儿回眸时灿烂的笑颜心中的阴霾散去，只要能和她相守，那些……又何必在意。
“怎么去了这么久，小皇帝肯放人么？”楚婳儿拉着淮墨急急问道。
楚连翘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打了个呵欠，眼下一片青黑不耐道，“他都净身出户了，还有什么可留的。”说完，一脚将里面的人踹出，怒声道，“滚去驾车，老娘要睡觉，再吵就把你也净身了！”
赵牧从马车里飞出，坐到了马车前头，一看到淮墨婳儿露出羞赧笑意，解释道，“我昨晚把翘翘累着了，脾气有点大，见谅见谅。”
软枕飞出，砸中某个二货的脸。
“淮墨，这个粗汉子是在炫耀么？”
“嗯，炫耀某种功能。”淮墨拄着下巴，一脸深沉道，“这个不能输。”
楚婳儿抡起刚接到手的金牌往某个认真思考的人砸去，一声闷哼，楚婳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瞅着金牌愈来愈觉得顺眼，不止值钱还挺好用！
马车欢腾地奔着长平镇而去，归心似箭。
小小的长平镇一如他们走时那般，风景如初。长平寨的人听说寨主回来一早就在镇子口迎接，热热闹闹吹起了喜乐，鞭炮声阵阵，声势浩大。楚婳儿看着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怨念的连翘被赵大哥揽在怀里，听着周边围观的人起哄着成亲都没有反对，不由勾起了唇角。
忽然拉紧了淮墨的手，悄然离开了热闹人群，沿着熟悉的小径朝着以前住过的屋子走去。
屋子因为没有人住积落了些许灰尘，楚婳儿挥了挥鼻前扬起的尘屑站在到了余老爹的牌位前，作势去解了淮墨一直未离身的包袱。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忽的一抹诧异，手按在了包袱上。
楚婳儿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上，看着他的双眼道，“这里是我们以后的家，就让她留在这里。”也留在我们身边，后面的话她未说出口，但相信淮墨懂得。
视线交汇，淮墨瞳孔微缩，怔怔松开了手，任由婳儿从里面取出了骨灰盒，安放在了高阁上，取下余老爹牌位右侧空着字的灵牌递给淮墨道，“我没想过我还能活着再回到长平镇，这个……原先是为自己准备的。淮芸一早就知道宋叔是为了你才培养她的，出事前夕，她跟我说她喜欢你且喜欢了很久……”
察觉身子被轻轻拥住，楚婳儿抽了抽鼻子，忍住那一丝酸涩，听到耳畔响起一道低哑声音，“她听到我们的谈话，却没有听完整……我从没见过那么笨的人，怎么……会让她去冒险……”
楚婳儿反手抱住了他，抚过他的后背，“我知道。”淮芸也知道，设身处地，若换成她是淮芸……恐怕也会这样做吧。为喜欢的人排除危险，甚至为他死，却在前夕握着她的手说让她要好好照顾师兄，连带她的那份好好爱着，因为今生她都不能给予。
原以为是成全，却没想过是诀别。
“淮芸，她是去了更好的地方，过、更好的人生。”她说着，轻轻吻上他的唇，直视着他的双眼，眸中闪动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动淮墨的心弦。
是夜，红烛燃起，一滴滴烛泪滑落凝结成一抹朱红。
空气中异香浮动。
楚婳儿躺在床上睁着眼，忽然觉得浑身上下燥热难忍，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扫了一眼桌上的莲子羹莫名不安。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淮墨抱着枕头面上忧郁神色未退，垂眸低声道，“娘子，我能抱着你睡一晚么？”
“嗯……”嘴里不经意泻出一抹呻吟，楚婳儿惊得死死咬住下唇，惊慌无比地看着淮墨极快滑进了被窝。
察觉她的瞪视，淮墨一脸正经地保证道，“我肯定会很规矩的。”看模样十分纯良，因着情绪低落，像只无害地兔子。
“……”楚婳儿腹中窜过一股热流，源源不绝地涌向下身处，手指抓紧了被子死死捏住似是极力克制，咬牙道，“你再不出去……我怕我会不规矩……”
“啊？”淮墨一愣，仔细查看下才发现她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一黯，正要搭脉，便听得外头传来声音道，“靠，死瘦猴你丫又认错房了，那不是大嫂的屋子，春药还有没有我再煮一锅！”
“没……没有了，整整一大包呢，我都放下去了，我这不是怕嫂子耐不住老大凶猛么！”
房内二人：“……”
这一夜，两处都是暖绒春光，夜中浮沉。
第七十二章一屉包子
“爹， 你回来了！”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掠过一抹粉红，径直奔过去抱住了来人的大腿，亲昵地蹭了蹭，仰起小脸，赫然是楚婳儿的缩小版，粉嫩可爱。
淮墨将小包子抱起，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发现目标物后低头问怀里的淮小花，“你娘呢？”
“娘跟一个好看的叔叔走了。”淮小花从爹爹的怀里摸出了香甜可口的杏仁酥，张大了嘴巴正要一口消灭，却咯着自己的牙齿，皱着一张包子脸看着爹爹抽走的杏仁酥泪眼汪汪看。
“你娘没有什么交代？”淮墨怀疑地瞪着自家的包子，捻着一块杏仁酥搁到了她眼前，诱哄着问道。
淮小花面对着诱惑，咽了咽口水，“娘说不要告诉爹！”毫不犹豫地将娘卖了。
淮墨眯起了眼，闪过一抹危险讯息，淮小花拿到一包的杏仁酥立马从淮墨身上爬了下来，远离低气压。
爹爹生气了，娘又该哎哟叫唤了……唔，这个月叫唤的频率有些高，据连翘姨说她很快就会有个弟弟了，弟弟是什么，能吃么？
在淮墨风风火火离开后，淮小花悠哉地爬上她娘最爱的太妃椅，晒着暖呼呼的太阳咂巴着嘴儿吃得开心。
“花花，花花。”屋子外忽然传来的声音引得椅子上的小女孩赶紧把剩下的杏仁酥一口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睁着圆眸看向来人。
身着唐门小袄的孩童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什么，六七岁的模样长得精致，抿着唇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正经神色。“我娘说你不能再吃点心了，这是我爹做的糖果，吃了不会牙痛！”
淮小花眼前一亮，被那五色的糖纸吸引，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抬起头问道，“唐小九，这个给我的吗？”
唐小包子点头。
淮小花剥开了一颗，甜味入喉，只觉得比过她吃过的许多好东西，眨巴着眼赞道，“这糖真好吃。”
“跟我去唐门，以后一直能吃到！”
“好啊。”淮小花想也不想的点头，反正也很久没去看唐叔叔和九娘了，去一趟也不亏！
“不行——”一道身影极快扑了过来，将淮小花挡在了身后，对面瘫中的唐小九怒目而视，模样透着几分憨厚，活脱脱是赵牧的缩小版，不过双眼灵动倒像极了楚连翘。
赵包子回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捧着糖果兀自乐的淮小花，”你上回还说要和我去夷夏，都还没兑现呢！”
淮小花意犹未尽地啜着手指，努力回想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貌似是因为一只荷花鸡来着。
“先去唐门再去夷夏，顺路。我还想吃鸡……”眨巴眼瞅着赵包子，某朵花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笑得纯良。
“……”
“……”
两只包子默。
赵包子抬眸定定看向淮小花，半晌后郑重道，“只要你和我成亲，就有一辈子吃不完的美食。”
“去唐门，我做。”唐小九亦是坚定。
“不能一起么？”淮小花为难地问道，得到两人一致的摇头否定。
其实，淮小花更想问的是……成亲是什么，好吃么？但看着二人似乎是要吃人的目光，还是把问题咽了下去。这个选择……好难。
忽然眼眸一亮，淮小花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欢欢喜喜奔到了屋子门口，抱住了来人的大腿求助道，“爹，小九和包子说只要我跟他们走就有吃的，爹……你还禁我零嘴么？”
“……”赵包子。
“……”唐小九。
“……”楚婳儿。扭头，这贪吃货绝对不是我生的……
淮墨眼眸眯起，扫向两只瑟缩成一团打算诱拐他女儿的包子，轻哼了一声，将淮小花拎起抱在了怀里，“怎么，我刚追完娘子，回头还得追我女儿？你们两个胆子倒是不小。”
“舒……舒大哥只是来道别的。”楚婳儿弱弱反驳，被淮墨的视线一扫，立马噤了声。谁知道道着道着还有个离别拥抱，她又不是自愿的！！
淮墨气场全开，两只包子圆润地一道滚走。
淮小花腻味在爹爹怀里，四下摸索，吃的吃的，娘去的可是八珍楼，好多吃的……淮墨瞥了一眼肉呼呼的爪子，发觉一旁想要落跑的楚婳儿立时就把淮小花搁到了地上，“你，去找那两只包子，天黑之前不要回家。”
“……”淮小花看着被爹逮住了的娘，一脸泪眼汪汪瞅着她，委屈得瘪了瘪嘴，“娘，我饿……”
啪……地上落了一锭银子。
淮小花眼睛一亮，顿时不顾楚婳儿的哀嚎，捡起后冲她爹一个飞吻，圆润地滚走。好多好多的烧鸡在眼前晃，有本事别回这个家神马的听过太多次骗小孩呢，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