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治愈AI人（2）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朝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虫子还是鸟，但早起是一定的了。
今日是朝阳董事会召开的日子，天刚蒙蒙亮，床头定好的闹钟都还没响，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起身。
吃过早饭，朝叶从衣柜里选了一套干练的正装换上，接着化了个淡妆，之后又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一点，她昨日特意约了发型师到家里，将她那留了好几年的长马尾给剪掉了。短发比长发更难打理，一觉醒来，总有些末梢不安分地往外翘。
她用润发乳将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整理完毕，她打量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打碎了重新用胶水黏合的瓷娃娃，正在费尽心力不露一丝裂缝。
她苦笑了一声，似自嘲，似警醒地对着镜子说道：“你这又是在害怕些什么？胆小鬼。”
柳白凡奉秦峻生的命来接朝叶，已经在楼下客厅坐了一些时候，朝叶下楼后脸上挂着淡淡的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柳白凡忙道：“大小姐言重了不是，时间还早呢，秦总吩咐了，晚点到没关系，去早了，等下梁总还以为我们有多怕她。”
他面容温和，语气也轻松，三言两语就令朝叶紧绷的心松弛了不少。朝叶开始理解，为什么秦叔这么倚重他了。
“柳经理还是叫我朝叶吧，随秦叔叫我小叶或者叶子都行，大小姐来大小姐去，听着一点都不像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朝叶也开玩笑，顺便拉近了点和柳白凡的心理距离。
柳白凡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但也没真这么叫出口，两人在客厅里闲聊了几句，便开车前往朝阳。
朝阳集团总部位于安城最繁华的地段光华路，这里高楼鳞次栉比，汇集了在安城扎根最久也最有名的几家企业，这些“钢铁巨人”随着安城日新月异的发展始终屹立不倒，即便现在西部的高新技术区已经蓬勃发展，风头却仍不及光华路。
年轻的白领们都以能出入光华路的写字楼为荣，毕竟谁不想成为媒体笔下那群精致的都市精英呢？只是这些“钢铁巨人”究竟是不是如外表一般坚不可摧就另说了，毕竟一只苹果从里面坏起来的时候，外表总是毫无破绽的。
比如朝阳，虽然近年来的发展势头看起来不错，可是内里却早已分化，形成了以朝文华与梁月为首的两大派系。朝文华生病之前，这两大派系之间的界限还不算分明，可随着朝文华的生病直至去世，那些之前还在展望风向的人立刻偏向梁月。
在大多数人看来，比起从未露过面的“皇太女”，显然还是参与经营朝阳集团多年的“皇后”看起来胜算大一些。
加上罗氏集团的资本介入，朝阳现在的处境，用“内忧外患”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朝阳所面临的局势，朝叶这几天在家里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越是了解，她就越内疚。
梁月从前说她太任性，只顾自己在外逍遥快活，等到哪天失去了她父亲这只保护伞，看她要如何在外面生存下去。
她当时没品出梁月的弦外之意，只觉得梁月装出来的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实在可笑。
一个从未给予过自己母爱的人，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的生活方式？何况父亲身强体健，她又怎么会失去他？所以她根本没有把梁月的话放心上，依然我行我素。
她也并非在外逍遥快活，她内心有着无法抚平的伤痕，有着一块无论如何都填不平的黑暗沼泽。她只是想在一个陌生的，鲜少有人了解她过去的地方，独自守着那块沼泽地，不让人进去。
怕伤害到别人，也怕一个不慎，自己就永远沉溺在那黑暗的泥沼底下。
可是现在，她发现原来可笑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她只顾守着自己的情绪，守着自己的世界，理所应当地享受着父亲为她打造的保护伞，却从来没有动过一丝念头去看看，在那顶保护伞外，父亲究竟承受着什么样的刀光剑影。
车子在朝阳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停下，朝叶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
如今，她该学着走出自己的世界，去亲自承受那些刀光剑影了。
***
董事局的会议结束得比朝叶想象中要快。
按梁月在葬礼上的那个架势和秦叔这几日的紧张状态，她以为他们俩至少要在董事局会议上battle个三个回合才算完，可是并没有。
会议按章程一步步来，然后表决，签字，下发决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梁月成了朝阳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任期为两年，秦峻生的副总经理职位不变，并经由所有董事表决出任副董事长。
至于朝叶，则被秦峻生安排得妥妥帖帖，不仅全程避免了和董事们产生肢体接触，而且还将她纳入到了自己旗下，成了他的助理与柳白凡一起，协管营运部与招商部。
“简简单单？你看着简单，却已经是经过数次谈判、多方牵制的结果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峻生听到朝叶如此评价这次会议，无可奈何地笑了，“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这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朝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感到抱歉：“秦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您为了我为了我爸有多辛苦，我错了。”
“秦总，您就别吓小叶了，她这是还没适应公司节奏，没实感罢了。”柳白凡眼见两尊大佛要生误会，充分发挥了胶水的作用，调和道。
秦峻生自然知道朝叶不是在怪自己，不过是担心朝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只是听到柳白凡叫了朝叶“小叶”，他心里又宽慰了不少。朝叶这孩子他看着长大，就算是没有那毛病之前，性子也是淡淡的，并不与人太热络，有了那毛病之后，就更加内向了。即便是老朝，也猜不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更不用说旁人。
朝叶肯让白凡这么叫她，代表着她愿意敞开一丝心门了。
起码是个好开始，起码是个好开始啊。
秦峻生愈发觉得，自己先前撮合两人的想法没有错。
还是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去交流去吧，这样感情也进展得快一些。
思及此，秦峻生也没再多跟朝叶啰嗦，以事务繁多为由，让柳白凡领着朝叶去熟悉公司去了。
临出门之前，秦峻生特意叮嘱柳白凡：“白凡，我可把小叶交给你了，你好好护着她，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柳白凡一听这语气，心知这老爷子还没死心呢，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声：“秦总！”后面的话，碍于朝叶在场，他就没说下去。
朝叶不懂这两忘年交在打什么哑谜，心中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直到后来认识了陆辛，她才渐渐回味过来。
出了秦峻生的办公室，柳白凡带着她先在营运部转了一圈，随后又带着她去了招商部，说是要给她介绍一员他的得力干将。
“她叫陆辛，比你年长几岁，性格爽快利落，能力也强，虽然秦总让我今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但我就是有这个心，恐怕也没办法办到。”柳白凡边走边跟朝叶介绍陆辛，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露出一个苦笑。
朝叶没想到秦峻生居然还对柳白凡提出了这种要求，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无奈，“你别听秦叔的，他和我爸……他就是这样，操心过头。”
听到朝叶顿了一下，柳白凡琢磨着她这又是想到了老朝总，便没再提秦峻生的话，将话题转回到了陆辛身上，“总之呢，她是个靠得住的，以后万一碰上我不在，你就找她，有什么事也可以尽管麻烦她。”
朝叶点了点头，谈话间，已然到了招商部。
柳白凡最早跟着秦峻生时，就是从招商部们做起的，当时房地产商、制造业企业大举进军零售业，催生出五花八门的管理模式，以建设为中心的，以招商为中心的，以推广为中心的，看上去红红火火，大有变革零售业的态势。朝阳作为安城老牌的百货企业，也受了这一股风潮的影响，调整了重心，格外注重招商部门，柳白凡也是招商部的重点培养对象。
可是调整了管理中心并没有让朝阳的发展更好，反而日见颓势。这时有人提出应该回归到以营运为中心的管理模式，招商与推广应当成为营运部的臂膀，这样才能可持续发展。而提出这点的，正是柳白凡。当时他作为招商部的得力干将，提出这一点其实对于自己本部门来说不算是好事，可他却仍然提了出来，甚至还因此得罪了自己的上司。
秦峻生就是看中了柳白凡的能力和格局才将他挖到自己手底下的，后来还提拔了他做营运部的经理，只是后来因为朝叶父亲突然病重，梁月又不断释放不安的信息，导致朝阳内部产生了不少人事变动，招商部失了主心骨，秦峻生这才又将招商部的担子放在了柳白凡肩上。
这一动，看似是平调，实际却相当于降了职，换作别的人可能不大乐意，可柳白凡不但毫无怨言地接了，还很快就让招商部恢复了日常运作。
现在整个朝阳上下对于柳白凡的评价都没有不好的。
因着柳白凡的好人缘，朝叶在这两部门内打转的时候，并未感受到恶意，尽管她因自身疾病不得不保持着高冷不易接近的人设，大家也始终都保持着友善。
陆辛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这位留着齐耳短发，化着精致妆容，身高目测虽只有一米六，可是气场却撑出了两米八的女人一进入柳白凡的办公室，朝叶就感觉到了一丝无法忽视的敌意，尽管对方已经在竭力掩饰。
起初朝叶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后来在朝阳上了一段时间班，无意间在洗手间听了一耳朵八卦，才拨开云雾。
朝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虫子还是鸟，但早起是一定的了。
今日是朝阳董事会召开的日子，天刚蒙蒙亮，床头定好的闹钟都还没响，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起身。
吃过早饭，朝叶从衣柜里选了一套干练的正装换上，接着化了个淡妆，之后又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一点，她昨日特意约了发型师到家里，将她那留了好几年的长马尾给剪掉了。短发比长发更难打理，一觉醒来，总有些末梢不安分地往外翘。
她用润发乳将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整理完毕，她打量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打碎了重新用胶水黏合的瓷娃娃，正在费尽心力不露一丝裂缝。
她苦笑了一声，似自嘲，似警醒地对着镜子说道：“你这又是在害怕些什么？胆小鬼。”
柳白凡奉秦峻生的命来接朝叶，已经在楼下客厅坐了一些时候，朝叶下楼后脸上挂着淡淡的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柳白凡忙道：“大小姐言重了不是，时间还早呢，秦总吩咐了，晚点到没关系，去早了，等下梁总还以为我们有多怕她。”
他面容温和，语气也轻松，三言两语就令朝叶紧绷的心松弛了不少。朝叶开始理解，为什么秦叔这么倚重他了。
“柳经理还是叫我朝叶吧，随秦叔叫我小叶或者叶子都行，大小姐来大小姐去，听着一点都不像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朝叶也开玩笑，顺便拉近了点和柳白凡的心理距离。
柳白凡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但也没真这么叫出口，两人在客厅里闲聊了几句，便开车前往朝阳。
朝阳集团总部位于安城最繁华的地段光华路，这里高楼鳞次栉比，汇集了在安城扎根最久也最有名的几家企业，这些“钢铁巨人”随着安城日新月异的发展始终屹立不倒，即便现在西部的高新技术区已经蓬勃发展，风头却仍不及光华路。
年轻的白领们都以能出入光华路的写字楼为荣，毕竟谁不想成为媒体笔下那群精致的都市精英呢？只是这些“钢铁巨人”究竟是不是如外表一般坚不可摧就另说了，毕竟一只苹果从里面坏起来的时候，外表总是毫无破绽的。
比如朝阳，虽然近年来的发展势头看起来不错，可是内里却早已分化，形成了以朝文华与梁月为首的两大派系。朝文华生病之前，这两大派系之间的界限还不算分明，可随着朝文华的生病直至去世，那些之前还在展望风向的人立刻偏向梁月。
在大多数人看来，比起从未露过面的“皇太女”，显然还是参与经营朝阳集团多年的“皇后”看起来胜算大一些。
加上罗氏集团的资本介入，朝阳现在的处境，用“内忧外患”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朝阳所面临的局势，朝叶这几天在家里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越是了解，她就越内疚。
梁月从前说她太任性，只顾自己在外逍遥快活，等到哪天失去了她父亲这只保护伞，看她要如何在外面生存下去。
她当时没品出梁月的弦外之意，只觉得梁月装出来的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实在可笑。
一个从未给予过自己母爱的人，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的生活方式？何况父亲身强体健，她又怎么会失去他？所以她根本没有把梁月的话放心上，依然我行我素。
她也并非在外逍遥快活，她内心有着无法抚平的伤痕，有着一块无论如何都填不平的黑暗沼泽。她只是想在一个陌生的，鲜少有人了解她过去的地方，独自守着那块沼泽地，不让人进去。
怕伤害到别人，也怕一个不慎，自己就永远沉溺在那黑暗的泥沼底下。
可是现在，她发现原来可笑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她只顾守着自己的情绪，守着自己的世界，理所应当地享受着父亲为她打造的保护伞，却从来没有动过一丝念头去看看，在那顶保护伞外，父亲究竟承受着什么样的刀光剑影。
车子在朝阳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停下，朝叶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
如今，她该学着走出自己的世界，去亲自承受那些刀光剑影了。
***
董事局的会议结束得比朝叶想象中要快。
按梁月在葬礼上的那个架势和秦叔这几日的紧张状态，她以为他们俩至少要在董事局会议上battle个三个回合才算完，可是并没有。
会议按章程一步步来，然后表决，签字，下发决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梁月成了朝阳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任期为两年，秦峻生的副总经理职位不变，并经由所有董事表决出任副董事长。
至于朝叶，则被秦峻生安排得妥妥帖帖，不仅全程避免了和董事们产生肢体接触，而且还将她纳入到了自己旗下，成了他的助理与柳白凡一起，协管营运部与招商部。
“简简单单？你看着简单，却已经是经过数次谈判、多方牵制的结果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峻生听到朝叶如此评价这次会议，无可奈何地笑了，“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这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朝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感到抱歉：“秦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您为了我为了我爸有多辛苦，我错了。”
“秦总，您就别吓小叶了，她这是还没适应公司节奏，没实感罢了。”柳白凡眼见两尊大佛要生误会，充分发挥了胶水的作用，调和道。
秦峻生自然知道朝叶不是在怪自己，不过是担心朝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只是听到柳白凡叫了朝叶“小叶”，他心里又宽慰了不少。朝叶这孩子他看着长大，就算是没有那毛病之前，性子也是淡淡的，并不与人太热络，有了那毛病之后，就更加内向了。即便是老朝，也猜不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更不用说旁人。
朝叶肯让白凡这么叫她，代表着她愿意敞开一丝心门了。
起码是个好开始，起码是个好开始啊。
秦峻生愈发觉得，自己先前撮合两人的想法没有错。
还是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去交流去吧，这样感情也进展得快一些。
思及此，秦峻生也没再多跟朝叶啰嗦，以事务繁多为由，让柳白凡领着朝叶去熟悉公司去了。
临出门之前，秦峻生特意叮嘱柳白凡：“白凡，我可把小叶交给你了，你好好护着她，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柳白凡一听这语气，心知这老爷子还没死心呢，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声：“秦总！”后面的话，碍于朝叶在场，他就没说下去。
朝叶不懂这两忘年交在打什么哑谜，心中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直到后来认识了陆辛，她才渐渐回味过来。
出了秦峻生的办公室，柳白凡带着她先在营运部转了一圈，随后又带着她去了招商部，说是要给她介绍一员他的得力干将。
“她叫陆辛，比你年长几岁，性格爽快利落，能力也强，虽然秦总让我今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但我就是有这个心，恐怕也没办法办到。”柳白凡边走边跟朝叶介绍陆辛，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露出一个苦笑。
朝叶没想到秦峻生居然还对柳白凡提出了这种要求，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无奈，“你别听秦叔的，他和我爸……他就是这样，操心过头。”
听到朝叶顿了一下，柳白凡琢磨着她这又是想到了老朝总，便没再提秦峻生的话，将话题转回到了陆辛身上，“总之呢，她是个靠得住的，以后万一碰上我不在，你就找她，有什么事也可以尽管麻烦她。”
朝叶点了点头，谈话间，已然到了招商部。
柳白凡最早跟着秦峻生时，就是从招商部们做起的，当时房地产商、制造业企业大举进军零售业，催生出五花八门的管理模式，以建设为中心的，以招商为中心的，以推广为中心的，看上去红红火火，大有变革零售业的态势。朝阳作为安城老牌的百货企业，也受了这一股风潮的影响，调整了重心，格外注重招商部门，柳白凡也是招商部的重点培养对象。
可是调整了管理中心并没有让朝阳的发展更好，反而日见颓势。这时有人提出应该回归到以营运为中心的管理模式，招商与推广应当成为营运部的臂膀，这样才能可持续发展。而提出这点的，正是柳白凡。当时他作为招商部的得力干将，提出这一点其实对于自己本部门来说不算是好事，可他却仍然提了出来，甚至还因此得罪了自己的上司。
秦峻生就是看中了柳白凡的能力和格局才将他挖到自己手底下的，后来还提拔了他做营运部的经理，只是后来因为朝叶父亲突然病重，梁月又不断释放不安的信息，导致朝阳内部产生了不少人事变动，招商部失了主心骨，秦峻生这才又将招商部的担子放在了柳白凡肩上。
这一动，看似是平调，实际却相当于降了职，换作别的人可能不大乐意，可柳白凡不但毫无怨言地接了，还很快就让招商部恢复了日常运作。
现在整个朝阳上下对于柳白凡的评价都没有不好的。
因着柳白凡的好人缘，朝叶在这两部门内打转的时候，并未感受到恶意，尽管她因自身疾病不得不保持着高冷不易接近的人设，大家也始终都保持着友善。
陆辛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这位留着齐耳短发，化着精致妆容，身高目测虽只有一米六，可是气场却撑出了两米八的女人一进入柳白凡的办公室，朝叶就感觉到了一丝无法忽视的敌意，尽管对方已经在竭力掩饰。
起初朝叶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后来在朝阳上了一段时间班，无意间在洗手间听了一耳朵八卦，才拨开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