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凌青与朱瞻基的大婚
凌青与朱瞻基的大婚虽在军中，却是热闹万分。众将皆醉，烨林一个人坐在树上，吹起了悲曲。白日里，他拦住了凌青，让她走，让她去找柳静一，她却回来，执着地嫁给了朱瞻基。那一刻，他看见了她眼中的绝望和执着，震撼了他的一颗心；那一刻，他下定了这一生要守护在她身旁的决心——无论她身在何处，成为谁的妻子。
大婚的当天晚上，红烛高挑，凌青自己却已揭开了喜帕，冷静地等着走进喜帐的朱瞻基。
朱瞻基进了喜帐，不由一愣。
凌青一脸绝然，立于红烛旁，红色纤细的身影僵冷，亮亮的烛火照亮了她脸上的所有的表情：坚定而绝望。
望见了一身喜服的朱瞻基，凌青心中如刺，她忽然跪在了他的脚下，澄澈的眸子定在了他的身上，手中握着匕首，尖利而锋芒地指着自己咽喉的动脉，“哥哥，凌青嫁给哥哥实属情势所逼，非哥哥与凌青所愿。这一生，凌青人是柳静一的，心也是柳静一的，就算今生再也不见他，凌青依然是柳静一的女人，望哥哥答应凌青的请求，不必将凌青放在心上。从今而后，凌青会自己照顾自己，哥哥就当作没有凌青存在就好，如若哥哥做不到，凌青今晚必会血溅于此，也算解脱了……”
对凌青，朱瞻基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一次比一次的惊艳。月光下，她娇媚笑靥皆是因为柳静一；从来，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她有过什么样的姻缘，可是命运却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他答应了皇爷爷，将她当做亲妹妹好好对待。朱瞻基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对皇爷爷的诺言。他上前想要搀扶起凌青，凌青却猛地躲开了他的手，他尴尬地笑了，“凌青，你不必如此忌讳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当做你不存在，而是会好好待你，像亲妹妹一样对你，我说道，便一定做到！”
凌青震惊地抬眼望着朱瞻基。
“今日里也累了一天，你好好休息吧……”朱瞻基立在喜房中，盯着胸口起伏的凌青，心中有些突兀，便讪讪道，转身走出了喜房。
凌青紧张的身体一下子放松，瘫软在地上，匕首掉在了地上，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苍白指尖用力地抓紧了自己的喜服，忍不住喃喃道：“静一……”
广袤的荒漠，死寂的是人心。
张擎苍跪在柳静一的帐前已经一天。
柳静一得知朱瞻基和凌青大婚的消息，已经是两天之后。听了擎苍的每一句话，柳静一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进了大帐，再也没有出来。
他在大帐中喝了一整天的桃花酿，那是凌青最爱喝的酒。
柳静一醉倒在案牍中，仰面无助，他知道他怎么争也争不过爷爷，争不过上天的捉弄。
进入大漠的第三日，他便见到了爷爷。
爷爷依旧温情如故，笑容不改。爷爷和他打赌，如果凌青主动放弃他，嫁给他人，他便要和他回西国，迎娶明珠，接替西国国主一位。他看得出这些年爷爷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西国情势虎视眈眈，爷爷也不容易，古稀老人的话令他冲动地答应了，他太过自负，以为这段感情太过笃定，他坚定地认为凌青不会离开他，可是他还是赌输了。他没有料到，爷爷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一段姻缘，用两国的兵戎相见来威胁。
听到她与别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柳静一的心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她为何不等他回来，为何不告诉他，为何不依赖他，为何就这样决断了两个人的姻缘，痛楚一点点弥漫开来，就像手中的桃花酿，遍布神经，深入骨髓。
他在她身边十年，却没有换来一个依赖。
她就这样糊糊涂涂地与朱瞻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猛然，他用力摔碎了酒壶，一把推翻了案牍，站起身，迷离着一双美眸，离开了大帐。
柳静一一身酒气地立在煜城和擎苍的面前，终于令他们松了一口气。
夜，深不可测；月，皎洁清冷；星，散发着磷光；荒漠，无边无际。
柳静一经过张擎苍身边，清冷的话令擎苍震惊，“擎苍，我让你守住她，你却滚回来告诉我她已经和别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我把那么重要的人托付给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往后，你不用再跟在我的身边了……”
“公子……”擎苍浑身一僵，震惊地盯着柳静一。
“以后的生活真的不一样了……从今而后，或许要行走在刀口剑尖上……”柳静一淡淡的语气有着决绝，“张擎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你再一次为我守住凌青，从今往后，你记住，朱凌青才是你的主子……”
多么希望这只是公子的一句酒后醉话。
为了一个女人，他全然不顾。
夜半三更，朱瞻基突然而至，没有惊扰所有人，只是入了柳静一的大帐。
烛火昏惑，朱瞻基闻到了满帐子的酒气。柳静一一袭白色戎装，横卧在床榻中，淡漠地盯着他，冷言道：“既然来了，便说说想要我做些什么？”
朱瞻基心中一惊，柳静一竟然可以猜到他会用凌青来要挟他；抬眼，发觉柳静一长发只用了一根皮绳扎起，一张苍白的脸映衬在烛火中，影影绰绰，令人惊艳，却又涂生了一股子阴霾和恐惧。
“你不想知道我的洞房花烛夜是如何渡过的吗？”朱瞻基的嘴角淡淡笑了，他知道什么话可以刺激到他的神经，哪怕他看起来如此淡然。
“你竟然敢入洞房……”柳静一的手猛地握紧了，他倾身上前，死死地瞪着朱瞻基，“既然想用凌青威胁我，还敢入洞房……”
朱瞻基呵呵一笑，盯着柳静一就要疯狂的模样，抖了抖衣袍幽幽道：“没有一个新娘子自己会揭开喜帕，跪在地上迎接她的新郎，只有凌青。她跪在地上，满眼决绝，手持匕首，告诉我——她的身体是你柳静一的，心是你柳静一的，整个人都是你柳静一的；从今往后，让我这个新郎把她当做不存在，否则，她就要血溅洞房，了却一生……柳静一，这就是你的凌青给我的洞房花烛夜……”
朱瞻基的话令柳静一顿时心中一热，他没有料到，凌青竟然这么决绝，嘴边忍不住绽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靥，“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朱瞻基站了起来，走到了柳静一的眼前，盯着他的眼笑道：“我要你做了西国国主之后，签订协议，两国划海而治，互不侵犯，你们永不犯我大明……”
柳静一瞅着朱瞻基，“我能信你吗？”他不敢相信，朱棣和朱瞻基只有这个条件。
“静一，我同你一样，不忍天下祸乱，我要的是老百姓安居乐业，如此而已，到时候，我会将凌青毫发无损地还给你……”朱瞻基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你爷爷，以免再生祸乱……”朱瞻基说罢，抖了抖衣袍，转身向外走去……
“如果，你敢碰凌青，朱瞻基，我不会放过你和整个大明……”
柳静一的话令朱瞻基停驻了脚步，转身问道：“什么时候回西国？”
“后日。”
“你不再见凌青一面吗？”
“不见了，见了便会舍不得。朱瞻基，我不仅答应你的要求，还会助你登上大明宝座……”柳静一淡淡的话令朱瞻基身子一颤，柳静一竟然知道他的处境并不容易，两个叔叔虎视眈眈，父亲和弟弟都不好摆平，而他也一语见地地道出他最渴望的，“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你那后宫深晦如海，我要你把张擎苍带走，做凌青的贴身死士……”
“你……”朱瞻基转头难以理喻地盯着柳静一，“那是宫中……”
“我知道你办得到！”柳静一握紧了手中酒杯，冷静的眸中散发着犀利的光芒，令人不容抗拒，“我不想她在宫中活得太过艰难。”
“我答应你。”朱瞻基动容地点了点，转身出了营帐。
出了营地，张擎苍一身黑袍，冷着脸，抱着胸，等着他。朱瞻基翻身上马，禁不住回头凝视着柳静一的大帐，心中感慨，一个女人有那么诱人吗？他也宠爱过女人，却从不会觉得任何女人可以令他着迷到如此地步，此刻，他有些同情柳静一，女人，真的可以宠，不可以爱。
想罢，他望了一眼张擎苍，“走吧……”
此时，朱瞻基没有料到，自己过于高估了自己的理智。
大婚的当天晚上，红烛高挑，凌青自己却已揭开了喜帕，冷静地等着走进喜帐的朱瞻基。
朱瞻基进了喜帐，不由一愣。
凌青一脸绝然，立于红烛旁，红色纤细的身影僵冷，亮亮的烛火照亮了她脸上的所有的表情：坚定而绝望。
望见了一身喜服的朱瞻基，凌青心中如刺，她忽然跪在了他的脚下，澄澈的眸子定在了他的身上，手中握着匕首，尖利而锋芒地指着自己咽喉的动脉，“哥哥，凌青嫁给哥哥实属情势所逼，非哥哥与凌青所愿。这一生，凌青人是柳静一的，心也是柳静一的，就算今生再也不见他，凌青依然是柳静一的女人，望哥哥答应凌青的请求，不必将凌青放在心上。从今而后，凌青会自己照顾自己，哥哥就当作没有凌青存在就好，如若哥哥做不到，凌青今晚必会血溅于此，也算解脱了……”
对凌青，朱瞻基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一次比一次的惊艳。月光下，她娇媚笑靥皆是因为柳静一；从来，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她有过什么样的姻缘，可是命运却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他答应了皇爷爷，将她当做亲妹妹好好对待。朱瞻基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对皇爷爷的诺言。他上前想要搀扶起凌青，凌青却猛地躲开了他的手，他尴尬地笑了，“凌青，你不必如此忌讳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当做你不存在，而是会好好待你，像亲妹妹一样对你，我说道，便一定做到！”
凌青震惊地抬眼望着朱瞻基。
“今日里也累了一天，你好好休息吧……”朱瞻基立在喜房中，盯着胸口起伏的凌青，心中有些突兀，便讪讪道，转身走出了喜房。
凌青紧张的身体一下子放松，瘫软在地上，匕首掉在了地上，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苍白指尖用力地抓紧了自己的喜服，忍不住喃喃道：“静一……”
广袤的荒漠，死寂的是人心。
张擎苍跪在柳静一的帐前已经一天。
柳静一得知朱瞻基和凌青大婚的消息，已经是两天之后。听了擎苍的每一句话，柳静一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进了大帐，再也没有出来。
他在大帐中喝了一整天的桃花酿，那是凌青最爱喝的酒。
柳静一醉倒在案牍中，仰面无助，他知道他怎么争也争不过爷爷，争不过上天的捉弄。
进入大漠的第三日，他便见到了爷爷。
爷爷依旧温情如故，笑容不改。爷爷和他打赌，如果凌青主动放弃他，嫁给他人，他便要和他回西国，迎娶明珠，接替西国国主一位。他看得出这些年爷爷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西国情势虎视眈眈，爷爷也不容易，古稀老人的话令他冲动地答应了，他太过自负，以为这段感情太过笃定，他坚定地认为凌青不会离开他，可是他还是赌输了。他没有料到，爷爷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一段姻缘，用两国的兵戎相见来威胁。
听到她与别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柳静一的心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她为何不等他回来，为何不告诉他，为何不依赖他，为何就这样决断了两个人的姻缘，痛楚一点点弥漫开来，就像手中的桃花酿，遍布神经，深入骨髓。
他在她身边十年，却没有换来一个依赖。
她就这样糊糊涂涂地与朱瞻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猛然，他用力摔碎了酒壶，一把推翻了案牍，站起身，迷离着一双美眸，离开了大帐。
柳静一一身酒气地立在煜城和擎苍的面前，终于令他们松了一口气。
夜，深不可测；月，皎洁清冷；星，散发着磷光；荒漠，无边无际。
柳静一经过张擎苍身边，清冷的话令擎苍震惊，“擎苍，我让你守住她，你却滚回来告诉我她已经和别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我把那么重要的人托付给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往后，你不用再跟在我的身边了……”
“公子……”擎苍浑身一僵，震惊地盯着柳静一。
“以后的生活真的不一样了……从今而后，或许要行走在刀口剑尖上……”柳静一淡淡的语气有着决绝，“张擎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你再一次为我守住凌青，从今往后，你记住，朱凌青才是你的主子……”
多么希望这只是公子的一句酒后醉话。
为了一个女人，他全然不顾。
夜半三更，朱瞻基突然而至，没有惊扰所有人，只是入了柳静一的大帐。
烛火昏惑，朱瞻基闻到了满帐子的酒气。柳静一一袭白色戎装，横卧在床榻中，淡漠地盯着他，冷言道：“既然来了，便说说想要我做些什么？”
朱瞻基心中一惊，柳静一竟然可以猜到他会用凌青来要挟他；抬眼，发觉柳静一长发只用了一根皮绳扎起，一张苍白的脸映衬在烛火中，影影绰绰，令人惊艳，却又涂生了一股子阴霾和恐惧。
“你不想知道我的洞房花烛夜是如何渡过的吗？”朱瞻基的嘴角淡淡笑了，他知道什么话可以刺激到他的神经，哪怕他看起来如此淡然。
“你竟然敢入洞房……”柳静一的手猛地握紧了，他倾身上前，死死地瞪着朱瞻基，“既然想用凌青威胁我，还敢入洞房……”
朱瞻基呵呵一笑，盯着柳静一就要疯狂的模样，抖了抖衣袍幽幽道：“没有一个新娘子自己会揭开喜帕，跪在地上迎接她的新郎，只有凌青。她跪在地上，满眼决绝，手持匕首，告诉我——她的身体是你柳静一的，心是你柳静一的，整个人都是你柳静一的；从今往后，让我这个新郎把她当做不存在，否则，她就要血溅洞房，了却一生……柳静一，这就是你的凌青给我的洞房花烛夜……”
朱瞻基的话令柳静一顿时心中一热，他没有料到，凌青竟然这么决绝，嘴边忍不住绽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靥，“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朱瞻基站了起来，走到了柳静一的眼前，盯着他的眼笑道：“我要你做了西国国主之后，签订协议，两国划海而治，互不侵犯，你们永不犯我大明……”
柳静一瞅着朱瞻基，“我能信你吗？”他不敢相信，朱棣和朱瞻基只有这个条件。
“静一，我同你一样，不忍天下祸乱，我要的是老百姓安居乐业，如此而已，到时候，我会将凌青毫发无损地还给你……”朱瞻基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你爷爷，以免再生祸乱……”朱瞻基说罢，抖了抖衣袍，转身向外走去……
“如果，你敢碰凌青，朱瞻基，我不会放过你和整个大明……”
柳静一的话令朱瞻基停驻了脚步，转身问道：“什么时候回西国？”
“后日。”
“你不再见凌青一面吗？”
“不见了，见了便会舍不得。朱瞻基，我不仅答应你的要求，还会助你登上大明宝座……”柳静一淡淡的话令朱瞻基身子一颤，柳静一竟然知道他的处境并不容易，两个叔叔虎视眈眈，父亲和弟弟都不好摆平，而他也一语见地地道出他最渴望的，“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你那后宫深晦如海，我要你把张擎苍带走，做凌青的贴身死士……”
“你……”朱瞻基转头难以理喻地盯着柳静一，“那是宫中……”
“我知道你办得到！”柳静一握紧了手中酒杯，冷静的眸中散发着犀利的光芒，令人不容抗拒，“我不想她在宫中活得太过艰难。”
“我答应你。”朱瞻基动容地点了点，转身出了营帐。
出了营地，张擎苍一身黑袍，冷着脸，抱着胸，等着他。朱瞻基翻身上马，禁不住回头凝视着柳静一的大帐，心中感慨，一个女人有那么诱人吗？他也宠爱过女人，却从不会觉得任何女人可以令他着迷到如此地步，此刻，他有些同情柳静一，女人，真的可以宠，不可以爱。
想罢，他望了一眼张擎苍，“走吧……”
此时，朱瞻基没有料到，自己过于高估了自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