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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一入相思门,从此两世人
    一入相思门,从此两世人。

    宣德元年八月,汉王朱高煦反,立五军:指挥使王斌领前军,韦达左军,千户盛监右军,知州朱烜后军,朱瞻垐、朱瞻域、朱瞻垶、朱瞻墿各监一军,汉王亲自率领中军,世子朱瞻坦居守乐安城。

    宣宗朱瞻基于八月初十亲统大营五军将士以行,少师蹇义、少傅杨士奇、杨荣、少保夏元吉等扈行,以阳武侯薛禄、清平伯吴成为先锋,御驾亲征。

    柳静一与凌青行至应天,便被汉王反叛这一消息所震惊。

    应天明月楼中,柳静一脸色苍青,紧握双拳,死死瞪着凌青。

    “我一定要去乐安州!”

    “这个事情没有商量,我不同意。”

    “静一,我去会化解一场血战,安南和西国国人都需要你,你先回安南,我把事情办完了,就马上去找你!”凌青握住了柳静一僵硬的手,“哥哥对我的恩情,我一直无以回报,如果,这次我可以化解汉王和哥哥只见恩怨,静一,这一生,我便觉得不会欠他什么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同意!”柳静一猛然甩开了凌青的手,面对着一大桌子的美味膳食再也没有任何心情,心中堵着一口气,起身大踏步出了房间。

    “静一……”凌青站起身,追了过去却被门外的鬼车拦住,“夫人,请止步,主子说要清静清静,谁也不许打扰!”

    “让开!”凌青瞪着鬼车说道。

    鬼车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就是碍眼地堵在凌青的面前。

    凌青上前推了鬼车一把,鬼车一怔,像堵高墙般地连晃都未晃一下,凌青心中气恼,转念,就力后退了数步,猛地坐到了地上,看起来就像鬼车把自己撞在了地上,一把捂住了自己左肩的伤口,痛得呻吟出声……

    “夫人……”鬼车脸色苍白,吓得慌忙奔了过去,喊出来的话都有一丝颤抖。

    鬼车的叫声令柳静一飞奔而来,猛然跃过鬼车一把抱起了凌青……

    “主子,夫人……”

    “下去……”柳静一冷冷的话令鬼车身子一震,呆若木鸡,玄血门七煞之中就属鬼车最老实,最直白。

    凌青于心不忍,一把勾住了柳静一的脖颈,轻声道:“静一,不怨鬼车,我是故意引你而来,和鬼车没有干系……”

    鬼车猛地盯着凌青,有一丝发愣,眼中一闪而过的是莫名的情愫。

    柳静一抱着凌青进了房间,叹了一口气,放下凌青,宠溺地搂着她坐了下来,望着一桌子美膳赌气道:“去,把这一桌子东西都吃了,我就同意!”

    凌青双眼一亮,扑进了柳静一的怀中惊喜道:“我就知道静一最好了,这个世上,只有静一对凌青最好……”

    “傻丫头,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西国没,我必须赶回安南,你孤身到乐安凶险万分,如若朱瞻基反悔,不再放你回来;如若汉王扣押你,引你为人质;如若两军开战,你又要何去何从?凌青,这些想一想,我都会揪起一颗心,我不能再承受失去你,你明白吗?”柳静一将凌青搂进了怀中,抚着她瘦削的双肩,“我在乎天下苍生,我也在乎国之疆土,可是这一切与你相比,都淡了!”

    “静一,我一定会保护自己,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这一生,再也不能有任何理由可以把我们分散了,你相信我!”

    “我在安南等你,等你做我西国的国后!”

    “我一定回来!”

    从应天至乐安,凌青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鬼车,一个是鬼车的师妹千旋。

    凌青到达乐安城的第二日,大明的先锋部队便已经行至乐安城外。

    凌青差遣鬼车为世子朱瞻坦送信,在“醉生梦死”等他。

    薄雾冥冥,天还未亮,朱瞻坦未束发,便匆匆忙忙闯进了“醉生梦死”,被千旋拦截在凌青的客房外。

    当凌青拉开客房的大门,朱瞻坦有一丝发愣,不敢置信,瞬间,眼圈发红,一把将凌青搂进了怀中,“原来你没有死,凌青,你真的没有死……”语至哽咽,朱瞻坦带着泪破涕而笑,“太好了,原来你没有死……”

    凌青伸手环住了朱瞻坦的腰,这么多年,瞻坦一直像亲哥哥一样陪伴在她的身边,因她而喜,因她而悲,凌青忍不住眼中落泪,“瞻坦,我没有死,我又回到乐安了……”

    “走,快陪我去见父王,因为你的死,父王几乎疯狂……”

    凌青被朱瞻坦像个疯子一般在清晨进了汉王府。

    汉王府依旧如常,就像许多年前她来到的时候一样,只是因为备战多了许多肃穆和死寂。

    当凌青站立在汉王朱高煦的眼前,朱高煦不敢相信,惊愕地立在原地死死地瞪着粉妆玉琢的凌青。

    凌青一瞬不瞬地望着汉王,白发沧桑,斜长的双目含着晶莹的雾气,汉王的手指轻轻颤抖,半晌才舒了一口气,轻轻道:“丫头,你竟然没有死……”

    “汉王……”这个两鬓斑白的男子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恍惚间,凌青展颜一笑,猛地跪在了地上,“凌青拜见汉王……”

    汉王有力的双手一把拉起了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再也没有松开,雾气蒙蒙的双目盯着她,“凌青,能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很开心!”

    凌青无语,被汉王拉近了花厅,陪着汉王和瞻坦一起用了早膳。

    当凌青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种糕点,终于按耐不住,美目一转,望向了汉王,朱唇轻启,“皇爷爷生前,常赞汉王谦让勇猛,最似他,难道汉王真的要走上皇爷爷一样道路吗?天下苍生,黎明百姓要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朝廷动荡,根基未稳,汉王要深思熟虑?”

    汉王抿着手中的茶,眯着眸子,久久未开口。

    “汉王?”

    “这桂花糕是我府中特产,凌青多吃一些吧……”汉王朱高煦亲手捻起桂花糕放置在凌青的盘中,“凌青既然来到了乐安,便好好玩一天,乐安大战在即,并不安全,今晚,我即刻派瞻坦送你离开乐安……”

    “汉王,这场战争……”

    凌青话未说完便被汉王打断,“凌青,这场战争和你无关,你赶快离开乐安,多说无益,瞻坦,今天一定送凌青离开乐安……”

    “汉王……”

    朱高煦再也不肯多说,竟然转身离去。

    “凌青,你不必劝了,这一次我们汉王府已经箭在弦上,再也回不了头!”朱瞻坦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饮下满杯的桃花酿,下肚的却是苦涩涩的滋味,“那一日,听到你的死讯,父王将自己锁在书房整整三日,当父王出来时,对我们讲的第一句话是‘那个吃人的宫廷把凌青都吃了’,于是,父王决定起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凌青,我们再也没有退路,有的只是生路和死路,你明白吗?”

    “可是瞻基哥哥是个好皇帝,他哪里有错?为什么你们要反他?”凌青站起身一把夺下了朱瞻坦手中的酒杯,痛楚道:“瞻坦,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哥哥,为什么要刀剑相向?”

    “好皇帝,会亲手血刃自己的父皇吗?但凭这一点,他便已不是一个好皇帝了!”朱瞻坦冷哼一声。

    凌青微微一颤,失神间,松开了朱瞻坦的酒杯,嘴角凄凉,盯着朱瞻坦,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要如何为瞻基哥哥辩解?难道告诉汉王,手刃皇伯伯的是她朱凌青?

    回到“醉生梦死”,凌青要了一坛子美酒,却被千旋夺了过去,千旋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具看起来冰冷无常,就如她讲出的话一样生硬:“主子吩咐,夫人伤势未愈,不能饮酒……”

    乐安的大街上,下起了大雨,天空黑沉沉地,雨滴一滴一滴滚落下来,敲打着“醉生梦死”酒肆上的瓦砾,如果没有那惊人的雨声,一切都是万籁俱寂。

    “丫头……”“醉生梦死”的老板是一位勾腰驼背的老者,花白的头发,端着一盘牛肉颤巍巍地来到了凌青的面前,“你要是喜欢这桃花酿,离开时,我让老婆子多给你准备几坛,有伤在身就不要饮酒了,来,这是老婆子自己做的牛肉,多吃一些,吃完了就赶紧离开乐安吧,不要再到这是非之地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陈爷爷……”凌青接过了老头子手中的牛肉,却难以下咽,心头梗着一坨沉甸甸的东西,压着她难受至极,“陈爷爷,既然知道大战在即,您为何不离开乐安?”

    “老头子本就是乐安州人,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乐安,这战争何时少过?打就打吧,到哪都一样,反正老头子就这一条贱命,也活得够本了……”老者嘿嘿一笑,满目却是凄凉。

    凌青心头一颤,猛地站起身来,“千旋,撑伞,我们再去汉王府!”

    凌青到了汉王府,汉王却避而不见,命令朱瞻坦将凌青送出乐安城。凌青坚决不出城,与朱瞻坦僵持在一起,直至日暮,汉王令人将凌青带进了他的书房。

    汉王的书房很大,古朴简单,望上去有些空旷,只是窗棱之中、桌台之上皆是凌青熟悉的素心兰,那是母亲最爱的花,翠绿鲜亮的叶片亭亭玉立,娟娟怡人,母亲说,她从小最爱素心兰,艳而不妖,多么恶虐的条件都无畏挺拔,美得绚烂。

    “凌青,本王知道你为何而来?你或许以为我同你皇爷爷一般,窥视这个天下,贪婪那个皇位?其实不然,在本王眼中,一直就没有那个皇位,只是皇上所作所为令本王忍无可忍,手刃亲父、软禁亲弟,逼你出宫闱,血溅开封,尤其听到你的死讯,本王便下定了决心再不回头……”

    “可是汉王, 那一切……”

    “我知道。”汉王朱高煦缓缓转身,漠然地盯着身后的凌青,“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知道,都错了,这一切都错了,你来是为化解这场战役,你来是为皇上解释,只是,凌青,无论谁对谁错,我都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能赔上汉王上下几千人的性命,朱瞻基不会放过我,你明白吗?我只有走下去……”

    “不会的,汉王,哥哥不会那样的……”凌青猛然摇头。

    “朱瞻基不会那样做,大明的皇帝会!凌青,我赌不起……”汉王淡淡一笑,绕过案牍,手轻轻摩挲着面前的一盆小巧的素心兰,“我这一生一直都是个错误,这一次,也只能错下去……”

    “汉王,皇伯伯是我差人下的毒,与皇上无关;离开皇宫,是我爱上了别人,也和皇上无关;血溅开封,皆是因我而起,最终,皇上放过了我,汉王,这一切都和皇上无关,瞻基哥哥一直是个好皇帝。”凌青猛然跪在了地上,一字一句,如泣如诉,“凌青恳请您以天下苍生为重,万万不可兴兵!”

    汉王朱高煦双手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凌青,最终道:“丫头,来不及了,回不了头了……”

    八月二十日,朱瞻基亲率大军行至乐安城外,下书与汉王,“朕与王除过,恩礼如初。不然,一战成擒,或以王为奇货,缚以来献,悔不及矣!”

    二十一日,天晴,烈日当空,乐安城全城备战,酷热的天空下,除了铠甲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天色蔚蓝耀眼,一身银色铠甲的汉王居高马上,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凌青。

    乐安城的大街上,一片死寂。

    凌青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任鬼车和千旋如何劝阻,都无法说服她。

    “大明天下初定,百姓刚刚安稳,汉王于心何忍?”凌青高呼道。汉王绕过凌青,提起了缰绳……

    凌青猛然起身,立于汉王马后,眼泪狂涌而出,终于忍不住撕心喊道:“父王,你疯了吗?乐安区区十万人,无疑以卵击石,你真的要送死吗?父王,凌青求求你,放手吧……”

    这一生嘶声力竭的“父王”令汉王身子僵硬,停驻下来,全体将士都呆若木鸡,朱瞻坦不可思议地瞪着泪流满面的凌青。

    朱高煦调转马头,猛然回到凌青身边,翻身下马,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搂进了怀中,老泪禁不住流了出来,“凌青,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是我的女儿呢?”

    “父王,全体将士都可以作证,我朱凌青是你汉王的亲生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如果你一定要与皇上做对,那便让凌青做你的先锋,与你共生死……”

    “凌青……”朱高煦一把将凌青抱进了怀中哽咽道:“这么多年,父王做梦都盼着你能叫我一声,如今,父王死也心甘了……”

    “父王……”

    “父王怎么舍得让你做先锋?这个天下没有任何可以比得上我的凌青,凌青,父王决不舍得让你有一丝危险,父王不反了,只要皇上放过你,对为父杀要剐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好好的……”汉王松开凌青,紧握的拳终究松开了,盯着凌青泪花的小脸叹道。

    宣宗元年八月二十一日,汉王不战而降。

    汉王朱高煦和朱瞻坦离开乐安的时候,凌青终究没有再见朱瞻基,听到朱瞻基不会伤害汉王父子性命,便匆匆忙忙离开乐安,直奔安南。

    行至扬州府,凌青在扬州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即刻启程,直奔杭州。

    马车出了扬州城,一路上风景秀丽,水连树,树连水,水树相映,正如绿杨城郭是扬州。

    暮霭西沉,天渐渐黑了下来,还未等鬼车在林中找到落脚的地方,猛然间,从林子中窜出了数十名黑衣蒙面之人,为首几人手持精短火枪,直奔马车中的凌青。

    鬼车心中暗道不好,他见过那些火枪,威力致命,驾着马车疯狂地冲过了众人,岂料为首的黑衣之人立于原地,抬手向着马车开枪,瞬间,巨大的响声令所有人心中一震,马匹被惊,长嘶一声,向着一旁的山涧倒了过去。

    千旋护着凌青从马车中飞身而去,马车就势跌进了山涧。

    黑衣人速度极快,数十人很快追了过来。

    “千旋,你护着夫人快走,我来断后……”鬼车横剑而立。

    千旋点点头,拉起凌青向前飞奔而去,身后即刻响起了打斗声。凌青回头,发觉不知何时,鬼车身边已经多了七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

    可是二人还未逃出树林,前方猛然又窜出了数十人黑衣人,为首几人依旧手持火枪,千旋猛地将凌青护在身后,口中响起了诡异的口哨声,瞬间,林中窜出了七个头戴面具的玄血门人,守护在凌青身边。

    为首的黑衣人眼神凌冽,谁也没有想到,他抬手向着凌青便是一枪,他的枪从未失手过,否则“天下第一神枪手”便是虚设了。

    突然而至的子弹快的令人躲闪不及,千旋暗道不好,猛地护在了凌青的身前,在巨大的声响中,千旋的身子一震,血顺着前胸流了出来,可是未等千旋倒下,黑衣人的第二枪便又袭来,凌青一把搂住了摇摇欲坠的千旋躲过了这一枪,其他玄血门的人冲上前拦住了黑衣人。

    凌青心中担心千旋,扶着千旋向着林中冲去。

    凌青想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为千旋处理伤口,千旋的脸色已黑,人已经昏昏沉沉,看来这种暗器有毒,可是二人还未走出密林,猛然间,林子中又窜出了第三茬黑衣人,为首之人依旧手持精短火枪。

    凌青心中一惊,是谁?这么想要自己的性命。

    为首的黑衣人嘴角咧开一抹得意的笑意,左手一挥,数十名手持短剑的黑衣人向着凌青扑将过来……

    未等他们与凌青对手,一声巨响,就见为首的黑衣人心口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一头栽倒在地上,眨眼间,血红的袍子闪过,龙少焱收起火枪护在凌青的身前,“快走……”

    趁着黑衣人发愣之际,龙少焱抱起千旋与凌青飞身向着密林奔去。二人寻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才停了下来。

    龙少焱给千旋喂下一粒药丸,脱下了血红的长袍铺在地上,将千旋放在袍子上,把火折子丢到了凌青的脚下,吩咐着凌青,“娘娘,你会生火吗?”

    凌青一言不发,在山洞中找到了一些干柴,用火折子燃起了篝火,此刻,凌青发现千旋已经昏迷,胸前的衣服被龙少焱撕开,露出了洁白如玉的肌肤,只是触目惊心的却是胸前那惨不忍睹的伤口。

    龙少焱束起了长发,拿起短剑走到篝火前烧了烧,揪起身边的酒壶,含下一口酒喷在了剑上,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了凌青一眼,“过来,帮我!”

    火光中,龙少焱白色中衣将那张僵冷的脸映衬地更加惨淡。凌青跟在龙少焱身后。

    “你抓着她,不要让她动,我要用剑剜除她的子弹……”凌青俯下身,紧紧按住了千旋。

    龙少焱用剑割开了千旋的伤口,凌青手一颤,别过头,不敢目视,手下的千旋痛得经不住痉挛了一下,龙少焱麻利地用剑将千旋胸前的子弹剜了出来,含了一口酒猛地喷在千旋的伤口上,痛得千旋醒了过来,瞬间睁大了双眸,美眸死死地瞪着正在给自己上药的龙少焱。

    “你身上还带着伤药?”凌青疑惑地问道,这一点与静一好像。

    “受伤是经常的事情,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龙少焱冷冷地答道,斜眼盯着千旋,嘲弄道:“她身上肯定也不少……”

    “无耻……”千旋忍着剧痛,脱口而出两个字。

    龙少焱用力包扎着千旋的伤口,痛得千旋惊叫出声。

    “你手不能轻些吗?”凌青皱着眉望了龙少焱一眼,“她已经痛成这样了……”

    “不知好歹的女人!”龙少焱包扎好千旋的伤口,伸手将千旋的黑袍扔在了千旋的身上,转身离开了山洞。

    “千旋……”凌青慌忙将黑袍仔细地给千旋盖好。

    千旋闭上了双眼,渐渐昏迷过去。凌青守在千旋身边,也渐渐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异香传来,凌青才睁开双眼,火光中,龙少焱烤着野味,专注而认真。

    “吃吧……”龙少焱站起身,拿着一只考好的野兔,走到了凌青的身边,伸手递给了凌青,“多吃些东西,我们才好逃命!”

    凌青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野味,抬眼盯着面无表情的龙少焱,“你怎么会跟在我身边?”

    “皇上命我保护你!”龙少焱口中冷淡,听不出喜怒。

    “哥哥?”凌青一愣,旋即垂下头默默叨念着,“竟然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