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三人行
雾色朦胧，月光皎洁，好似一切人间的苦楚也能拨开云雾，重见青天。
沈鹤云夜深不眠，他顾及着小叶子的身体，也反复思索着宋奇口中的大人物究竟是谁。
瞧见大雨方停，月照明朗，认为此时出山才不被人察觉。
“醒醒，我们该下山了。”他轻拍小叶子的背脊。
小叶子睁开惺忪的睡眼，瞧见沈鹤云布满血丝的双眼，知其应当是照顾自己才不眠不休，心里感动，却也不想矫情地说出口，只是任着暖流在心里横生。
他的烧几乎退了，人也回了精气神，只是脚伤未愈，只得劳烦沈鹤云背着下山。
时至四更天，二人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城内，一路躲藏，连夜奔波，早已身心疲惫。
沈鹤云顾及着小叶子的脚踝，先是去了就近医馆，但由于时间太晚，门童见两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直接拒绝接待。
无奈之下，沈鹤云直接将小叶子带回自己家中，先做清洗与简单处理。
“我们一起洗吧，免得两趟还要等着谁。”沈鹤云将小叶子安置在床上坐好，便开始打水、烧水，准备药酒等各种物件，完善后利索脱下上衣，征求意见。
“什么？一起洗？我，我不要。你洗你的，我可以等。”小叶子一瞪眼，连连摆手，接着便似是逃什么豺狼虎豹一般，跳起来向外跑，动作大到撞上了门栏，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胳膊与原本就扭到的脚踝。
沈鹤云无奈，只好合上自己都要解完的衣衫，“你怎么每次都这样。都是男人，怕什么。那你先洗吧，你还伤着风呢。”
“行，我先来。我很快。”小叶子不管不顾的将沈鹤云推出门外，匆忙合上房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心虚与面颊藏不住的绯红。
他叹了口气，倚着门，使劲摇晃着自己晕乎的脑袋，嘴里喃喃道：“一起洗，岂不是就……”
“就什么？你先开开门，我给你送换洗衣服。”
小叶子还没说完，就听见沈鹤云纳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叶子被后背的声音吓了一跳，蹦到另一角落，似要与沈鹤云隔个十万八千里。
“估计你脚踝有点脱臼。等你洗完了，我给你正骨，别落个残疾。”沈鹤云进来，将衣衫扔到床上，瞄了眼警惕无比的小叶子，撇撇嘴，转身离开。
他回到庭院，随处找了个石墩坐着，举目四望，嘴角挂着对小叶子紧张兮兮的不解与宠溺的笑。
愿家亲团圆，幸福平安，是他从小常听妈妈念过的话。
然今生，已无法实现。
他目光落在际昏暗的月色，想起小叶子在山洞的话，不禁有些悲凉。
欲捕光明照前路，奈何黑暗漫无边，是他此时的心情，也是当今为父伸冤的前景。
“好啦。月光只是今晚昏暗，还是明亮的时候长。”
他正沉浸在旧事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忽听见房门再开，小叶子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叶子的话是何用意，他心中明了，原本的苦闷随即烟消云散，嘴角还挂着藏不住的笑。
他心里暗暗赞道：“这个小叶子还真是郁闷的解药。”
小叶子已经梳洗完全，穿着沈鹤云的衣衫，因着身量与年纪稍小，看着大了不少。
“笑什么？我无非比你小了一圈，身子大脑子却不好使，也是无用。”小叶子被沈鹤云盯得不自在，开始逞口舌之快。
“好好好，进屋吧，我给你正骨。”沈鹤云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些，些许无奈，些许纵容。
屋内不过一把座椅。沈鹤云只好跪在地上，将小叶子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叶子看着沈鹤云单膝跪地，认真处理的模样，眸光微动，如那春日照破黑暗的第一缕光，熹微却震撼心灵。
正骨是个痛苦的过程。
小叶子的脚踝刚被拿起，便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手撑在沈鹤云的肩膀上，没出息地大声叫嚷着。
“你轻点！”
小叶子叫的惊心动魄，导致庭院中靠在树枝上栖息的鸟儿都飞去了别家，更吓住了刚进院门的李醇。
“听这声音，是小叶子？”李醇脸色三变，最终停在奸笑这一抹颜色。
随即，他再次听到里屋的人传来叫嚷，“沈鹤云！我说你轻点！敢情痛的不是你！”
这是实锤啊！李醇心里邪念横生，认定了沈鹤云和小叶子正在做些什么。
“得，今夜要宿在别处咯。”他眼睛转了转，笑嘻嘻的出了院门，想着明日再拷问他们也不迟。
此时，屋内的小叶子痛得呲牙咧嘴，额间细汗沁出，直到正完骨，还是愤慨地盯着沈鹤云迟迟不肯收回目光。
沈鹤云被小叶子流氓脾气逗得开怀，但又觉疲倦不堪，安慰了几句，将其哄的睡去，自己也匆匆清洗休息。
二人这一觉，日上三竿。
李醇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实在耐不住，狠敲门数下，大声说道，“两位爷可方便醒了？照顾下我的感受行？你们昨夜可是当真累着了？纵欲不好。我特意带了好吃的给你们补补。”
小叶子与沈鹤云被吵醒，匆忙起身，看到睡在身边的对方，又衬着李醇的口气，总觉得气氛有一丝微妙。
“说话正经点。” 沈鹤云穿好了衣服，开门，正对上李醇贼笑的脸，嫌弃的说罢，便去梳洗。
李醇不置可否，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进屋，摆好了餐食，打量着盯着坐在床上的小叶子，那副嘴脸好似要把人看穿一般。
小叶子耳根微红，拿起筷子，就欲戳向李醇的双眼，不满的说：“说话少怪里怪气的。”
李醇嘿嘿一笑，不隐藏他的八卦心思，给小叶子盛了碗粥，讨好地问道，“叶子，昨日与沈鹤云，可还快活？”
小叶子本还蒙着，昨日正个骨，不说痛不欲生就罢了，快活谈何而来？
可对上李醇那不怀好意的眼色，便全明白了。
他“咻”的涨红了脸，方才想起，昨日伤痛也不曾顾及，女子被男子摸了脚踝，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我们没什么，你可真是龌龊心思。”小叶子说着便往里屋跑去，迎上梳洗完毕的沈鹤云，脸色更是红透。
李醇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更笃定了几分。
不等沈鹤云坐定，李醇便义正严辞的拍了下沈鹤云肩膀，道：“兄弟，我支持你。”
沈鹤云被李醇突来的话愣住，觉得奇怪也不愿意搭理。
李醇见着沈鹤云半天没动静，更是变本加厉地说：“小叶子男儿身，这种事，难免有些委屈的。你多担待就是了。”
沈鹤云皱眉望向李醇挤眉弄眼的神情，总觉得他的话里参着古怪，却又云里雾里。
李醇瞧着沈鹤云还不开窍，足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又语重心长道：“你别担心，虽说这种事大多人反对，但我是你兄弟，我绝对支持。爱情嘛！不分性别，不分不分。”
他拍着沈鹤云的背，嘴角笑得合不拢，着实令人想要给他一拳。
沈鹤云总算是听明白了，掸开肩上的手，给了李醇一记白眼，“你自己是兔儿爷，看谁都是。积点口德，能获得更多男人的青睐啊。”
小叶子收拾完心情，打算回去收拾李醇时，正好听到这里，果断接道：“是啊。通天坊的东家是不是因为你嘴巴没个把门的所以不要你了？你们的爱情呢？哎，说真的，那东家是个什么人啊？神秘的很。我混迹街坊许久，也没见过他半个指头，听到他半点事迹。他能在当年救你于水火，现在对你念念不忘，想必是真的有情。你为什么离开他？”
沈鹤云被小叶子的话惹笑了，也配合的用探究的眼神望向李醇。
李醇被二人盯得不自在，只得败下阵来，主动转移话题：“正骨？你们昨夜究竟出了何事？”
瞧李醇难见的正经了起来，小叶子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顺了一遍。
李醇听完了整件事，才意识到昨晚的惊险，知道沈鹤云此刻心中必定不好受，便嬉笑道：“这孙子可真不是个东西，为了些名利就做出卖兄弟的事。改日我同你再去将他绑来，誓要问出个究竟。”
这虽是气话，却也让沈鹤云的心里平生出了几分感激。
李醇知他所知，想他所想，便也够了。
屋内的气氛终算没有太过压抑。三人用着饭菜，你言我语，不时欢声笑语。
阳光照进沈鹤云不大的家，温暖而惬意。
等三人玩累了，沈鹤云放下碗筷，正声道：“我决定了，不能纵使麻烦你们。我是个男人。那场黑球比赛，我去便是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暗淡，但不难听出坚定。
他怎会心甘情愿用自己最热爱的东西去交换钱财呢？
可他也不愿身边的朋友为他再过操劳。
李醇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正事，脱口而出：“这事儿啊，哥们替你去。我本就没什么信仰，黑球这东西，本来也就是演技高不高的问题。”
沈鹤云愕然，问：“你怎么突然……你不是嫌蹴鞠太累，耗体力吗？”
“我当然嫌弃。我能不嫌弃吗？我一双手就能金银满盆。我干什么用脚。可我这不是改邪归正，想要自己创造人生价值。你可不能夺了兄弟我这个机会。说赢球，我不行。说输球我可有十足十的把握。你不能抢我风头啊。”
沈鹤云被李醇突来的帮助搞的心中为难，但见其执意，大有不同意便分道扬镳的意思，就不好拒绝，可生怕他出什么差错，想再劝劝。
结果，李醇又说：“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事情源头本就是我的过错。你是男人，我也是，你不能大包大揽。我已与黑云球社的老板说好了。你想上场，也没门啊。”
沈鹤云无奈，只好再次嘱咐，“黑球场上，阴险耍诈的比比皆是，你可得当心。”
李醇摆了摆手，不想表现得太过矫情，只是拿起自己桌前的一盏茶水，不经意得碰了碰沈鹤云的那杯。
茶水荡起层层涟漪，在苦烈的味觉下，也能绽放出一丝甘甜。
有些话，不用说，便铭刻于心。
小叶子在一旁瞧着李醇，将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颇有几分豪气畅快。
他愈发觉得李醇再不是那个无利不起早的贪商与赌徒，从其眼中与对沈鹤云的态度，可以看得出真诚的情义与变化。
往昔的许多磨难，反而将彼此的关系牵得更加紧密。
这是个该庆幸的好事。
小叶子想说点什么庆贺，但还是被自己爱闹的心思转换，笑道：“李醇，你今日身体如何？”
李醇有些茫然，傻傻地回：“不错啊。”
小叶子的眼中立刻闪烁出精明的光，不怀好意地笑说：“既然你要参加黑球赛，那么魔鬼训练怎么能少？黑球赛还有一月，你可得加紧训练啊。”
李醇焕然大悟，大声骂道：“你个臭叶子！你这是假公济私报仇，老子看不起你！”
小叶子不以为然的出门归去，身姿甚是潇洒，临别前还嘱咐了沈鹤云一句，“记得，是魔鬼训练。要突出魔鬼两字。”
沈鹤云夜深不眠，他顾及着小叶子的身体，也反复思索着宋奇口中的大人物究竟是谁。
瞧见大雨方停，月照明朗，认为此时出山才不被人察觉。
“醒醒，我们该下山了。”他轻拍小叶子的背脊。
小叶子睁开惺忪的睡眼，瞧见沈鹤云布满血丝的双眼，知其应当是照顾自己才不眠不休，心里感动，却也不想矫情地说出口，只是任着暖流在心里横生。
他的烧几乎退了，人也回了精气神，只是脚伤未愈，只得劳烦沈鹤云背着下山。
时至四更天，二人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城内，一路躲藏，连夜奔波，早已身心疲惫。
沈鹤云顾及着小叶子的脚踝，先是去了就近医馆，但由于时间太晚，门童见两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直接拒绝接待。
无奈之下，沈鹤云直接将小叶子带回自己家中，先做清洗与简单处理。
“我们一起洗吧，免得两趟还要等着谁。”沈鹤云将小叶子安置在床上坐好，便开始打水、烧水，准备药酒等各种物件，完善后利索脱下上衣，征求意见。
“什么？一起洗？我，我不要。你洗你的，我可以等。”小叶子一瞪眼，连连摆手，接着便似是逃什么豺狼虎豹一般，跳起来向外跑，动作大到撞上了门栏，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胳膊与原本就扭到的脚踝。
沈鹤云无奈，只好合上自己都要解完的衣衫，“你怎么每次都这样。都是男人，怕什么。那你先洗吧，你还伤着风呢。”
“行，我先来。我很快。”小叶子不管不顾的将沈鹤云推出门外，匆忙合上房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心虚与面颊藏不住的绯红。
他叹了口气，倚着门，使劲摇晃着自己晕乎的脑袋，嘴里喃喃道：“一起洗，岂不是就……”
“就什么？你先开开门，我给你送换洗衣服。”
小叶子还没说完，就听见沈鹤云纳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叶子被后背的声音吓了一跳，蹦到另一角落，似要与沈鹤云隔个十万八千里。
“估计你脚踝有点脱臼。等你洗完了，我给你正骨，别落个残疾。”沈鹤云进来，将衣衫扔到床上，瞄了眼警惕无比的小叶子，撇撇嘴，转身离开。
他回到庭院，随处找了个石墩坐着，举目四望，嘴角挂着对小叶子紧张兮兮的不解与宠溺的笑。
愿家亲团圆，幸福平安，是他从小常听妈妈念过的话。
然今生，已无法实现。
他目光落在际昏暗的月色，想起小叶子在山洞的话，不禁有些悲凉。
欲捕光明照前路，奈何黑暗漫无边，是他此时的心情，也是当今为父伸冤的前景。
“好啦。月光只是今晚昏暗，还是明亮的时候长。”
他正沉浸在旧事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忽听见房门再开，小叶子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叶子的话是何用意，他心中明了，原本的苦闷随即烟消云散，嘴角还挂着藏不住的笑。
他心里暗暗赞道：“这个小叶子还真是郁闷的解药。”
小叶子已经梳洗完全，穿着沈鹤云的衣衫，因着身量与年纪稍小，看着大了不少。
“笑什么？我无非比你小了一圈，身子大脑子却不好使，也是无用。”小叶子被沈鹤云盯得不自在，开始逞口舌之快。
“好好好，进屋吧，我给你正骨。”沈鹤云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些，些许无奈，些许纵容。
屋内不过一把座椅。沈鹤云只好跪在地上，将小叶子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叶子看着沈鹤云单膝跪地，认真处理的模样，眸光微动，如那春日照破黑暗的第一缕光，熹微却震撼心灵。
正骨是个痛苦的过程。
小叶子的脚踝刚被拿起，便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手撑在沈鹤云的肩膀上，没出息地大声叫嚷着。
“你轻点！”
小叶子叫的惊心动魄，导致庭院中靠在树枝上栖息的鸟儿都飞去了别家，更吓住了刚进院门的李醇。
“听这声音，是小叶子？”李醇脸色三变，最终停在奸笑这一抹颜色。
随即，他再次听到里屋的人传来叫嚷，“沈鹤云！我说你轻点！敢情痛的不是你！”
这是实锤啊！李醇心里邪念横生，认定了沈鹤云和小叶子正在做些什么。
“得，今夜要宿在别处咯。”他眼睛转了转，笑嘻嘻的出了院门，想着明日再拷问他们也不迟。
此时，屋内的小叶子痛得呲牙咧嘴，额间细汗沁出，直到正完骨，还是愤慨地盯着沈鹤云迟迟不肯收回目光。
沈鹤云被小叶子流氓脾气逗得开怀，但又觉疲倦不堪，安慰了几句，将其哄的睡去，自己也匆匆清洗休息。
二人这一觉，日上三竿。
李醇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实在耐不住，狠敲门数下，大声说道，“两位爷可方便醒了？照顾下我的感受行？你们昨夜可是当真累着了？纵欲不好。我特意带了好吃的给你们补补。”
小叶子与沈鹤云被吵醒，匆忙起身，看到睡在身边的对方，又衬着李醇的口气，总觉得气氛有一丝微妙。
“说话正经点。” 沈鹤云穿好了衣服，开门，正对上李醇贼笑的脸，嫌弃的说罢，便去梳洗。
李醇不置可否，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进屋，摆好了餐食，打量着盯着坐在床上的小叶子，那副嘴脸好似要把人看穿一般。
小叶子耳根微红，拿起筷子，就欲戳向李醇的双眼，不满的说：“说话少怪里怪气的。”
李醇嘿嘿一笑，不隐藏他的八卦心思，给小叶子盛了碗粥，讨好地问道，“叶子，昨日与沈鹤云，可还快活？”
小叶子本还蒙着，昨日正个骨，不说痛不欲生就罢了，快活谈何而来？
可对上李醇那不怀好意的眼色，便全明白了。
他“咻”的涨红了脸，方才想起，昨日伤痛也不曾顾及，女子被男子摸了脚踝，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我们没什么，你可真是龌龊心思。”小叶子说着便往里屋跑去，迎上梳洗完毕的沈鹤云，脸色更是红透。
李醇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更笃定了几分。
不等沈鹤云坐定，李醇便义正严辞的拍了下沈鹤云肩膀，道：“兄弟，我支持你。”
沈鹤云被李醇突来的话愣住，觉得奇怪也不愿意搭理。
李醇见着沈鹤云半天没动静，更是变本加厉地说：“小叶子男儿身，这种事，难免有些委屈的。你多担待就是了。”
沈鹤云皱眉望向李醇挤眉弄眼的神情，总觉得他的话里参着古怪，却又云里雾里。
李醇瞧着沈鹤云还不开窍，足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又语重心长道：“你别担心，虽说这种事大多人反对，但我是你兄弟，我绝对支持。爱情嘛！不分性别，不分不分。”
他拍着沈鹤云的背，嘴角笑得合不拢，着实令人想要给他一拳。
沈鹤云总算是听明白了，掸开肩上的手，给了李醇一记白眼，“你自己是兔儿爷，看谁都是。积点口德，能获得更多男人的青睐啊。”
小叶子收拾完心情，打算回去收拾李醇时，正好听到这里，果断接道：“是啊。通天坊的东家是不是因为你嘴巴没个把门的所以不要你了？你们的爱情呢？哎，说真的，那东家是个什么人啊？神秘的很。我混迹街坊许久，也没见过他半个指头，听到他半点事迹。他能在当年救你于水火，现在对你念念不忘，想必是真的有情。你为什么离开他？”
沈鹤云被小叶子的话惹笑了，也配合的用探究的眼神望向李醇。
李醇被二人盯得不自在，只得败下阵来，主动转移话题：“正骨？你们昨夜究竟出了何事？”
瞧李醇难见的正经了起来，小叶子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顺了一遍。
李醇听完了整件事，才意识到昨晚的惊险，知道沈鹤云此刻心中必定不好受，便嬉笑道：“这孙子可真不是个东西，为了些名利就做出卖兄弟的事。改日我同你再去将他绑来，誓要问出个究竟。”
这虽是气话，却也让沈鹤云的心里平生出了几分感激。
李醇知他所知，想他所想，便也够了。
屋内的气氛终算没有太过压抑。三人用着饭菜，你言我语，不时欢声笑语。
阳光照进沈鹤云不大的家，温暖而惬意。
等三人玩累了，沈鹤云放下碗筷，正声道：“我决定了，不能纵使麻烦你们。我是个男人。那场黑球比赛，我去便是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暗淡，但不难听出坚定。
他怎会心甘情愿用自己最热爱的东西去交换钱财呢？
可他也不愿身边的朋友为他再过操劳。
李醇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正事，脱口而出：“这事儿啊，哥们替你去。我本就没什么信仰，黑球这东西，本来也就是演技高不高的问题。”
沈鹤云愕然，问：“你怎么突然……你不是嫌蹴鞠太累，耗体力吗？”
“我当然嫌弃。我能不嫌弃吗？我一双手就能金银满盆。我干什么用脚。可我这不是改邪归正，想要自己创造人生价值。你可不能夺了兄弟我这个机会。说赢球，我不行。说输球我可有十足十的把握。你不能抢我风头啊。”
沈鹤云被李醇突来的帮助搞的心中为难，但见其执意，大有不同意便分道扬镳的意思，就不好拒绝，可生怕他出什么差错，想再劝劝。
结果，李醇又说：“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事情源头本就是我的过错。你是男人，我也是，你不能大包大揽。我已与黑云球社的老板说好了。你想上场，也没门啊。”
沈鹤云无奈，只好再次嘱咐，“黑球场上，阴险耍诈的比比皆是，你可得当心。”
李醇摆了摆手，不想表现得太过矫情，只是拿起自己桌前的一盏茶水，不经意得碰了碰沈鹤云的那杯。
茶水荡起层层涟漪，在苦烈的味觉下，也能绽放出一丝甘甜。
有些话，不用说，便铭刻于心。
小叶子在一旁瞧着李醇，将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颇有几分豪气畅快。
他愈发觉得李醇再不是那个无利不起早的贪商与赌徒，从其眼中与对沈鹤云的态度，可以看得出真诚的情义与变化。
往昔的许多磨难，反而将彼此的关系牵得更加紧密。
这是个该庆幸的好事。
小叶子想说点什么庆贺，但还是被自己爱闹的心思转换，笑道：“李醇，你今日身体如何？”
李醇有些茫然，傻傻地回：“不错啊。”
小叶子的眼中立刻闪烁出精明的光，不怀好意地笑说：“既然你要参加黑球赛，那么魔鬼训练怎么能少？黑球赛还有一月，你可得加紧训练啊。”
李醇焕然大悟，大声骂道：“你个臭叶子！你这是假公济私报仇，老子看不起你！”
小叶子不以为然的出门归去，身姿甚是潇洒，临别前还嘱咐了沈鹤云一句，“记得，是魔鬼训练。要突出魔鬼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