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6
第二天，明辰和平时上班一样早早起床，把宋亦姗帮她整的妆依葫芦画瓢恢复了。
今天除了去医院听课学习，她还要见一个人。
鹏远医院举办了一个关于人工智能与医疗趋势的公共培训课程，因为是周日休息时间上课，每次去的人都不多。
这次也不例外，诺大的培训室，零零散散地坐着十来个人，梁心悦和曾晓倩也在其中。
上午三个小时的培训，中间休息半个小时，休息期间，曾晓倩把她拉到天台上，说起昨天吃饭的事。
“我回去才知道，原来不止我们这个包间，老张他们和华御慈善基金会的人在同一个饭店另外一个包间，喝的都是白酒，老张说那边也有个莫总，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莫易珩的助理。”
明辰：“……”
她忽然就想到了《你和我的两地书》里面一个类似的场景。
女主去香港维多利亚一艘游轮参加宴会，有人让她给莫易珩敬酒，他是投资人之一，后来才知道，她敬酒的那个人不是莫易珩，是他的助理。
曾晓倩讲了她们家老张从另外一个包间探知到的情况。
大体就是，华御集团赞助鹏远阿尔茨海默症项目的资金，原本应该是从华御慈善基金会出，这个基金会一直归华御服饰管理，而这一板块真正掌权的人不是莫易珩，是另外一个叫舒沁的女人。
她们家老张分析，莫易珩很有可能会拿他们请基金会的人吃饭这事，抓住基金会的把柄，再趁机收回基金会的管理权。
“这个莫易珩，请他吃个饭吧，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可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奸巨猾，无奸不商。”
明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莫易珩虽然野心勃勃，但也够聪明，够细心，连曾晓倩是个孕妇他都注意到了，就凭尊重女性同胞这一点，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人家也不老吧，最多三十出头，年纪肯定比我小。那身材，那英俊模样，还有那身家，啧啧啧……”
曾晓倩虽然过了花痴的年纪，但有一颗不死的少女心。
“可惜我名花有主了，还是让给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吧。”
明辰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这种人，喜欢不起来。”
“话别说的那么死，”曾晓倩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疲惫，“对了，昨晚师傅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好像知道你跟我去吃饭了。”
“她怎么会知道？”明辰脊背开始冒冷汗。
“我不清楚，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曾晓倩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她，“我怎么觉得师傅对你关心有些过头了？我跟着她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上心。感觉她像你妈一样。”
“……”就是她亲妈啊，只不过医院的人都不知道她们的关系。
两人下楼，回到培训室，继续参加培训。
明辰不时偷偷地看一眼坐在她们前面一排的梁心悦，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整个后半节课她却心神不宁。
培训结束，回到办公室，明辰拿上包，准备开溜，在门口和梁心悦撞了个正着。
梁心悦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回办公室，她跟着进来，把门关上，回到座位上坐下来，打开电脑，眼睛盯着屏幕。
“这么急，上哪去？”
“中午我约了人吃饭。”明辰把单肩包斜跨在肩膀上，没有打算坐下来的意思。
“约了谁？”
明辰咬咬牙，“反正不是华御的人。”
梁心悦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眼神里明显有怒意。
“你昨晚跟曾晓倩去凑什么热闹？我不是跟你说过，华御的事，你不用再管？”
“都是同事，如果吃个饭能帮医院争取到阿尔茨海默症项目研究赞助基金，为什么不能去？”
“你是医生还是公关？陪人吃饭是医生该做的事吗？”梁心悦情绪有些激动，素净洁白的脸涨得通红。
她这是真生气了。
明辰不知为何，也有些生气，更有些委屈，把头偏向一边。
“我只是想更努力一点，做得再多一点，想我们过得好一点，能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这也有错吗？”
梁心悦愣怔住，看着她半晌，轻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在其位谋其职，谁都会有自己的无奈。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局限在哪里，懂得适可而止，否则只会自寻烦恼。你想有家，我们现在就可以回老家。”
明辰赫然看向她，“你这是在说我不知足吗？可我们现在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你动不动就说回老家，我们还回得去吗？打死我也不想再回去。”
“……”梁心悦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辰手机铃声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明澈，不想再争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办公室，快步跑下楼。
一楼花坛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身材颀长，上身穿着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登山鞋，整个人看起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眉目俊朗，清澈的黑眸闪耀着光亮，看着她走近。
“明澈哥哥？”明辰到此刻仍有些意外，会再见到他。
“谁是你哥哥？”沈明澈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像五月的阳光，明亮耀眼，却不灼人，大步走到她面前。
明辰脑海里瞬时浮现相似的一幕：
“沈明澈……”
“叫哥哥。”
“沈明澈！”
“……”
争论许久，最终的结果，她始终不愿叫他哥哥，从六岁到十六岁，后来什么时候改了口，她也记不清了。
明辰六岁那年，梁心悦再婚。沈明澈管她继父叫舅舅，那年他父亲出了意外，他母亲忙于打理工厂，无暇照顾他，便把他送到了他们家。
所以，他确实不是她亲哥哥。
他们同年，他比她大半岁，两人小学、初中是同班同学。高中他回到了他母亲身边，不在一个城市，分别后，他们有很多年没见面了。
沈明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移开视线，问她想吃什么。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粤菜馆，点完菜，聊起各自的情况。
他研究生毕业以后留在北京工作了一年，刚来深圳不久，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设计，他学的是和人工智能相关的专业。
“你呢？”沈明澈端起茶壶给她倒茶，“听舅舅说，你和梁阿姨都在深圳？阿姨她怎么样了？”
“……”明辰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放下茶杯，笑了笑，用最简单的三个字总结了她们现状，“挺好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他：“明轩爸爸他还好吗？”
沈明澈摇头，“不好。他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梁阿姨的事，他一直没放下。他原本死活都不肯把你的号码给我，大概是怕梁阿姨知道了会生气，我磨了好久他才给我。”
“……”明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内疚。
她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梁心悦再婚，并不是因为感情，只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让她少受一些旁人的非议，嘲笑。
明辰的亲生父亲是个现代陈世美，但继父却是个好人，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所以那十年，她生活得很幸福。
相反，她对和她亲生父亲相关的事，没什么印象。
明辰想起往事，静默不语，沈明澈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说没有，他不停地给她夹菜，催促她快吃。
下午她还要培训，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叙旧。吃完饭，他送她回医院。
离开前，沈明澈习惯性伸出一只手到她头顶，这个动作，两个人都很熟悉。
小时候，他总喜欢时不时在她头顶上胡乱揉几下，把她的头发揉乱，把她气得哇哇大叫，追着他跑。
这次，他的手刚触到她头顶，停顿几秒，又收回了，改成挥手道别，和以前告别时一样，他在原地站着，目送她进入门诊楼大厅，一直到她上楼，看不进身影了，才转身离开。
明辰站在楼梯口，看着窗外的天空。
天空很蓝，云很白，阳光灿烂，花园里，树林间燕语呢喃，四月的风拂在脸上，像情人的指尖抚摸在脸上的感觉，让人感觉极为舒畅。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今天除了去医院听课学习，她还要见一个人。
鹏远医院举办了一个关于人工智能与医疗趋势的公共培训课程，因为是周日休息时间上课，每次去的人都不多。
这次也不例外，诺大的培训室，零零散散地坐着十来个人，梁心悦和曾晓倩也在其中。
上午三个小时的培训，中间休息半个小时，休息期间，曾晓倩把她拉到天台上，说起昨天吃饭的事。
“我回去才知道，原来不止我们这个包间，老张他们和华御慈善基金会的人在同一个饭店另外一个包间，喝的都是白酒，老张说那边也有个莫总，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莫易珩的助理。”
明辰：“……”
她忽然就想到了《你和我的两地书》里面一个类似的场景。
女主去香港维多利亚一艘游轮参加宴会，有人让她给莫易珩敬酒，他是投资人之一，后来才知道，她敬酒的那个人不是莫易珩，是他的助理。
曾晓倩讲了她们家老张从另外一个包间探知到的情况。
大体就是，华御集团赞助鹏远阿尔茨海默症项目的资金，原本应该是从华御慈善基金会出，这个基金会一直归华御服饰管理，而这一板块真正掌权的人不是莫易珩，是另外一个叫舒沁的女人。
她们家老张分析，莫易珩很有可能会拿他们请基金会的人吃饭这事，抓住基金会的把柄，再趁机收回基金会的管理权。
“这个莫易珩，请他吃个饭吧，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可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奸巨猾，无奸不商。”
明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莫易珩虽然野心勃勃，但也够聪明，够细心，连曾晓倩是个孕妇他都注意到了，就凭尊重女性同胞这一点，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人家也不老吧，最多三十出头，年纪肯定比我小。那身材，那英俊模样，还有那身家，啧啧啧……”
曾晓倩虽然过了花痴的年纪，但有一颗不死的少女心。
“可惜我名花有主了，还是让给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吧。”
明辰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这种人，喜欢不起来。”
“话别说的那么死，”曾晓倩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疲惫，“对了，昨晚师傅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好像知道你跟我去吃饭了。”
“她怎么会知道？”明辰脊背开始冒冷汗。
“我不清楚，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曾晓倩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她，“我怎么觉得师傅对你关心有些过头了？我跟着她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上心。感觉她像你妈一样。”
“……”就是她亲妈啊，只不过医院的人都不知道她们的关系。
两人下楼，回到培训室，继续参加培训。
明辰不时偷偷地看一眼坐在她们前面一排的梁心悦，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整个后半节课她却心神不宁。
培训结束，回到办公室，明辰拿上包，准备开溜，在门口和梁心悦撞了个正着。
梁心悦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回办公室，她跟着进来，把门关上，回到座位上坐下来，打开电脑，眼睛盯着屏幕。
“这么急，上哪去？”
“中午我约了人吃饭。”明辰把单肩包斜跨在肩膀上，没有打算坐下来的意思。
“约了谁？”
明辰咬咬牙，“反正不是华御的人。”
梁心悦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眼神里明显有怒意。
“你昨晚跟曾晓倩去凑什么热闹？我不是跟你说过，华御的事，你不用再管？”
“都是同事，如果吃个饭能帮医院争取到阿尔茨海默症项目研究赞助基金，为什么不能去？”
“你是医生还是公关？陪人吃饭是医生该做的事吗？”梁心悦情绪有些激动，素净洁白的脸涨得通红。
她这是真生气了。
明辰不知为何，也有些生气，更有些委屈，把头偏向一边。
“我只是想更努力一点，做得再多一点，想我们过得好一点，能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这也有错吗？”
梁心悦愣怔住，看着她半晌，轻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在其位谋其职，谁都会有自己的无奈。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局限在哪里，懂得适可而止，否则只会自寻烦恼。你想有家，我们现在就可以回老家。”
明辰赫然看向她，“你这是在说我不知足吗？可我们现在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你动不动就说回老家，我们还回得去吗？打死我也不想再回去。”
“……”梁心悦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辰手机铃声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明澈，不想再争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办公室，快步跑下楼。
一楼花坛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身材颀长，上身穿着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登山鞋，整个人看起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眉目俊朗，清澈的黑眸闪耀着光亮，看着她走近。
“明澈哥哥？”明辰到此刻仍有些意外，会再见到他。
“谁是你哥哥？”沈明澈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像五月的阳光，明亮耀眼，却不灼人，大步走到她面前。
明辰脑海里瞬时浮现相似的一幕：
“沈明澈……”
“叫哥哥。”
“沈明澈！”
“……”
争论许久，最终的结果，她始终不愿叫他哥哥，从六岁到十六岁，后来什么时候改了口，她也记不清了。
明辰六岁那年，梁心悦再婚。沈明澈管她继父叫舅舅，那年他父亲出了意外，他母亲忙于打理工厂，无暇照顾他，便把他送到了他们家。
所以，他确实不是她亲哥哥。
他们同年，他比她大半岁，两人小学、初中是同班同学。高中他回到了他母亲身边，不在一个城市，分别后，他们有很多年没见面了。
沈明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移开视线，问她想吃什么。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粤菜馆，点完菜，聊起各自的情况。
他研究生毕业以后留在北京工作了一年，刚来深圳不久，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设计，他学的是和人工智能相关的专业。
“你呢？”沈明澈端起茶壶给她倒茶，“听舅舅说，你和梁阿姨都在深圳？阿姨她怎么样了？”
“……”明辰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放下茶杯，笑了笑，用最简单的三个字总结了她们现状，“挺好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他：“明轩爸爸他还好吗？”
沈明澈摇头，“不好。他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梁阿姨的事，他一直没放下。他原本死活都不肯把你的号码给我，大概是怕梁阿姨知道了会生气，我磨了好久他才给我。”
“……”明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内疚。
她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梁心悦再婚，并不是因为感情，只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让她少受一些旁人的非议，嘲笑。
明辰的亲生父亲是个现代陈世美，但继父却是个好人，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所以那十年，她生活得很幸福。
相反，她对和她亲生父亲相关的事，没什么印象。
明辰想起往事，静默不语，沈明澈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说没有，他不停地给她夹菜，催促她快吃。
下午她还要培训，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叙旧。吃完饭，他送她回医院。
离开前，沈明澈习惯性伸出一只手到她头顶，这个动作，两个人都很熟悉。
小时候，他总喜欢时不时在她头顶上胡乱揉几下，把她的头发揉乱，把她气得哇哇大叫，追着他跑。
这次，他的手刚触到她头顶，停顿几秒，又收回了，改成挥手道别，和以前告别时一样，他在原地站着，目送她进入门诊楼大厅，一直到她上楼，看不进身影了，才转身离开。
明辰站在楼梯口，看着窗外的天空。
天空很蓝，云很白，阳光灿烂，花园里，树林间燕语呢喃，四月的风拂在脸上，像情人的指尖抚摸在脸上的感觉，让人感觉极为舒畅。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