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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故意刁难
    “臻儿昨日还见母后好好的。”聂臻垂眸,表情失落,“原来竟是不想让臻儿知道,臻儿实在是不细心。”

    “你母后是怕你担心,你的身体还未痊愈。”聂步玄宽慰道,“放心,无大碍,多休养即可,倒是你,可别让朕与你母后紧着了。听说你把秋狝的重要彩头白虎射杀了?”

    “儿臣不是故意的。”聂臻埋低小脑袋,显得极为乖巧惹人怜。

    聂步玄凝眸,低沉道:“勇气可嘉。也罢,下月你便随朕一道去围场开开眼。”

    聂臻的眼睛刹那瞪若铜铃,“我……我还不会骑马。”

    她若是去了,那吴钟繇岂不是也要去了?好歹也是她的箭术教习。

    “你最近不是有个新的箭术教习?让他一并教与你。这小子看着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若是把臻儿教会,朕定会好好赏赐他。”

    果然。

    于是聂臻说道:“父皇要是这般可就偏心了,臻儿要是学有所成,那也是臻儿自己勤勉上进。而且臻儿以为这哪里比得上保家卫国?小小年纪不可居功自傲,想来吴教习也是如此认为,所以臻儿觉得赏赐这些能免就免了吧。”

    聂步玄星眸微眯,意味深长地看了聂臻一眼,“

    你到底是欣赏人家还是讨厌人家?”

    “自是……欣赏的,不然儿臣怎会拒绝京城贵女的入宫伴读?”

    赏赐他个大头鬼,看我不玩死他,聂臻腹诽。

    “倒是跟你母后一个性子。”聂步玄轻叹,“你本不缺护卫,将他留于崇明殿多个玩伴倒也无妨,只是这孩子早年家逢变故,性子难免寡言了些,臻儿可要多担待。”

    “不打紧。”聂臻笑眯了眼,“儿臣定会好好开导他。”

    最好身心俱残,岂不乐哉?

    待皇帝走后,聂臻大大咧咧地躺在塌上,对身侧的湫荷吩咐道:“湫荷姐姐,你替昭元把吴钟繇给我‘请’来,今日的课业还需补上,务必要体现我们崇明宫的敬重。”

    “诺。”湫荷安静退去。

    聂臻伸了个懒腰,轻哈一口气,神态极为漫不经心,但若是仔细一瞧又能发现她眼里隐藏着的尖锐锋芒。

    适当的尊荣总会引来旁人的嫉妒眼红,年纪轻轻便得公主“青睐”,看起来风光,实则却会落人口实遭人排挤,尤其是在其家族如此没落的情况下。人心就是如此,欲望和利益相捆,自己得不到的,别人又岂能拿得自在?表面是一片和谐,背地里却总想出些见不得人的技俩。就像她那位皇兄聂与,大盛国的易王,顾小一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

    而说起她的这位皇兄,其母王氏乃兵部尚书王文远之女,是他父皇东宫时期纳的太子妃,只可惜过早病逝,他的性子养得颇有些乖戾。若是他安分守己些,他便是大盛国未来名正言顺的储君,只可惜操之过急,白白浪费了一手好牌。结党营私本是皇子大忌,父皇罚其戍边,收敛心性,无召令不得回京,也算是断了他的念想。而他也一直谨遵父皇旨意,直至她的母后执掌朝政,他也未曾返京。一开始聂臻以为最有动机谋反的就是他这位皇兄,可是后来事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和历代帝王比起来,她的父皇其实已经足够仁慈,除去为数不多的一些过错,算得上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虽然京畿布防舆图她短时间内还无法查看,但今日一游,京城的整个布局与街道里坊她大致也熟悉得差不多了。时间还很长,军务上的事,她可以静下心来徐徐图之,不急于此。

    正午已过,日渐西沉。

    千秋街上,马车辘辘行进,热闹不减。偏西的辅道上,幽幽茶香,徐徐而来。

    千秋西街上的心韵阁非常有名,文人雅士、王公贵女多数趋往品茗,对饮,是个清净高雅之地。但唯独三楼雅间不对外开放,是掌事的私地。

    塌前,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塌上,一少年郎敛眸紧闭,脸色苍白。

    “如何?”说话的男人一身江湖打扮,怀中抱着剑,神色格外凝重。

    旁边的女子微微抬了抬眸,眼波流转,芳若芝兰。

    “没有大碍,只是……公子身体还很虚弱。毒素虽已清理完毕,但长年累月的侵蚀已使身体有了亏损,元气未愈,调养还需很长时日,切忌不可劳心神,否则再若今日这般吐血,恐我也无力回天。”墨知箫说道这儿目光微微往下一沉,质问道,“你护卫公子左右,怎地如此不当心!”

    萧闫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其实我也不知啊,莫名其妙就晕了。怕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吧……”

    墨知箫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萧闫以为她在生气,便道:“哎呀,知箫妹妹,这真不能怪我!”

    “公子从未提起他过去的事。”墨知箫看了看榻上的那张脸,眸光微微有些黯淡。

    “那你呢?”剑眉之下,萧闫那双眼睛格外逼人。

    墨知箫没有回答。

    “每个人都有他的难言之隐,都有他要保护的东西。知箫,公子是个极重情意的人,他救了你,从未想过什么回报,凭心而已。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若有,我萧闫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墨知箫心底一颤,轻声道:“我知。你不必如此忠告我,我怎样都不会背叛他。”

    ……

    聂臻斜靠在树枝上,眼眸半眯,透过层层绿叶注视着斑驳树影里的灰衣少年。

    等了几近半个时辰,这小子居然都没恼,当真忍功了得。

    聂臻故意吹落了一片树叶,那叶子飘飘然,似羽毛般从吴钟繇眼前落下。

    “公主若是歇息好了便下来罢。”吴钟繇眼皮未抬,不疾不徐道。

    聂臻并不惊讶,她就是想看看他能装作不知道到何时。

    “本宫在这里等了大半天都未见吴教习,无聊至极便吩咐宫人带本宫捣鸟窝来了。”聂臻缓了缓劲儿,继续慢悠悠道,“是教习迟到在先,怎能又责怪本宫呢?”

    “某入内廷之前被一些事给绊住了,教习之事,某定会全力以赴,还请公主不要怪罪。”灰衣少年躬了躬身,聂臻并未看清他的表情。

    “老师用心,本宫亦会刻苦钻研。”聂臻拍拍屁股从树枝上站了起来,哪知脚底一个没踩稳身体向下倾了去。

    她惊叫一声。

    灰衣少年猛地抬头,一个箭步迎上,去接抱那坠落的人影。

    聂臻死死闭着眼,嘴唇紧抿。

    随着一股冲击,她落入了一个并不宽广的怀抱。

    那人闷哼一声,身子一晃往后一栽,连带着聂臻也一并倒了下去。但他把聂臻护得很好,并未让她磕到。

    “没事了。”

    低沉的声音似从胸腔里滚滚而来。

    聂臻靠在他的胸前,听着那一声声曾经深入骨子里的心脏跳动声。

    沉溺于无望的感情,就好像服下一剂穿肠毒药,回不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聂臻才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眸中隐含水光,但她咬着唇硬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手还在抖。

    “多……多谢老师出手相救,不然昭元就……”聂臻将身体挪到一旁,如受惊的小鹿。

    “份内之事,公主不必言谢。”吴钟繇低声回答,眼神有一瞬涣散,停顿片刻后,他才略微僵硬地站起了身。

    “公主!”宫人们这时才匆匆赶来。

    “公主,你没事吧?”青竹神色焦灼地问。

    “没事,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把奴婢们吓坏了!”青竹说完怒瞪身旁的一名小内侍,责怪道,“都怪你,公主千金之躯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聂臻眉头微拧,“行了青竹,上树是本宫的意思,他不过听命行事。”

    “可……”青竹还欲说什么,被聂臻看了一眼后瞬间心中一紧,乖乖闭了嘴。

    “公主今日受了惊,怕是不能继续课业,不若早些回去休息,某明日再来。”一旁的吴钟繇淡淡道。

    聂臻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林园。

    待她走远后,吴钟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

    “公主啊,下次还是让奴婢们陪在你身边吧,这样奴婢们也好安心。”青竹担忧。

    聂臻漫不经心地平视着前方,神态哪还有先前的惊慌,“无事,摔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