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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送给你
    “别说话,有人来了。”

    很温柔的声音,就像暖风拂耳。

    聂臻微怔。

    “那小子不是往这边走了吗?人呢?你不会骗我吧?”

    “哪能啊,我可是亲眼瞧见的,那病秧子能走多远?等会儿让他……嘿嘿……”

    “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有人给担着。”

    聂臻闻言皱眉,她虽不知道那两个锦衣少年具体在计划什么,但总归是对她身后这位不好便是了。难怪不让她出声,只是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聂臻动了动,准备出去,不想那人却抓着她的手臂,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生怕抓疼她。

    聂臻忍不住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微苍白的脸,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未有一丝怯弱。他将食指贴在单薄的唇上,然后对着她微微笑了笑,不掺任何杂质,干净得彻底。

    聂臻晃了晃神,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看上去身体的确不大好的样子,指节也泛着轻微的青灰色。

    “走,去那边看看。”

    因所处的位置比较隐秘聂臻他们没有被发现,在寻找一番无果后,那两个贵门子弟终于走了。

    “失礼了。”见那两人走远,少年礼貌地收回了手。

    聂臻仰起头,声音清冽,“他们是在找你吗?没事儿,你不用怕!我罩你!”

    少年动作凝滞了一瞬,然后蹲下身目光与面前的少女保持齐平,水墨般的眸子里好似荡漾起一道细细的波纹。

    他似乎是在笑。

    “你那么小,可不要迷路才好。”

    温温润润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戏谑。

    聂臻不知怎地脸突然一红,“我是说认真的!大哥哥不要笑我好吗?”

    “好。”他看着她,无比认真,“你说的我都信。”

    聂臻愣了愣,刚刚她有一种错觉,她面对的并不是一个病弱的美少年,而是一位相识多年的故人。

    “我们……见过吗?”聂臻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

    少年的目光刹那之间风起云涌,然不过片刻便又化作山间恬静的溪流,“大抵……是见过的吧。”

    少年略做思忖状,接着又道:“那一天,你在抓促织。”

    聂臻瞬间豁然开朗,“我就说大哥哥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呀。”

    少年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嗯,是我。”半晌,他站起身道。在聂臻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压抑而克制。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仅仅只是这样看一眼,胸口便会隐隐作痛。

    思之如狂。

    他原以为这股思念会随着时间慢慢沉淀,只要守着她便好,然而千秋路上,一眼惊鸿,他的心再如狂澜一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好想再靠近她一点,好想单独跟她见面,为此他不惜使了点小心思,让安插在相府的下人刻意引导。他了解她,故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见着她后,他安了心,却也痛了心。

    “你气色不大好,近来应该时有多梦失眠之症,伴随胸闷气短的毛病,需多注意休息。”

    聂臻愣了愣,她这个头晕胸闷的症状的确是因身子太虚而引起的,虽说施施针喝点药便能缓解,但主要还得多加调养。

    “大夫也是这么说,大哥哥真厉害。”

    少年垂了垂眸,淡淡道:“我自幼身子弱,医理只是比旁人略沾染得多一些。”

    “大哥哥一定很辛苦吧。我平日生病的时候也觉得很难受,虽说良药苦口,可我讨厌喝药。”聂臻说着说着便见对方的目光黯淡了几分,惊觉自己失言于是赶紧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

    啊,天哪,她只是想宽慰一下对方而已,怎么出口便成这样了。

    “我也讨厌喝药。”

    聂臻讶异。

    只听他接着道:“长时间饮药便愈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形容枯槁的尸体,没有任何生机,想做的不能做,想守的守不了。”

    他的陈述很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但聂臻却能感受到那内心深处传来的悲凉与绝望,连着她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大哥哥一定有很重视的东西吧。”聂臻低喃。

    人一旦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便会如此。

    “对,很重要,重要到曾经想用命去换,可世上又哪有如此轻易的事情。”

    鲜红欲滴的蔷薇花瓣印照在少年的眸光中,恍如一片狰狞的血色。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就把她深深地烙进了心里。

    她是他心底的一道光,是他唯一的颜色,他珍藏在心底数十年,直到死去,直到重生。

    “既然不惜以命去换,那便没有更加困难的事了。”聂臻双目闪动着流光,脱口而出。

    虽然很多事情哪怕失去一切也无法扭转,但这一刻她只想安慰他而已。聂臻踮起脚摘了一朵色泽最为浓郁的蔷薇递给了这位面目清冷的少年,“送给你大哥哥。”

    少年的睫毛微微一颤,只见面前的小姑娘认真道:“阿娘说,这是蔷薇,她曾经告诉我,开在荆棘深处的花是最为热烈不屈的,走在黑暗荆棘里,哪怕一身是血,只要挣脱束缚便是新生。”

    李修毓接过那朵蔷薇,眸色深幽,“令堂真是位妙人,你这般年纪倒是明白许多道理。”

    “阿娘给我讲的每一个故事我都有认真记下。”

    “那你想听我讲的故事吗?”少年指尖摩挲着花枝上的尖刺,低声道。

    “好啊。”聂臻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笑容有些晃眼,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李修毓心中微叹,终是压下那股冲动撇开了视线,“不过今日怕是不行了,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

    “那大哥哥可不许反悔呢,这样我就算是交下你这个朋友了。”聂臻抢先道。

    这个人,她并不讨厌,直觉反而让她想要结交。

    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嗯,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