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峰回路转（一）
虽然帮助瑞方的三姨太顺利产子且保了他们母子平安，但陈锦堂也明白瑞方的胆子还没有大到敢私自放他和徐如瑟离开西安，便也不想为难他，待三姨太和孩子情况都稳定后就顺从地带着徐如瑟一起回到了牢里。
陈锦堂和徐如瑟用西洋医术“剖腹取子”救活了难产的三姨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西安的大街小巷，慈禧自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她近日正因国事烦心，困扰了她很久的头痛又加剧了，而卢衡一开始尚能帮她缓解疼痛，但日子久了就收效甚微，这令她再次想起了被自己关进大牢的陈锦堂。
慈禧先召了瑞方来想询问关于他三姨太的事，谁知瑞方一来到慈禧面前，就直接“噗通”跪下，“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竟已泪流满面。
只听瑞方悔恨交加地说：“罪臣瑞方给太后老佛爷请安，请老佛爷降罪，也请老佛爷看在罪臣曾经护驾有功的份上，不要牵连臣的妻儿老小。”
慈禧被他这么一求，倒莫名心软起来，眉毛一挑问道：“你倒说说你都犯了些什么罪？”
“罪臣未得老佛爷懿旨便私自将陈锦堂和徐如瑟提出刑部大牢为罪臣的内人接生，尽管当时情况紧急，但罪臣还是应该先禀明老佛爷再做打算，万万不该擅作主张，坏了规矩。”瑞方说完，再次俯首叩头。他这一招“主动认错，不打自招”已经让自己完全占据了主动权，虽然看起来是他找慈禧认罪领罚，实则是他在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开脱。他入南院之前就打探到慈禧最近因头痛频发而将所有随行太医骂得狗血喷头，因此他料定慈禧必会很快想起被关在大牢内的陈锦堂，而此次找自己来问话，就是她想重新启用陈锦堂的第一步。
老佛爷满怀疑惑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他们到底接成了吗？”
“成了，成了！”瑞方激动地大声说道：“他们对内人行了‘剖宫之术’，不但保住了孩子，还让大人也平安活了下来。”
“真有此事？”慈禧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女人一旦难产，基本就等于被阎王爷定下了死期。
“千真万确！罪臣愿以性命担保。”
“这西洋医术当真有这么神奇？能将人开肠破肚再缝合起来，还不伤性命？”
“罪臣起先也不相信，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让他们一试，没想到竟真的救回两条人命。老佛爷您若不信，我可以让内人过来给您请安，到时给您看看她肚子上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疤，您就明白了。”
瑞方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慈禧不信了，她朝瑞方轻轻抬了抬手说：“得了，别跪着了，起来吧，说到底能捡回两条命是你们瑞家福大命大，这是好事，又何罪之有呢？”
瑞方一听，赶紧磕头谢恩：“多谢老佛爷宽宏大量，饶恕罪臣，臣日后定当殚精竭虑为老佛爷誓死效忠。”然后起身站到一旁。
慈禧问清楚了事情缘由，便也没有多留瑞方。待瑞方离开后，她向李公公问道；“小李子，陈锦堂被关进大牢多久了？”
李公公心中稍稍一计算，答道：“回老佛爷，已经一月有余了。”
慈禧点了点头，又说；“去，把他和那丫头一起带过来，哀家要看看他们反省得如何了。”
李公公答应一声，立刻明白了慈禧的意思，赶紧带人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中，陈锦堂正形容枯槁地靠坐在墙角。这几日他一直在等待被慈禧召见，毕竟瑞方已经承诺一定会找时机帮他和徐如瑟求情。而当看到李公公真的出现在牢房中时，陈锦堂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他表面上仍显得十分震惊，还故意表现得十分虚弱，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想要行礼，但突然腿一软又作势要倒下去。
李公公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扶住陈锦堂，吃惊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陈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陈锦堂有气无力地说：“是草民对不起太后老佛爷的信任，被用刑也是草民咎由自取。”
“用刑？”李公公眉头一锁，转头生气地对身后的狱卒们说：“老佛爷只是下令抓住陈锦堂，可没有说过要用刑，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竟敢擅作主张将陈大夫伤成这样？若是耽误了他给老佛爷治病，我看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狱卒长带着一众狱卒吓得赶紧下跪，噤若寒蝉。
狱卒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李公公，冤枉啊，奴才对天发誓陈大夫的伤绝对不是我们弄的，求您明察。”说完他又带着狱卒们“咚咚”磕头。
陈锦堂咳嗽两声，为狱卒们解释道：“李公公，狱卒大哥们对我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做逾矩之事，我这伤都是被当初抓我的那些护卫士兵们打的。”
“是他们？”李公公冷哼一声，又道：“陈大夫，您放心，我定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老佛爷的，现在您赶紧换身干净衣服随我走吧，我还赶着回去向老佛爷交差呢。”
陈锦堂一拱手，道：“多谢李公公，那徐如瑟……”
李公公笑道：“放心吧，老佛爷让我带你们俩一起回去，瑞大人可是帮你们说了不少好话哦。”
陈锦堂感激地再次躬身拱手道：“大恩不言谢，瑞大人和李公公对在下的恩情，在下一定铭记于心，他日必涌泉相报。”
李公公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又吩咐小太监们帮他更衣，并让狱卒长去女囚牢房将徐如瑟也提了出来。
陈锦堂和徐如瑟来到慈禧面前，双双跪下，叩头请罪。
慈禧还未开口就看到陈锦堂脸上似有未痊愈的伤痕，人也清瘦了不少，就看向李公公问道：“小李子，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便将刚才在大牢里听闻的细节一一回禀了慈禧，气得慈禧一拍桌子，说道：“那帮狗东西如此胆大妄为，想必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小李子，哀家命你尽快去把这件事彻查清楚。”
李公公一躬身说道：“是，老佛爷。”
慈禧又将眼神移向陈锦堂，幽幽说道：“陈锦堂，哀家派人抓了你，你可怨恨哀家？”
陈锦堂给徐如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赶紧再次向慈禧叩首。
陈锦堂惶恐地说：“是草民先辜负了老佛爷的信任，老佛爷把草民抓回来，草民无话可说，任凭老佛爷处置。”
“不，老佛爷，这都是民女的错！”
慈禧还未开口，就听徐如瑟抢先认错，倒颇有些意外，便问：“难道是你怂恿他逃跑的？”
徐如瑟点了点头。
陈锦堂着急地说：“老佛爷，不关她的事，是草民自己做的决定。”
徐如瑟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锦堂，你不必再为我开罪，老佛爷宅心仁厚，我相信她肯定能理解我们的。”
陈锦堂重重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徐如瑟继续说道：“老佛爷，其实是民女一直逼着锦堂早点跟民女回乡成亲，但您这边又不肯放人，民女一着急就出此下策，硬要他带着民女悄悄逃回上海。”
“成亲？”慈禧对这个回答感到十分震惊，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们两人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来到西安之后，我俩才对彼此确定了心意，说起来还是托了老佛爷您的福。”徐如瑟有些羞涩地说。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陈大夫。”慈禧看向陈锦堂问道。
“回老佛爷，句句属实。”
听到陈锦堂肯定的回答后，慈禧紧蹙的眉头这才全部舒展开，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说道：“既是如此，那你二人为何不对哀家如实相告？哀家可以为你们保媒，在这西安成婚也是一样。”
陈锦堂忙解释道：“多谢老佛爷美意，但草民家中尚有八十岁老祖母，如瑟父亲的骨灰也在上海，若我们不回去成婚，那日后定会落个不孝之名，还请老佛爷谅解。”
慈禧想了想，说：“也有几分道理，那哀家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们为何不早点托人把实情告诉哀家，这样也不至于在狱中受这么久的苦了。”
陈锦堂叹了口气，道：“回老佛爷，草民在狱中能不受酷刑，吃顿饱饭，就已经算是万幸了，又有谁敢替草民带话呢？若不是您今日记起草民，恐怕草民不日就将在狱中被人折磨致死了。”
“没有我的命令，我看他们谁敢！”慈禧怒目圆睁，正想发作，却又感觉一阵头痛难忍，赶紧用手扶住了额头，表情痛苦。
李公公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老佛爷，您又头疼了？陈锦堂正在这里，赶紧让他给您诊治一下吧。”
慈禧疼得说不出话，只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李公公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陈锦堂着急地说：“就别愣着啦，快起来给老佛爷瞧病啊。”
“是！”陈锦堂赶紧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慈禧面前。宫女在慈禧腕上罩了薄纱，陈锦堂伸出三根手指隔着薄纱给她细细切脉。
陈锦堂和徐如瑟用西洋医术“剖腹取子”救活了难产的三姨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西安的大街小巷，慈禧自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她近日正因国事烦心，困扰了她很久的头痛又加剧了，而卢衡一开始尚能帮她缓解疼痛，但日子久了就收效甚微，这令她再次想起了被自己关进大牢的陈锦堂。
慈禧先召了瑞方来想询问关于他三姨太的事，谁知瑞方一来到慈禧面前，就直接“噗通”跪下，“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竟已泪流满面。
只听瑞方悔恨交加地说：“罪臣瑞方给太后老佛爷请安，请老佛爷降罪，也请老佛爷看在罪臣曾经护驾有功的份上，不要牵连臣的妻儿老小。”
慈禧被他这么一求，倒莫名心软起来，眉毛一挑问道：“你倒说说你都犯了些什么罪？”
“罪臣未得老佛爷懿旨便私自将陈锦堂和徐如瑟提出刑部大牢为罪臣的内人接生，尽管当时情况紧急，但罪臣还是应该先禀明老佛爷再做打算，万万不该擅作主张，坏了规矩。”瑞方说完，再次俯首叩头。他这一招“主动认错，不打自招”已经让自己完全占据了主动权，虽然看起来是他找慈禧认罪领罚，实则是他在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开脱。他入南院之前就打探到慈禧最近因头痛频发而将所有随行太医骂得狗血喷头，因此他料定慈禧必会很快想起被关在大牢内的陈锦堂，而此次找自己来问话，就是她想重新启用陈锦堂的第一步。
老佛爷满怀疑惑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他们到底接成了吗？”
“成了，成了！”瑞方激动地大声说道：“他们对内人行了‘剖宫之术’，不但保住了孩子，还让大人也平安活了下来。”
“真有此事？”慈禧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女人一旦难产，基本就等于被阎王爷定下了死期。
“千真万确！罪臣愿以性命担保。”
“这西洋医术当真有这么神奇？能将人开肠破肚再缝合起来，还不伤性命？”
“罪臣起先也不相信，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让他们一试，没想到竟真的救回两条人命。老佛爷您若不信，我可以让内人过来给您请安，到时给您看看她肚子上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疤，您就明白了。”
瑞方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慈禧不信了，她朝瑞方轻轻抬了抬手说：“得了，别跪着了，起来吧，说到底能捡回两条命是你们瑞家福大命大，这是好事，又何罪之有呢？”
瑞方一听，赶紧磕头谢恩：“多谢老佛爷宽宏大量，饶恕罪臣，臣日后定当殚精竭虑为老佛爷誓死效忠。”然后起身站到一旁。
慈禧问清楚了事情缘由，便也没有多留瑞方。待瑞方离开后，她向李公公问道；“小李子，陈锦堂被关进大牢多久了？”
李公公心中稍稍一计算，答道：“回老佛爷，已经一月有余了。”
慈禧点了点头，又说；“去，把他和那丫头一起带过来，哀家要看看他们反省得如何了。”
李公公答应一声，立刻明白了慈禧的意思，赶紧带人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中，陈锦堂正形容枯槁地靠坐在墙角。这几日他一直在等待被慈禧召见，毕竟瑞方已经承诺一定会找时机帮他和徐如瑟求情。而当看到李公公真的出现在牢房中时，陈锦堂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他表面上仍显得十分震惊，还故意表现得十分虚弱，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想要行礼，但突然腿一软又作势要倒下去。
李公公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扶住陈锦堂，吃惊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陈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陈锦堂有气无力地说：“是草民对不起太后老佛爷的信任，被用刑也是草民咎由自取。”
“用刑？”李公公眉头一锁，转头生气地对身后的狱卒们说：“老佛爷只是下令抓住陈锦堂，可没有说过要用刑，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竟敢擅作主张将陈大夫伤成这样？若是耽误了他给老佛爷治病，我看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狱卒长带着一众狱卒吓得赶紧下跪，噤若寒蝉。
狱卒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李公公，冤枉啊，奴才对天发誓陈大夫的伤绝对不是我们弄的，求您明察。”说完他又带着狱卒们“咚咚”磕头。
陈锦堂咳嗽两声，为狱卒们解释道：“李公公，狱卒大哥们对我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做逾矩之事，我这伤都是被当初抓我的那些护卫士兵们打的。”
“是他们？”李公公冷哼一声，又道：“陈大夫，您放心，我定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老佛爷的，现在您赶紧换身干净衣服随我走吧，我还赶着回去向老佛爷交差呢。”
陈锦堂一拱手，道：“多谢李公公，那徐如瑟……”
李公公笑道：“放心吧，老佛爷让我带你们俩一起回去，瑞大人可是帮你们说了不少好话哦。”
陈锦堂感激地再次躬身拱手道：“大恩不言谢，瑞大人和李公公对在下的恩情，在下一定铭记于心，他日必涌泉相报。”
李公公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又吩咐小太监们帮他更衣，并让狱卒长去女囚牢房将徐如瑟也提了出来。
陈锦堂和徐如瑟来到慈禧面前，双双跪下，叩头请罪。
慈禧还未开口就看到陈锦堂脸上似有未痊愈的伤痕，人也清瘦了不少，就看向李公公问道：“小李子，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便将刚才在大牢里听闻的细节一一回禀了慈禧，气得慈禧一拍桌子，说道：“那帮狗东西如此胆大妄为，想必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小李子，哀家命你尽快去把这件事彻查清楚。”
李公公一躬身说道：“是，老佛爷。”
慈禧又将眼神移向陈锦堂，幽幽说道：“陈锦堂，哀家派人抓了你，你可怨恨哀家？”
陈锦堂给徐如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赶紧再次向慈禧叩首。
陈锦堂惶恐地说：“是草民先辜负了老佛爷的信任，老佛爷把草民抓回来，草民无话可说，任凭老佛爷处置。”
“不，老佛爷，这都是民女的错！”
慈禧还未开口，就听徐如瑟抢先认错，倒颇有些意外，便问：“难道是你怂恿他逃跑的？”
徐如瑟点了点头。
陈锦堂着急地说：“老佛爷，不关她的事，是草民自己做的决定。”
徐如瑟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锦堂，你不必再为我开罪，老佛爷宅心仁厚，我相信她肯定能理解我们的。”
陈锦堂重重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徐如瑟继续说道：“老佛爷，其实是民女一直逼着锦堂早点跟民女回乡成亲，但您这边又不肯放人，民女一着急就出此下策，硬要他带着民女悄悄逃回上海。”
“成亲？”慈禧对这个回答感到十分震惊，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们两人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来到西安之后，我俩才对彼此确定了心意，说起来还是托了老佛爷您的福。”徐如瑟有些羞涩地说。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陈大夫。”慈禧看向陈锦堂问道。
“回老佛爷，句句属实。”
听到陈锦堂肯定的回答后，慈禧紧蹙的眉头这才全部舒展开，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说道：“既是如此，那你二人为何不对哀家如实相告？哀家可以为你们保媒，在这西安成婚也是一样。”
陈锦堂忙解释道：“多谢老佛爷美意，但草民家中尚有八十岁老祖母，如瑟父亲的骨灰也在上海，若我们不回去成婚，那日后定会落个不孝之名，还请老佛爷谅解。”
慈禧想了想，说：“也有几分道理，那哀家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们为何不早点托人把实情告诉哀家，这样也不至于在狱中受这么久的苦了。”
陈锦堂叹了口气，道：“回老佛爷，草民在狱中能不受酷刑，吃顿饱饭，就已经算是万幸了，又有谁敢替草民带话呢？若不是您今日记起草民，恐怕草民不日就将在狱中被人折磨致死了。”
“没有我的命令，我看他们谁敢！”慈禧怒目圆睁，正想发作，却又感觉一阵头痛难忍，赶紧用手扶住了额头，表情痛苦。
李公公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老佛爷，您又头疼了？陈锦堂正在这里，赶紧让他给您诊治一下吧。”
慈禧疼得说不出话，只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李公公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陈锦堂着急地说：“就别愣着啦，快起来给老佛爷瞧病啊。”
“是！”陈锦堂赶紧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慈禧面前。宫女在慈禧腕上罩了薄纱，陈锦堂伸出三根手指隔着薄纱给她细细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