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宿命
被老板娘推出门，墨白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抱着童小乔就上楼了。
老式筒子楼，电梯就别想了，楼梯砖都残缺不全的。作为晋末时期的墨焕之，他在更恶劣的环境里生存过，倒也无所谓，就是墨白的潜意识却是嫌弃得要命。
于是他目前的状态是，一边啧着声蹙着眉，一边一步三阶地往上窜。
童小乔窝在墨白的怀里，今生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那种被保护和包围的温暖感，让她更加想哭了。
“就这酒量还敢喝酒呢。”墨白窜着楼梯，低头说，“以后没有我在，你不准喝酒。”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后？没他就不准？“以后”是多久？他这是想闹哪样？
好在童小乔喝多了，可能只理解到“不准喝酒”这一层了，她含含糊糊地回答：“嗯。”
把童小乔放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墨白拉了把椅子在边上坐下，看了她一会。
童小乔侧卧着身子，小手垫在脸颊下面，黑丝般的长发堆在脑后，像汪黑泉似的。她闭着眼睛要睡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可能是头疼，小嘴嘟着。
墨白抽了抽嘴角，越发觉得她现在这个形象，应该永远都没有办法从他的脑中抽离了。
看她可能快睡着了，他忍不住问道：“小乔，你额头上的伤，是谁给你打的？”
童小乔用手掌半掩着脸，长长呼出一口气，说：“我的宿命。”一头撞在宿命上，鲜血淋漓。
嗯？宿命？
很好，真棒！
这个19岁的小姑娘喝两口小酒就跟他拽宿命？
信不信他一拳能把你的宿命打得满地找牙？
……
时间一划，过了一周半。
学校的模拟测验像雨点一样密集，老师已经不讲课了，每位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不同的卷子，表情却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沉。
不管平均成绩多好，都有平均线以下的学生，这就是老师们脸色阴沉的最大原因。在老师的理想世界里，不应该有平均线以下的学生，他们也不考虑一下“平均线”是怎么来的。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姓王，50多岁的女人，可能是更年期没有平稳度过，也有可能是被学生气得没有平稳度过，心情时好时坏，令人难以捉摸。
她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看她往桌上扔卷子的姿势，就知道她今天心情极差。
“昨天的小测，分我就不念了，刘妍把卷子发下去。”王老师对数学课代表刘妍扫了一眼，刘妍马上站起来，抱着卷子像蝴蝶一样在教室里纷飞。
王老师继续说：“但有些话我却不能不讲。”
学生们的心从刚刚不用念分的舒缓中又紧张起来。
“有几位同学，竟然在最后的阶段退步，想怎样？山都快登顶了，想回头下山？”
王老师的视线在教室里没有目标地扫着，突然在一处定格，童小乔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于她对视上了，那感觉就像是半夜害怕看见鬼，却突然发现鬼就在你面前的惊悚感，她差点喊出声来。
“童小乔！”王老师吐字清晰，气贯长虹，“你只给平均分贡献了2分，你知道吗？平均线是多少分你知道吗？”
不是不念分吗……
童小乔惊诧的表情一直搁浅在脸上，能感受到镭射激光般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朝她射击过来。
身后有响起一个很轻，却有点痞的声音，来自赵越：“没事儿，咱平均线以上呢~”
本来他是安慰她的，但她却觉得更尴尬了，尤其是知道赵越数学那么牛的时候。
童小乔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刚好刘妍把她的卷子放在她面前，她低头一看：120分，顿然有种置身于泥石流的无力感。
王老师可能还没消气，觉得骂得还不够，对着童小乔又说：“你是不想考了，还是想回炉再造？上回132分我都不说你了，这次居然又退步？你想干什么？”
这种氛围里，任何一个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学生，都没有还口的余地，连声“对不起我会努力的”都没办法出口，童小乔只好低头，以把卷子看穿的架势死盯着那鲜红的120。
王老师接着又点了谁，童小乔也没听进去，她脑子已经放空到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了。
刘妍终于飞完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轻轻坐下，盯着自己的高分卷子美滋滋。
王老师估计骂爽了，走上讲台，双手撑着桌沿，又说：“还有两个月高考，除了考验平时的学习积累，也考验同学们的心理素质，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能坚持到最后，德川是名校，很少有高考低于600分的学生，德川出来的考不到600真的很丢人，同学们！”
她顿了顿，露出“以下才是重点，你们听清楚”的表情，说：“鉴于有的同学出现最后阶段成绩滑坡的现象，非常可惜，学生会组织了针对性辅导，可能由1、2班的同学下来跟你们个别学生结对。”
全班沸腾。
完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殊荣。
德川中学的成绩在外人看来已经变态到另外一个次元了，1、2班则更是变态到“神”级。平常这两个班的人基本不和其它班级有过多接触，都是自成团体，尤其是很多家庭都是世交，从小就认识，关系网像堡垒一样不容外界参与。
是什么邪风吹得这些神仙要下凡？
不知道啊！
但没人关心原因，大家关心的是：高三有十个班，后面八个班，女生占54%，到底谁能分到会长。
童小乔到现在都没有从自己骤然退步中回神，杵在桌子上低头不语。
赵越“嘁”了一声，直起脊背，把椅子靠成前腿上翘，满脸不屑，嘀咕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老师在嘈杂的议论中清了清嗓子。
教室逐渐安静了下来，王老师说：“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都别盘算了，你们的会长不参与辅导，他哪有这闲工夫！”
哀声一片。
老师又说：“得了啊，都得了，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学生，两个月之后，高考完随便你们怎么折腾，考得好，我帮你们给会长递情书都行！”
这虽然是老师的一句玩笑话，但学生们瞬间沸腾起来，女生偷笑，男生起哄，气氛从刚开始的阴沉莫名其妙扭转成了欢快的大团圆合家欢。
这堂数学课因为王老师带来的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上得异常鸡血，尤其是在平均分以下的学生，争取能得到被辅导的名额，拼命想挤上去。
老式筒子楼，电梯就别想了，楼梯砖都残缺不全的。作为晋末时期的墨焕之，他在更恶劣的环境里生存过，倒也无所谓，就是墨白的潜意识却是嫌弃得要命。
于是他目前的状态是，一边啧着声蹙着眉，一边一步三阶地往上窜。
童小乔窝在墨白的怀里，今生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那种被保护和包围的温暖感，让她更加想哭了。
“就这酒量还敢喝酒呢。”墨白窜着楼梯，低头说，“以后没有我在，你不准喝酒。”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后？没他就不准？“以后”是多久？他这是想闹哪样？
好在童小乔喝多了，可能只理解到“不准喝酒”这一层了，她含含糊糊地回答：“嗯。”
把童小乔放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墨白拉了把椅子在边上坐下，看了她一会。
童小乔侧卧着身子，小手垫在脸颊下面，黑丝般的长发堆在脑后，像汪黑泉似的。她闭着眼睛要睡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可能是头疼，小嘴嘟着。
墨白抽了抽嘴角，越发觉得她现在这个形象，应该永远都没有办法从他的脑中抽离了。
看她可能快睡着了，他忍不住问道：“小乔，你额头上的伤，是谁给你打的？”
童小乔用手掌半掩着脸，长长呼出一口气，说：“我的宿命。”一头撞在宿命上，鲜血淋漓。
嗯？宿命？
很好，真棒！
这个19岁的小姑娘喝两口小酒就跟他拽宿命？
信不信他一拳能把你的宿命打得满地找牙？
……
时间一划，过了一周半。
学校的模拟测验像雨点一样密集，老师已经不讲课了，每位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不同的卷子，表情却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沉。
不管平均成绩多好，都有平均线以下的学生，这就是老师们脸色阴沉的最大原因。在老师的理想世界里，不应该有平均线以下的学生，他们也不考虑一下“平均线”是怎么来的。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姓王，50多岁的女人，可能是更年期没有平稳度过，也有可能是被学生气得没有平稳度过，心情时好时坏，令人难以捉摸。
她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看她往桌上扔卷子的姿势，就知道她今天心情极差。
“昨天的小测，分我就不念了，刘妍把卷子发下去。”王老师对数学课代表刘妍扫了一眼，刘妍马上站起来，抱着卷子像蝴蝶一样在教室里纷飞。
王老师继续说：“但有些话我却不能不讲。”
学生们的心从刚刚不用念分的舒缓中又紧张起来。
“有几位同学，竟然在最后的阶段退步，想怎样？山都快登顶了，想回头下山？”
王老师的视线在教室里没有目标地扫着，突然在一处定格，童小乔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于她对视上了，那感觉就像是半夜害怕看见鬼，却突然发现鬼就在你面前的惊悚感，她差点喊出声来。
“童小乔！”王老师吐字清晰，气贯长虹，“你只给平均分贡献了2分，你知道吗？平均线是多少分你知道吗？”
不是不念分吗……
童小乔惊诧的表情一直搁浅在脸上，能感受到镭射激光般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朝她射击过来。
身后有响起一个很轻，却有点痞的声音，来自赵越：“没事儿，咱平均线以上呢~”
本来他是安慰她的，但她却觉得更尴尬了，尤其是知道赵越数学那么牛的时候。
童小乔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刚好刘妍把她的卷子放在她面前，她低头一看：120分，顿然有种置身于泥石流的无力感。
王老师可能还没消气，觉得骂得还不够，对着童小乔又说：“你是不想考了，还是想回炉再造？上回132分我都不说你了，这次居然又退步？你想干什么？”
这种氛围里，任何一个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学生，都没有还口的余地，连声“对不起我会努力的”都没办法出口，童小乔只好低头，以把卷子看穿的架势死盯着那鲜红的120。
王老师接着又点了谁，童小乔也没听进去，她脑子已经放空到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了。
刘妍终于飞完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轻轻坐下，盯着自己的高分卷子美滋滋。
王老师估计骂爽了，走上讲台，双手撑着桌沿，又说：“还有两个月高考，除了考验平时的学习积累，也考验同学们的心理素质，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能坚持到最后，德川是名校，很少有高考低于600分的学生，德川出来的考不到600真的很丢人，同学们！”
她顿了顿，露出“以下才是重点，你们听清楚”的表情，说：“鉴于有的同学出现最后阶段成绩滑坡的现象，非常可惜，学生会组织了针对性辅导，可能由1、2班的同学下来跟你们个别学生结对。”
全班沸腾。
完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殊荣。
德川中学的成绩在外人看来已经变态到另外一个次元了，1、2班则更是变态到“神”级。平常这两个班的人基本不和其它班级有过多接触，都是自成团体，尤其是很多家庭都是世交，从小就认识，关系网像堡垒一样不容外界参与。
是什么邪风吹得这些神仙要下凡？
不知道啊！
但没人关心原因，大家关心的是：高三有十个班，后面八个班，女生占54%，到底谁能分到会长。
童小乔到现在都没有从自己骤然退步中回神，杵在桌子上低头不语。
赵越“嘁”了一声，直起脊背，把椅子靠成前腿上翘，满脸不屑，嘀咕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老师在嘈杂的议论中清了清嗓子。
教室逐渐安静了下来，王老师说：“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都别盘算了，你们的会长不参与辅导，他哪有这闲工夫！”
哀声一片。
老师又说：“得了啊，都得了，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学生，两个月之后，高考完随便你们怎么折腾，考得好，我帮你们给会长递情书都行！”
这虽然是老师的一句玩笑话，但学生们瞬间沸腾起来，女生偷笑，男生起哄，气氛从刚开始的阴沉莫名其妙扭转成了欢快的大团圆合家欢。
这堂数学课因为王老师带来的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上得异常鸡血，尤其是在平均分以下的学生，争取能得到被辅导的名额，拼命想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