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09
“医院食堂有饭。”
“你受伤了，需要吃点好的。”
“不需要，”顾野冷声回绝，“只是手受伤。”
女生固执地拽他的胳膊，“对我来说都一样。”
“沈笙，”顾野皱眉，“我说过你不用来，你不听，现在我说在医院吃，你也不听。”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有句话差点跟着脱口而出。
好在戛然而止。
“很晚了，你回去吧。”
沈笙先是愣了愣，见顾野欲言又止，这才大抵猜到了顾野想说的话，立刻变了表情。
“你……”
但下一秒，顾野突然单手拽过外套。
“走吧，我改主意了。”
那没说完的后半句，像是横亘在两人间的尖刺，好像谁都碰不得，谁都要绕着走，以至于顾野的妥协是那样突如其来。
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地走，一直走到马路边，顾野刚要伸手拦车，出租车却一溜烟从两人身边过去，停在了不远处另一个叫车的人身边。
顾野无意识偏头看了一眼。
然后看到了那个男人拉开车门，女孩坐进去。
天色将晚未晚，路灯尚未亮起，全靠最后的余晖辨认。但顾野很清楚那女孩是谁，他的心头没来由跳了一下，很快被表情压下去。
“顾野？”沈笙喊他，“看什么呢？”
“没什么。”顾野收回目光。
这时又有一辆出租车闪着醒目的红色空车灯驶过，及时解救了这份尴尬。
顾野打开车门，沈笙坐进去之前朝着他望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那辆车已经走远了。
“去哪儿？”司机问。
沈笙还没说话，顾野却提前开口，报了一个和刚才那辆车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说不清自己幼稚的赌气是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之前徒生的那一点担心多余又可笑。林柯奥在自己耳边念叨了一整天“你不知道因为你，学姐有多可怜”，如今看来，这件事，除了给自己带来了困扰，她好像什么都没被影响。
顾野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打开手机。
微信的新好友申请无意外又是99+。即使好友已经少的可怜，他也无从查找，到底是哪个混蛋出卖了他的微信号。
他摁灭手机屏幕，闭上眼睛。感官集中，受伤右手的疼痛这才后知后觉顺着神经攀上来。
“那学妹都走了，你小子急什么，装个机器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重装机器不小心被电焊机烫伤掌心时，池林的话他还记得。
是啊，他急什么。
他已经两次看着她，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车载电台里播放着一首老歌，沈笙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在后排跟着哼。她唱歌好听，一出口司机就忍不住夸了两句，沈笙心里高兴，不觉跟着唱了一路，倒也没再打扰顾野。
车子一路朝着城东开，到了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来。沈笙跟司机相谈甚欢，司机提议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她还没说话，顾野侧过脸冷冷看了司机一眼。
“别打她主意。”
他付完钱，打开车门往外走，沈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出来。
她因为刚才那五个字心情大好，拽着顾野的胳膊晃了晃。
“喂，你关心我？”
“你准备把微信给他？”顾野反问。
“那倒不会，”沈笙嘟了嘟嘴，“其实我觉得他话有点多，聊到后面有点烦。”
“那以后就少聊。”顾野顿了顿，“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在。”
“哦。”沈笙垂下头小声应了一句，一直压抑的心突然豁亮了许多。
她的喜怒哀乐简单明朗，全因眼前人的态度转换，这么多年都没变。
沈笙喜滋滋跟在顾野身后，但这份喜悦还没来得及铺开，就在踏进餐厅的一刻戛然而止。
同样站住的还有顾野。
乔安歌和陆屹深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处，刚轻轻碰过杯。杯中是红酒，她只犹豫了小片刻就仰头喝了一大口，一边咽一边酸的眉头簇成一团，而对面的男人笑着递过一杯水，大抵在说“红酒不能这么喝”。
顾野皱紧了眉头。
怎么也想不到，即使城市分两头，东西绕半城，那个以为再不会有交集的人，仍然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这顿饭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剑拔弩张，顾野带着沈笙坐到了另一个拐角，乔安歌甚至没有发现他。
她不会喝酒，第一口就表现出来，陆屹深看在眼里，接下来说什么不许她再喝。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陆屹深起身要送她回学校，但意外的是，乔安歌婉拒了。
“学长，我还有点事，要晚点才回学校。”她诚恳地看着他，“今天你也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么晚……”
陆屹深还没说完，后半句被打断。
“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对吧，”她笑着扬扬手机，“我叫室友来，放心。”
所以一个女孩子变成两个女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吗？
陆屹深无奈，但觉得短暂一天的交集，他对她的事情也不适合再有更多的插手，于是点点头说：“那好，记得回去给我发个消息。”
乔安歌答应，陆屹深又帮她叫了车，看着她坐到车上，这才同她告别。
乔安歌目送陆屹深转身离开，这才轻声说道。
“师傅，去市二院。”
“你受伤了，需要吃点好的。”
“不需要，”顾野冷声回绝，“只是手受伤。”
女生固执地拽他的胳膊，“对我来说都一样。”
“沈笙，”顾野皱眉，“我说过你不用来，你不听，现在我说在医院吃，你也不听。”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有句话差点跟着脱口而出。
好在戛然而止。
“很晚了，你回去吧。”
沈笙先是愣了愣，见顾野欲言又止，这才大抵猜到了顾野想说的话，立刻变了表情。
“你……”
但下一秒，顾野突然单手拽过外套。
“走吧，我改主意了。”
那没说完的后半句，像是横亘在两人间的尖刺，好像谁都碰不得，谁都要绕着走，以至于顾野的妥协是那样突如其来。
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地走，一直走到马路边，顾野刚要伸手拦车，出租车却一溜烟从两人身边过去，停在了不远处另一个叫车的人身边。
顾野无意识偏头看了一眼。
然后看到了那个男人拉开车门，女孩坐进去。
天色将晚未晚，路灯尚未亮起，全靠最后的余晖辨认。但顾野很清楚那女孩是谁，他的心头没来由跳了一下，很快被表情压下去。
“顾野？”沈笙喊他，“看什么呢？”
“没什么。”顾野收回目光。
这时又有一辆出租车闪着醒目的红色空车灯驶过，及时解救了这份尴尬。
顾野打开车门，沈笙坐进去之前朝着他望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那辆车已经走远了。
“去哪儿？”司机问。
沈笙还没说话，顾野却提前开口，报了一个和刚才那辆车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说不清自己幼稚的赌气是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之前徒生的那一点担心多余又可笑。林柯奥在自己耳边念叨了一整天“你不知道因为你，学姐有多可怜”，如今看来，这件事，除了给自己带来了困扰，她好像什么都没被影响。
顾野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打开手机。
微信的新好友申请无意外又是99+。即使好友已经少的可怜，他也无从查找，到底是哪个混蛋出卖了他的微信号。
他摁灭手机屏幕，闭上眼睛。感官集中，受伤右手的疼痛这才后知后觉顺着神经攀上来。
“那学妹都走了，你小子急什么，装个机器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重装机器不小心被电焊机烫伤掌心时，池林的话他还记得。
是啊，他急什么。
他已经两次看着她，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车载电台里播放着一首老歌，沈笙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在后排跟着哼。她唱歌好听，一出口司机就忍不住夸了两句，沈笙心里高兴，不觉跟着唱了一路，倒也没再打扰顾野。
车子一路朝着城东开，到了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来。沈笙跟司机相谈甚欢，司机提议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她还没说话，顾野侧过脸冷冷看了司机一眼。
“别打她主意。”
他付完钱，打开车门往外走，沈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出来。
她因为刚才那五个字心情大好，拽着顾野的胳膊晃了晃。
“喂，你关心我？”
“你准备把微信给他？”顾野反问。
“那倒不会，”沈笙嘟了嘟嘴，“其实我觉得他话有点多，聊到后面有点烦。”
“那以后就少聊。”顾野顿了顿，“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在。”
“哦。”沈笙垂下头小声应了一句，一直压抑的心突然豁亮了许多。
她的喜怒哀乐简单明朗，全因眼前人的态度转换，这么多年都没变。
沈笙喜滋滋跟在顾野身后，但这份喜悦还没来得及铺开，就在踏进餐厅的一刻戛然而止。
同样站住的还有顾野。
乔安歌和陆屹深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处，刚轻轻碰过杯。杯中是红酒，她只犹豫了小片刻就仰头喝了一大口，一边咽一边酸的眉头簇成一团，而对面的男人笑着递过一杯水，大抵在说“红酒不能这么喝”。
顾野皱紧了眉头。
怎么也想不到，即使城市分两头，东西绕半城，那个以为再不会有交集的人，仍然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这顿饭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剑拔弩张，顾野带着沈笙坐到了另一个拐角，乔安歌甚至没有发现他。
她不会喝酒，第一口就表现出来，陆屹深看在眼里，接下来说什么不许她再喝。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陆屹深起身要送她回学校，但意外的是，乔安歌婉拒了。
“学长，我还有点事，要晚点才回学校。”她诚恳地看着他，“今天你也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么晚……”
陆屹深还没说完，后半句被打断。
“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对吧，”她笑着扬扬手机，“我叫室友来，放心。”
所以一个女孩子变成两个女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吗？
陆屹深无奈，但觉得短暂一天的交集，他对她的事情也不适合再有更多的插手，于是点点头说：“那好，记得回去给我发个消息。”
乔安歌答应，陆屹深又帮她叫了车，看着她坐到车上，这才同她告别。
乔安歌目送陆屹深转身离开，这才轻声说道。
“师傅，去市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