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蓝曦臣，再跟我活一次吧
21.
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再次来到绽园的时候，金光瑶正在西子捧心般一脸忧虑，憔悴地缩在树荫底下的竹椅上。
“小矮子打破了一个碗。”
薛洋说。
问题不是因为这个碗，而是金光瑶的左手，连一只碗也拿不稳了。
金光瑶心情不好，绽园没人做饭，蓝曦臣在树底下凝神打坐，薛洋和苏涉在烤兔子。
因为放不放辣椒，两人争执不下，吵个不休。
魏无羡嫌烦，抓起辣椒罐儿扔出去，怒问：为什么烤兔子。
薛洋说因为只有兔子能吃。
苏涉心说：当然是因为金仙督想让你们看到我们烤兔子啊。
魏无羡比金光瑶计算的时间晚来了两天，兔子差点儿养出感情舍不得杀。
蓝曦臣得到一个西域秘方，可以治好金光瑶的断臂旧伤。便叫蓝忘机来绽园。
蓝忘机拒绝，魏无羡却跃跃欲试，想看看活着的金光瑶什么样。
秘方不复杂，一个符咒，加十指的指尖血，要砍下断臂那个人的。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蓝忘机不可能救金光瑶，即使断臂是当初自己砍下的。
更何况，还要取十指的指尖血。
如果取血，便是变相向金光瑶低头认错。
蓝忘机不会低头。
金光瑶也不同意蓝曦臣找蓝忘机，他不会求蓝忘机，他有他的骄傲。
蓝曦臣最终还是将蓝忘机叫来。
六个人，各安心思。
魏无羡踢翻了烤兔子的佐料。
兔子被薛洋护在身后才免遭毒手。
蓝忘机冷脸不说话。
蓝曦臣固执站在火堆前，火星飞起，映着他不悦的脸。
金光瑶瑟缩在椅子里，眼中含雾，不出声。
绽园从未有这么多人过，也从未安静得这样可怕，只有烤兔子的炭火堆，发出火烧竹木的噼啪声。
22.
“大哥，他的话，不能信。”
魏无羡急了，提醒。
蓝曦臣慢慢眨眼，微笑道：
“魏公子，我自有分寸。”
蓝曦臣还是取了蓝忘机的十指指尖血。
金光瑶说：“多谢含光君。”
蓝忘机面无表情，蓝曦臣读到了弟弟的愤恨、埋怨和不甘。
金光瑶读到他想杀了自己。
蓝曦臣施灵力，燃起符咒的火光中，映出蓝忘机满是恨意的脸。
摸了摸左臂，金光瑶感叹，果然感觉好多了。
心道：魏无羡，枕边风谁不会吹？！
苏涉问薛洋，泽芜君的西域秘方哪里来的？
薛洋说我瞎编的。小矮子说只要让蓝忘机体会十指连心之痛就可以。差人编个秘方，“不小心”传到蓝曦臣耳朵里，还不容易吗？
“小矮子演技真好。这我见犹怜的。”
薛洋叹服。
23.
最近传言日盛。
传的是旧事，关于当年金麟台莫玄羽和金光瑶的。
据说，莫玄羽当初被金光瑶以骚扰同门为由送回莫家庄，是因为这个痴儿对亲哥哥金光瑶起了别样心思。
传言总是讲到暧昧的地方戛然而止。
魏无羡和蓝忘机又来到绽园，质问金光瑶，为何连死去的弟弟都能利用？
“我和蓝湛不会因为这些事起隔阂！”魏无羡大喊。
金光瑶一脸懵。
苏涉和薛洋赶来逐客，起了冲突。冲突中，魏无羡打到金光瑶脸上一拳。
金光瑶倒地，爬起，嘴角淤青。
蓝曦臣朔月出鞘。
蓝忘机拔出避尘。
金光瑶从蓝曦臣身后走出来，擦擦嘴角，有话要说。
苏涉和薛洋退到树底下看热闹。
他们知道，金光瑶张嘴，胜负已分。
“魏公子，传言从何而来？为何因为几句传言便恼怒至此？”
“传言是真是假，小羽都是我弟弟，我都是他哥哥。你……”金光瑶指着魏无羡：
“都没有理由用我弟弟的手打我。”
“传言是假，小羽是敬我的弟弟。传言是真，我便是小羽爱的人。敢问魏公子，又是什么立场来到我家质问于我？”
“前尘旧事，皆如烟云。魏公子已经将我九重禁制封棺，永不入轮回了，还要如何呢？”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魏公子的事了？让你憎恨至此？还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小羽的事了？”
“魏公子，小羽如果知道，献舍于你，而你如此对待我。他会永世不得安宁。”
“绽园不欢迎薄情寡义之人，你们走吧。”
说完转身进了雪园。
24.
“什么叫薄情寡义？金光瑶你给我说清楚。”
魏无羡大喊。
金光瑶停下脚步，稍加思索，扭头问魏无羡：
“魏公子，真要逼我至此吗？”
魏无羡惯于说话直来直去，看不得这样拐弯抹角，于是喊道：
“今天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谁都不许走。”
金光瑶抿嘴笑出来，转身，走回来。
“说清楚什么？历数我的罪名吗？在观音庙不是已经定罪了吗？断臂，穿心，凶尸断喉，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有多恨、多罪大恶极才用的惩罚？”
“我可以永世不得超生，希望你们这些正义之士在路过瞭望台的时候，不会羞愧得抬不起头。”
蓝曦臣看向金光瑶，他不希望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都是旧事，提起来徒有伤心。
魏无羡没有停止的意思：
“敛芳尊惯于巧言令色，说不过你。”
“事实不是如此吗？今日魏公子要我说清楚，我并不知要说清楚什么。”
“是要再说清楚我的罪状，还是再说一遍魏公子和含光君诸位正义之士的丰功伟绩？”
“我有错，却无一有悔。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我报的都是该报之恩。请问还有哪里没说清楚？”
魏无羡被他的左右言它气得够呛，又说：“外面莫玄羽的谣言不是你散播，还有谁？”
“于我有什么好处？在数不清的罪状上再添一笔兄弟乱伦吗？”
“你们眼里的我，再不堪，还是有赤诚的朋友相待，有亲情可追忆。我有错，但我有心，我知道谁对我好，我懂得报恩。”
“你们被天下人不容的时候，是谁护你们于风雨？谁给你们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机会？”
“小羽献舍于你，不图你回报，可你便能心安理得让他最爱的的哥哥，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有品格，有正义，有深情厚谊。请问，在你们大哥面前，你们有心吗？”
金光瑶越说越快，音调提高，指着蓝曦臣问：
“我是罪人，恶人，该死之人。可我心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请问魏公子，你在恣意人生的时候，心里有过谁？你报恩的时候，为别人的处境想过吗？但凡为他人想一想，会是今时今日的局面吗？”
“住口！”蓝忘机听不下去，喝止了金光瑶。
蓝曦臣不发一言。
“好，我住口。我只问你们一句：正义挂在嘴上的时候，你们想过，你们的大哥，他的心里想要什么吗？”
魏无羡说：“说你的事，和大哥有什么关系？”
金光瑶悲切一笑：
“对，这不是我的事，这是蓝涣的悲哀。和他有什么关系？那就要问问你的好道侣，含光君了。”
“山野村夫，招待不周，二位高士，恕不远送。”
金光瑶走进雪园，关上门。
滑坐在地上。
复仇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25.
“你还不走？想被我利用到什么时候？”
金光瑶恶狠狠问蓝曦臣。
窗外月色浅淡，夜幕垂沉。
两人并卧在榻上说话。
“你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说你利用我，也可以说我在利用你。”
金光瑶侧过脸，看夜色里的蓝曦臣，眼神晦暗不明。
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再次来到绽园的时候，金光瑶正在西子捧心般一脸忧虑，憔悴地缩在树荫底下的竹椅上。
“小矮子打破了一个碗。”
薛洋说。
问题不是因为这个碗，而是金光瑶的左手，连一只碗也拿不稳了。
金光瑶心情不好，绽园没人做饭，蓝曦臣在树底下凝神打坐，薛洋和苏涉在烤兔子。
因为放不放辣椒，两人争执不下，吵个不休。
魏无羡嫌烦，抓起辣椒罐儿扔出去，怒问：为什么烤兔子。
薛洋说因为只有兔子能吃。
苏涉心说：当然是因为金仙督想让你们看到我们烤兔子啊。
魏无羡比金光瑶计算的时间晚来了两天，兔子差点儿养出感情舍不得杀。
蓝曦臣得到一个西域秘方，可以治好金光瑶的断臂旧伤。便叫蓝忘机来绽园。
蓝忘机拒绝，魏无羡却跃跃欲试，想看看活着的金光瑶什么样。
秘方不复杂，一个符咒，加十指的指尖血，要砍下断臂那个人的。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蓝忘机不可能救金光瑶，即使断臂是当初自己砍下的。
更何况，还要取十指的指尖血。
如果取血，便是变相向金光瑶低头认错。
蓝忘机不会低头。
金光瑶也不同意蓝曦臣找蓝忘机，他不会求蓝忘机，他有他的骄傲。
蓝曦臣最终还是将蓝忘机叫来。
六个人，各安心思。
魏无羡踢翻了烤兔子的佐料。
兔子被薛洋护在身后才免遭毒手。
蓝忘机冷脸不说话。
蓝曦臣固执站在火堆前，火星飞起，映着他不悦的脸。
金光瑶瑟缩在椅子里，眼中含雾，不出声。
绽园从未有这么多人过，也从未安静得这样可怕，只有烤兔子的炭火堆，发出火烧竹木的噼啪声。
22.
“大哥，他的话，不能信。”
魏无羡急了，提醒。
蓝曦臣慢慢眨眼，微笑道：
“魏公子，我自有分寸。”
蓝曦臣还是取了蓝忘机的十指指尖血。
金光瑶说：“多谢含光君。”
蓝忘机面无表情，蓝曦臣读到了弟弟的愤恨、埋怨和不甘。
金光瑶读到他想杀了自己。
蓝曦臣施灵力，燃起符咒的火光中，映出蓝忘机满是恨意的脸。
摸了摸左臂，金光瑶感叹，果然感觉好多了。
心道：魏无羡，枕边风谁不会吹？！
苏涉问薛洋，泽芜君的西域秘方哪里来的？
薛洋说我瞎编的。小矮子说只要让蓝忘机体会十指连心之痛就可以。差人编个秘方，“不小心”传到蓝曦臣耳朵里，还不容易吗？
“小矮子演技真好。这我见犹怜的。”
薛洋叹服。
23.
最近传言日盛。
传的是旧事，关于当年金麟台莫玄羽和金光瑶的。
据说，莫玄羽当初被金光瑶以骚扰同门为由送回莫家庄，是因为这个痴儿对亲哥哥金光瑶起了别样心思。
传言总是讲到暧昧的地方戛然而止。
魏无羡和蓝忘机又来到绽园，质问金光瑶，为何连死去的弟弟都能利用？
“我和蓝湛不会因为这些事起隔阂！”魏无羡大喊。
金光瑶一脸懵。
苏涉和薛洋赶来逐客，起了冲突。冲突中，魏无羡打到金光瑶脸上一拳。
金光瑶倒地，爬起，嘴角淤青。
蓝曦臣朔月出鞘。
蓝忘机拔出避尘。
金光瑶从蓝曦臣身后走出来，擦擦嘴角，有话要说。
苏涉和薛洋退到树底下看热闹。
他们知道，金光瑶张嘴，胜负已分。
“魏公子，传言从何而来？为何因为几句传言便恼怒至此？”
“传言是真是假，小羽都是我弟弟，我都是他哥哥。你……”金光瑶指着魏无羡：
“都没有理由用我弟弟的手打我。”
“传言是假，小羽是敬我的弟弟。传言是真，我便是小羽爱的人。敢问魏公子，又是什么立场来到我家质问于我？”
“前尘旧事，皆如烟云。魏公子已经将我九重禁制封棺，永不入轮回了，还要如何呢？”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魏公子的事了？让你憎恨至此？还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小羽的事了？”
“魏公子，小羽如果知道，献舍于你，而你如此对待我。他会永世不得安宁。”
“绽园不欢迎薄情寡义之人，你们走吧。”
说完转身进了雪园。
24.
“什么叫薄情寡义？金光瑶你给我说清楚。”
魏无羡大喊。
金光瑶停下脚步，稍加思索，扭头问魏无羡：
“魏公子，真要逼我至此吗？”
魏无羡惯于说话直来直去，看不得这样拐弯抹角，于是喊道：
“今天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谁都不许走。”
金光瑶抿嘴笑出来，转身，走回来。
“说清楚什么？历数我的罪名吗？在观音庙不是已经定罪了吗？断臂，穿心，凶尸断喉，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有多恨、多罪大恶极才用的惩罚？”
“我可以永世不得超生，希望你们这些正义之士在路过瞭望台的时候，不会羞愧得抬不起头。”
蓝曦臣看向金光瑶，他不希望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都是旧事，提起来徒有伤心。
魏无羡没有停止的意思：
“敛芳尊惯于巧言令色，说不过你。”
“事实不是如此吗？今日魏公子要我说清楚，我并不知要说清楚什么。”
“是要再说清楚我的罪状，还是再说一遍魏公子和含光君诸位正义之士的丰功伟绩？”
“我有错，却无一有悔。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我报的都是该报之恩。请问还有哪里没说清楚？”
魏无羡被他的左右言它气得够呛，又说：“外面莫玄羽的谣言不是你散播，还有谁？”
“于我有什么好处？在数不清的罪状上再添一笔兄弟乱伦吗？”
“你们眼里的我，再不堪，还是有赤诚的朋友相待，有亲情可追忆。我有错，但我有心，我知道谁对我好，我懂得报恩。”
“你们被天下人不容的时候，是谁护你们于风雨？谁给你们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机会？”
“小羽献舍于你，不图你回报，可你便能心安理得让他最爱的的哥哥，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有品格，有正义，有深情厚谊。请问，在你们大哥面前，你们有心吗？”
金光瑶越说越快，音调提高，指着蓝曦臣问：
“我是罪人，恶人，该死之人。可我心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请问魏公子，你在恣意人生的时候，心里有过谁？你报恩的时候，为别人的处境想过吗？但凡为他人想一想，会是今时今日的局面吗？”
“住口！”蓝忘机听不下去，喝止了金光瑶。
蓝曦臣不发一言。
“好，我住口。我只问你们一句：正义挂在嘴上的时候，你们想过，你们的大哥，他的心里想要什么吗？”
魏无羡说：“说你的事，和大哥有什么关系？”
金光瑶悲切一笑：
“对，这不是我的事，这是蓝涣的悲哀。和他有什么关系？那就要问问你的好道侣，含光君了。”
“山野村夫，招待不周，二位高士，恕不远送。”
金光瑶走进雪园，关上门。
滑坐在地上。
复仇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25.
“你还不走？想被我利用到什么时候？”
金光瑶恶狠狠问蓝曦臣。
窗外月色浅淡，夜幕垂沉。
两人并卧在榻上说话。
“你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说你利用我，也可以说我在利用你。”
金光瑶侧过脸，看夜色里的蓝曦臣，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