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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回去的
    “我笑你堂堂王爷儿,一护国大将军,竟然没一个女人有胆。”余窈窕看他道。

    “本王要回去的。”淮北王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

    “野史上你跟霍去病齐名,卫青李广都在你之下……”

    “不还是一抹野魂。”遂自嘲道:“还是死于一介无赖……”

    “这不重要,项羽不也被刘邦逼到了乌江?你与项羽年龄一般吧?”

    “本王不知。”

    “别本王本王的,咱俩都这么熟了,还自称本王就见外了。”余窈窕托着腮看他道:“作为朋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不管当不当讲,她都会讲。

    余窈窕故作沉思道:“你可有位叫蔓娘,晚娘,月娘的小妾?”

    淮北王看她。余窈窕又问:“你可有一位叫李钊的侍卫?”

    “嗯。”淮北王点头。

    余窈窕调整了表情,一言难尽道:“没事儿,我不过问问。”又心痒痒道:“天子就是天子,人后宫就不许有男人。”话说一半,留给他无限瞎想空间。

    淮北王懒得理她,起身道:“太晚了,该歇息了。”

    余窈窕看他道:“你去歇吧,我腿麻了。”

    淮北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了台阶,又回头看她。俩人无声对视,淮北王俯身抱起她,把她送回了西屋。一个一夜无眠,一个一夜酣甜。

    ·

    隔天一早,余窈窕就被拍门声吵醒,说她车挡道了。余窈窕扒扒鸡窝头,随便套了件家居服出去。刚出门,就跟晨练回来的淮北王打个照脸。

    余窈窕倒也坦荡,大方方道:“跑步呢?”

    “嗯。”淮北王应了声。

    “师姐,我们去公园吊嗓子了。”小十一精神焕发道:“师哥嗓子哑了。”

    余窈窕愣了一下,道:“他嗓子哑了你高兴什么?”

    “我没高兴呀。”小十一冤枉道:“我每天都这样。”

    余窈窕要挪车,车前是墙,车后被一辆老年三轮车挡着,路中央停了一辆环卫车,她堵着人垃圾中转站了。她心烦,手拽着一辆200公斤的三轮车往后拖,生生拖了几米。倒了车出来,又把三轮车拖回去。

    经过的三婶瞠目结舌道:“好孩子,老余真有福气。”

    余窈窕回了院,找出指甲钳剪指甲,余淮义拎着早餐回来道:“你昨带你师哥吃啥了?”

    “能吃啥?”余窈窕咬死不认。

    “没吃啥他嗓子咋哑了?”

    “他二十几岁的人了,他吃啥我能管得着?”

    “师哥说师姐给他买肉串,买铁板鱿鱼了!”小十一不知从哪窜出来道。

    “……”

    余淮义让她领着淮北王去医院看,余窈窕嫌医院挂号费事,私自去了一家诊所。大夫诊断为咽喉发炎,忌生冷忌麻辣,多喝水少说话。

    余窈窕拎着药道:“就你娇贵,几串肉就给撂翻了?”

    “本王渴了。”淮北王哑着嗓子道。

    余窈窕从包里拿出水,拧开递给他。淮北王喝了几口,转手还给她。余窈窕装包里问:“昨晚没睡好?”

    “对,本王一夜未眠。”

    余窈窕心脏“荡漾”了一下,故作不经意道:“怎么不睡?”拖着余韵悠长地尾音。

    淮北王看她一眼,捻着手指道:“小十一打鼾,如雷贯耳,吵得本王实在不安宁。”又指着腮帮子道:“牙也上火。”

    余窈窕辨他脸色,冷哼了一声道:“大夫说你急火攻心,受着吧。小十一房间离你八丈远,这也能往他身上赖。”

    “他昨晚在老九屋里睡,墙不隔音……”话未落儿,余窈窕越过他,撇下一句:“就吵着你了。”

    淮北王看她气急败坏的背影,一笑,喊道:“余窈窕……”

    “干啥?”余窈窕回头,语气不耐道:“干啥,你说你干啥?”

    “本王嗓子干。”淮北王摸摸脖子道。

    “喝喝喝,就干着你了。”余窈窕掏出水给他。

    淮北王没接,示意杯盖道:“帮本王打开。”

    余窈窕看见他这副颐指气使的姿态就来气,赶紧拧开了递给他。淮北王喝了口道:“淡,没味儿,本王要喝罗汉果泡的茶。”

    余窈窕掏出几粒润喉糖丢进去,摆手打发他道:“喝吧喝吧,甜的。”一跟他说话,控制不住就上火。每回领他出门,回回不欢而散。拢拢外套,双手环胸地往回走,要变天了,该穿薄羽绒服了。正想着要添衣服了,淮北王又喊住她,余窈窕恶狠狠地道:“又干啥!”

    淮北王哑着嗓子道:“本王要吃薄荷糖,喉咙涩。”

    余窈窕掏出薄荷糖给他,淮北王别开脸,余窈窕剥着糖纸道:“我再跟你出一次门,我不是人。”说着把薄荷糖塞他嘴里,扭头回了院。

    余淮义在院里晾戏服,看见她问:“医生怎么说?”

    余窈窕没好气道:“你惯出来的祖宗你伺候,我回了。”

    “等会等会儿。”余淮义喊住她:“刚你李婶来了趟,说安排你跟她侄子晚上见一面。”

    余窈窕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应了李婶安排的相亲。余淮义有些不满道:“我觉得这亲有点冒失,连个买新衣裳的空都没。”又道:“你李婶说不碍事儿,就是年轻人吃一顿便饭而已。这事你自个斟酌,你主意比我大。”

    “见见呗,我就待见有知识的文人,这块刚好跟我互补。”余窈窕感兴趣道。

    “我见过她侄子,就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仙,感觉脾气应该挺好的。”余淮义两年前见过。

    “我就待见斯文仙,不喜欢武夫。”余窈窕瞥一眼门口的人。

    “文人好,文人性情好。”余淮义点头附和。

    “我现在就去买新衣裳。”余窈窕转着车钥匙道:“买新衣裳—买新衣裳—买新衣裳相亲喽。”说着撞开淮北王出了院。

    “咋呼啥,姑娘家不懂一点矜持。”余淮义喊道。

    余窈窕发动着车,淮北王背着手走过来,看着她道:“你在生本王的气。”

    余窈窕吃着粒薄荷糖,挂上挡倒车。

    “你在生本王的气。”淮北王又重复了一遍。

    “对,我在生你的气。”余窈窕大方承认,一脚踩着油门离开。后视镜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人,狠劲地嚼着薄荷糖,拐个弯回了洗涤厂。

    淮北王无心练功,在院里干转。余淮义骑着自行车来来回回好几趟了。那人秘书打电话了,说是让淮北王唱吕梁,他家老太太一亲外孙唱淮北王。余淮义正想着法的托关系,他想给对方摆一桌赔罪,老太太过寿唱的《獐子沟》就算了,可以替他找别的戏班唱。

    余淮义把关系都托到他师哥那了,他师哥一听对方来头,摇头说自个管不了。眼见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余淮义抱着一丝希望试探淮北王,看他能不能唱吕梁,结果显而易见。

    再有十天人老太太就要过寿了。这事要办不好,不是戏班子垮,就是老太太的寿宴垮,哪个都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