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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非池中物
    却说大长老顾长恩等人离开祠堂后,并没有会顾家祖宅,随意找了家茶馆便坐下了。

    顾长恩心情不好,目前的情况跟他想象的几乎是天差地别,他怎么也没想到彦厉轩那小子居然会如此向着顾酒,甚至不惜威胁县官。偏生人家的身份地位在哪儿摆着,就是他们不想在意也不行。

    挠了挠头,顾长恩又把视线移到了顾远来的身上,“远来啊,今天这县太爷一来就帮着我们说话,可是你在后面打点的?”

    “是,只是没想到彦厉轩那小子会突然跑出来。”顾远来也有些失望,若是彦厉轩今日不来这么一遭,他们指不定就已经把顾酒的家主之位抢过来了。

    “要我说就是这个彦厉轩坏事!你说他好好的一个未来世子爷,怎的偏生就要跟顾酒裹在一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二叔顾维来颇为气愤的说,他早就看彦厉轩不爽了,整个遥城除了彦家就是顾家最厉害,当然若是比起财力那彦家虽是个世子爷,却也是比不上他们的,偏生人家的身份在哪里压着,他们不敢多说。

    顾长恩蹙眉,他也认同顾维来的话,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田地,他们没办法让顾酒屈服,县太爷那边又向着顾酒,后面还有个彦厉轩看着,这顾家的家主之位以及酒坊,怕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他们手里了。

    思索了半晌,顾长恩才说:“罢了,咱们就先停顿一段时间,之前顾酒那丫头不是说会给那些掌柜的一个交代?咱们且看着吧,我还就偏不信了,一个只会酿酒的黄毛丫头,还真的能压住那些个老狐狸不成!”

    顾远来和顾维来听了这话对视一眼,只附和的点点头,并未说话,可两人都知道,彼此的心里是不服气的。

    顾长恩知道现在不能马上把酒坊拿到手后,坐了没一会儿就带着二三两位长老离开了,倒是顾远来和顾维来还没走。

    支开了自己的儿子,顾维来对顾远来说:“老四,你难道真的甘心看着酒儿一个姑娘家去支撑起偌大个酒坊?”

    顾远来微微一笑,“二哥这话说的,什么叫甘心?酒儿若是真的有那个本事,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也是高兴的。”

    “高兴?”顾维来冷哼一声,给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边道:“老四啊,二哥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你也就别跟二哥绕圈子了。顾长恩那老头儿想独吞酒坊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哥俩那都是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的,只是,他一个老头子,能接管多久?这酒坊还是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哎才算是好的。也不枉费大哥生前对咱们的一番照顾不是?”

    顾远来挑眉,看了眼他二哥那带着些许猥琐的笑容,也跟着笑了,“那不知二哥有何高见?”

    一听顾远来这话就是有那个意思了,顾维来顿时笑了,“高见倒是谈不上,倒是有些个小建议,不过这银子上缺了点,还得请四弟跟着我一块儿干才行啊!”

    话是这么说,可顾远来很清楚,顾维来不过是要拉他下水罢了。顾维来自接管顾家银号以来,那是从未缺过银子,不管走到哪儿那出手是十分阔绰的,何时会缺?

    心中冷笑一声,顾远来故作沉吟了片刻,才面带难色的说:“二哥就别那小弟开涮了,您也知道我这布坊这两年生意只能说一半,这银子要是多了,小弟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拿不出来。”

    “四弟这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你布坊前两日刚染出来的云锦已经送到京城去了?那可是贵人才穿得起的东西,你会缺?”顾维来说得不客气,不过看到顾远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后又忙说:“用不了多少银子,大头哥哥这儿出!倒是运送什么的,还得让弟弟你来。”

    不想出银子,那总得出点苦力吧?亲兄弟明算账,顾维来的算盘打得贼精。

    这个顾远来倒是不推脱了,一口应了下来,又问他是怎么个打算法儿,怎么要用到银子还要这么多人力的。

    顾维来神秘一笑,看了眼四周悄声说:“这办法咱们到时候看着商量,这地方,还是不够隐蔽。”

    兄弟俩都是猴精儿,浸淫商场多年,非常明白什么叫隔墙有耳,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谁知道他们现在说的这些话会被谁给听了去,所以一切还是谨慎小心为好。

    顾远来闻言笑了笑,举起茶杯与顾维来轻碰了下,“二哥是个明白人,那么小弟这就以茶代酒,祝咱们的计划顺利?”

    顾维来:“计划顺利!”

    顾远来跟顾维来到底想了些什么计划顾酒并不知道,她现在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在意,父亲头七的第二天,她收拾收拾好,便前往酒坊找到了钱山。

    “钱叔,之前父亲给你的那账本您这儿还留着吗?”

    顾酒说的这个账本,其实也算不得账本,只是专门用来记录酒坊下面的那些小作坊的收入支出,以及他们每日收回来的粮食、酿好的酒、烤了多少糟子,全都记在上面,每个小作坊有一个单独的账本,钱山这里的这个是汇总起来的。

    听顾酒问起那账本,钱山马上从柜台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簿子递给了她,笑着说:“老爷临走前特地嘱咐过我,让我记着日子下去那些作坊瞧瞧,前段时间还给忘了,若不是小姐上次提醒,我恐怕还得忘了去!”

    顾酒点点头,粗略了翻看了一眼,确定就是这个簿子没错后,又将其还给钱山,“还是劳烦钱叔您帮我收着,这簿子放您这儿我比较安心。”

    钱山知道这是顾酒在向他示好,昨日大长老搞的那一出让顾酒在众人面前十分没面子,这会儿也是在拉拢人,不过他并不说破,接过本子放好后才问顾酒:“小姐,我们接下来先去什么地方?”

    “张家村吧,算算日子半个月也过去了,先过去哪里瞧瞧,接下来再去上河镇,对了钱叔,昨日张家村的管事可有到遥城来?”

    钱山一愣,不知道顾酒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可还是仔细想了想,才说:“这个我倒是没看见,应当是没过来的。”

    这张家村离着遥城是最远的,单是从村里过来少说也是一天的路程,张家村的管事又是个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性子,应当是没有过来。

    只是钱山不知道的是,在他思考的过程中,顾酒一直盯着他看,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昨日那些人虽然只是在祠堂待了一小会儿就走了,但顾酒非常肯定自己看到了张家村的管事,不过钱山这模样瞧着倒也不像是在说谎。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顾酒故作无所谓的说:“没来便算了,我还想着若是张管事过来了可以同咱们一起回去。既然没来那咱们便走吧。”

    钱山应了一声,等到脚步踏出了酒坊门时才猛然反应过来,顾酒这哪里是随口问,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张管事来没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但他现在是祈祷,那张管事真的没有离开过张家村半步!顾酒方才那个语气他这会儿想起来了,那就是原来的老爷要找人麻烦时才会有的。

    瞧着顾酒的背影,钱山叹了口气,看来倒是他眼拙,小瞧了顾酒。末了他有觉得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一股脑的直接站在顾长恩那边,顾酒这丫头,非池中物啊!

    前面,顾酒见钱山没有跟上来,回头奇怪的问:“钱叔怎么不走了?可是遗漏了什么?”

    钱山回神,摇头追上了顾酒,心里却有些感慨,但愿顾酒真的能够担起整个顾家,若她真的有那个本事,即便是牺牲了他这把贱骨头,也会帮着顾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