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去张家村
顾酒此行除了钱山谁都没带，主要是遥城这边她不放心，顾长恩一时半会儿不作妖，不代表她哪两个叔叔就会安安分分的等她回来。所以她将秋露和霜降都留下，再有春伯的帮忙，总能拖延些时日。
可她没想到的是，彦厉轩会在城郊的长亭等她。
看到身后跟着的商尧时，顾酒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彦厉轩在长亭处等了她许久，她方才路过时，被彦厉轩叫住了。
“酒啊，你这一路去也不带个人，我不放心，所以商尧借你，你可要好好的，把他完整无缺的带回来给我啊！”
明面儿上是在说商尧，其实是在说她吧，商尧都完整无缺的，她又会出什么事？深吸了口气，她的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容，彦厉轩这人啊，有时候是真的让人觉得窝心，有时候顾酒总是会想，她何德何能呢？能遇上彦厉轩这样的人，可更多时候，她却有迷惑，彦厉轩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要这么一直帮着她粘着她。
“小姐，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不如歇一歇？”
钱山和商尧都是汉子，也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骑马颠簸什么的对他们几乎没有影响。但顾酒是个姑娘，以往也从未见她骑过马，所以钱山担心她身子受不了。
顾酒却摇头，“不了，钱叔不用担心我，我受得住，这还未到正午，咱们加快些脚步，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张家村可好？”
没有直接命令，询问的语气让钱山和商尧都是一愣，两人在各自的主子面前都是下属，知道的只有一句服从命令，可从未听见当主子的来问他们好不好。一时间还真有些稀罕！
见两人不说话，顾酒勒停了马，转头问两人：“怎么了？”
“没什么，”钱山笑道：“既然小姐都不担心，我们两个都是糙汉子，更不用担心了。”
顾酒点头，又看了眼商尧，见他也同意了，这才打马往前走。
这一路，商尧和钱山算是领略到了顾酒鲜为人知的一面。之前他们总觉得，顾酒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躲在父亲背后酿酒的小丫头，算不得太厉害，可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丫头的毅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能比的。就拿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来说，顾酒非但没有喊一句累，反而比他们还有精神，一直到了张家村，她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疲惫的神色。
“小姐，这就是张家村了，您要不歇会儿咱再进村？”
顾酒摆手，“不必。天还未黑，这会儿进村还能去酒坊看看，晚上工人都要休息了。再去打扰也不好。”当然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张家村的管事，现在肯定不在这村里。
“走吧，这会儿去说不定正能赶上张管事家吃饭呢！”
顾酒面上笑着，钱山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难不成小姐这次真是来找张管事麻烦的？
不敢多问，钱山跟在顾酒身后往前走。三人刚进村，就遇到了坐在村口聊天的村民。
钱山常年跟着顾安来到张家村，因此这里的村民都认识他，只是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小姑娘，他们不认识。
“钱掌柜，你怎的今日过来了？”一位大妈看到钱山顿时像看见了金山银山一样，快步走上前，也不担心马踢着自己，直直的站在马蹄前。
“哎，怎的张管事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前日说是去给顾老爷上香，你没见着他吗？”
说来也巧，这大妈就是张管事的亲娘，所以跟钱山说起话来是不管不顾的。
顾酒瞧着一幕也没说话，正好这里没人认识她，她倒是想看看这张家村的酒坊，怎的一年不如一年。
钱山一听张管事没在，就知道这人摊上事了，不过面上不显，“这事说来话长，张大娘，我们这一路赶来也累了，不如您带我们去歇息歇息？”
“那感情好！”张大娘高兴拍拍手，“走走，这就带您过去！”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钱山怕顾酒不理解，便解释道：“之前老爷每次过来都是歇在管事这里。”
顾酒垂眸点头，“嗯，钱叔您带路就好，不必在意我。”
要想知道张家村最真实的情况，就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
在张大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张管事家的院子，同村子里其他人家不同，张管事家盖的青砖白墙的大院子，还有个小花园，因着地方大，瞧着竟是比镇上的那些老爷家还气派。
四处打量了一眼，顾酒垂下眸子，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在酒坊里像张管事这样级别的人，一个月的月银不过二两，一年下来二十四两，除开日常开销，能省下十几两银子算是不错了。而这么大个院子，就算这庄户人家的工钱再低，五六十两是跑不了的，按照这样的价钱来算，张管事起码得在酒坊做个三四年才能住上这大瓦房。可据她所知，这张管事到酒坊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进酒坊时还曾因为家里穷预支了一些工钱，结果不到两年就住上青砖大瓦房了？
看来这个张管事有点墨水啊，顾酒勾了勾唇，垂眸走在钱山身后。
“钱掌柜啊，听说这顾老爷走了，就剩个刚及笄的姑娘，今后咱这酒坊，还开不开啊？”
一听到这话，钱山下意识的看了顾酒一眼，却发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钱山笑了笑，“大娘这话说得可过了，这酒坊自然是要继续开着的。”
张大娘闻言也松了口气，“开就好，开就好，咱们张家村可就靠着顾老爷的酒坊养活呢！”
钱山笑笑，点头没说话，余光也一直往顾酒的身上瞥。
“钱叔方才瞧什么？”等张大娘离开了，顾酒才问钱山。
“没什么。”钱叔讪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说话，“对了，小姐，晚饭可能有些简陋，你……”
“没关系，”顾酒笑笑，“麻烦您了钱叔，我想出去走走，让商尧跟着就行。”
钱山大概猜到了她要去做什么，但也没多问，让商尧过来陪她便走开了。
走在村里的小路上，顾酒偶尔跟人打个招呼，别人看在她是钱山带来的份儿上，也客客气气的跟她说话。
“丫头，你是钱掌柜的闺女啊？”
“不是呢，大娘您猜错了，我只是个丫头，这是我家少爷。”顾酒指了指一旁的商尧，音量放低了说：“我家少爷是想跟钱掌柜的做生意呢，就让我过来打听打听这张管事，担心出什么问题。”
大娘一听是要打听张管事，还是要跟人做生意，立马扬起了笑容，“哟，那丫头你可找对人了！我跟你说着张管事啊，为人可好了！咱们村的人能过上好日子啊，全靠张管事撑着呢！”
顾酒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是在夸奖张管事的，脸上的笑容却稍有收敛。
“顾小姐，不高兴？”商尧奇怪的问。
“高兴？”顾酒冷哼一声道：“你瞧见那几个夸他的妇人了？年龄四五十岁，在家里也算是婆婆级别的人了，穿的却是较好的棉布，有一个穿的还是绸布，酒坊这两年虽然挣钱，但也达不到让老妇人都穿上好衣服的地步。先前我来过一次，那时候他们可没那么好的日子。”
两三年的时间，张家村每年交上去的纯收入也不过百两银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闲钱？除非，张管事做假账，给了他们一个假账本。
“走吧，这张家村这么大，总会有这么一两个人知道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彦厉轩会在城郊的长亭等她。
看到身后跟着的商尧时，顾酒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彦厉轩在长亭处等了她许久，她方才路过时，被彦厉轩叫住了。
“酒啊，你这一路去也不带个人，我不放心，所以商尧借你，你可要好好的，把他完整无缺的带回来给我啊！”
明面儿上是在说商尧，其实是在说她吧，商尧都完整无缺的，她又会出什么事？深吸了口气，她的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容，彦厉轩这人啊，有时候是真的让人觉得窝心，有时候顾酒总是会想，她何德何能呢？能遇上彦厉轩这样的人，可更多时候，她却有迷惑，彦厉轩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要这么一直帮着她粘着她。
“小姐，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不如歇一歇？”
钱山和商尧都是汉子，也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骑马颠簸什么的对他们几乎没有影响。但顾酒是个姑娘，以往也从未见她骑过马，所以钱山担心她身子受不了。
顾酒却摇头，“不了，钱叔不用担心我，我受得住，这还未到正午，咱们加快些脚步，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张家村可好？”
没有直接命令，询问的语气让钱山和商尧都是一愣，两人在各自的主子面前都是下属，知道的只有一句服从命令，可从未听见当主子的来问他们好不好。一时间还真有些稀罕！
见两人不说话，顾酒勒停了马，转头问两人：“怎么了？”
“没什么，”钱山笑道：“既然小姐都不担心，我们两个都是糙汉子，更不用担心了。”
顾酒点头，又看了眼商尧，见他也同意了，这才打马往前走。
这一路，商尧和钱山算是领略到了顾酒鲜为人知的一面。之前他们总觉得，顾酒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躲在父亲背后酿酒的小丫头，算不得太厉害，可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丫头的毅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能比的。就拿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来说，顾酒非但没有喊一句累，反而比他们还有精神，一直到了张家村，她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疲惫的神色。
“小姐，这就是张家村了，您要不歇会儿咱再进村？”
顾酒摆手，“不必。天还未黑，这会儿进村还能去酒坊看看，晚上工人都要休息了。再去打扰也不好。”当然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张家村的管事，现在肯定不在这村里。
“走吧，这会儿去说不定正能赶上张管事家吃饭呢！”
顾酒面上笑着，钱山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难不成小姐这次真是来找张管事麻烦的？
不敢多问，钱山跟在顾酒身后往前走。三人刚进村，就遇到了坐在村口聊天的村民。
钱山常年跟着顾安来到张家村，因此这里的村民都认识他，只是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小姑娘，他们不认识。
“钱掌柜，你怎的今日过来了？”一位大妈看到钱山顿时像看见了金山银山一样，快步走上前，也不担心马踢着自己，直直的站在马蹄前。
“哎，怎的张管事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前日说是去给顾老爷上香，你没见着他吗？”
说来也巧，这大妈就是张管事的亲娘，所以跟钱山说起话来是不管不顾的。
顾酒瞧着一幕也没说话，正好这里没人认识她，她倒是想看看这张家村的酒坊，怎的一年不如一年。
钱山一听张管事没在，就知道这人摊上事了，不过面上不显，“这事说来话长，张大娘，我们这一路赶来也累了，不如您带我们去歇息歇息？”
“那感情好！”张大娘高兴拍拍手，“走走，这就带您过去！”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钱山怕顾酒不理解，便解释道：“之前老爷每次过来都是歇在管事这里。”
顾酒垂眸点头，“嗯，钱叔您带路就好，不必在意我。”
要想知道张家村最真实的情况，就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
在张大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张管事家的院子，同村子里其他人家不同，张管事家盖的青砖白墙的大院子，还有个小花园，因着地方大，瞧着竟是比镇上的那些老爷家还气派。
四处打量了一眼，顾酒垂下眸子，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在酒坊里像张管事这样级别的人，一个月的月银不过二两，一年下来二十四两，除开日常开销，能省下十几两银子算是不错了。而这么大个院子，就算这庄户人家的工钱再低，五六十两是跑不了的，按照这样的价钱来算，张管事起码得在酒坊做个三四年才能住上这大瓦房。可据她所知，这张管事到酒坊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进酒坊时还曾因为家里穷预支了一些工钱，结果不到两年就住上青砖大瓦房了？
看来这个张管事有点墨水啊，顾酒勾了勾唇，垂眸走在钱山身后。
“钱掌柜啊，听说这顾老爷走了，就剩个刚及笄的姑娘，今后咱这酒坊，还开不开啊？”
一听到这话，钱山下意识的看了顾酒一眼，却发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钱山笑了笑，“大娘这话说得可过了，这酒坊自然是要继续开着的。”
张大娘闻言也松了口气，“开就好，开就好，咱们张家村可就靠着顾老爷的酒坊养活呢！”
钱山笑笑，点头没说话，余光也一直往顾酒的身上瞥。
“钱叔方才瞧什么？”等张大娘离开了，顾酒才问钱山。
“没什么。”钱叔讪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说话，“对了，小姐，晚饭可能有些简陋，你……”
“没关系，”顾酒笑笑，“麻烦您了钱叔，我想出去走走，让商尧跟着就行。”
钱山大概猜到了她要去做什么，但也没多问，让商尧过来陪她便走开了。
走在村里的小路上，顾酒偶尔跟人打个招呼，别人看在她是钱山带来的份儿上，也客客气气的跟她说话。
“丫头，你是钱掌柜的闺女啊？”
“不是呢，大娘您猜错了，我只是个丫头，这是我家少爷。”顾酒指了指一旁的商尧，音量放低了说：“我家少爷是想跟钱掌柜的做生意呢，就让我过来打听打听这张管事，担心出什么问题。”
大娘一听是要打听张管事，还是要跟人做生意，立马扬起了笑容，“哟，那丫头你可找对人了！我跟你说着张管事啊，为人可好了！咱们村的人能过上好日子啊，全靠张管事撑着呢！”
顾酒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是在夸奖张管事的，脸上的笑容却稍有收敛。
“顾小姐，不高兴？”商尧奇怪的问。
“高兴？”顾酒冷哼一声道：“你瞧见那几个夸他的妇人了？年龄四五十岁，在家里也算是婆婆级别的人了，穿的却是较好的棉布，有一个穿的还是绸布，酒坊这两年虽然挣钱，但也达不到让老妇人都穿上好衣服的地步。先前我来过一次，那时候他们可没那么好的日子。”
两三年的时间，张家村每年交上去的纯收入也不过百两银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闲钱？除非，张管事做假账，给了他们一个假账本。
“走吧，这张家村这么大，总会有这么一两个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