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人假扮
顾酒来到酒坊的粮仓时，脸色不是很好。她找到粮仓的管事张数。
张数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年纪，有的是一身力气。当初还是顾酒在父亲面前夸赞，他才能在如此年纪就坐到了管事的位置。是以对顾酒，他最为尊敬，同时也比旁人更清楚顾酒的本事。
他一直等在粮仓门口，看到顾酒过来连忙走上去：“小的知道小姐要过来，账簿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小姐移步正厅。”
顾酒却道：“不急，你且带我去看看粮仓。”
若是旁人定然会以为顾酒这是不信任张数，觉得他会在账簿上作假，这才要亲自去粮仓看看。但张数知道顾酒一向谨慎，所以并未有此错觉，反倒是直接带着顾酒往粮仓那边走。
顾家酒坊在遥城的粮仓只有三米来高，并未按照朝中含嘉仓那样去设计，而是简单的一个房子，庇荫，四处通风，不漏雨。不过与旁人家不一样的是，顾酒在粮仓里弄了许多木架子，米袋都放在木架子上，最低一层永远放着一排最次等的米，这样才不会全都被耗子啃食。
顾酒进去时还看到几只小耗子，她面色如常，问：“上层的米可有被啃食的痕迹？”
张数闻言一笑，说：“自从小姐改善了粮仓，下面有了吃食，这些小东西哪里还会费劲上去？养成习惯了，一来就往那儿走。粮食都保住了。”
顾酒点头，面色稍霁。将五个同等大小的粮仓全部看了一遍后，这才随张数来到了正厅。
随意翻看了两眼账簿，顾酒便放下了，问：“这两日有人收购粮食，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张数点头，“查清楚了，那伙人是前日出现在城内，也就是小姐你离开的第二天。一开始他们称自己是北方的游牧人，因为那边的冬季快到了，粮食又不够，所以就过来买一些。价格都比我们收购的高出一两个铜板，那些家里有余粮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米都卖了出去。”
然而在张数调查过后才发现，那些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游牧人。首先就是几人的口音，虽然跟遥城人不太一样，但并没有多少区别。反倒是习惯跟游牧人完全不同。张数曾经是个乞丐，走南闯北多年，一直混到顾酒发现他并把他带顾家，这才有了固定的居所。他曾经去过北方，也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所以稍微一留意，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北方人了。而是故意有人假扮的。
“假扮？”顾酒挑眉，笑了，“如果真的是有人假扮，这件事反倒简单了。”
张数一愣，不解道：“为何？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顾酒敲了敲账簿，说：“你先前可有发现这些所谓的北方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经常去某个地方？”
张数想了下道：“好像是有，他们常去的就是护城河上的画舫。从他们出现在城中到现在一共三天时间，一直都会去。”
“那咱们今晚也去。”顾酒起身说：“晚上你准备一下，随我一起去画舫瞧瞧。”
张数点头，随后一惊，“小姐您要去画舫？”
顾酒偏头，“可有不妥？”
这可太不妥了！小姐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跑到那种地方去？这话语气太重，张数没说出口，只好换了一种方式，“小姐，这画舫虽然名字好听，可说白了也是个青楼，你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顾酒却笑了，“有何不方便？你且准备着，戌初到家里等我。”
说罢顾酒便转身离开，张数也不好再劝。只是心里还是有担忧，想着到时候还是让人跟着好了。
却说顾酒回到祖宅时，顾长恩一席人已经离开了。
秋露看着熟悉的院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姐，咱们可算是回来了。”
瞧着她这样子顾酒轻笑，说：“让霜降帮我准备一身男装。”
在历朝，女子穿男装并不稀奇，甚至有的成衣店专门卖女子穿的男装，只是在款式上比正常的男装多了些装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姑娘来。
秋露也没觉得奇怪，只是问：“小姐，先前你不是不喜欢男装吗？”
顾酒觉得那些带了装饰的男装一点都不好看，所以从来不穿。这会儿怎么想起来穿了？
伸手敲了下秋露的头，顾酒说：“我要的是男装！正常的那种男装，还有那靴子，给塞一些棉花进去。”
顾酒其实不算矮，跟身高七尺的彦厉轩比起来也只是低了一个头。但要装扮男子，她的身高就矮了。
秋露这会儿是明白过来了，“小姐这是要出门？去哪儿啊？”
没等顾酒回答，秋露又愣住了，“小姐您要去青楼？”
顾酒挑眉，笑着看她：“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去过？”
“怎么可能！”秋露被顾酒这么一打岔，也忘了问她去干什么，羞红了脸转身就跑去找霜降。
眼瞧着快到跟张数约好的时辰，顾酒便换好了衣裳，梳了城中男人最常见的发髻，却听说彦厉轩过来了。
“彦厉轩？他过来做什么？”顾酒有些诧异，但算不得惊讶，她从张家村回来后就让商尧转告了彦厉轩，让他问问彦厉轩什么时候有空，她请他吃饭，算是感谢他把商尧借给自己。
倒是没想到她还没收到答复，这人直接就上门来了。
换好的衣裳也不好脱下，顾酒便直接穿着一身男装去见了彦厉轩。
彦厉轩心里有些气，顾酒昨日便回来了，说是要请自己吃饭，结果今天一天看着她也没去什么地方，就是不联系自己，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是一直挂念这人，倒是人家，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样子。
只是那点小气，在看到顾酒的男装时完全消散了。
顾酒长得清丽，好看，声音也好听，放出去就说是遥城一枝花也没人反驳。可他从没想过，换上男装的顾酒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子。
眉毛上挑，红唇轻抿，一双眼里带着精明，这分明就是个俏公子！彦厉轩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盯着顾酒的喉咙，并没有看到喉结时，他才松了口气。
“酒儿穿着这身，是要出门？”
顾酒点头，“今日有些事情，无法招待彦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彦厉轩知道她要出去，也顾不得生气了，问：“这是要去哪儿？带我一起？”
顾酒想了下说：“护城河的画舫。”
她在彦厉轩面前从来都不遮掩，反正这人什么都能看出来，也就直接了当的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最近城中有人收购粮食，酒坊的存量不足，听闻收购粮食的人常去的就是护城河的画舫。我便去看看，若是能买回些粮食也是好的。”
彦厉轩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他当时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听到顾酒说酒坊的存量不足，也开始上心了。
“那些人听说是北方人，过来卖粮也是因为自家粮食不足，他们会同意？”
顾酒笑，“他们并不是北方人，只怕是有人故意的。这段时间正是秋收结束的时候，酒坊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收购粮食，之前从未听说有什么北方人过来收粮食。偏生今年就来了，不奇怪？”
彦厉轩挑眉，笑问：“酒儿这是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有，不过还需确定。”顾酒说着，顾春也走了过来，说：“小姐，张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顾酒点头，问彦厉轩：“彦公子可还要跟着一起？”
张数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年纪，有的是一身力气。当初还是顾酒在父亲面前夸赞，他才能在如此年纪就坐到了管事的位置。是以对顾酒，他最为尊敬，同时也比旁人更清楚顾酒的本事。
他一直等在粮仓门口，看到顾酒过来连忙走上去：“小的知道小姐要过来，账簿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小姐移步正厅。”
顾酒却道：“不急，你且带我去看看粮仓。”
若是旁人定然会以为顾酒这是不信任张数，觉得他会在账簿上作假，这才要亲自去粮仓看看。但张数知道顾酒一向谨慎，所以并未有此错觉，反倒是直接带着顾酒往粮仓那边走。
顾家酒坊在遥城的粮仓只有三米来高，并未按照朝中含嘉仓那样去设计，而是简单的一个房子，庇荫，四处通风，不漏雨。不过与旁人家不一样的是，顾酒在粮仓里弄了许多木架子，米袋都放在木架子上，最低一层永远放着一排最次等的米，这样才不会全都被耗子啃食。
顾酒进去时还看到几只小耗子，她面色如常，问：“上层的米可有被啃食的痕迹？”
张数闻言一笑，说：“自从小姐改善了粮仓，下面有了吃食，这些小东西哪里还会费劲上去？养成习惯了，一来就往那儿走。粮食都保住了。”
顾酒点头，面色稍霁。将五个同等大小的粮仓全部看了一遍后，这才随张数来到了正厅。
随意翻看了两眼账簿，顾酒便放下了，问：“这两日有人收购粮食，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张数点头，“查清楚了，那伙人是前日出现在城内，也就是小姐你离开的第二天。一开始他们称自己是北方的游牧人，因为那边的冬季快到了，粮食又不够，所以就过来买一些。价格都比我们收购的高出一两个铜板，那些家里有余粮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米都卖了出去。”
然而在张数调查过后才发现，那些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游牧人。首先就是几人的口音，虽然跟遥城人不太一样，但并没有多少区别。反倒是习惯跟游牧人完全不同。张数曾经是个乞丐，走南闯北多年，一直混到顾酒发现他并把他带顾家，这才有了固定的居所。他曾经去过北方，也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所以稍微一留意，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北方人了。而是故意有人假扮的。
“假扮？”顾酒挑眉，笑了，“如果真的是有人假扮，这件事反倒简单了。”
张数一愣，不解道：“为何？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顾酒敲了敲账簿，说：“你先前可有发现这些所谓的北方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经常去某个地方？”
张数想了下道：“好像是有，他们常去的就是护城河上的画舫。从他们出现在城中到现在一共三天时间，一直都会去。”
“那咱们今晚也去。”顾酒起身说：“晚上你准备一下，随我一起去画舫瞧瞧。”
张数点头，随后一惊，“小姐您要去画舫？”
顾酒偏头，“可有不妥？”
这可太不妥了！小姐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跑到那种地方去？这话语气太重，张数没说出口，只好换了一种方式，“小姐，这画舫虽然名字好听，可说白了也是个青楼，你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顾酒却笑了，“有何不方便？你且准备着，戌初到家里等我。”
说罢顾酒便转身离开，张数也不好再劝。只是心里还是有担忧，想着到时候还是让人跟着好了。
却说顾酒回到祖宅时，顾长恩一席人已经离开了。
秋露看着熟悉的院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姐，咱们可算是回来了。”
瞧着她这样子顾酒轻笑，说：“让霜降帮我准备一身男装。”
在历朝，女子穿男装并不稀奇，甚至有的成衣店专门卖女子穿的男装，只是在款式上比正常的男装多了些装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姑娘来。
秋露也没觉得奇怪，只是问：“小姐，先前你不是不喜欢男装吗？”
顾酒觉得那些带了装饰的男装一点都不好看，所以从来不穿。这会儿怎么想起来穿了？
伸手敲了下秋露的头，顾酒说：“我要的是男装！正常的那种男装，还有那靴子，给塞一些棉花进去。”
顾酒其实不算矮，跟身高七尺的彦厉轩比起来也只是低了一个头。但要装扮男子，她的身高就矮了。
秋露这会儿是明白过来了，“小姐这是要出门？去哪儿啊？”
没等顾酒回答，秋露又愣住了，“小姐您要去青楼？”
顾酒挑眉，笑着看她：“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去过？”
“怎么可能！”秋露被顾酒这么一打岔，也忘了问她去干什么，羞红了脸转身就跑去找霜降。
眼瞧着快到跟张数约好的时辰，顾酒便换好了衣裳，梳了城中男人最常见的发髻，却听说彦厉轩过来了。
“彦厉轩？他过来做什么？”顾酒有些诧异，但算不得惊讶，她从张家村回来后就让商尧转告了彦厉轩，让他问问彦厉轩什么时候有空，她请他吃饭，算是感谢他把商尧借给自己。
倒是没想到她还没收到答复，这人直接就上门来了。
换好的衣裳也不好脱下，顾酒便直接穿着一身男装去见了彦厉轩。
彦厉轩心里有些气，顾酒昨日便回来了，说是要请自己吃饭，结果今天一天看着她也没去什么地方，就是不联系自己，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是一直挂念这人，倒是人家，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样子。
只是那点小气，在看到顾酒的男装时完全消散了。
顾酒长得清丽，好看，声音也好听，放出去就说是遥城一枝花也没人反驳。可他从没想过，换上男装的顾酒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子。
眉毛上挑，红唇轻抿，一双眼里带着精明，这分明就是个俏公子！彦厉轩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盯着顾酒的喉咙，并没有看到喉结时，他才松了口气。
“酒儿穿着这身，是要出门？”
顾酒点头，“今日有些事情，无法招待彦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彦厉轩知道她要出去，也顾不得生气了，问：“这是要去哪儿？带我一起？”
顾酒想了下说：“护城河的画舫。”
她在彦厉轩面前从来都不遮掩，反正这人什么都能看出来，也就直接了当的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最近城中有人收购粮食，酒坊的存量不足，听闻收购粮食的人常去的就是护城河的画舫。我便去看看，若是能买回些粮食也是好的。”
彦厉轩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他当时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听到顾酒说酒坊的存量不足，也开始上心了。
“那些人听说是北方人，过来卖粮也是因为自家粮食不足，他们会同意？”
顾酒笑，“他们并不是北方人，只怕是有人故意的。这段时间正是秋收结束的时候，酒坊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收购粮食，之前从未听说有什么北方人过来收粮食。偏生今年就来了，不奇怪？”
彦厉轩挑眉，笑问：“酒儿这是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有，不过还需确定。”顾酒说着，顾春也走了过来，说：“小姐，张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顾酒点头，问彦厉轩：“彦公子可还要跟着一起？”